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做什麼了?”
方白有一些些的心虛,雙眼不敢看着顧銘,飄忽在身側的視線。
“做什麼你自己最清楚。”
顧銘並不想將兩人之間最後一點臉皮都撕破,點到爲止,給她一個警示就行了。
可是,現在有了王牌的方白,已經完全不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了,完全不怕死的直接扯住了顧銘的衣角,“顧銘哥,我們能和以前一樣嗎?”
“不能。我已經結婚了。”
“這個老婆還老是在外面和別人糾纏不清呢,還不如直接離婚呢。”方白小聲的嘀咕,卻依然清晰的傳到了顧銘的耳朵。
此時,顧銘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畢現。
他轉過身,一步步的逼近,直到方白的背靠在了後面的牆壁上,退無可退,才停止了腳步。
顧銘怒睜着雙眼,鼻翼微張,隨着憤怒,呼吸聲漸粗,好似一頭被髮怒,準備要進行攻擊的獅子。
這樣的顧銘,太讓人害怕。
突然,方白想要朝着自己的嘴巴使勁扇上幾個巴掌,爲什麼要逞一時的口頭之爽?可是,話已經說了出來,她已經收不回去了。能夠重新流出來的,只有淚水。
“方白,我是看在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還有看在你哥哥方晨的面子上,我纔不想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你別逼我!”
“顧明哥,我只是因爲愛你啊!”
這一次,方白真的崩潰了。她知道,自己所有做的所有事情,只怕都已經被顧銘知道了,再否認,只會被顧銘更加討厭吧。
所以,她大方承認了。只是,她將所有的事情都灌輸上了一個“愛”字。
這一次,她張大嘴巴,嚎啕大哭,毫無任何的形象可言。
顧銘單手扶額,皺了皺眉,面對這樣的女人,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現在已是深夜,家裡的傭人們都已經睡着了,而她的哭聲,卻是一聲比一聲響,只怕是早已經將他們吵醒了。
“好了……別哭了。”
顧銘硬生生的扯出了這麼一句話。
哭泣中,方白仍然擡眼悄悄的看了一眼顧銘的神色,見他已經沒有似剛纔那般生氣,似乎也帶了一絲的無奈。
她直接伸出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方白,你……”
顧銘想要將她的手拿開,可是,他的手纔剛剛接觸到她的手背,她的哭聲便會比剛纔再高出一個分貝。
無法,他只能無力的將雙手垂在兩旁,任由她自己停止哭泣。
終於,方白哭聲漸歇,卻是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顧明哥,你不要讓我離開你,好不好?”
“不可能的。方白,我很早就跟你說清楚了。”
這一次,顧銘不再理會她,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腰上拿開,轉身回到房間,將房門落鎖。
站在屋內,只聽到外面突然“啊……”一聲大叫。
顧銘不以爲然,應該只是方白髮神經,想要緩解自己情緒的一聲吶喊吧。
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直接將衣服脫掉,往衛生間走去了。
剛剛講淋浴器打開,就聽到外面一聲驚雷,不一會兒,大雨就像是直接從天上傾倒下來,即便他在室內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洗完頭髮和身體,顧銘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有人在外面使勁的敲打着房門。
“方白,你可以去睡覺了。”
直覺,他便以爲是方白,便脫口而出。
可是,在外面的卻是本來已經睡着了的管家,“少爺,是我。”
聞言,顧銘皺了皺眉,這麼晚了管家有什麼事情嗎?他拉緊了身上的浴巾,隨意的擦拭了一下還溼淋淋的頭髮,直接將毛巾拋在了一旁,然後將房門打開。
“什麼事?”
只見管家身上穿着一套真絲的長袖睡衣,可是,已經有大半個身子溼了,睡衣貼在了身上。
“方小姐……她,她在外面淋雨。”
原本,他已經睡着了,只是被一聲驚雷吵醒,意識到房間裡的窗戶還沒有關上。
連忙起身關窗戶,他便看到了方白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沒有打傘。
他顧不得許多,拿了一把傘過去,想要勸她回來,可是她卻一個字都不肯開口,倒是自己淋溼了大半個身體。
聞言,顧銘也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光着膀子衝到樓下的院子裡,果然如管家所說的,方白就這麼站在院子的中間,雨太大,沖刷的她連眼睛都睜不開。
“方白,你幹嘛!”
顧銘走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想要直接將她扯進來。
可是,方白卻拂掉了他的手,好像還在哭泣,只是淚水混着雨水,到底是看的並不真切,聲音卻是抽噎着:“顧銘哥,如果你不要我了,我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要死你直接從樓上跳下來!這樣站在這裡淋雨,淋到什麼時候才能死!”顧銘氣急,顧不得許多直接脫口而出,說完倒也開始後悔,怕真的會刺激到她,到時候如果真的做出什麼傻事,該怎麼和方晨交代啊。
“別鬧脾氣了,趕緊進來。”
晚上的雨還是有點冰冷的,顧銘的上身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更何況是個女的!
可是,方白彷彿已經執拗住了,不管顧銘如何拉扯,她仍站着紋絲不動,嘴裡唸叨來念叨去的,永遠是那一句,“顧銘哥,我不能離開你。”
上一次的短暫離開便已這般心痛。
方白強迫自己努力保持大腦的清醒,可是不管用了,她的腦袋已經開始了迷糊,到最後,直接往後一仰。
幸虧顧銘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
他抱起她,快步的往室內跑。
這時,管家也剛好從浴室裡拿出了一條大毛巾,遞給顧銘,“少爺,趕緊擦一下。”
“你打電話給蘇醫生,讓他來家裡一趟。”
顧銘擦了擦身體,不自覺地一個冷顫。
註定不是一個安靜的晚上,廚房裡的阿姨也從睡夢中醒來,她是被管家叫醒的,幫他們準備了薑茶。
她端了三碗出來,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叫道:“少爺,過來喝點薑茶去去寒吧,不然會感冒的。”
“恩。”
顧銘應了一聲,不好意思的說:“阿姨,晚上麻煩你了。”
沒一會兒,家庭醫生蘇凱也冒着瓢潑大雨過來了,他拍了拍身上的一些雨水,“晚上又是怎麼了?是不是少爺又喝多酒了?”
“不是我。”
顧銘聽到響動,從餐廳走出來,依靠在門框旁,指了指此時安靜的躺在沙發上的方白,“是她。”
蘇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是你就好,不然又有麻煩的了。”他絮絮叨叨,彷彿要將顧銘的病情從頭說到尾。
顧銘掏了掏耳朵,說:“你還是趕緊看下她吧,我的事情,你以後有時間可以好好坐下來跟我說。”
蘇凱點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走到沙發旁,自言自語,“讓我來看一下。”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直起了腰,一臉驚訝,回頭看着顧銘,都開始結巴了,“這……是不是,就是那個,那個方白啊?”
顧銘以點頭代替了回答。
“原來……你們真的在一起了?”蘇凱也是因爲前兩天看了新聞報道,一時好奇,此時又看到了報道中的女主角,不自覺地便多嘴問了一句。
話說出口,才發現顧銘的臉色已經黑沉了下來,蘇凱意識到自己逾越了,連忙舉起手,放在耳朵兩側,“我知道,不問了。”
他安靜下來,認真的開始檢查起方白的身體。
“她現在有點發燒,我留一點退燒藥在這裡,等會兒給她吃一次,六個小時以後如果她的體溫還在發燒,就再給她吃一粒。”
蘇凱從自己的隨行包裡拿出了一盒藥,放在了一旁管家的手裡,然後指了指沙發上的方白,“如果你們還不給她把身上溼淋淋的衣服換下來,只怕會燒的更厲害了。”
然後,趁着顧銘再次要黑臉之前,他選擇了逃之夭夭。
只是,蘇凱講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管家看着顧銘,等着他的指示,畢竟給方白換衣服,他們都不合適。
“讓阿姨幫她換,晚上就麻煩阿姨照顧一下,這個月給她多加點工資。”
說完,顧銘便上樓了。
他想,等方白這次退燒了之後,一定要讓她回去,也一定要結束掉這一段關係了。
可是,如果他能提前預示,只怕他今天晚上,趁着方白還在發燒的時候,便會直接將方白送走了吧?
因爲,第二天早上,顧爺爺便帶着自己的行李走進來了,並且揚言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顧銘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還打着哈欠,不明所以的看着顧爺爺,“爺爺,你幹嘛?”
“我過來住一段時間,怎麼?不行啊?”
爺爺的一個下馬威,顧銘自然不敢點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就好。”
顧爺爺差使一旁站着的管家和傭人們幫他把行李都拿去樓上放好,然後環視了一圈,問道:“方白呢?怎麼我來了,她還沒有下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