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穿上被隨意踢在一旁的高跟鞋,站起來,其實前面沾滿了人,此時她根本看不到顧銘的樣子,可是,她卻依然絕強的將眼神對着那個方向,不肯離開。
“好了,我老頭子就不在這邊打擾你們了,接下去你們就好好享受屬於你們的happyhour!”
顧老爺子說完,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底下的衆人一飲而盡。然後,他轉身,往二樓走去,將一樓留給他們。
伴隨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響起了熟悉的舞曲。
人羣自動的往兩邊退,圍成了一個圈,聚光燈打在了中間的空地上。
“顧總,還不趕緊帶着你的未婚妻,爲我們送上一舞!”
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了一聲,得到了大家的贊同,大家紛紛鼓掌起鬨。許是禁受不住吧,顧銘一隻手搭在方白的後腰處,帶着她往舞池中間走去,跟隨着音樂,翩翩起舞。
蘇夏傾的雙眼一眨不眨,她都能看到,顧銘的嘴巴緊緊的貼着方白的耳朵,說着些什麼甜言蜜語,引得懷中女人的一陣輕笑。
看在她的眼裡,好不恩愛!
“我們走吧。”蘇夏傾回頭,無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睜大雙眼看着楚一。她不想再呆在這裡了,看着以前屬於自己的這個男人,而如今卻和另外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大秀着恩愛。
楚一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說:“那我們走吧。反正顧老爺子也上樓了,不用打招呼了。”
他環住她的腰,帶着她往外走,儘量避免周邊人羣的擁擠。
只是,他們纔剛剛走出沒有幾步,一名身高大約一米八五,穿着銀灰色豎條紋西裝的男士站在了面前,對着楚一,舉起手中的酒杯,一臉興奮,“嘿,楚一,好久不見啊!”
“是啊!”
一向內斂的楚一也難得大笑出聲,他收回手,轉而使勁的拍了一下面前這男子的肩膀,說:“算算時間,我們都已經有三年沒見面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等他回答,楚一側過身,指着他,同蘇夏傾介紹,說:“夏夏,這是我在國外認識的朋友,馬可。”
然後,楚一將蘇夏傾介紹給一臉壞笑的馬可,說:“你不要想多了,夏夏是我的妹妹!”
蘇夏傾露出標準的笑容,對着馬可點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隨即,她便聽到,馬可湊到楚一的耳邊,用着他以爲她聽不到的聲音說:“是不是乾妹妹啊?”
“你想多了,是我的親妹妹!”
楚一大笑,這時,正好有一名服務員端着托盤從身邊經過,他連忙喊住他,重新拿起了一杯香檳,與馬可碰杯飲酒。
見狀,蘇夏傾意識到,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這一次,肯定要聊上一些時間,於是,她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說:“楚一,我去邊上坐會兒,你們慢慢聊。”
她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那裡的位置依然空着,沒有一個人坐下,倒是便宜了她,不用再踩着高跟鞋站在一旁等。
開場舞已經結束了,現在,男男女女,一對對,紛紛走到中間,跟隨着音樂舞動了起來,倒是讓她的視線開闊了許多。
蘇夏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晚上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倒是有點餓了,便從一旁取來了一塊蛋糕,一點點放進嘴裡。她的視線,不停的環顧着四周,顧銘已經不見了身影,唯獨剩下方白一人站在左前方,姿態優雅的飲着杯中的香檳,時不時的對着上前打招呼的衆人,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你是不是在找我啊?”
突然,顧銘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嚇得她手一軟,還未吃完的蛋糕直接摔在了地上。
蘇夏傾低頭看了一眼裙子,幸虧沒有弄髒。她白了顧銘一眼,始作俑者一隻手插着口袋,一隻手舉着酒杯,姿態閒適的站在一旁,彷彿剛剛這場事故並不是他的作品。
“真沒道德心!不知道大晚上的人嚇人,會嚇死人啊!”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晚上怎麼沒有穿我送給你的那條裙子啊?”
不知何時,顧銘突然彎下腰了,嘴巴貼在她的耳邊,彷彿一張一合的時候,都能親到她的耳朵。
頓時,她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往邊上躲了躲,可是,本就這麼小的空間,任憑她怎麼躲,依然是逃不開顧銘的攻勢!
蘇夏傾只能站起來,連步往後退,說:“你講話就講話,能不能保持一點距離?”
“我沒保持住距離嗎?”
她後退一步,顧銘便前進一步。
步步緊逼,顧銘依然糾結於之前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晚上爲什麼不穿我買給你的那一套?”
“我幹嘛要穿?再說了,送過來直接扔在地上,又沒有卡片又沒有其他的,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給我的?”
突然,顧銘笑了起來,說:“你現在,是不是說我沒有打電話給你或者發短信給你說啊?”
“你愛說不說!”
蘇夏傾不想再與他多說,雖然她已經猜到那件衣服是顧銘送來的,可是終究是猜測而不是確定,她還能以自己並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己的爲理由,拒絕穿那件衣服。
但是,現在知道了,蘇夏傾想,只怕自己內心深處並沒有這麼簡單的想吧。
一個轉身,她只想趕緊逃離這裡,逃離顧銘的身邊,突然,她一聲尖叫,“啊!”
頓時,她的胸前溼淋淋的一片。
原來,她撞上了一個人,好巧不巧,剛好是蘇然傾,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她手中的那杯酒,剛剛好好往自己的胸口傾倒了下來。
“對……不……起……啊!”
蘇然傾嘴巴里雖然說着道歉,雙眼中卻裝滿了狡黠,看着沒有一絲的真心。
可是,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蘇夏傾也不能怎麼辦,畢竟真的是她沒注意在先,只能皺皺眉,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前,癟癟嘴,說:“算了,沒事。”
幸虧,身旁的服務員還有一絲的眼力見,他馬上遞上了一條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絲巾,說:“小姐,你先遮擋一下吧?”
“謝謝。”
蘇夏傾只是披個絲巾的功夫,蘇然傾已經走到了顧銘的身邊,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兩隻手使勁拉着他的胳膊,聲音甜膩的猶如灌滿了白糖,“顧銘哥,這兩年你都幹嘛去了?好久沒有來了呀!”
他纔剛將她的手拿離開來,下一秒,另一隻手就又攀爬了上來,就像是一隻長滿了八隻腳的大章魚,吸力十足,饒是顧銘這樣的大男人,也是毫無任何的辦法啊。
顧銘一臉的無奈,說:“蘇小姐,請自重一點!”
蘇然傾這纔將手收回,放在身後,一臉扭捏,害羞的說:“顧銘哥,兩年多沒有見到你,有點太想你了嘛!”
這聲音,這姿態,一旁的蘇夏傾看的覺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她拉緊自己的絲巾,顫抖了一下,悠悠的留下一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眼睛總是盯着別人的東西!”
“你說什麼呢?”
蘇然傾大嗓門的在身後質問,看到身旁突然注視着他的目光,這纔回過神,連忙尷尬的笑了笑。
她對顧銘說:“顧銘哥,我們一起去跳舞,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情。”
顧銘實在是不想與她呆在一起,於是隨便拉了邊上一名不知是哪家公司的高管,高聲交談起來,只希望她能有點自知之明,趕緊離開。
只可惜,蘇然傾的腦袋瓜子現在全部想着顧銘,一時之間哪裡能夠轉的這麼快。
她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用花癡的眼神,眨巴眨巴的注視着顧銘。
直看的顧銘覺得渾身難受。
他板着一張臉,看着蘇然傾,語調平平的說:“要不你來談?”
“不,不,不。”
蘇然傾連連擺手,一臉哀怨,心不甘情不願的慢慢走開,站在妹妹蘇雅傾的身邊,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問:“你知道我剛纔看到誰了嗎?”
“誰?”
蘇雅傾興致並不高,自從與楚一解除了婚約,她便變的更加的沉默了,經常一個人,目光陰冷的注視着一方。
“蘇夏傾!”
蘇然傾說出了這個名字,隨即捂着自己的嘴巴,止不住大笑了起來,一隻手使勁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邊笑邊說:“你不知道,一見面,我就用酒把她的胸口整個淋溼了!你是沒看到她當時那張臉,想發火又沒辦法發,真是太搞笑了!”
她在說笑,絲毫沒有注意到,蘇雅傾的神色越來越陰沉。
直到蘇然傾意識到,自己都說了這麼多,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正想問一下,她到底在想什麼呢?卻發現,蘇雅傾的臉色很是怪異。
她奇怪的問:“你怎麼啦?”
“我先出去一下。”
蘇雅傾並未看她,說了一句,便匆匆離開了,只留下蘇然傾一人,看着她的背影,嘟囔道:“又在弄什麼啊?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