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洛家老宅,閣樓裡。
她坐在閣樓的寫字桌前,擡着臉看着剛剛貼到牆的那張海報。
那是一張極簡風的海報,黑底上的海報上是冷子墨的半身照,他背光而站,頭髮被光打上一圈光圈,精緻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那張臉如大師的雕塑一樣彷彿鬼斧神工,完美的無可挑剔,白色西裝與黑色背影形成鮮明的對比。
從海報上收回目光,她迅速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半舊的鐵盒打開。
盒子裡,放着一沓鈔票,最大的一張是五十的整鈔,然後剩下的就是零錢,十塊的,五塊的,甚至一塊五毛的也有。
“50、60、70……236塊五。”
握着手中那一沓零散的鈔票,她彷彿握着整個希望。
冷子墨演唱會的最低票價是280元,只要再湊夠剩下的錢,她就可以去看他的演唱會,親眼看看他彈琴了,還差43塊5,現在離演唱會還有一週,媽媽每週會給她五十塊錢的飯費,她可以不吃菜,每餐只吃一個饅頭,饅頭只要兩毛錢,三頓飯就是六毛,五天三塊,可以省下47元,足夠了。
……
……
場景切換,是體育館的售票處。
“沒有了?”
“對,已經賣完了,兩年前所的票就都賣完了。”
她握着手中好不容易湊夠的280塊錢,轉身走下臺階,腿重得像灌了鉛。
“小妹妹,要票嗎?”有人湊上前來。
“你有嗎?”她一下子又有了希望。
“當然了。”對方向她晃晃手中的票,“我有三張,你想要幾張。”
“一張,一張就夠了。”
“沒問題。”對方送到一張票來,“看你還是學生吧,賣別人我都是680,給你算600。”
她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彷彿被燙到一樣地縮回來,“600?這……這不是最普通的票嗎?”
“是啊,你想要貴賓席,有啊,1200,我這還有一直超級vip,就坐在最前排,要是幸運的話,說不定你還能和冷子墨握手呢,這個2000……”
“不能……便宜點嗎?”
“知道你們學生沒錢,這樣吧,580,不能再少了,你去周圍打聽打聽,我這個絕對是最低價了。”
580?那樣的數字,對她簡單就是天文數字。
自從父親離開之後,現在家裡只有母親一個人賺錢,爲了省錢,她幾乎不買新衣服,每天都套着校服,這些已經是她能夠拿出來的所有。
“可是我……我只有283。”
“283?”對方的臉一下子變了,“小姑娘,你知道我這票拿來的時候多少錢,380一張,賣你280,我還虧一百呢我!”
“你就行行好,賣我一張吧?”
她還再說什麼,票販子已經轉身走開,向着另外一對年輕男女走過來,“二位,要票不,680一張,全場最低價。”
看着年輕男女拿出鈔票來換走票販子走裡的票,洛小茜咬着脣,欲哭無淚,她知道自己買不起票,可是就這樣離開卻總是捨不得。
走到一個安靜人少的地方,看着不遠處的體育場,她咬着脣,在臺階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