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把文件疊成了一堆,放在了辦公桌上,嬌滴滴,怯怯的喊了一聲:“顧銘哥……”
“你怎麼過來了?”
顧銘眼也未擡,聲音中透出一股的寒冷,倒叫人不用空調便覺得冷嗖嗖。
直覺的,方白便想要轉身離去,這麼多年一直聽從顧銘的話,突然間讓她強硬起來,反倒覺得有些無法適應。
深呼吸了幾口氣,方白想了想顧爺爺這個強大的後盾,恢復了笑容,“我讓家裡的阿姨燉了川貝雪梨,就拿過來給你,昨晚你一夜沒有回家,我也很擔心。”
聞言,顧銘擡頭看了一下,卻見她兩手空空,哪來的川貝雪梨,不禁暗諷,“路上太渴了,直接喝了?”
“啊?”方白一時沒回過神,不知他在說什麼,腦袋轉了幾個彎,才恍然大悟,捂嘴笑了起來,“剛剛進來,順勢放外面秘書的桌上了。”
說完,也不問顧銘,她直接伸手按下桌上電話的免提,吩咐道:“你給我把我剛剛放你桌上的東西拿進來。”
顧銘只是冷眼瞧着,不過問,不阻止。
不一會兒,秘書走了進來,今日她穿了一套玫紅色包臀套裝,頭髮散落在肩上,倒襯得膚若凝脂,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
她將東西放在了桌上,略略彎腰示意,準備轉身離去,卻突然被方白叫住了腳步。
“還有什麼事情嗎?”
方白並未直言,而是雙手環抱胸前,繞着秘書走了一圈,上下不停的打量,最後悠悠的吐出了一句,“你上班就穿這樣?”
秘書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穿的很正常啊,這套套裝還是她特地託朋友從國外帶回來了,差不多花了她三分之一的工資了。
“有什麼問題嗎?”
“顏色穿的這麼鮮豔,你不覺得有一絲的浮誇?”此時,方白的神情看着倒纔是真的浮誇。
不停的爲自己找着蹩腳的理由。
她纔不願意顧銘身邊呆一個這麼花枝招展的女人呢!太沒有安全感了!
“你身爲gk集團總裁的秘書,衣服的顏色應以黑白色爲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而你今天這一身玫紅色,太豔也太俗氣,哪適合上班?”
“我……”秘書心中有着些許的不滿與生氣,面色卻不敢表示出來。
呵,敢情現在小三昭示天下了,就開始各種指揮了?
“你什麼?你要是記不住,你就只有被辭退的命了!”
“顧總……”
秘書無法,只能轉頭像顧銘求救,雖然她不知道顧總會不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顧銘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後,他的大手一拍桌子,怒目瞪視着她,“方白,我集團裡的事情哪裡需要你來插手?”
“顧銘哥……”這時候,方白只會用一招——撒嬌。
她走到了顧銘的身後,雙手握拳,輕輕的敲着他的肩膀,不死心的說:“我也是爲了gk集團的形象着想啊。”
顧銘手伸到後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方白,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昨晚,他便已經交代別人去調查了,最遲今天晚上就有答案了。
“我……我沒有在想什麼啊。”
一緊張,方白講話都開始支吾了,連忙轉移話題,將川貝雪梨從保溫瓶裡倒出,放在他面前,拿起勺子,“顧銘哥,來,吃一口吧。”
“我自己來。”
在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顧銘只是冷着臉,並未多兇惡。
方白看在眼裡,權當他只是慣性使然,對於自己的剛剛的干預,還不是睜隻眼睛閉隻眼睛?
這麼一想,她的膽子也愈發大起來,不斷的追問,“顧銘哥,好吃嗎?”
“那你來吃?”顧銘直接放下了勺子,直直的看着她。
方白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
這時,秘書再次敲門,站在了門口,卻有一絲的不自然。
“顧總,林經理說有事情找你彙報。”
顧銘忙下勺子,將面前的東西推到一旁,擦了擦嘴巴,說:“讓他進來吧。”
本沒心情處理公事的,只是,現在相比起來,面對方白這般的糾纏,還不如公事來的乾淨利落。
只是,方白卻並沒有這樣的自覺,依然猶如一座雕塑一般,立在一旁。
“你還不走?是要學慈禧太后錘鍊旁聽?”
方白嚇住了,慈禧太后?這麼大的一頂帽子,她怎敢攬過來戴在頭上?
“不是,不是,顧銘哥,我只是在等你吃完把東西帶走。”
“我不吃了,你直接那回去吧。”
方白惱怒,卻不敢言,只敢乖乖的將東西收拾好,卻在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恨恨的瞪了秘書一眼,彷彿是她破壞了他們兩人的相處時光。
楚家,蘇夏傾隨便煮了一碗麪條,端進了將琴音的房間。
“媽,起來吃點東西,等會兒再吃藥吧。”
也不知是突然換了一個環境,還是將琴音昨晚一直掛心着某些事情,她的臉色蒼白,看着毫無任何的精神。
她雙手撐在兩側,想要坐起來,雙手卻毫無任何防備,一軟,又重新重重的躺回到了牀上。
蘇夏傾連忙幫她坐起來,靠在牀頭,猶豫了片刻,還是問出口,“媽,我晚上跟你住,好不好?”
“爲什麼不回去?”將琴音皺了皺眉,並不是很高興。
“沒有爲什麼。”蘇夏傾見媽媽這般表情,開始後悔,早知道還不如直接去外面隨便找個酒店住一個晚上。
只是那樣又要費錢啊。
蘇夏傾心中一陣哀嘆。
見將琴音還是看着她,一臉探究,彷彿不問清楚便不放心,蘇夏傾只能端起麪條,“媽媽,還是先吃麪吧。”
“我現在不餓。”將琴音指了指一旁的牀頭櫃,示意她將麪條放回這裡,然後拉着她的手,“你跟媽媽說,到底怎麼了?”
“只是想在這裡多陪陪你啊。”
“白天楚一出去上班了,你過來也沒事。晚上如果也住在這裡,被別人知道了,說出去不像話的。”
將琴音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樣的問題,在蘇夏傾看來,完全不是什麼問題,她不在意的說:“媽,我是跟你一起睡覺的啊,有什麼關係啊?況且,哪有別人會知道啊。”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而且最怕的就是那些一知半解多嘴的人,到時候你的聲譽你打算怎麼辦?你現在還有顧銘啊。”
“你不要再提顧銘了。”
蘇夏傾不想要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癟癟嘴,“我晚上還是回家吧。”
“回去最好。”
在將琴音的心底,她還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和好。
因爲胃口並不是很好,將琴音粗粗吃了兩口,便擺擺手,示意已經夠了。
蘇夏傾只能作罷。
半小時後,她起身,去櫃子裡給她拿藥,將這一頓所需要的藥丸倒出來之後才發現,吃了這一頓,晚上就沒有了。
皺了皺眉,蘇夏傾擡頭問道:“藥沒有了?”
“不知道,如果那裡沒了,應該就沒了吧。”
話音剛落,將琴音一陣劇烈的咳嗽。
待平復過來,她開口說:“吃完就算了吧,現在這個藥這麼貴,不值得。”
蘇夏傾正欲反駁,究竟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剛擡頭,就見楚一出現在放門口,手中拎着一條黑色的袋子。
“你今天這麼早就下班了?”
“我還有上下班的規定嗎?”楚一聳了聳肩,不知爲何,這個表情看上去有一絲欠揍的感覺。
“是是是,你是老闆。別人當然管不了你的上班時間啦!”
蘇夏傾邊說,邊把茶杯遞給將琴音。
將琴音一擡頭,藥丸便隨着水進入了自己的腸胃裡。她看着楚一手中的袋子,問道:“買什麼了?”
就像一個母親問着自己的兒子。
“哦,對,剛剛跟夏夏拌嘴都忘記了。”
楚一上前幾步,將袋子放在牀上,一一從裡面拿出東西。
全部都是將琴音的藥。
而這些,看着只有幾盒,只能吃一個月的時間,卻需要蘇夏傾將近半年的工資了。
“楚一……”蘇夏傾張大嘴巴,驚訝的看着他,難道他在蘇家說的都是真的?
因爲太過詫異,她不自覺的就把心中所想說出了口。
“夏夏,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的。”
楚一揉了揉她的頭頂,一臉寵溺,卻能聽到將琴音的一聲哀嘆。
“楚一,這樣你太破費了。”
聞言,楚一坐在了牀沿,低着頭,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猶豫片刻,“阿姨,你就跟我的媽媽一樣,我現在有能力,哪裡還能算破費?”
她將琴音只能以嘆氣聲而應對了。
三人坐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將話題扯到了今天的晚餐上。
楚一提議,今天晚上出去吃,省時省力而且味道還不錯,可是將琴音卻想要呆在家裡。
“可是,家裡好像也沒什麼東西了?”楚一皺眉想了想,他自己一個人難得纔會開火,於是,站起來,說:“我現在去超市看一下買點什麼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
將琴音點點頭,說:“你們去看看吧,我有點累了,想要咪一下眼睛。”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門口,蘇夏傾剛將門打開,就見方晨站在了門外,一手舉起,彷彿正準備按門鈴。
見門主動打開了,連忙縮回了手。
“方晨,你怎麼會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