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不想讓桑尼知道自己和葉奉天究竟是什麼關係,只是講道:“我去過那裡,兇手有可能是跟着我去的。告訴我,麪館裡死的只有兩個人嗎?”
桑尼點頭說:“是的,一對中國父子。父親是麪館的老闆,兒子才三歲,兇手真是太殘忍了。”
王海從桑尼這裡得到確認死者就是葉奉天、葉開父子後講道:“能讓我看看屍體嗎?”
“你看屍體幹什麼?”桑尼驚訝地問。
王海沉聲說:“我想知道兇手是誰,從屍體上也許能找到線索。”
桑尼也不是笨蛋,看出王海故意隱瞞了一些真實的情況,想了一下說:“好吧,我帶你去看一眼屍體,不過你不能在警局裡停留太長的時間。”
王海點了下頭,他清楚艾郞佐和警察有勾結,自己在警局裡停留的時間過長的話有可能被認出來,那樣對桑尼或者自己都不利。
葉奉天父子的屍體已經由停屍房運到了解剖室裡等待解剖,王海和桑尼趕到這裡可以說非常及時,如果再晚一會的話屍體已經被解剖了,到時候就算是有什麼線索也會因爲解剖而被毀掉。解剖室裡負責解剖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法醫,見王海和桑尼突然闖進來感到很好奇,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王海特地進行了一點僞裝,兩隻手被手銬銬着,被桑尼拉着手銬上的鏈子就像是押解的犯人。桑尼掏出自己的警察證讓法醫看了一眼,隨後指着身後的王海講道:“這小子,可能和命殺案有關,我帶他來指認屍體。”
法醫已經做好了解剖準備,聽桑尼這麼說就向後退了兩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還等着兩人離開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王海使了個眼色,示意桑尼將法醫打發走。
桑尼向法醫講道:“老兄,我想你應該去喝杯咖啡休息一下,我可能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順便問這小子幾個問題。”
法醫見兩人要在這裡呆上很長一段時間就放棄了之前的想法,出去喝杯咖啡是個不錯的提議。“好的,你們走後幫我把房門關上就好了。”法醫說完就走了出去,根本不擔心解剖室裡會丟什麼東西,沒有人會對死屍感興趣。
桑尼在法醫離開後識趣地說:“你動作快一點,我出去放哨。”
“嗯。”王海輕應一聲,目光已經落在了葉奉天父子的屍體上。
王海仔細檢查了兩具屍體的每處傷口,結果發現大致上和自己推測的一樣,小葉開是胸口中了兩槍死去的;葉奉天身上有許多因爲爆炸而引發的傷口,不過這些都不是致命傷,真正要了他命的是槍傷。
“奇怪,怎麼會這樣?”看到葉奉天的槍傷后王海心裡再次有了疑問。葉奉天是在餐廳爆炸後才返回前去臥室的,按理說爆炸的時候槍手不可能在餐廳裡,他想要殺葉奉天不必須等爆炸後才能經過餐廳襲擊葉奉天,當時的位置應該在葉奉天身後纔對。如果槍手是在葉奉天身後開的槍,那傷口應該全都是由背後進入的纔對,可眼前的情景卻完全不同。葉奉天的背後只有兩處槍傷,應該是在他倒地不起後兇手近距離補的那兩槍,而其他槍傷卻全是由正面進入葉奉天身體裡面的,也就是說當時兇手不是在葉奉天身後,而是在葉奉天正面。
王海的眉頭輕輕一皺,這一點無法解釋,兇手怎麼會先跑到葉奉天對面去的?
在王海看來葉奉天就算在餐廳因爲爆炸而受了傷,那他也沒有完全喪失反擊能力,正面遇到敵人的話絕不可能連一點反擊也沒有,更別說是站在那裡等着敵人射擊了。葉奉天在中槍的時候連躲都沒來得及躲,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認識槍手,根本沒想到槍會會向自己開槍。
“殺葉奉天的是個熟人。”王海嗓子裡低沉地吐出一句話來。
從屍體上王海只能得到這麼點線索,兇手是個絕對狡猾的傢伙,所使用的武器和彈藥都是隨處可買到的,因此不能從武器彈藥上分析出兇手的身份來。
究竟是誰殺了葉奉天父子的?就在王海心裡想着這個問題的時候桑尼突然推門走了進來,神色緊張地說:“完了沒有?”
王海聽到門外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知道有人來了,就向桑尼點了下頭。
桑尼馬上伸手抓住了手銬,拉着王海走出瞭解剖室,迎面撞見了兩人。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五十多歲老人,肩膀上掛得肩章顯示他在警局裡的地位非常高;另一個人身着便服,整個人都躲在警察後面,還戴了一頂黑色帽子讓人看不到他的樣子。
桑尼停下腳步敬了個禮叫道:“局長!”
那個身穿制服的老人正是邁阿密警局局長,他看到桑尼後也是非常的意外,開口叫道:“桑尼,你怎麼會在這裡?”
桑尼放下手說:“我聽說發生了命案就過來看一下。”
警察局長盯着王海問道:“這個傢伙是誰?”
“哦。”桑尼故意拉了一下手銬讓局長看到,隨後講道,“他是我剛剛抓到的小偷,因爲趕着過來就帶着他一起來了。”
警察局長一聽是個小偷就失去了興趣,訓斥道:“桑尼,這兩天我們犧牲了不少警員,連卡卡西隊長都遇難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把心思放在小偷身上,而是應該和其他同仁一起努力找到那該死的槍手!”
“是,局長!”桑尼應道。
警察局長來這裡還有自己的事,不想和桑尼多費口舌,接着講道:“好了,快點去工作吧!”
“是。”桑尼再次應道,用力扯了一下手銬衝王海吼叫道,“混蛋,快點跟走!”
王海在桑尼的拖拽下繼續向前走,目光則暗中打量着站在警察局長身後看起來神秘的傢伙。走到對方身邊時王海看到了帽子下面露着的半張臉,那是一張完全扭曲的臉,看起來就像被惡魔附身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對方戴着帽子並不是擔心自己會被什麼人認出來,而只是單純地擔心人們見到自己這張臉後會產生恐慌,這才用帽子遮擋的。
這個神秘的傢伙跟着警察局長繼續向前走去,與王海只是擦肩而過,甚至連看都沒看王海一眼。
王海卻完全不同,看到這張臉後他的腳步微微一頓,這並不是因爲他被這張恐怖的臉給嚇到了,而是因爲他以前見過這張臉。那張臉是屬於Z級殺手古達的,因爲他那張臉好像來自於地獄,再加上殺人時手法殘忍,所以他有着“魔鬼”的稱號。幾年前古達也曾經追殺過葉奉天,因爲不知道葉奉天的能力已經達到了Z級,這才大意之下險些死在葉奉天手裡。王海是在古達之後才接下追殺葉奉天的任務的,爲了更加了解葉奉天他曾經找過當時躺在病牀的古達,這才見過那張魔鬼一般的臉。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和警察局長一起來的?”王海心裡感到好奇。他知道像古達這樣的殺手是個神經敏銳的傢伙,爲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腳步微微一頓之後就繼續向前走去。
警察局長和古達在解剖室門前停了下來,當解剖室的大門被推開後古達去扭頭看向走廊,沉聲講道:“剛纔那個人有些奇怪。”
警察局長以爲古達是在說桑尼,就不在意地講道:“他是我的警員,一個個神神叨叨的傢伙,要不是因爲是上面派下來的人我早就把他給辭了!”
“不,我是說另一個。”古達糾正道。
“那個小偷嗎?”警察局長問,緊接着就又講道,“不就是一個小偷,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進去吧。”
進入解剖室內後古達的目光落在了葉奉天身上,有那麼一分鐘時間他的精力守全集中在葉奉天身上,伸手摸了摸葉奉天的臉,接着又像朋友似的與葉奉天十指緊扣,最後將耳朵貼在葉奉天的心臟上冷冷地說:“沒錯,他就是葉奉天,雖然樣子已經完全變了,但是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他。”
警察局長得到古達的確認後鬆了口氣說:“那我就放心了。”
古達將耳朵從屍體上移了開,雙手也鬆開了葉奉天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大門,沉聲說:“那個傢伙非常可疑,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一個小偷?”警察局長不以爲意地笑了笑,接着講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對一個小偷這麼感興趣?”
古達瞪着警察局長說:“這沒什麼好笑的,我就是憑着這種特殊的感覺才能活到今天的。”
或許是被古達那冰冷的眼神和魔鬼般的臉給嚇到了,警察局長收起笑容說:“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剛纔那個小偷的話,那你可以親自去找他,就算你殺了他我也不會有意見的。”
“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古達說着就走出瞭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