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色漸沉。
快到黃昏的時候,雲南這邊的領導也趕到醫院,因爲野狼還沒有清醒,對方只是呆了一會兒就離開,冷子銳客氣地將對方送出門去。
這個時候,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的野狼亦已經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感覺着臉上和腿上的疼,野狼並沒有太多關注自己的臉,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自己的腿。
身上套着薄被,腳的位置,只有一處突起,另一處,平平地塌着。
只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的右腳沒了。
野狼咬着脣,握緊拳頭。
門輕輕推開,冷子銳走進門來,看着已經清醒過來的他,再看看他目光注視的方向,眉越發皺緊,輕吸口氣,他反手關上房門。
“醒了?餓不餓?!”
“不餓。”野狼努力保持着聲音的平靜。
冷子銳坐到他身側的椅子上,“野狼,對不起。”
野狼一怔,轉過臉來,迎上他的目光,“您說什麼呢,這事和您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應該有所戒備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誰也不願意,不過,從心中,野狼對於冷子銳是真得並無半點怨意,他甚至都沒有向這方面想過。
跟着冷子銳這麼多年,他也瞭解冷子銳。
他不僅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骨子裡還有滿腔的熱空,他熱愛着自己的職業,鷹隼大隊不僅僅是他的工作崗位,也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
他們的身份,本來就意味着隨時可能流血犧牲。
昨晚的事情,並不是冷子銳的錯,如果他當時能再仔細一些的話,也許就不會釀成這樣的悲劇。
這些道理冷子銳都明白,可是任務是他接的,他們也是他帶來的,這樣的後果總是讓他心中難安。
“頭兒,如果你這樣自責的話,我會更加無地自容的。”野狼很勉強地向上揚了揚脣角,“說起來,幸虧你發現的早,要不是你喊那一聲,這會兒我早已經變成肥料了。”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冷子銳及時喊那一聲,野狼恐怕還要再晚一點反應,如果大的威力的炸彈,他整個人都會炸成碎片,而不是僅僅一隻腳。
冷子銳還要再說什麼,桌上野狼的手機已經再一次響起來。
拿過手機,冷子銳看一眼屏幕,將手機送給他,“小宋。”
聽到小宋的名字,野狼立刻就欣喜地伸過手掌,然後,手指剛剛觸到手機,又縮了回去。
“您接吧,就說我不在,這事別告訴她。”
冷子銳接通電話,看一眼野狼的樣子,他擡手按下免提,“小宋是吧,我是冷子銳,對不起呀,野狼還沒有回來,您如果有什麼事情的,我幫您轉告。”
“真對不起,我以爲他已經回來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麻煩您轉告他一下,我已經與家裡商量好了,不買新房子,就用舊房當婚房就行了,傢俱什麼的我都買好了,不用他再操心。”
“好,我一定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