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說的認真，男子的眸中，又透露出那種隱隱約約的複雜來。
有些懊惱，有些後悔，但莫名的，還有一絲愉悅？
時念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跟小統吐槽：“小統，這人是不是太正常啊？”
小統也不懂：“感覺是那種自來熟，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倒一副和你認識了很久的樣子。”
“最討厭自來熟了。”時念繼續吐槽：“不知道我社恐嗎？”
小統也跟着點頭：“雖然沒看出來你哪裡社恐了。但暫且算是吧。”
這男子久久不回覆。
時念忍不住了，再次問道：“不知道，你考慮好了嗎？我知道，永久失去一塊靈魂碎片，對你來說，也會有一定的損傷，但我願意替你彌補上這損失。不管什麼條件，只要你開出來，我都願意全力去做。”
對這個男子來說，收回自己的一枚靈魂碎片而已，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對其他修仙者來說，這也完全是正常操作。
時念也不能說人家錯了。
但是對她來說。
小師叔和眼前這個人，就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存在。
無論如何，她都想換回小師叔。
一塊靈魂碎片雖然珍貴，但是想要補全，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起碼，光小統告訴時念的，就有好幾種法子。
只要這男子願意交換，付出更大些的代價，時念也是願意的。
男子看着時念，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道：“我名千機。”
千機？
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時念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千機嘆了一口氣：“你當真是很看重我這枚靈魂碎片。”
時念認認真真說道：“那是我的小師叔，並不僅僅是什麼靈魂碎片。”
千機是千機。
陸拙言是陸拙言。
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千機笑了笑，緩聲說道：“那枚靈魂碎片，我一直無法徹底融合，想來，也是在碎片上做了什麼手腳吧。”
時念心裡清楚，小師叔的神智保留不了幾年了，但她還是一臉淡定：“不錯，我自然是動了大大的手腳。所以，你若不把小師叔給我，也是無法將他吸收的。與其這樣，不如用碎片，換我的全力相助。你已經是仙尊，接下來若還有圖謀，那便只能是神位了，你若肯放棄這枚碎片，想來這成神之路上，我也能幫上一些忙。”
千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這畢竟是我的靈魂碎片，和我本身就是一體，你能保住他的神念十年百年又如何？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終究還是會徹底和我融合。因爲，我和他，本就是一人。”
時念最聽不得這種話，她固執地說道：“我說過了，你們並非同一人，你們從始至終，就是兩個個體。”
千機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可是，他是從我的靈魂中分裂出去的，他原本，就是我的一部分，不是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應該承認這一點。”
時念聽得有些惱火。
這樣好像直接抹殺了小師叔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可她的小師叔，分明有着自己的意識，自己的人生軌跡，自己的親朋好友。
怎麼可能和這個千機是同一個人！隱隱的。時念又有些疑惑。
這千機還挺奇怪的。
自己說的很明白了，就是要跟他達成一場交易，甚至默許他提出超出交易價值的要求。
但他什麼要求都不提，只不停地強調，小師叔和他是一個人。
這有什麼好說的？
他要這麼認爲就這麼認爲。
自己不願意這麼認爲，那就不這麼認爲。
這如何能說的通？
時念不跟他糾結這個，只是說道：“千機前輩，既然你願意露面，那就證明，這件事情還有的談。不如請你直說，究竟要什麼條件，才能放了我小師叔。”
時念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了。
千機看着她，緩聲說道：“這碎片，應該還能支撐一些時間吧。”
時念抿脣不說話。
“不如這樣。我也不要你的東西，你幫我三個忙，我就將碎片給你。”千機突然說道。
千機突然就鬆口了。
時念微微一喜，旋即又有些警惕了起來：“三個忙？什麼樣的忙？”
千機笑了笑：“放心，不會違揹你的本心，也不會禍害到蒼生。”
時念放心了一些，但還是警惕地問道：“那你說說看。”
“我要你幫的第一個忙，就和今日的事情有關。”千機緩聲說道：“你放在在天穹秘境中，取走了空間塔。黑淵等人，已經察覺到了這件事情，他們接下來恐怕會加快進度。仙界大亂，已經是避免不了。”
“黑淵等人？”時念趕忙追問。
她隱約察覺到，這千機不是普通人，他說的這些，恐怕涉及到了仙界如今最大的隱秘。
時念來仙界，最大的目標就是找回小師叔。
但是，那些幕後黑手在背後攪動風雲，這同樣讓時念十分不舒服。
這黑淵，莫非就是那幕後黑手？
千機笑了笑，也不隱瞞：“黑淵便是那魔族的始祖。他當初是九位神靈之一，因爲個人野心，他和另外兩個神靈一起，背叛了天道，被雷罰擊中後，落入下界。這黑淵有一真魔瓶，這真魔瓶吸收了天地間的各種負面能量，催生出一個種族，名爲魔族。這魔族只知爭鬥和利益，是最爲邪惡的種族之一。”
黑淵。
時念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她不由問道：“你方纔的意思，除了這黑淵，應該還有其他人？”
千機笑了笑：“的確。另有一人，名爲玄滅。他萬年前，就試圖吞噬仙界天道，當時，他險些就要得手。我提前識破了他的陰謀，設下了天羅地網，又聯繫了十一名頂尖高手，這才用陣法，將他的魂魄鎖住。但此人魂體格外強大，如今過去萬年，他怕是馬上就要脫困了。到那時候，想要再次困住他，就千難萬難了。”
千機說的這些，和時念的認知一一對上了。
這麼來說的話，應該還有最後一人……
“最後一名背叛的神靈，名爲璃鄴。”千機淡然說道：“你應該遇見過他製造出來的系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