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肚子飽飽的,蘇夏傾與楚一從餐廳裡走出來。
夜色正好,微風徐徐,楚一便提議道:“夏夏,我們散會兒步,消化消化,遲點再回去吧?”
他以爲蘇夏傾會欣然同意的,畢竟,以前可都是她一直纏着,說要去哪裡走走,去哪裡逛逛。
可是,這次,蘇夏傾卻是搖了搖頭,說:“不了,楚一,我還有點東西沒有收拾好,現在回去弄一下,我想早點回去蘇家了。”
既然這般說了,楚一便也不好再多言語什麼,只能是點點頭,說:“那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恩。”
蘇夏傾點頭,便站在門口的一側,時而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時而擡頭,看一眼身邊走過的人羣。
突然,她愣住了。
對面酒店裡,走出了一羣人,而他,站在人羣中間是這麼的顯眼。
只見他應付自如,與邊上的人羣談笑風生,他們紛紛走上了自己的車輛,唯獨剩下了顧銘一人。
她注意到,顧銘擡頭,彷彿看向了這邊,蘇夏傾連忙轉身,背對着他。
這時,響起了一陣喇叭聲。
“夏夏,可以上車了。”
原來是楚一開車過來了。
蘇夏傾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側臉,快速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開車吧。”
楚一發動車子,與夜色中的車流混爲了一色,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頭看着他,問道:“剛剛那麼專注的在看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
蘇夏傾失神的看着後視鏡,鏡中他的身影,越來越小。
顧銘收回了視線,他看着她轉身,看着她故意僞裝起自己上車,他想追上前,卻不行!放在雙手的身側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壓抑住心中的衝動。
他擡腳,正準備往已經停在了一旁等候的車輛走去,突然,在嘈雜的環境中,他依然能夠清晰的聽到了方白的聲音。
“顧銘哥。”
顧銘恍若未聞,繼續往前走,正要上車的時候,卻被追上來的方白拉住了衣服。
“顧銘哥,我叫你,你怎麼不理我啊?”
“什麼事?”
“我聽顧爺爺說,你晚上再這邊應酬,所以我吃完飯,就過來了。”
此時,顧銘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幸虧剛剛沒有衝過去,否則,所有的計劃,都要在這一刻功虧一簣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彎腰坐進了車裡,剛將車門關上,就見方白已經快速的跑向了另一邊,坐了進來。
顧銘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開口道:“司機,開車。”
可他,卻在司機即將踩下油門的那一剎那,打開了車門離去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方白坐在車內,轉過身,不停的拍着車後的玻璃。
望着這一幕,顧銘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
等他回到了家中,只見顧爺爺與方白兩人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們。
“你過來一下,看看這次訂婚,你們要用什麼款式的請帖。”
聽到爺爺的話,顧銘勾了下嘴角,淡淡地說:“不用最好。”
“顧銘哥,不用的話,不是任何人都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嗎?到時候,萬一那些乞丐把我們的典禮當成了慈善會,那我們的典禮不是就要被糟蹋了嗎?”
“呵。”
顧銘轉身,伸出食指,勾住了方白的下巴,恍然大悟,“多虧你提醒了,我怎麼沒想到,到時候我就把海川市所有的乞丐以及流浪者都請來!”
說完,他走到了茶几旁,抽了一張紙巾,使勁的擦着自己的手指,彷彿剛剛觸碰了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一般。
不過,方白在他的心中,可不就是最骯髒的?
他將紙巾揉成了一團,呈拋物線,扔進了方白身旁的垃圾桶內。
那一刻,方白以爲他是要砸向自己,不自覺的往邊上瑟縮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頓覺一絲的惱怒,一跺腳,對顧爺爺抱怨道:“爺爺,顧銘哥欺負我!”
顧爺爺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伸手招呼着方白在身邊坐下,轉移話題道:“你還是趕緊挑下要哪款請帖,好讓管家明天早上去置辦過來。”
顧銘回到了房間,站在窗邊,雙手背在身後,心中默數着數字。
夏夏,你現在在幹什麼?在洗澡,準備睡覺嗎?今天才第五天,我就這麼想你了,後面的日子,我要如何度過?
此時,蘇夏傾剛剛回到了蘇家。
“夏夏,你是住回自己的房間嗎?”
她聽着蘇正名的問話,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纔開口問道:“我媽的房間,現在還空着嗎?”
“空着,要不,你住你媽媽的房間?我現在帶你上去看下。”
說完,蘇正名雙手撐在大腿上,正準備站起來,卻聽到了蘇夏傾說:“不用了,我自己去看下就好,你不用跟上來了。”
說完,她走到了二樓,卻在樓梯的拐角處,遇到了身穿睡衣,手拿水杯,應該是準備去樓下倒開水的蘇然傾。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
蘇夏傾看在她上次並沒有頭腦發熱和沈暮霞她們爲一夥,便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別忘了,我也是姓蘇的,難道回來還要徵得你的同意?”
說完,她繞過蘇然傾的身邊,淡淡的說:“往邊上讓下。”
聞言,蘇然傾下意識的便挪動腳步往邊上靠了一下,見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過,才反應過來,自己幹嘛這麼聽話!只是,今晚的蘇夏傾,彷彿與以前不太一樣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了?
她思索了片刻,終究還是想不出來!只能將此歸結爲自己的直覺!
女人,有太多的事情,都是依靠直覺了。
蘇夏傾走到將琴音的房間門口,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推開了房門。
並沒有想象中那種因爲空氣不流通而產生的異味感,反倒空氣很是流通。
她注意到,原來,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她慢慢的走進去,伸出手,輕輕的摸過櫃子,指尖上沒有任何的灰塵,看來,蘇正名倒是每天都有派人打掃着房間。
想至此,蘇夏傾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的差不多了,蘇夏傾便下樓,只見蘇然傾原本正站在蘇正名的身邊說這些什麼,卻在看到她的時候,立馬閉上了嘴巴,隨即便轉身走進了廚房。
“我以後就住在我媽的房間吧。”
“那讓傭人幫你把行李搬上去。”
說完,蘇正名開口,正準備叫一名傭人上前,卻被蘇夏傾制止了。
“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搬上去就行了。”
她順勢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抿了抿脣,隨即擡頭,看着蘇正名,說:“我想要去你的公司上班,可以嗎?”
“這個……爲什麼突然有這個決定?”
蘇正名並沒有馬上答應,反倒有着些許的猶豫。
“不願意嗎?”
“不是,不是。”蘇正名犯難了,要怎麼開口,去告訴她,自己的公司,已經快要不行了,現在正面臨着被收購的風險呢?
誰知,蘇夏傾聽到了他否認了之後,便站起來,看了他一眼,說:“不是就好,那我明天就去你公司報道。”
說完,她便拎起一旁的行李,往樓上走去。
這僅僅只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嘩啦……”
玻璃落地的聲音。
蘇然傾一臉氣急敗壞的從廚房出來,站在蘇正名面前,問道:“爸,你怎麼能讓她去公司裡上班!”
“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蘇正名冷冷的說了一句,便起身離去了。
留下蘇然傾一人站在原地不停的跺腳,那女人去公司上班一定是覬覦蘇家的財產很久了,現在當不了顧家的少奶奶所以將目光轉移到了蘇家!
不行!
她一定要阻止蘇夏傾進入公司,否則,她彷彿都能想象到以後,她纔是那個寄人籬下,沒錢花的可憐人了!
趁着他們都回房間睡覺了,蘇然傾放輕腳步,從蘇夏傾房間門口經過,慢慢的走到了那個關着沈暮霞的房間外面。
她蹲在門口,輕輕的喊了一聲,“媽。”
等了許久,都沒有反應,她便舉起手,輕輕的敲了三下。
不一會兒,沈暮霞便在房間裡,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麼事!”
“媽。晚上蘇夏傾搬回蘇家來住了,而且,明天要去爸爸的公司上班。”
“你說什麼!”
沈暮霞的聲音瞬間便的高亢了,就連分貝,甚至都高了許多。
蘇然傾是偷偷過來的,生怕這個聲響會引起他們兩人的注意,連忙在外面輕輕的“噓”了一聲,說:“媽,你聲音輕點,萬一被爸爸或者蘇夏傾發現了,我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明天一定要想辦法讓你爸爸把我放出去,不然,到時候等蘇夏傾在公司裡稱霸天下了,你就慘了!你別以爲自己上次沒有和我們一起,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了,你別忘了,你身上留着的是我的血,不是將琴音的!”
沈暮霞這般威脅着蘇然傾,果然起到了效果。
蘇然傾連忙點頭保證,“我晚上回去想想辦法,明天一定要把你和妹妹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