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妍的話像刺,幾乎是能夠刺穿蕭晴的心。
蕭晴輕輕拍打着胸口,如果不這樣做,她覺得自己真的會胸悶至死。心痛的感覺伴隨着窒息的錯覺,像是氧氣一樣繚繞在她的身邊。
“你想的太多,會很累的。蕭晴啊,歇一歇吧。”劉妍的話還沒結束,只是口氣軟了很多,“自從你嫁給莫子言之後,真的變了很多,如果真的離開莫子言,對你來說,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蕭晴猛的轉身,敏銳的目光直視着劉妍,她顫抖着語調說,“離開莫子言,我還有什麼?我已經不是蕭家的大小姐了,我沒有家,甚至連親生父親是誰,我都搞不清楚。子言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話音落下,蕭晴有些後悔。
大概話說的太過直白了。依靠,他真的是依靠嗎?蕭晴抿住脣,話音戛然而止,她看到留言的眸子裡帶着驚訝,看到蘇寒的目光之中帶着苦澀,看到阿力眸底的坦然。
或許在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纔是真正心底的話。
不管子言是不是真的依靠,至少對她來說,他就是依靠一般的存在。沒有什麼能夠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劉妍有些失語,她大概是不知道怎麼樣勸說眼前的蕭晴。
“劉妍啊,讓我去做點什麼,至少我會好受一些。”蕭晴垂下目光,語調也降到了最低,說,“你也不希望涵磊出事的吧?讓我們一起阻止他們,好嗎?”
“我是不希望涵磊出事,但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劉妍吞嚥唾沫說,“蕭晴,你真的能勸的了蕭南麼?如果你激怒了他,他還會在乎你們的兄妹之情麼?”
蕭晴沒有辦法回答劉妍的問題,因爲她也不知道答案。
沉默,還是沉默。除卻了空氣中的灰塵跳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處於靜止狀態的。
打破這種沉默的人,是蘇寒。不是他的話,而是他的腳步聲,他徑直的走近蕭晴。握了她的手腕,轉身向着屋外走去。
“喂,你幹什麼!放開太太!”阿
力自然不會允許蘇寒這麼做,但他卻被劉妍嬌弱的身軀擋住。
“阿力,給蘇寒一些時間,他不會傷害她的!”劉妍堅定的攔住阿力,不叫他出去打攪。
屋外面有風,是秋季的風。有些寒冷。蕭晴從別墅出來時候,也只是穿着單薄的衣服,這時候在秋風略吹之下,她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蘇寒脫下西裝外衣,披在蕭晴肩膀上。蕭晴掙扎,卻始終拗不過蘇寒。他的西裝帶着點淡淡的香味,是某種男士香水的味道。很溫暖,帶着他的體溫。
“真不容易。”蘇寒這麼說,嘴角挑起淡淡的笑來。
“什麼不容易?”因爲蘇寒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一直保持沉默。蕭晴忍不住的低聲的詢問。
“現在總算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了,可真不容易。說實話,我是真受不了那個怪物一樣的男人。”蘇寒習慣性的去摸他的西裝口袋,才意識到西裝外衣已經披在蕭晴身上,他的臉色有點狼狽。
怪物一樣的男人?是說阿力吧?蕭晴垂着頭,晃了晃腳跟。
“蕭晴,我剛纔說的話,只不過是一種可能性,你也別太當真了。或者徐涵磊留在這座城市,是有別的事情要做。”蘇寒抿了發乾的嘴脣,柔聲說。
蕭晴苦笑了說,“你別再安慰我了。就算只是一種可能性,但它的機率也很大的對吧?”
蘇寒沉默,他的職業習性決定他是不會去否定任何可能性的存在。他也沒有辦法去欺騙蕭晴,即便這欺騙是善意的。
“我真的要去找蕭南。我不明白他爲什麼一定要跟子言作對,或許我可以勸服他,讓這一切都有個結果。”蕭晴微微仰頭,望着天邊。
已經是傍晚時候,夕陽帶着粉色落在地面上。
蘇寒對這話題避而不談,他放緩了語速說,“蕭晴,莫子言能對你做的很少,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比起選擇那種人做依靠,爲什麼不考慮考慮我,難道我真的就那麼差勁麼?”
蘇寒說話的時候,臉上是認真的神
色。他說完這樣的話,不等蕭晴回答,又接着說,“我一直在等對的人,在真正認識你之前,我是有些過分。莫子言、鄭志力對我的偏見都是對的,但現在的我已經不同了,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壞人。”
蕭晴有些驚訝,她知道讓這樣的男人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很難的。她望着他臉頰上的認真,心幾乎就要被融化。
但即使她的心真的被融化,恐怕其中包裹着的也是關於莫子言的種種。她大概是中了關於莫子言的毒,這毒已經滲透到她的心裡面去,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如果她真的解了這種毒,恐怕那時候她的心也就完全地死了。
蕭晴的睫毛顫了顫,似乎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蘇寒的話。她隔了好一陣子才說,“蘇寒啊,我是莫子言的太太,至少現在還是。或許這次我們真的會離婚,但在離婚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不會考慮任何人。”
蘇寒眼眸裡的期望緩慢的暗淡下去,隨即整個眼眸都被失落佔據着。他張了張口,似乎有話要說。
蕭晴搶先了開口,截住了蘇寒的話說,“還有,我知道蘇寒你從來都是個好人。沒有什麼過去跟現在的分別。只不過……”她邊說着話,邊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她有些畏懼看到他失落的目光,說,“我不希望你總是說這樣的話……”
這大概是蕭晴第一次赤果果的拒絕別人,她的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是到了細不可聞的程度。
蘇寒苦笑着,臉上的神色失落,淡淡的說,“我會等你,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但我會一直等着你,等你完全忘掉莫子言這個人,等你回心轉意願意接納我。到那時候,我會帶着你,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讓你過最無憂無慮的生活。”
無憂無慮的生活,真的好讓人嚮往。但如果跟我一起過那種日子的人是莫子言的話,我一定會開心的瘋掉的吧?
蕭晴面對蘇寒,心中卻總是想起莫子言。她知道這樣對蘇寒來說,或許真的有些殘忍。但她卻是情不自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