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尋洞

一夜無話,次日天剛亮,阿三就過來叫他:“大少爺,老爺喊你過去。”劉信應了聲,聽阿三腳步聲漸遠,心裡嘀咕起來:“這麼早叫我,不知是不是去上山找那個山洞,昨天他們找了一天都是沒有一點眉目。那地方是仙人的洞府,恐怕不想讓人知道,我如何是好呢……”他猶豫着穿戴整齊,洗了一把臉,匆匆跑向前院大廳。

大廳裡劉軻在和黃啓交談,劉信一來,略微停頓一下,黃啓笑道:“信兒,你來了。”

“黃叔叔,”劉信先向黃啓打個招呼,後恭恭敬敬的向劉軻行禮道:“父親大人,早安!”

“嗯。”劉軻的臉上有些琢磨不定。“信兒,這麼早叫你過來,是問你牛頭山上的事,什麼也別瞞着我,有什麼就說什麼……現在說吧!”

“我上山爲了去尋阿三的。”劉信定了定神,道:“從鎮子直到山腰地方纔發現阿三的帽子。以後心裡煩亂,一路瞎撞,不知怎的便進了山洞。山洞入口可是設了幻境,極爲逼真。等我從洞中出來之後,正聽見你們尋我,一時慌神,沒有留下什麼標記,恐怕再去也不見得能找到那山洞口的位置了。”

“信兒說的不無道理,牛頭山多少人都去過,竟不知有這山洞,多半是仙人留下的物品,凡夫俗子豈會有緣?信兒好福氣,定有仙緣。族長大人,我們若是再尋,多半要有勞無獲。”黃啓點頭,道。

“你說的不無道理,應該是信兒有福氣,纔會誤入仙洞,只是找不到仙洞,裡面所設定的寶物就再次深藏,難以面世了!”劉軻嘆息一聲,陷入沉思當中。如劉信那日所言,仙府之中的寶物不知道會給升龍鎮帶來多麼巨大的一筆財富。既然尋不到,也是霧裡看花,水中撈月,空歡喜一場。忽然,劉軻一拍大腿,精神一振,繼而開懷大笑道:“怎麼就忘了六皇子殿下,他老師虛塵子法力高深莫測,必定有辦法找到。黃啓,你快馬趕往綠柳鎮,通知六皇子,事情原委說清,他們必定前來,就說我在家恭候!”

事不宜遲,黃啓抱拳起身,快馬急催直奔綠柳鎮。

兩個時辰過後,六皇子率一隊人馬輕裝而來。閒話不必多說,兩邊人馬匯成一處,直向牛頭山進發。馬在官道之上“嗒嗒”作響,只看到滾滾煙塵,一行人一路狂奔,不覺已跑到牛頭山下。

山前景色秀麗,空氣清新。花草樹木,層次分明。六皇子策馬迂迴良久,不禁稱讚道:“好一處別緻的地方,若是在此修身養性,必然事半功倍。他日拋開政務,專心向道,這裡可謂上佳的所在。”

選出人馬休息的地方,六皇子吩咐,虛塵子、劉軻、劉信、黃啓、禁衛軍統領、兩名副將和自己共八人上山,其餘人等在山下原地待命,相互間的接應以三聲響箭爲信號。

八個人撤掉不必要裝備,只留貼身物品,收拾妥當,一行動作迅速,直向山上趕去。

山勢坡度不大,走不多時已到山腰處平緩地帶。劉信一指這片空地,道:“上次就在此處口渴,然後想找水喝,去了那邊。”六皇子端詳片刻道:“信兒,你帶路吧。”

“好。”劉信偷瞧了一眼虛塵子,他曉得虛塵子法力不俗,一味的瞎闖,難免引起他的警覺,心裡揣測道:“有他在,恐怕是瞞不住了,聽天由命吧,若是我找的到,也是天意。”不過,看過了虛塵子後,心情稍微平靜下來,只見虛塵子輕撫銀髯,面如秋水,一副超然神態,四處欣賞周圍的景緻,哪裡有閒心去理會他。當下踏實許多,一路憑着上次的記憶,轉過一處密林,前方草勢見長,正是發現阿三帽子的地方。劉信快走兩步,蹲下身來,找尋上次遺留的痕跡。不錯,這裡正是發現那隻小灰兔的地方,那根震碎的紅柳柺杖還扔在附近。

忽的眼前一亮,小灰兔!

小灰兔隱蔽在一簇枯草下,悄悄和自己打着招呼。劉信一皺眉,使了個眼色,示意它趕快離開。它倒機靈,“嗖”的鑽進密草叢裡,瞬間無影無蹤。

小灰兔跑掉許久,劉信懸在嗓子眼一顆心才落下來。上山的八個人除去父親,誰要取那小兔子的性命簡直都是探囊取物。萬一讓人見到,一時哪位心血來潮,想吃兔子肉,眨眼間便命懸一線,九死一生。它的生死也許就在別人一念之間。

接下來,失神的找了一段路,劉信走迷了方向,再分不清東西南北,矇住了。

“信兒是不是迷路了?不能怪你,這一帶有高人設了迷幻大陣,沒人引路,你進不去的。”虛塵子笑道。

“我上次一心弄明白阿三的生死,顧不得什麼,才誤打誤撞進去的吧。”劉信恍惚道。

虛塵子便不搭話,口中唸唸有詞,一頓長長的咒語晦澀難懂,待唸到“急急如律令”時,從袖中飛出一物,狀若蝴蝶,通體白如玉,迎風翩翩起舞。只聽虛塵子高聲喝道:“這玉蝶乃是引路之物,大家緊跟在我身後,切不可小心大意了!”他緊跟玉蝶,在前引路,之後是黃啓和禁衛統領。又特地把六皇子、劉軻父子夾在中間,最後是兩位副將斷後。

衆人自是提起精神,互相呼應,一步不離虛塵子左右。

那玉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輕盈的穿梭在叢林中如入無物。不消片刻,竟果真帶人飛到一處山洞口附近。山洞極爲隱避,附近雜草茂盛,皆有成人的高度,在不遠的巨樹枝杈上更隱有綠箭蛇盤繞,時隱時現,讓人生畏。

虛塵子擡手將玉蝶收了,問劉信道:“信兒,可是此處?”

“我去的山洞設有幻境,外表看去都是峭壁林立,應該不是這裡。”劉信搖頭道。

衆人當下遲疑,不是幻境,自然不是劉信提到的那處仙府。但還設置了迷幻大陣,看來也不尋常。沒想到,小小的牛頭山生出這麼多常人不知的秘密。

六皇子命禁衛統領於洞口搜索一通,並無異樣,便道:“這處山洞既然有迷幻大陣保護,必然與普通山洞不一樣,雖然不是信兒去過的山洞,也許會另有玄機。老師,你怎麼看呢?”

“上次我於牛頭山頂曾略感山中有甚靈物,現在看來這裡極不尋常,既然誤撞此處,怎能不查個究竟?”虛塵子臉上平靜如水,微笑道。

洞口不大,能同時容兩人前行,衆人依舊虛塵子在前引路,之後是黃啓和禁衛統領,把六皇子、劉軻父子護在中間,最後是兩位副將。

山洞裡漆黑一片,虛塵子拋出法寶玉牌,照亮衆人周圍。玉牌懸浮在頭頂,把衆人圈在中間,這樣可以看清楚三丈以內的任何東西。一路向裡走,漸有朝下的坡度,在走進約有百丈距離後,坡度更大,衆人減緩速度,防止摔倒。

洞內空氣渾濁,呼吸沉重,衆人調整呼吸,如此又下行百丈,地勢變得平緩。算下深度,估計和外面的地面差不多持平,只是身在山腹內了。繼續前走,前面分爲了兩個洞口,衆人止步。

“大家兵分兩路吧,我和逸榮、劉軻一路,信兒年幼,你們四個照顧。”虛塵子道。他叮囑一通,還不放心,從袖裡抽出一道靈符,揣到劉信懷中。“有此護身可保你平安,這靈符甚是珍貴,乃先師在世時僅存的三道靈符之一,能驅鬼辟邪,妖精魔怪不可近身。”劉信聽了自是歡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