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佑彬回到了崗位上。
下午的時候,確定所有必須在登陸前摧毀的目標都已消滅之後,于右任讓艦隊離開了炮擊海域,與快速戰鬥支援艦再次會合,補充了彈藥。
現在,應該由白佑彬決定是否繼續炮擊日軍陣地。
“謝昶倫……”白佑彬叫住了輪換下去休息的好友,“你小子是怎麼睡着了的?”
“睡覺?”
“對,昨天晚上你怎麼睡着的?”
“這個……”謝昶倫將兩樣東西塞到了白佑彬的手裡,“算我送給你的吧,不用謝。”
“什麼東西?”肖定邦湊了過來,“消毒棉,你受傷了?”
白佑彬一愣,立即笑着搖了搖頭。
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沒有想到,真讓他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好了,準備作戰吧。”白佑彬將兩團消毒棉揣進了兜裡,“白天的情況怎麼樣,狗日的是不是被我們打殘了?”
“日軍沒有進行有威脅的還擊。”于右任留下來報告情況,然後就該去休息了。“初步斷定,日軍的岸防火炮已經被全部消滅了。”
“我就說過,狗日的窮得要命,還整天騷包。”白佑彬冷冷一笑,“修了一百多個永備工事,結果只有二十多門岸防炮。有錢修工事,還不如多造點火炮。”
“這個需要理解嘛,狗日的本來就缺鐵性貧血。”肖定邦學着白佑彬的語調附和了一句。
瞪了航海長一眼後,白佑彬說道:“于右任,你去休息吧,晚上的事情我來處理。對了,登陸部隊有消息了嗎?”
于右任點了點頭,朝通信官畢長勝看了一眼。
“這是下午收到的。”畢長勝將一份電文遞給了白佑彬。“登陸艦隊預計在凌晨兩點到達,最遲於明天上午八點登陸。”
這時。于右任離開了司令艦橋。
“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十來個小時。”
“要不要再去試探一下?”肖定邦又參合了一句。
白佑彬沉思了一會,問道:“現在三支驅逐艦編隊的情況怎麼樣?”
“都已完成彈藥補給。”遲疑了一下,畢長勝說道,“只是。官兵普遍比較疲憊,特別是炮手。”
“那就是要我們赤膊上陣了?”
“好像第12-5驅逐艦編隊下午沒有執行炮擊任務吧?”肖定邦朝畢長勝看了一眼。
“沒有,他們的情況稍微好一點,只是……”
“那就讓他們上去試探下情況。”白佑彬不再多說,“繞着大島轉一圈,如果遇到還擊,就不要給我節約炮彈,打完了,明天一早去補充。反正到時候不需要投入所有驅逐艦編隊。如果沒有遇到還擊,就朝日軍營地方向開幾炮,讓日軍提提精神,不然明天一早一個個活蹦亂跳的,還會讓陸戰隊覺得我們沒有盡力。”
畢長勝笑着搖了搖頭,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顯然,大島上的日軍又要渡過一個不眠之夜了。
當然,白佑彬與肖定邦地棋局還得繼續下。用肖定邦的話來說,他要把昨天晚上輸的錢贏回來呢。
結果,這次白佑彬是輸多勝少,不但把昨天晚上贏的十塊金元輸掉了,還倒輸了五塊!
因此。島上的日軍嚐到了更多地炮彈。
似乎有意“刁難”日軍,每次炮擊的時間又重新擺好棋局的時間決定,也就是說,兩人動作快的話。炮擊時間就短,動作慢,或者兩人“扯皮”,炮擊時間就長。更要命的是,如果哪一盤輸得太慘,白佑彬還會讓“果敢”號與“決心”號開上幾炮。
日軍的地下坑道能夠抵擋一百三十毫米炮彈,卻難以抵擋重炮,特別是“果敢”號四百毫米主炮打出的半穿甲彈!
結果,不管日軍有沒有想到用棉花塞住耳朵的辦法。這個晚上。肯定有很多日軍官兵是在惶惶不安中渡過的。到天亮地時候,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閤眼的日軍官兵能否爬起來。能否拿起武器都是個問題。
“不下了,不下了!”白佑彬一把掀翻了棋盤,“你小子就知道趁我指揮炮戰的時候做小動作,勝之不武,不跟你下了!”
“長官,我……”
“你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肖定邦趁着彎腰揀棋盤的機會吐了吐舌頭。白佑彬只是趁重擺棋局的時候下達開火,或者停火的命令,他哪有機會做小動作。
“長官,登陸部隊來電。”
“念!”白佑彬剛好端起咖啡杯,就沒有去接電文。
“登陸部隊已開始登艇,戰役進入第二階段。”
聽到這,白佑彬猛的轉過頭來。“這麼快,現在幾點了?”
“剛過六點。”
看了眼航海鍾,白佑彬這才揉了揉額頭。“快去傳令,停止炮擊,另外按照擬定計劃,第12-4驅逐艦編隊去補充彈藥,第12-5與12-6驅逐艦編隊準備爲登陸部隊提供直接炮火支援。”
這時,炮擊才停了下來。
開始白佑彬推翻棋盤的時候,負責替他下令地畢長勝也沒有多問,就下達了炮擊命令。
“長官,怎麼不炮擊了?”肖定邦似乎在故意跟白佑彬套近乎。
白佑彬看了肖定邦一眼,似乎對晚上輸掉的十五金元很是不爽。
“日軍肯定發現了我們的登陸艦隊,現在正在進入陣地,趁此機會進行炮擊,肯定能夠殺傷更多的日軍!”
“你都懂,日軍不懂?”白佑彬搖了搖頭,“想知道爲什麼不開炮,十五塊。”
“長官,你……”
“覺得貴了?這可是極爲寶貴的戰術經驗。下次開價可是二十塊了。”
肖定邦咬了咬牙,將還沒有揣熱地十五塊金元掏了出來,砸到了白佑彬伸出的手上。
“你這腦袋也不好好想一下。”將錢揣好後,白佑彬才得意的說道,“炮擊了兩天兩夜。就算日軍都是豬,也知道登陸作戰即將開始。在這兩天兩夜的時間內,守衛部隊早就進入了陣地。而且據情報顯示,日軍建有完善地地下防禦工事,除非我們有第11艦隊那麼多的主力艦,而且炮彈充足,不然我們的炮擊很難完全摧毀日軍的地下防禦工事。現在停止炮擊,大部分日軍都會抓住機會睡上一覺。等到陸戰隊上岸的時候,恐怕很多日軍官兵都已進入了夢想。你想想。任何人在酣睡中被驚醒之後,反應都不會快到哪裡去吧?”
肖定邦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早就考慮好了?”
“當然,如果沒有想到這些,我就不會安排這樣地炮擊戰術了。”白佑彬嘿嘿一笑,“到時候,日軍倉促上陣,肯定會暴露其岸防陣地的主要火力點。我們再一一點名,不但節約炮彈,還更有效果。”
聽到這,連旁邊的畢長勝都連連點頭。
“登陸開始後,按照擬定計劃作戰。”白佑彬打了個呵欠。“我得去睡一會,不然白天就沒精力了。”
這時,畢長勝才朝肖定邦搖了搖頭,好像在替肖定邦可惜那十五塊金元一樣。
艦隊西南面大概五海里處。一艘艘登陸艦正在按照預先編排好的隊列散開。登陸艦地甲板上,整裝待發地陸戰隊官兵按照連排分成了隊列,然後陸續上了登陸艇。
當時,還沒有出現現代意義上的“船塢登陸艦”。
按照投送部隊地不同,登陸艦分成了兩類。一是運送重武器的“車輛登陸艦”,一是運送人員地“步兵登陸艦”。一般情況下,步兵登陸艦的數量多得多。
運載一個陸戰營的中型登陸艦有四艘一次能夠運送一個排的登陸艇。而運載一個陸戰團的大型登陸艦有八艘登陸艇。也就是說,要將登陸艦上的官兵全部送上岸,登陸艇至少需要往返三次與四次。
當時。帝國海軍還沒有裝備可以運送車輛的登陸艇。
因此。車輛登陸艦將在步兵佔領了海灘陣地之後直接衝上岸,其運載的作戰車輛將直接駛上海灘。如果條件比較惡劣。比如海灘比較鬆軟,或者遇到落潮(選擇登陸時間,主要看敵人岸防力量地強弱,不是說一定要選擇在漲潮的時候進行),還需要工兵鋪設臨時路面(用預先準備好的蜂窩狀金屬板拼湊起來的,可以供車輛在鬆軟地面上通行的路面)。也就是說,輪到車輛登陸艦地時候,海灘上的戰鬥基本上已經分出了勝負。
從此就足以看出登陸作戰的艱難性。
在大部分登陸作戰中,陸戰隊步兵都要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衝上敵人嚴密設防地海灘,用步槍與刺刀與敵人分出勝負,佔領敵人的陣地。因此,陸戰隊的單兵戰鬥力比陸軍優秀得多,同時陸戰隊的團隊作戰意識也遠遠超過了陸軍。
說白了,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沒有良好的個人素質與團隊意識,上岸就是送死!
當然,登陸作戰只能在海軍掌握了制海權(至少是登陸場的制海權)的情況下進行。因此,陸戰隊並不是完全沒有依靠。在陸戰隊身後的戰艦就是他們最大地依靠,也是他們最強有力地援軍。
從這個角度講,要將陸戰隊與海軍分開,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即便陸戰隊與海軍分了家,可仍然是兄弟。沒有海軍,陸戰隊就只能呆在登陸艦上。沒有陸戰隊,海軍就只能在海面上游弋。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