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
顧銘蹲在一旁,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拍了好幾下,都沒辦法叫醒她,於是用自己的指甲,使勁的掐她的人中。
依然沒有任何的甦醒痕跡。
“哼,只是裝暈倒,博同情的吧?”
方白見顧銘準備攔腰將她抱起,氣紅了眼的她也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毫無任何淑女可言的翻動了一下眼睛。
只是,在顧銘的一個瞪視下,她便慢慢的軟了下去,聽話的將手縮回,爲自己打着圓場,“她應該只是睡着了吧?”
顧銘懶得與她多言,抱着她往醫院趕去。
方白眼見自己這般完美的計劃卻突然被蘇夏傾給破壞,心中着實生氣,只能趕緊回房,打電話給顧爺爺,商量一下下一步棋究竟應該怎麼走了。
醫院裡。
顧銘將蘇夏傾放在了急診室的病牀上,一臉焦急與不安,環視了一圈,只見不停奔走的護士,只有隔壁牀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剛將聽診器收到自己的口袋,彷彿還想要對病人家屬說上幾句。
顧銘顧不上這麼多了,直接扯着醫生的胳膊。
“誒,這位家屬,我這邊還沒忙完。”醫生想要掙脫,奈何力氣還是不夠啊。
“我太太突然暈倒了,你趕緊看一下。”
見真有要緊的事,醫生也只能作罷,正準備檢查,卻發現這位先生怎麼還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啊,皺了皺眉,一臉不耐,“先生,你抓着我的衣服,我怎麼檢查啊?”
“哦哦……”顧銘連忙收回手,尷尬的放在兩側,真是丟臉。
只見醫生仔細檢查了一番,原本覺得無所謂的神色突然之間嚴肅了起來。
顧銘在一旁看得愈發的緊張,擔心的問:“醫生,她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她是不是被人打過?”
醫生一臉疑惑,上下打量着他,支支吾吾,“是不是你們剛纔吵架?”
即便醫生還未說完,顧銘已然瞭解她的大概意思了。
一擺手,示意她不用再說了,顧銘雙手叉腰,不停的來回走動,“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打過。”
醫生這般猜測,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可是,會被誰打了?自己都捨不得動她的一根手指頭,現在居然被人打了?!
顧銘覺得自己的身後已經點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那先安排她做一個腦部檢查。”
醫生伸手喚過一名護士,交代了一聲。
剛說完,牀上的蘇夏傾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眉峰處,輕聲的問道:“我現在是在哪裡啊?”
顧銘第一時間聽到了,連忙彎腰,看着她,關心的問:“夏夏,你舒服一點了嗎?”
“楚一?”蘇夏傾剛剛睜開雙眼,思緒還未完全恢復,聽到這樣熟悉的稱呼,第一時間便交出了他的名字。
顧銘的臉黑了下來,卻礙於現在是在醫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是顧銘!”
三條黑線順着蘇夏傾的額頭上滑下,怎麼會犯了這樣的錯誤?她雙手支撐着牀,想要坐下來,卻覺得腦袋一陣暈乎,又重新躺下了。
“太太,你今天是不是被人打過腦袋?或者是撞哪裡撞倒了?”
感覺暈乎乎的感覺稍稍消散了,蘇夏傾下意識的準備否認,然後突然開口,“就是晚上坐公交的時候,被一個女小偷,打了一下頭。”
“用什麼打的?”
“只是用手啊。”
蘇夏傾一臉疑惑,難道自己現在只是被人打了這麼一下就這樣了?
肯定是醫生診斷錯誤了,蘇夏傾並不相信,仍然掙扎着要起身,“我要回家,我沒有什麼問題的。”
顧銘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重新躺在了牀上,生氣的說:“全身檢查一遍,我可沒時間再送你來醫院。”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的擔憂卻是隻多不少。
怎麼被小偷打了的這件事情,自己的同學並沒有告訴自己?
這時,穿着運動服的院長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原本在忙碌的護士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院長好。”
“你們繼續忙。”院長隨意的說了一聲,走到了顧銘的面前,伸出手,一臉討好,“顧總,不好意思,你過來也沒有及時安排人手。”
原來他是顧銘?怪不得這麼眼熟?
醫生在一旁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顧銘的臉。
“還要做什麼檢查?你還不趕緊安排下去?”
回過神,醫生連忙吩咐一旁的護士,推着蘇夏傾往檢查室走去。
“顧總,真是不好意思啊。”
顧銘看到院長臉上諂媚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聲,把自己來醫院的事情告訴了這個院長。
“沒事,我太太有點不舒服,就是陪她過來看下。”
“顧總,您放心,我們醫院的每個醫生都是很好的。”
如果這次把顧總的老婆治好了,是不是他們醫院也能拉到gk集團的投資了?
顧銘看到他的臉,便能想到他此時心中都在打着什麼主意。
他寧可一個人去站在檢查室外等,也不願意繼續與這院長嘮嗑。
哪隻,這院長並不是一個有眼力見的人,他見顧銘往那邊走,連忙跟在了他的身後,一個人自言自語,“顧總,我們這的設備都還是挺先進的……”
“你們醫院很閒嗎?閒到一個院長都有時間跟在我的身後了?”
顧銘突然停下了腳步。
“沒沒沒,我們醫院挺忙的。”
顧銘不言語,只是看着院長。終於,他有了自知之明,選擇了離開。
這一瞬間,他覺得世界都清靜了許多。
可是,他的世界,註定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給他清靜的。
顧爺爺親自打電話到他的手機裡。
之前打電話給他,他都不接,而現在反倒主動打過來了?
顧銘連忙接起來,想要問問看爺爺讓方白搬到自己家裡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顧爺爺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
“方白在家裡暈倒了,你人去哪裡了?還不趕緊回來?”
顧銘正想回問,方白怎麼可能也這時候暈倒了?只是,顧爺爺並沒有給他問話的時間,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顧銘不予理會,收起了手機,繼續在外等待,既然方白那邊已經有顧爺爺了,現在還讓自己過去有什麼意義?
沒一會兒,醫生便打開了檢查室的門,從裡面走出來,手中拿着一張熱乎乎的報告,說:“她有一點的輕微腦震盪,加上這兩天睡眠不足,精神太過緊張,所以暈倒了。”
說了這麼多,見病人家屬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映,她看了一眼,繼續問道:“是安排住院還是回家休養?”
“住院吧。”顧銘說,這幾天方白在家裡,還不如讓她在醫院裡休養。
安排好了病房,護士也幫蘇夏傾打上了吊瓶,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將病房門從外面帶上。
此時,諾大的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一天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蘇夏傾突然之間覺得有點尷尬,即便是躺在牀上,仍然覺得很拘束。
猶豫了許久,她還是輕聲的開口:“謝謝你。”
“沒事。”
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反倒像是陌生人一般了?顧銘自嘲的笑了一下,無話找話,“你現在感覺頭還難受嗎?”
“不難受了。”
兩人又是沉默。
終於,顧銘還是不習慣這般的沉默,或許兩人之間還是需要時間好好去調解吧?也有些問題,自己之前一直忽視的,都要好好去調查一下了。
他走到了門口,說:“你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有點事情。”
“恩,知道了。”
蘇夏傾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走了之後,覺得空氣都重新流通了起來。
實在累及了的她,終於抵抗不住疲憊的睏意,閉上眼睛,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夜已靜,就算是平日吵鬧的醫院,此刻也是一片的安靜。
顧銘從外走進病房,身上彷彿還帶着外面夜風的味道,而牀上的人已經睡着了。
他走到牀邊,不敢點起牀頭,怕會打擾她睡覺,只能用自己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蘇夏傾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的笑容竟比白日好看了許多。
“你是夢到了我嗎?”顧銘小聲的自言自語,他多希望自己此刻能夠進入她的夢想,好好的瞧上一瞧,在這能讓人微笑的夢境中有沒有自己的存在。
動情處,他忍不住,彎腰在她上翹的嘴角印上自己的脣印印章。
蘇夏傾睡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她打了個哈欠,從牀上坐起來,牀尾處的沙發上和衣側躺着一個人——顧銘。
彷彿是聽的她起牀的動靜,顧銘揉了揉眼睛,順勢也坐了起來,“你醒了?今天怎麼樣?好點了嗎?”
蘇夏傾連忙點頭,說:“好多了。”欲言又止,她想問他,昨晚不是出去了嗎?爲什麼現在又躺在了這裡?
卻還是化作一句,“我想出院。”
媽媽還在楚一家,如果不去看一眼,自己實在是有點擔心。
“等醫生過來看了,確定沒問題了再說吧。”
顧銘理了理身上皺巴巴的西裝外套,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