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賤人醒了,在我寫的時候,老發出那種聲音!下流!”冉羽熙,等我寫完就把你掛城門上,讓京城每個人都來“欣賞”你赤果果的菊花!
“原來是這樣。”雪銘立刻轉回臉,看着牀上趴着的冉羽熙,平靜的眸中帶出一絲未有過的厭惡和煩躁,他走上前,手起掌落,劈在他的後頸,然後乾淨利落地收回手,“好了,他不會再出聲了。”
“恩!”我點了點頭,接下來,就該是他的後面了!王八蛋!我要讓你沒法做人!
“雪銘,麻煩你轉身。”我不想讓雪銘看見我寫什麼,少男不宜。他也很自覺地轉身,估計是不想看牀上那個冉妖孽。
奮筆疾書,在他空白的後背和繃帶上,唰唰寫下一排大字:冉家大少,性本淫蕩,後庭花開,夜夜叫牀。菊花公子到此一遊。一個箭頭拉向他的屁股。然後在左半邊寫上:曲徑通幽;左半邊寫上:令人銷魂
大功告成!
我將毛筆一扔,轉身拍了拍手:“雪銘,把他扔到城門口去!”
雪銘轉過身掃了牀上一眼,雙眉皺起便將目光放到我的臉上:“秋苒,還是到此爲止吧。”
“爲什麼?!”我不解地反問,心中氣急,“當初他和容姐將我像商品一樣觀瞻,我現在想起都恨不得將他閹了,送進宮做太監。他那樣羞辱我,我當然也要讓他嚐嚐羞辱的滋味!”那個時候若不是我有着要殺了他的強烈意念,不然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雪銘不再說話,而是將手輕輕放在了我的戶上:“秋苒,這樣的羞辱就夠了。你將他放在此處,明日來照顧他的僕人也會看到,誤會就會產生。”
不久之後,冉家當家被人開後庭這件事就會傳遍整個京城,民會被人暗中譏笑,視爲男寵。至少,至今我未聽說有人敢採朝曦家族的人,說不定他從此就在朝曦家族無法立足。而且倉惶 身體如果就這樣扔在城外,寒科臘月,我擔心他熬不到明天的日出。”
“你這算是爲他求情?!”我直視雪銘,他對着我淡淡地點點頭,然後看向牀上的人:“做男人做到他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很可悲。知着,就是生不如死,我看出他有心求死,只是,想死在你的手上。走吧,秋苒,莫要讓他再留在你的心裡了,也莫要讓他髒了你的手。”
我撇下了臉,或許雪銘說得對,或許雪名句真的在可憐他。
好吧,再羽熙,我就相信雪銘的和衣而臥,以免你凍死在城門外!該死!現在爲什麼不是夏天!這樣雪銘就沒理由爲他求情了!
站在高高的圍牆上,回頭凝望這座漆黑,但紅燈四處飄搖的朝曦夜雨,真想燒了這個齷齪的地方,可惡又可恨的朝曦家族。然而,即使沒有朝曦家族,依然會有青樓,消不去的是人的慾念。
我是僥倖的,因爲我遇到了雪銘。不是雪銘,我現在依然會活着,但只是爲了殺冉羽熙,報仇而活。雪銘的出現,一點一點撫平了我的傷,化解了我的恨。可以讓我在今日,帶着一種徹底地解脫,離開這裡。
當晨光從雲端灑下之時,整個京城都被溫暖的陽光包裹,都說太陽是仁慈的,因爲他也會將他的溫暖,灑落在朝曦夜雨那個地方。
此刻,冷靜下來的我纔想起雪銘在冉羽熙房裡說的那些話。冉羽熙爲何想求死?而且願意死在我的手上?被他賣的人是我,又不是他?
算了,都離開了。不想再去想他。就像雪銘說的,讓這個人不要再留在我的心裡了,不要再髒了我的思想。
雪銘便帶着我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京城,前往皇陵。
西山離京城將近一天的路程,雪銘真是靜靜地坐在我的身邊,淡淡地看着我。
他沒有說話在,我也沒有。車外是清清楚楚趕着馬車,一路靜得讓人緊張。
忽的,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側臉看他時,他卻只是低垂臉龐,平靜地注視面前的車廂地面。他是一個好男人,只是,出現地太晚。
我收回目光的時候,他卻將我的手握地更緊。靜靜的車廂裡,只有馬車顛簸飛奔的聲音。當日落西山之時,馬車便到了西山入口。
再往前,便是皇陵。皇陵會有守衛,所以他不方便前行,皇陵的守衛只是守衛着皇陵,卻保護不了我,
.
有誰會想到北宮蒲玉會找到我,然後將我綁走?
至少劉曦他們也沒想到。所以,雪銘纔會覺得 他們還太弱,太年輕,沒有多餘的能力來保護我。
提裙之時,雪銘緊緊握住我的手依然沒有放開,我轉身靜靜地看着他,車廂矮小,他不放手,我便無法離開車廂,而且,站得也很累。
“雪銘,到了……”
他依然靜靜地注視着面前:“有件事……我發現地太晚了……”他發出了一聲輕勁地嘆息,閉上了雙眸。
“什麼事?”我有些擔心,因爲從未見雪銘這樣,帶着一分懊悔,一分無奈。
“沒事了。”他放開了我的手,然後竟是有些疲憊地仰面靠在了車廂上,“你走吧。”
不知道他爲何會突然失去了往日的平靜,也不知道他何以變得疲倦,想關心他,卻發現自己始終無法開口。此刻對倉惶 決絕,或許對我們彼此都好。
立刻,我披上斗篷轉身而去。
當我掀開車簾之時,他輕輕的話語,從身後而來:“希望明天等到的是你的人,而不是絲帶……”
心很亂,亂得只有選擇逃避,躍下馬車,站在了金色的暮光之下。清清楚楚不捨地看着我,我與他們擁抱之後離去。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
戴上斗篷的帽子,將女兒家的衣衫藏起。獨自一人走進通往西山皇陵的小道/沒有回頭,因爲不想猶豫。
擡眸間,卻看到了皇家的馬車。侍衛就站在馬車旁邊,他們看到我,立刻陷入戒備。
“什麼人?”
我怔怔地站着,那不是寒珏的馬車,因爲馬車上插的,是皇族的旗幟。這輛馬車,是宮裡的。
守護皇陵的侍衛認出了我,立刻欣喜上前,單膝下跪:“喜公公,您總算回來了。:”
他們看不清我的裝扮,只看到我的臉龐,我靜靜地站着,那些侍衛聽見我的名諱,也紛紛吃驚地下跪。
這是何等的殊榮?即使我深居皇陵,依然身份顯貴。
“皇上來了?”我俯首問。
“是,皇上來勸明陽王回京。”
聽到侍衛的回答,我心開始發沉,寒珏,我的殿下,你何苦爲我如此?你的情,我很感激,但是大局爲重吶。
一切,都是我的錯。難道,我真的會成爲他們的拖累?
“知道了,我這就進去。”心情變得複雜,即覺得寒珏爲我如此,是應該的,不然談何愛我?但是,理智又告訴我,這樣是在毀滅他,他應該以國家爲重,而不是在危難之刻,只顧兒女之情。
如果,他不是王爺,就好了。如果,當初他沒有愛上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