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沒有燈光,顯得異常黑暗。
而那槍榴彈的爆炸聲似乎也沒有引起任何的戒備。
他向前移動着腳步,時刻小心着突如其來的進攻,結果沒有。
他置身在這種安寧裡,心裡反倒不安起來,正當他有心退出時,突然兩道白花花,炫目的光束由黑漆漆的頭頂上,照射下來,同時有兩隻花斑豹出現在光速下面,向他縱身撲來。
他身體迅速後倒,同時射出一串子彈,火紅色的彈線刺破白光,清晰地鑽進了兩條花豹的圓腦袋。
他沒有聽見任何動靜,隨之,光線消失,花豹也不見了。
他憑藉剛纔光線的照射,他發現了前方不遠的一個樓梯,他迅速地向那裡靠攏,當他逼近時,突然一道光束又出現了,這一次則把他罩在裡面,讓他幾乎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他還沒有躲避,已經嗅到一股腥臭的氣息直逼過來。
他雖然沒有看見對方是什麼東西,但身體強大的應激能力已經做出反應,他向後急縱,就在他脫離了光束的罩子的同時,手中的槍榴彈已經射出,“轟”的一聲,那個長長的猙獰的身體也迅速隨着光線一起消失了。
他重新回到木梯的下面,沿着臺階向上走,他感覺臺階很是乾淨,既沒有血跡也沒有被炸碎的屍體,這讓他更加的不安,不過,事已至此,他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繼續沿着樓梯向上摸黑攀爬。
突然他腳下發軟,一塊樓板墜落下去,他的身體也隨着墜落。
只是他在下落的過程裡,雙手抓住了樓梯上的木板,他因此掛在了上面。
他正想翻卷身體,縱躍上樓梯,突然一道光束出現,一個斑駁的長影,張開滴着臭烘烘的津液的大嘴向他居高臨下地撲去。
這時他身在半空,躲無可躲,他只好一隻手抓住樓梯木板,一隻手對着那條碩大的巨蟒扣動扳機。
隨着一串火紅色的連續的彈線,射入頭顱,光線突然又消失了。
隨即,光線再次照射下來,這一次光線裡出現的不再是兇猛的獸類和蟒蛇,而是布里。
他頭髮蓬鬆,眼皮下垂,臉因爲在炫目的光線裡,顯得更是慘白,他在光線裡,伸出自己的手,就像上帝要打救他的臣民。
“來吧,抓住我的手!”
他沒有真的去抓,他可不信對方的鬼話,隨着一串子彈射出,光線與布里都消失了,可是瞬息之間,光線閃現,而布里還是保持着剛剛的拯救者的姿態。
“哈哈,虐神先生,你不要再浪費子彈啦!你所射擊的不過是我的投影而已!”
虐神這時也意識到了
,他沒有開槍,而是問他
“你想怎麼樣?”
布里笑了
“我們知道虐神先生一定會來,所以設計了這樣一個局,不過我們無心殺你,只要你肯加入我們,你將獲得比你現在高出十倍的收入,而且……”
不等他把話說完,虐神的身體已經向上縱躍,那一刻他像一個突破暗夜束縛的幽靈鑽入了光亮的懷抱裡。
當他的手下意識地抓向布里時,光柱消失,他的的身體急劇下墜,而預先判斷的木梯也不見了,他雙腳踏空,雙手也無法着力,整個身子加速下落。
虐神只能聽見耳邊風聲的呼嘯,看不見任何東西。
他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混沌狀態裡,只需一刻,也可能是一秒,一分鐘之後,身體就會徹底淪落入地獄,當然也可能像一隻失去牽引的氣球一直飄蕩在虛空裡,直到最後因膨脹而爆炸。
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死,也曾經無數次掌控着別人的生死,他似乎都沒有恐懼過,可此時的無比黑暗,無比安靜,無比虛空的墜落所產生的恐懼卻在迅速蔓延,最後他像經歷夢魘的人開始無助而不自知地叫喊。
隨之,光柱又出現了,虐神睜開被驚懼的汗水遮蔽的眼睛,異常恍惚地擡頭看向光柱裡,以然保持着上帝拯救世人姿態,向他伸出手的布里。
他才發覺自己還一隻手掛在樓梯上,身體吊在原處,似乎剛纔的一切真的是一場夢魘,並不曾發生過。
但那些分明是真實的,因爲他幾乎要跳出來的心臟傳遞的纔是真相。
“你殺了我吧!”
他說。
布里知道,當一個求生欲無比強大的狙擊之神說出這樣的話時,就意味着他的內心已經虛弱到崩潰了,布里臉上露出笑意,
“虐神先生,我們是不會殺你的!不過據我所知,你如果不能在最近幾天裡完成任務,你的組織是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才導致了你今天的鋌而走險!是這樣嗎?”
虐神沒說話,他掃了一眼左手腕上的黑妞,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即使這個細微的動作也沒有逃脫布里的眼睛
“整個地下城的電磁波都已經被幹擾,對於你的組織,你現在處於失蹤狀態!如果你死去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就像世界上少了一隻螞蟻!而你的組織所要做的不過是再從螞蟻森林裡選擇一隻來代替你!”
這句話立刻讓虛空感帶來的恐懼又再次衝擊虐神的周身,他甚至幻想着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了螞蟻的模樣。
“你想要我怎麼樣?”
他聲音已經虛弱得像螞蟻。
“跟我們合作!”
他點點頭,伸出手,這一次他握住的是一隻鬆軟而溫熱的真實的手,這讓他感覺踏實而舒適。
而就在虐神遭遇這一切的同時,戮神先生卻處在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狀態裡。
他正在地下城酒吧的瘋狂喧鬧的人羣裡,喝酒狂歡。
除了一雙眼睛裡偶爾釋放出的光芒,他與別的沉迷其間的人沒有區別。
終於一個人影出現,那是他早就期待着的獵物。
他眼睛裡的殺機畢現的瞬間,又恢復了暗淡與混濁。
他轉動着身體在緩慢地向對方靠攏。
就在他即將迫近對方時,可能是他身體裡散發的強烈的男性柯爾蒙信息起了作用,他成功引起了旁邊的一個提着酒瓶的中年女人的注意,她聞着他的氣息,踉蹌着腳步而去,然後,直接倒在他的懷裡,迷醉地對他汗津津的胸口展開撫摸。
“啊,小寶貝兒,你的氣息太迷人了!我要把你帶回家!哈哈”
女人笑着,噴着酒氣的烈焰紅脣從戮神的脖頸向上吻過去。
當戮神好不容易把她推開,可是自己的目標已經消失了。
當他惡狠狠地回頭,想一拳砸上那個女人的時候,她卻又一次撲倒在他的懷裡,哭泣中,低聲嘮叨
“啊!他不要我了!另尋新歡了!那個該死的王子!哈,我也要另找新歡!寶貝兒,你可願意和我共度良宵?”
戮神立刻撤回了拳頭
“你認識王子?”
“當然,他昨天還說最愛我,愛我的一切呢!”
“哦,沒關係!現在有我愛你的一切!”
戮神說。
他連續兩天都和這個中年女人糾纏在一起,他因爲成功點燃了女人本就旺盛的柯爾蒙,而使她更加地糾纏他。
這時,他又坐在酒吧的一處晦暗的角落裡,那個女人肥碩的身軀則跨在他的雙腿上,一邊喝酒,一邊起伏着身體,消耗着似乎永遠無法枯竭的柯爾蒙。
他則應付着對方,然後透過她的腋窩偷窺着人羣。
這時黑妞發出振動,裡面是一句罵人的話
“媽的,一個玩消失,一個天天泡酒吧,你們他媽的想幹嘛?”
而對於朵雅的謾罵,他無法解釋,只能承受。
他突然想起了邪神,還有朵雅看向邪神時魅惑的眼光。
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乾脆抱起那個女人,也陪着她進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