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銘連忙出聲解釋,他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臉上巡視了一番,突然輕笑出聲,“夏夏,我可以將你剛剛的那句話理解爲吃醋嗎?”
蘇夏傾睜大了雙眼,還未回過神,突然有聽到了顧銘自言自語,“所以,你和方子浩之間,也不是報紙上說的那樣對不對?因爲,如果真的那樣,你現在不會只因爲我的一句問話,就開始吃醋了!”
蘇夏傾頓時漲紅了臉,她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拒絕聽他的猜測。兩人剛剛明明不是在說方白嗎?爲什麼話題又會回到了她與方子浩的身上!而且,爲什麼顧銘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猜出來了?
究竟是自己的演技太差,還是顧銘實在是太聰明瞭?
不管是哪一個,此刻,蘇夏傾都不想要去承認!
顧銘握着她的雙手,動作輕柔的將他們拿了下來,握在手心。
他的溫度,清楚的傳到了蘇夏傾的心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再次開始劇烈的跳動。
兩人隔得這麼近,蘇夏傾懷疑,顧銘是不是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夏夏,你的吃醋,讓我感覺到了一陣幸福。”
蘇夏傾一愣,回過神,依舊嘴硬,“誰說我吃醋了!”似乎是爲了印證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
“好好好,你沒吃醋!”
顧銘嘴裡雖然這般說着,眼角眉梢卻都帶着笑容,彷彿只是爲了安慰小孩子,想要叫她別鬧了,所以才說着違心的話語。
蘇夏傾咬咬嘴脣,面上一陣尷尬,爲何在顧銘面前,自己總是沒有了氣勢呢?
“你還是趕緊去醫院吧,等會兒顧爺爺生氣了,真的會派人來架你了。”
顧銘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雙手圈着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低聲問道:“你剛剛說你的車撞了方白,是怎麼一回事啊?”
蘇夏傾想了想,終究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有太多的奇怪,正了正神色,一五一十的說:“我司機中午來接我,剛發動車子,開出來纔不過五十米左右,就撞到了方白。”
“她中午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怎麼知道啊!”
蘇夏傾伸手,戳着顧銘的胸膛,沒好氣的說:“你的未婚妻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公司邊上,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現在你反倒來問我了?”
顧銘握住了她的手,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蘇夏傾擡頭,從下往上看,緊繃的下巴,抿成了一條線的嘴脣,以及微微眯着的雙眸。
這些,無一不在告訴她,此刻,顧銘正在想事情。
於是,她索性閉上了嘴巴,不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顧銘似是想通了,卻並未說明原因,只是牽着她回到了車內,依舊貼心的幫她繫好了安全帶,問道:“你現在要去哪裡?”
“回醫院,我司機還在醫院等我。”
顧銘發動車子,將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看她下車,正欲關上車門的時候,他突然彎腰,抵住車門,叮囑道:“接下去,你多注意方白!”
蘇夏傾點頭,回程的一路上,都在思索着顧銘的這一句話,多注意方白?爲什麼會突然這麼說?難道,她故意過來撞上自己的車,並不僅僅是想讓爺爺討厭自己這麼簡單?
顧銘對孩子的態度她一直都知道,唯一緊張在乎的只有顧爺爺一個人。而方白,故意弄出中午的這麼一出,蘇夏傾只能想到是爲了讓爺爺討厭自己這個看着還算解釋得通的理由。
此時,蘇夏傾只覺得腦袋突突的疼,她揉了揉太陽穴,閉上雙眼微微後靠,索性不去想了。
方白遲早有一天會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的!她就等着好了。
醫院裡,顧銘大踏步的走進了病房,卻看也未看方白一眼,側過身,看着坐在一旁的顧爺爺,問道:“爺爺,叫我來醫院什麼事情?”
“方白中午差點出了車禍,幸虧沒有什麼大礙。”
“什麼差點!顧爺爺,我看蘇夏傾就是故意想要撞到我的!”
聞言,顧銘臉色一黑,正欲開口斥責她一頓,就聽到顧爺爺悠悠的開口,“醫生不是說了沒什麼問題嗎?怎麼是故意的呢。開車的是她的司機,我也聽他說了,當時車子剛剛發動,速度還不是很快,你自己走路也真是的,懷着孕,就不知道看看清楚再過去啊?現在幸虧沒有問題,如果有問題,你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倒是夏夏,現在接管了公司,我看她的性子越發沉穩懂事了!”
方白只覺得自己呼吸都不順暢了,她本以爲,孩子沒有掉,至少也能讓顧爺爺討厭一下蘇夏傾。而現在,沒想到,顧爺爺居然誇獎了她!
這一切,都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現在,最高興的人無非就是顧銘了。
這段時間,他難得對着顧爺爺露出了一個笑容,“爺爺,其實夏夏一直都是很懂事的。只是,她的性子比較直,所以說話有時候會比較直接,但是確實一點惡意都沒有的。”
顧爺爺對他擺擺手:“行了,現在你去攙着方白,送她回家吧。”
攙?送她回家?可能嗎?
顧銘的笑容迅速收起,轉而冷笑了一聲,直接拒絕,“爺爺,我現在還要趕去開會,反正你也要回家的!”
說完,他便直接離開了。
“爺爺,顧銘哥他……”
“算了算了。”
顧爺爺吩咐管家去扶着方白,卻被方白甩開了。
“我自己可以走!”
顧銘從醫院出來,坐進了車裡,打了一個電話給左時,聲音中不自覺的帶了一絲的急促,“鑑定中心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恩,約的一個星期之後的時間。”
“不行,太遲了,最遲後天!”
左時在電話那頭一陣鬼哭狼嚎,“怎麼可能!現在他都已經排滿了,一個星期之後的時間還是我很難,很難才擠進去的。”
“試試看,我這邊也問一下其他的鑑定機構,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我再來想辦法!”
之後,顧銘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到了另外幾家鑑定機構,答案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甚至有些鑑定機構直接說要一個月之後纔有空餘的時間。
難道現在的人都懷疑孩子不是自己的嗎?顧銘無奈的收回了電話,發動車子回到公司,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只是,公司的員工都能明顯的感受到顧銘的不同。
上午還是陰沉着一張臉,下午雖然依舊沒有笑容,但是他的周身,卻少了一股肅殺之氣。
結束工作,伴着夜色,顧銘回到了顧宅。
顧爺爺因爲今天受到了驚嚇,終究是老了,身體吃不消,已經早早的回房睡覺了,只有方白的房間依舊亮着燈光!
顧銘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這麼遲還不睡,是在想着方法如何將流產嫁禍到夏夏的身上吧?於是,他回到房間立馬打電話安排了一個人,從明天開始二十四小時盯着方白,絕對不能讓她弄掉肚子裡的孩子!
蘇宅門口處,蘇夏傾從車上下來,正欲往裡走去,突然一陣刺眼的車光衝她打來,她不自覺的舉起手,擋在眼前。
眯着雙眼,她轉頭看向一旁,坐在車內的正是楚一。
只是,這個時間點,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夏傾擡腳,走到他的車邊,輕輕的敲了一下車窗。
楚一推開車門,走下車,站在蘇夏傾的面前,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彷彿因爲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了,“夏夏,你終於回來了。”
終於?
蘇夏傾微微皺眉,問道:“楚一,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上午。”
楚一苦笑了一聲,隨即伸手從車內拿出了一條紙袋,遞給她,“上午和你結束了電話,我便開車過來了。”
蘇夏傾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了,感情的事情,誰也沒辦法說清楚。
當你愛上了一個人,而對方卻又不愛你的時候,註定這是一場苦戀,是永遠不會有幸福結局的。
以往,蘇夏傾以爲楚一也如自己一般,真的放下了。但現在,楚一纔是將自己困得最深的一個人。但是,她不能讓楚一繼續將時間花費在自己的身上。
她笑着問道:“楚一,袋子裡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條手鍊,與上次拍賣回來的項鍊剛好是一套的。我託朋友從國外買來,本來打算等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現在……”
說完,楚一搖搖頭,說:“算了,現在給你也是一樣的。”
蘇夏傾自然是拒絕的,她知道,如果收下這條手鍊,無疑又是給了楚一一個希望。
“楚一,我不需要這樣的手鍊,謝謝你的好意。”
“夏夏,雖然你和方子浩在一起了,可是,你至於將我們之間的分割線劃得這麼清楚嗎?”
他臉上帶了一絲的傷痛過後的絕望,彷彿對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興趣,雙眼木然的望着前方。
望着這樣的楚一,蘇夏傾只覺得心扯着一般的痛。
“楚一,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