“那樣的人渣也不值得你傷心,咱們不摻和到他們的破事裡面,就讓他們婊子配狗的過下去吧。若安你還這麼年輕,咱們再找更好的!我認識很多圈子裡的青年才俊,等你們的離婚手續辦好了,你想怎麼挑就怎麼挑!”
鄧亮想了好長時間纔想到這幾句也許秦若安能愛聽的話,他不敢讓空氣就這麼沉寂下去,只能隨口說着她可能會喜歡聽的話。可是秦若安好像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哭也不鬧,只是臉上的顏色灰敗的嚇人,完全沒有活人的色彩。
鄧亮在她的身邊守了很長時間,終於忍不住了,他煩躁的在地上走了幾圈,突然轉身道:“秦若安,你能不能不要讓人這麼擔心?你要是生氣就狠狠痛罵韓影川一頓,要是難受你就哭出來。這樣把感情憋在心裡面會難受死的。你是不是把我也要急出病來才高興。”
“鄧亮,我真的沒有什麼。”秦若安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嘴裡說着沒事的話,可是臉上的顏色始終沒有任何好轉,“韓影川做的很好,至少讓我徹底一點念想都沒有了。如果他還對我處處留情讓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說不定我反倒捨不得離開他了。”那樣,她就更不要想脫離陷入的泥潭了。
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似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秦若安慘白的臉上掛出了一點笑容,“我很感謝他,真的。”如果沒有韓影川今天的表現,也許她永遠都不可能對他真的死心。
看着秦若安動作緩慢往外面走,鄧亮擔心她會做傻事,“你要去哪?”
“我留在這裡除了讓人看笑話,還有其他的意義嗎?我也沒有做小丑的習慣,我想我應該回去了。”今天鬧了這一場之後,她也沒臉再在這裡出現了,也許以後她以後再也不會來到這裡了吧。
秦若安慢慢的從辦公室裡離開了,鄧亮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身後,直到看着她上了車才放心轉回了辦公室。
鄧亮回來之後,其他觀望的同事全都一擁而上,想跟鄧亮詢問詳細的情況。
一羣八卦的傢伙,鄧亮不耐煩的把這些人都給趕走了,“好好工作,天天關心人家一張牀上有幾個人,你們是來工作的還是菜場大媽說長道短的?”
鄧亮能阻止他們明面上對秦若安跟韓影川的議論,可是制止不了他們背後偷偷的說。近乎賭氣似的回到了他的辦公室,又把門緊緊地帶上了,明知道控制不了,鄧亮真是一點也不想到聽到他們議論的話語。
鄧亮一關門,外面的人議論的聲音迅速低聲的爆發了起來。
“你說咱們韓總會不會跟秦若安離婚啊?公司的股價會不會受到影響?我手上可有不少公司的股票呢,是不是應該趁着這個時候放手了?”
“公司的股價會不會受到影響我不知道,不過,我看這兩個人,長不了。秦若安以後估計都不會來上班了吧?她脾氣其實挺好,每天都笑嘻嘻的,她這段時間不在還真有點想她呢。不知道接替她工作的新人是不是也這麼好相處。”
“其實也不見得,不是說兩個人吵得越兇反而越不會分開呢。”
“你說的那是在家裡吵,都已經鬥到外面撕破臉沒有退路了,根本沒法比的!”
“你還說?剛纔她們兩個剛來咱們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以爲安安纔是韓影川的老婆,現在好了,她真的要上位成功了,你們這幫傢伙現在作何感想?”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雖然他們都站在秦若安這邊,可是最後能決定一切的人是韓影川,沒有他的話,他們說再多也是沒用的。
“秦若安真可憐,看來灰姑娘跟王子始終不是良配啊。”
從辦公室裡出來之後,秦若安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顧成峰的車上的。幸好顧成峰已經重新回到駕駛室裡了,不然她控制不住情緒的在外面崩潰大哭的模樣被街邊的人看見,她以後都不要再來這條街了。
顧成峰坐在駕駛室裡,手上點起了一根菸,沒有吸,只讓它那麼一點點的燃燒着。車裡混着一點微弱的菸草味,似乎把其他的味道都沖淡了一點。他覺得車裡這麼狹小的空間如果只剩下秦若安的哭聲,沒有任何能分散她注意力的東西,她可能會更難從悲傷中走出來。
剛纔辦公室裡發生的事情顧成峰全都看在眼中了,韓影川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沒辦法上前阻止。只能轉身回到車子裡面,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他知道秦若安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被別人看見她落魄無比的樣子,以後再跟那人見面,她會渾身不舒服的。
既然沒有能力阻止,那就當成什麼都沒有看見吧。
只是這次顧成峰低估了秦若安傷心的程度,她剛剛走到車門,眼淚就已經將玻璃給打溼了。顧成峰看見玻璃上的淚點之後,果斷的把車子開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之後他除了點燃了一支菸,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秦若安現在的心情的糟糕程度,不是別人一兩句假模假樣的勸慰就能解決的了的。顧成峰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讓她把眼淚流乾,也許就能不再哭泣了。
秦若安忽然覺得她好沒用,每次都說要對韓影川死心,可是每次再見到他之後都控制不了她的情緒。也許正是因爲這樣,老天才讓韓影川對她越發冷酷,一次次的懲罰着她的不誠實。
不過再蠢的人犯起傻來終究也會有個盡頭的,如果經過這這麼多次她還不能對韓影川忘情,就真是個天生的被虐狂了。
眼睛疼的發脹,終於把情緒發泄到恢復正常的時候,秦若安多少正常了一點。顧成峰始終沒有回頭,只用聽的分辨着後面的情況。
“哭夠了嗎?那就喝點水吧?這麼長時間,我真怕你脫水了。”顧成峰從車座旁邊拿出了一瓶礦泉水交給了秦若安,“你身體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水,真是個水做的小姑娘。”
秦若安一擡頭,就看見倒視鏡裡眼睛跟臉都紅腫不堪的自己,馬上低下頭,憑感覺摸索着顧成峰遞過來的礦泉水,悶聲的喝掉了一大半,她才哽咽着說:“我剛纔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顧成峰把煙掐熄掉,“這又不是演戲,沒有誰傷心痛哭後的模樣會好看的。而且你時間拿捏的很好,扛到進車之後才掉眼淚,外面的人應該什麼都沒看見,不會影響你的形象。”
秦若安低聲着嘆氣,“就算在這些人面前沒有形象也無所謂了,反正我以後也不會再來這裡了。”
“我記得你以前是在這裡上班的,怎麼,連工作都想要放棄了嗎?”
秦若安苦笑着說:“你也知道這公司是韓影川的,我在這裡,不過是掛個名字,在他需要的時候被推到檯面上。本來以爲就算跟他分開了運氣好點,我還能正常的留在這裡工作,不過現在看來……我還真挺喜歡這工作的。”
好不容易在設計上正式的入門了,因爲這樣的原因又要放棄,秦若安真的覺得很可惜。
“你在可惜你這份工作嗎?那跟韓影川比起來,哪個更可惜一點?”顧成峰故意在秦若安的面前不停的提起韓影川,想看她是不是真的從這個陰影裡面走出來了。
秦若安搖搖頭,沒有回答顧成峰,在她心裡連她自己都鬧不清楚這些究竟要怎麼判斷。
在車上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秦若安看了看她的臉,消了點腫勉強能見人了,“大峰,我們現在回去吧。”
“你還能若無其事的回到他的房子裡去嗎?”
“不管怎麼樣,我們之間是有契約的,如果我真的違約了,我害怕我在療養院的奶奶會受到牽連。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連今天的事情我都受得了,我相信,以後沒有什麼是我承受的住的了。”秦若安又想了想,“我在那裡還有那麼多的東西行李,等離開的時候也是要拿回來的,我不能不回去。”
顧成峰沒說什麼,把車子發動起來,沉默的把秦若安給送了回去。把秦若安送到房門的時候,他突然站定了腳步,“如果你真的忍不了了,你奶奶的事情,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忙。只要你現在想離開這裡,我馬上就可以帶你離開。”
顧成峰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秦若安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拒絕了,“我知道你對我好,不希望我再被韓影川欺負了,但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太混亂了,那個人的脾氣秉性……你也知道的,我不能也不敢做出違約的事情。一個月的時間,我還是撐得住的。”
更讓秦若安不能答應的理由,是她不想連累顧成峰。他好不容易從當初黑道的歪路上走了回來,要是因爲她的原因得罪了韓影川,他小心眼起來了處心積慮的報復顧成峰,讓顧成峰失去了走上正途的機會,她就更愧疚了。
她不能再連累她的朋友,也不想在失去一個很好的朋友了。
像是沒想到秦若安會拒絕他的幫助,顧成峰臉上露出了一絲失望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被他給掩飾住了,“看你的決定,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或者臨時改變了決定,一定要跟我說。我雖然沒有韓影川那呼風喚雨的能力,不過這點小事,還是能幫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