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對方眼裡露出的分明是笑意。它不是熟人見面打招呼時的微笑,更不是情人之間甜蜜的笑容,同樣也不是蔑視敵人的嘲笑。它很奇特,很複雜,是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王海有些疑惑,爲什麼偷襲自己的忍者眼裡會流露出奇怪的笑意?我一定見過這雙眼睛,它的主人是誰?王海腦子裡面始終盤旋着這個問題,敵人的攻擊卻緊跟着又來了。
忍者見比拼力氣無法勝過王海,左手突然鬆開了刀柄,下探到腰間拔出了另一把短刀,由下而上向王海襲了過去。
“登、登。”王海接連後退兩步躲開了敵人的攻擊。
忍者跟了下去,左右手各抓着一把日本刀掄了開,如同陀螺一般旋轉了起來,颳起一陣旋風。
王海就像颶風吹逐之下的一片枯葉來回擺動,能做的只有盡力逃脫敵人的攻擊,根本沒有一丁點的還手之力。
表面上看來忍者佔盡了上風,實際上卻完全相反。忍者在拼盡全力攻擊,過度消耗了自己的力量,王海卻保存了自己的實力,一旦抓住了機會就會發起兇猛的還擊。
忍者的動作慢了下來,王海的機會來臨了,將手中的小刀扔了出去。
“茲。”小刀從兩把日本刀凜冽的攻擊中穿了過去,徹底撒毀了颶風,劃破了忍者的脖子。“叮”的一聲,小刀扎進了忍者身後的牆壁裡。
忍者的攻擊停了下來,他可以感覺到脖子上透來的寒意,如果再偏差半公分,那他的脖子就會被切斷。
王海是故意沒殺對方的,此時趁着敵人的攻擊停下來的時候手裡又多出一把小刀來,刀尖頂在敵人喉嚨前一公分的地方。“你是誰?”王海問道,他可以感覺得出眼前這個忍者打扮的傢伙和虹口道場裡遇到的那些忍者不同,想要弄清對方的身份。
在脖子被劃破的時候忍者眼裡透露出了驚恐,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確認還活着後就再次露出了之前的笑意。忍者突然向後蹦去,右手中的日本刀向王海的手腕削去,同是左手中的短刀也像手裡劍一般向王海飛了過去。
王海急忙縮回手避開襲向自己手腕的刀尖,腦袋一偏躲過了飛來的短刀。
“啪!”地上突然冒出一股濃煙了,迅速遮擋了王活的視線。
王海擔心濃煙有毒,同時也擔心忍者會突然從濃煙裡跳出來襲擊自己,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等濃煙散去後才發現忍者不見了,一起消失的還有自己那支釘在牆壁上的小刀。王海轉身撿起了那把日本短刀,心裡好奇剛剛與自己交手的傢伙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對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難道說是當年和自己一起訓練過的殺手?
司馬去在成名之前也來日本參加過忍者的訓練,因此王海纔會知道虹口道場是個忍者組織。
王海輕搖了下頭,殺手是個殘酷的職業,在成爲一名真正的殺手之前就會有一大半人被淘汰而死亡,成爲殺手之後早晚也會死在別人的手中。當年確實有許多與自己一起訓練的人,不過真正成爲殺手的卻沒有幾個,經過這麼多年後更是沒有一個能夠逃脫掉死亡惡運的。
難道說是當年訓練自己的忍者?
王海又搖了下頭,當年訓練自己的忍者年齡本就不小,這麼多年後沒有一個會有剛纔那個忍者年輕並且犀利的眼神。
究竟是誰?
王海將這把日本短刀收了起來,決定找個機會問一問德川惠,每個忍者所用的日本刀都非常的特殊,忍者一眼就能認出日本刀所屬的主人。
回到虹口道場內王海又一個人呆了幾分鐘,希望德川惠會記得兩人的約定來找他。德川惠沒有來,可是外面卻傳來了讓人煩燥的轟鳴聲和叫罵聲。王海走到窗前向下一看,發現虹口道場門口停了一輛本田轎車,江口大輝光着身子被綁在引擎蓋上,灼熱的引擎蓋將他的身子刺的痛紅,他卻應是咬着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叫罵的是那個右手被德川惠傷到的光頭,這個幸運的傢伙竟然沒有在汽車爆炸的時候受一點傷,此時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猛獸一般叫囂着。
除了周圍看熱鬧的人外,山口組來的似乎只有光頭一個人,可王海觀察之後卻發現那些圍觀的人羣中有不少人身上有着紋身,他們是僞裝成普通人的山口組成員。
光頭是個誘餌,他左手裡面握着根三尺長的鋼管,在引擎蓋上用力敲了一下後高聲叫道:“虹口道場裡面的雜種,有種的話你們就給老子出來,看看老子是如何單手挑了你們的!”
王海回頭往虹口道場內廳看了一眼,下面這麼大動靜,內廳那邊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光頭叫罵一陣後將鋼管用力砸在了江口大輝肚皮上,破口大罵:“混蛋,你們全他媽的是縮頭烏龜嗎?媽的,看到這傢伙了沒有?他可是你們虹口道場的人,你們難道不想救他離開這嗎?”
“嗯。”江口大輝應是忍了下來,不過嘴角卻滲出血絲來,他傷的可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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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惡狠狠地衝江口大輝叫道:“小子,你看看道場裡面的人,根本沒有一個出來救你的,你他媽的在他們眼裡連個屁都不算!我警告你,你最好配合我,不然我讓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呸!”江口大輝將和着血絲的唾沫吐在了光頭臉上。
光頭伸手摸了一把,徹底被惹惱了,用鋼管又在江口大輝身上抽了一下,怒氣衝衝地叫道:“混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給我叫,快點給我大聲叫!”
“啊!”江口大輝終於忍不住發出撒心裂肺般的痛叫來,可這並不能改變他的阿q精神,扯着嗓子吼叫道,“混蛋,是個男人的話你就把老子放下來一對一的單挑!媽的,你這麼做算他媽的什麼男人?!”
“我讓你罵!”光頭又揍起了江口大輝。
王海看不下去了,轉身衝依然平靜的內廳叫喊道:“喂,江口大輝快被打死了,你們快點出來救他呀!”
內廳裡沒有動靜,德川金雄和他的那些忍者不是耳聾了就是真的想眼睜睜地看着江口大惠死在下面。
王海又叫喊了兩聲,見沒有動靜就朝內廳跑了過去,罵罵咧咧地叫道:“裡面的人都死光了嗎?江口大惠要被打死了,快點來人去救救他呀!”王海的腳步在通往內廳的走廊前停了下來,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前兩次自己到這裡都有忍者跳出來阻止自己,這次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喂,有人嗎?”王海說着向前走了一步,集中精力準備應付隨時會出現的突然襲擊。
日本刀沒有砍下來,忍者沒有現身,一切都和王海踏出那一步前一樣。
真的沒人?王海猶豫着又向前踏出了一步,可還是沒有忍者現身,這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喂,有人嗎?”王海叫喊着向裡面衝了過去,可一直跑到走廊盡頭都沒有見到一個忍者出來。
神秘的內廳呈現於王海眼前,這裡裝修的像是一個世外桃園,彷彿處身的並不是虹口道場,一步之間進入了江戶時期。
“有人嗎?”王海又叫了一聲,同時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這裡既然是忍者的地盤,那有些陷井是再正常不過的。
安靜,非常的安靜,沒有一點的人氣。這是王海對虹口道場內廳的感覺,加上江戶時期的裝修風格,猛然間又有點進入鬼域的感覺。
王海打開了離自己最近的房間,房間裡看不到一個人,陳設更是像被大風吹過一樣,東倒西歪的,原本有的一些東西都看不到了。
半個小時前王海還在通往內廳的走廊裡見過忍者,半個小時後內廳裡的忍者竟然都不見了。
混蛋,他們是從哪裡離開的?王海心裡有些好奇,自己一直守在外面,除那個在後巷子裡與自己交手的忍者外,並沒有見到一個忍者離開虹口道場,可裡面的人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忍者也是人,不是妖魔鬼怪,更不是神仙,不可能穿越,他們一定是通過暗道離開這裡的。
王海開始找了起來,希望可以找到忍者的暗道,接連找了兩個空屋後一個忍者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王海轉身看到這個忍者的時候吃了一驚,對方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就像是通過無聲之門來到這裡的一樣。王海觀察入微,一眼就看出這個忍者和之前見到的忍者有些不同,在黑色緊身衣的包裹下不難看出她是個女人。
“德川惠。”王海輕聲叫道。
忍者伸手拉下了面罩,露出了德川惠俊俏的面容。“謝謝你之前在山口組總部救了我和那些忍者。”德川惠說。
“不用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王海說着扭頭看了眼四周,隨後問道,“這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德川惠的回答只有簡單的兩個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