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緩緩降下的時候,白佑彬纔去了衛延年的辦公室。
考慮到總參謀長不是鐵打的機器,也要吃飯喝水,所以白佑彬故意晚了半個小時過去,結果在他到達的時候,衛延年正在吃晚飯。
“坐吧,先等我一會,要喝什麼,自己動手。”
白佑彬有點尷尬,這來得真不是時候。
“吃過晚飯了嗎?我叫人給你準備……”
“參謀長,我已經吃過了,你別客氣。”
衛延年點了點頭,加快了速度,似乎時間非常寶貴一樣。
不到五分鐘,副官就進來收走了餐盤。去泡上一杯咖啡後,衛延年坐到了沙發上。
“你也看到了,現在我一個人要幹兩個人的工作,就連吃飯都得兩口並一口。”衛延年一邊說着,一邊掏出了香菸。
“參謀長,元帥的身體……”
“正在康復,而且你們傳回的捷報是最好的治病良‘藥’。”衛延年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這次是元帥讓你回來的。按照元帥的意思,快速戰鬥羣近期不會有重要的作戰行動,趁此機會讓你回來鍛鍊鍛鍊,也是爲你着想。”
白佑彬微微點了點頭,他一直認爲是陳錦寬在暗中幫他。
“嚴國榮沒有刁難你吧?”
“沒,沒有。”白佑彬趕緊搖了搖頭,“讓我寫一份評估報告,只是催得急,所以我找了個比較熟悉的幫手。”
“南洋艦隊的軍官?”
白佑彬點了點頭。
“不錯嘛,這麼快就學會拉幫結夥了。”衛延年微微一笑,“當然,現在是特殊時期。而且嚴國榮這段時間的火氣不小,聽說都是他手下那幫不學無術的年輕軍官搞出來的。既然你覺得對你有幫助,就調到總參謀部來。君子堂首發如果江洪‘波’不肯放人的話,我去找他談話。”
“這事我會處理好地,不用參謀長‘操’心了。”
衛延年又微微點了點頭。“也好,相信以你現在的成就,江洪‘波’不會不賣你這個人情。再說了。他那個窩也容不下那麼多的優秀軍官,總不能好的全被他捏着。差的就踢給海軍總參謀部吧。”
白佑彬不想過多的評價以往的上司,所以轉移了話題。“參謀長,現在紅海那邊……”
“問題不大。陸戰隊正在穩步推進。江洪‘波’發了幾次捷報回來,只不過都是小勝,還沒有獲得決定‘性’地大勝。”衛延年掏出了香菸。“另外。地中海那邊的情況比我們預料地要好得多,英國大西洋艦隊現在還在海峽西面的海面上轉悠呢。”白佑彬微微皺了下眉頭,這一點他可沒有想到。
按照他的估計,快速戰鬥羣返回太平洋戰場之後,英國大西洋艦隊肯定會抓住機會闖關,殺入地中海,從而牽制住帝國海軍,爲日本海軍減輕壓力。
“你不知道?”衛延年看出了白佑彬地疑‘惑’,“就在你們返航地時候。我們的守衛部隊在海峽內佈設了數千枚水雷。英國大西洋艦隊第二次闖關的時候。又有一艘主力艦被炸傷,一艘巡洋艦被水雷炸沉。結果灰溜溜地退了回去。現在,他們恐怕在考慮要不要繞道好望角殺入印度洋。”
“水雷!?”白佑彬更加驚訝了。
“基本上都是上次大戰時送過去的水雷,雖然陳舊了一點,但是還能派上用場。”
聽到這,白佑彬才恍然大悟。
上次世界大戰,帝國海軍遠征艦隊在“休達海戰”中挫敗了法國與意大利海軍殺出地中海的行動,隨即大量在“馬羅基海戰”與“休達海戰”中受損的戰艦返回帝國進行維修。這時,帝國海軍在直布羅陀海峽內佈設了數千枚(據統計,總數超過了一萬枚)水雷,基本上封死了整條海峽。
戰爭結束後,帝國海軍按照《巴黎停戰和約》,負責清除海峽內的水雷。
當時,一部分水雷被直接引爆,另外一部分水雷則被撈了起來,而且就儲備在直布羅陀要塞的彈‘藥’庫裡面。
十多年來,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那些水雷。
現在,正好又排上了用場,而且再次發揮了極爲關鍵的作用。
“大西洋那邊的問題還不嚴重,按照我們現在的規劃,隨着三艘五嶽級戰列艦完成改造,再次服役,以及正在建造地四艘戰列艦完工服役,一年之後,大西洋艦隊就能恢復元氣。當然,水雷不可能抵擋英國大西洋艦隊一年之久,而我們攻打蘇伊士運河地行動也要不了那麼多的時間。只要江洪‘波’能夠按時打下蘇伊士運河,隨着印度洋艦隊殺入地中海,英國海軍就得修改其戰略計劃。”略微停頓了一下,衛延年突然問道,“知道今天叫你過來地原因嗎?”
白佑彬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
“相信,你也聽說了李‘玉’民的事情。”衛延年去拿來了一份文件,“這幾天,給他求情的電話不下一千個,上‘門’求情的將領更是絡繹不絕,就在你來之前,又有兩個將領來找我。當然,怎麼處理李‘玉’民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白佑彬沒有開口。
衛延年也確實做不了主,那是海軍元帥的事情。
“只是,現在元帥的身體健康還不能正常工作,所以大部分調查工作由我在做。”衛延年把文件‘交’到了白佑彬的手上,“這是祖壽清寫的戰鬥報告,其中一些涉及到了主力戰鬥羣。你參加了整個作戰行動,相信應該比較清楚當時的情況。”
遲疑了一下,白佑彬翻開了文件。
“當然,我相信祖壽清不會感情用事。雖然他的爲人有點受人詬病,但是他至少是一個公事公辦的人。”衛延年微微一笑,“另外。內閣與議政院都已決定徹底調查主力戰鬥羣作戰不力的原因,而且調查人員過幾天就要到了。按照元帥的意思,我們要全面配合調查工作,絕不能袒護有過失,有錯誤的將領。”
“參謀長,你是說,需要我出面作證?”
衛延年搖了搖頭。“調查委員會到底會傳訊誰。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地話,調查還有意義嗎?”
白佑彬苦笑了一下。
從衛延年這番話裡。他聽出了兩個意思。一是祖壽清的報告沒有問題,就算有問題也沒有問題。二是如果白佑彬被調查委員會傳訊,就要按照祖壽清的報告提供證詞。而不能出現矛盾的地方。
這兩層意思背後更深層的含義是:李‘玉’民完蛋了。
顯然。這次要整垮李‘玉’民的不是祖壽清,也不是衛延年,而是陳錦寬。不管是祖壽清。還是衛延年,都只是爲陳錦寬做事的。
考慮到這層關係,白佑彬非常清楚自己所處地立場。
“報告你拿回去慢慢看,只是別讓第三者知道了。”衛延年滅掉了菸頭,“另外,按照元帥的意思,李‘玉’民搞砸了行動,需要承擔責任,這必然會影響到海軍地形象。甚至會影響到明年的海軍預算。因此。海軍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證明能夠打勝仗。打好勝仗。所以,元帥準備讓你們來承擔這個任務。”
“任務?”白佑彬一下沒有搞明白。
“也就是說,快速戰鬥羣將作爲帝國海軍地表率進行宣傳。”衛延年微微一笑,又順手掏出了一根香菸。“過幾天,祖壽清會帶着快速戰鬥羣地高級參謀返回海軍司令部,到時候會有一些特邀記者過來採訪。當然,你作爲快速戰鬥羣的作戰參謀也要接受採訪,同時要讓祖壽清,還有其他軍官知道,他們代表的是整個海軍。”
聽到這,白佑彬才明白了過來。
說白了,就是走秀。
“沒問題吧?”
“沒……”白佑彬勉強擠出了點笑容,“沒問題,我會做好準備,並且把參謀長地話告訴祖壽清將軍,以及其他參謀軍官。”
“那就好,你去好好準備一下。”衛延年似乎覺得白佑彬有點上不了鏡頭一樣。“如果有什麼額外‘花’費,去找嚴國榮報銷就行了。當然,節約是海軍的優良傳統,錢要‘花’到有用的地方。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先去準備吧,過幾天有事的話,我會找你。”
“那我告辭了!”
離開衛延年的辦公室之後,白佑彬才長出了口氣。
想到接受採訪,白佑彬就有點惱火。作爲海軍軍官,不但要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炮口,還要在大後方面對記者的鏡頭。看來,這仗打得不僅僅是實力,更是宣傳。至於海軍有沒有必要這麼大搞宣傳,白佑彬搞不明白,他也不想搞明白。
三天後,帝國內閣與帝國議政院的調查人員來到了舟山。
出乎白佑彬地預料,兩個調查委員會都沒有找他,而是首先傳訊了一些總參謀部地高級參謀,似乎在調查海軍總參謀部有沒有失職的地方。
第五天,祖壽清帶着孫弘明等艦隊參謀回到了舟山。
同日,帝國十多家主要報社與電臺地知名記者也來到了舟山,而且趕到碼頭上“迎接”了祖壽清一行人。
見此情形,白佑彬遠遠的躲在了碼頭外,他可不想成爲照相機的“焦點”。
今日第三更,月票衝上去,有加更,繼續求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