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顧銘和蘇夏傾日益僵化的關係,蘇夏傾決定出差,於是她出了省,去到了貧困山區裡的一所希望小學做採訪。
採訪的校長說他們學校之所以還能屹立不倒,全都要感謝一位愛心人士的捐助,若不是他的幫助,學校早就倒閉了,學生們也沒有書唸了。
這位愛心人士不肯透露姓名,每年卻都會派人過來給他們送生活用品,學習用品,事無鉅細。
蘇夏傾一直都對這樣正能量的感到敬佩,出差期間,就寫了一篇洋洋灑灑讚美那位不留名的愛心人士的文章。
當顧銘從方晨的手裡拿過雜誌,看到了那篇文章以後,薄脣勾起一道弧度,意味深長的笑了,他還在想着用什麼辦法可以扭轉目前的局面,這個辦法就自己送上門了。
蘇夏傾出差回來直接去了雜誌社工作,下班時已經晚上七點鐘。
她知道楚一這幾天都在雜誌社,所以故意走的晚一點,想要避開他,可當她下樓時,卻看到楚一的車就停在門口,而他坐在車裡偏頭看着她,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等她。
這已經是自他回來第五次這樣了,他經常以各種理由找蘇夏傾吃飯,就算不吃飯,坐在車裡誰也不說話的待一會兒都可以。
“蘇夏傾,還愣着幹什麼,過來。”顧銘從另一輛車內下來,徑直走到蘇夏傾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就朝路虎走去。
蘇夏傾掙了下,顧銘凜冽的眼神看過來:“不想我們因爲你大動干戈,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說完這句話,蘇夏傾看了眼要下車的楚一,疾步走到顧銘的車旁,開車坐上去,顧銘朝楚一那邊深深的看了一眼,也跟着上了車。
楚一看着遠處的路虎,幾不可察的蹙下了眉頭。
一路無話,到家以後蘇夏傾就拎着行李回了房間,顧銘緊跟着上去,倚靠在門邊看着她收拾行李:“你出差這幾天都去幹什麼了?”
問的有些生硬,蘇夏傾也不知怎地,突然彆扭起來:“採訪。”
顧銘咳了一聲,沉聲說:“我還不知道你是去採訪的,問你都採訪什麼了?”
“總之跟你這種只知道打擊報復的無良心男沒有一毛錢關係,你出去,別妨礙我。”蘇夏傾邊說着邊過來推他,直到把他推出門外,她啪的一聲,將門關上。
顧銘輕哼了一聲,回到書房拿出他平時不經常用的那部手機播出去一個號碼,他閒適的靠在椅子上等着接通,那頭似乎正在做什麼事情,等了一會兒才接通:“喂,你好。”
“你好,是蘇夏傾記者嗎?”
顧銘在電話那頭揚着眉說着,蘇夏傾卻皺了下眉頭,疑惑的說:“是…,您是哪位?”
說實話,這男人的聲音太耳熟了,可許是因爲太耳熟,她一時沒有想起來是誰。
“我偶然的機會在你的文章上看到了我捐助的那所希望小學,我是……”
“您是那位不留名的好人?”蘇夏傾驚了一下,站起來,有些激動的說:“可以約您一個採訪吧,我一直很敬佩像您這樣的人。”
顧銘聽着蘇夏傾難得商量的語氣,心情大好,挑着眉頭慢悠悠的說:“有錢也花不完,何不做些善事,不過採訪的話,就有些困難了,我一般不輕易接受採訪的。”
他可以想象此刻隔壁屋子裡,蘇夏傾一定咬着脣在躊躇該怎麼拿下這個採訪。
可想象了不到兩秒鐘,那頭就說:“您必須接受我們的採訪,希望小學的校長和孩子們也交代我一定要替他們感謝您,您一直不露面不留姓名,他們很感動呢,說好了,您可一定要接受我們的採訪啊。”
顧銘低聲笑了下,沒想到蘇夏傾這麼幹脆的把他的拒絕給堵沒了,他溫溫吞吞的說:“蘇小姐什麼時間有空,我樂意奉陪。”
瞧瞧,說話都這麼的有涵養,一定是個特別有修養有學問的男人,蘇夏傾暗暗思忖這男人肯定特別成熟,不然說話怎麼會這麼耐聽有藝術感呢。
可她不知道,自己會在自己的聰明才智上栽了跟頭。
三天以後,她和‘愛心人士’約在了一家咖啡廳見面,很難得他們竟然還在一個城市,蘇夏傾對這個男人更有好感度了。
她到了稍微早了一些,點了杯卡布奇諾,邊喝邊看採訪資料,顧銘進來時,就看到她背對着他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理了理袖口,他緩步走過去:“蘇小姐到的真早。”
蘇夏傾聞言笑着擡頭,在看到顧銘這張臉時,她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聲音中透着一絲煩躁:“顧銘,你過來幹什麼?不要耽誤我的工作好嗎?”
“你不是要採訪嗎?我就是你的採訪對象。”
顧銘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手上的採訪資料,十分肯定的樣子讓蘇夏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別開玩笑了,我要採訪的是愛心人士,你長得就不是愛心人士的臉,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好不容易纔約下來的採訪。”
顧銘卻坐在那裡不打算走了,還招手叫服務員給他點了一杯摩卡,慢條斯理的說:“我長得不像愛心人士就不可以捐款了?昨晚我就在隔壁的房間給你打的電話,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沒聽出來我的聲音呢。”
蘇夏傾歪着頭愣了片刻,說起聲音,還真的是很像,她閉了閉眼睛,忍着發作說:“如果真的是你,那就說明你的聲音辨識度真的不高,沒什麼印象。”
顧銘咳了一聲,蘇夏傾又說道:“既然是你,爲什麼我說起來的時候你不承認,還要換個手機給我打電話,這樣更有意思是不是?耍人的滋味肯定特別好受吧?”
“恩……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挺好受的。”
顧銘雲淡風輕的說着,蘇夏傾咬了咬牙摔下資料就要走,想到自己昨天都要把那位傳說中的愛心人士誇上天了,還主動約採訪,真是……真是囧的可以。
顧銘見她要走,趁着她拿包包的空隙說道:“是別人你就採訪了?”
“你說對了,因爲是你,我沒興致了。”
蘇夏傾恨恨瞪着顧銘。
顧銘煞有其事的板着臉,任由蘇夏傾離開,望着他的背影,他突然知道了該怎麼征服眼前這個女人了。
征服她,很有趣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