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拿件乾淨的褲子來。”聲音聲音再次從那薄薄的蚊帳裡傳出,這一次,聲音變得清晰,可是,帶上了一分尷尬。
小林子看向我,還不明所以的我,只是聽令取來乾淨的褲子,他皺眉:“還有底褲。”
我一僵,囧了,不會是……
機械地拿來小林子要的底褲,然後他一起送入蚊帳。
雕花的木牀開始輕晃,然後平靜。
小林子便垂首問:“殿下,做夢了嗎?”
“做了。”裡面輕輕地答。
小林子就推我,壓低聲音說:“還不記下來。”
“哦,是是是。”我慌慌張張拿出小本本,用小林子給我的毛筆,在舌尖上潤溼,在空白頁上寫道:八月二十,夢……
太囧了。由此可以斷定,我前生一定不是醫生護士,不然這個遺字不會寫地那麼糾結,那麼痛苦。
深吸一口氣,NND,不就一個字嗎!落筆,寫了個貴,剩下的“走”字底幾乎是顫抖地畫上去。
“呼……”長舒一口氣,艱難的第一步,終於邁出了!以後,還會難嗎?這樣下去,老孃的臉皮,絕對堪比城牆。
就在我自認爲已經適應的時候,忽然,劉寒珏換下的褲子從天而降,直接放到我手中的本子上,於是,我再次僵硬了。
淡定,淡定。我這麼告訴自己。
捧着褲子機械地走到屏風後,就趕緊扔到那個籮筐裡,立刻,全身一陣雞皮。再次鬆口氣,合上小本本,趕緊給自己扇風袪熱,順便驅散那羶腥的味道。
可是,怎麼有些不對勁?小本本好像粘住了。我疑惑地翻開,只見我剛纔記錄的那頁紙和前面那頁,華麗麗地粘住了。
ONG,我想死了。。。。
克服着渾身的雞皮疙瘩和胃部的噁心,努力回想劉寒珏那俊美的樣貌和細膩的肌膚,纔將兩頁紙分開,用筐裡的污衣擦了擦,纔再次放好。
做完這些事的時候,我整個人徹底崩潰。估計最近是不會再去YY這批美少年的成長血淋淋地放在我的面前,讓我對他們漸漸失去“興趣”,對他們的美貌和身體徹底麻木。
杯具(悲劇)啊!不!簡直就是餐具!(慘劇)
垂頭喪氣地出來時,小林子已經在爲劉寒珏更衣。之後的事,總是是步入正軌,比較正常。
給劉寒珏傳授課業的不是我兩年前看到的那個太傅,而是另一個,不過也是個老頭,當他說起治國之道的時候,我就靠在窗直打瞌睡,有一次還撞到小林子身上去了。感覺很不好意思。不過小林子說這很正常,畢竟我第一天來,而且一下子起那麼早。
下午劉寒珏出了宮,聽說是外國使節紛紛回國,他去相送。於是,小林子就叫我睡一會,他會打掃屋子,我也不客氣,就這麼睡了。
當晚再給劉寒珏沐浴時,已經心平氣和,順便還給他按摩了其他地方,讓他舒舒服服的,還問我這手藝從哪裡學的,我就說跟娘學的,小林子看着眼熱,晚上睡覺的時候纏着我也給按兩下。
結果,他就在我的按摩中,沉沉睡去。辛苦你了,小林子。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慢慢適應之時,面對任何情況也不再囧迫。三天後,我就能自己在寅時醒來,我就叫小林子繼續睡,自己去換桶。
小林子很開心,然後,他下午的時候就會叫我睡覺,他來打掃。如此一來,反而兩人都不覺得疲憊了。
轉眼,就是第六天的夜晚。小林子爲劉寒珏再次鋪被後,垂首說道“殿下,明日奴才就是您的外侍了。”
劉寒珏坐在牀上點點頭,微笑着:“沒想到這麼快,不過,你依舊在我身邊,讓我很安心。”
小林子憨憨地笑了:“多謝殿下關愛。”
劉寒珏笑得很溫暖,我有的時候會想,有這樣笑容的人,他的心一定很善良。
這天晚上,小林子就離開了,他徹底結束了內侍的工作。從此,他成爲了外侍,守候在門外,聽候差遣。夜晚,也不再睡在劉寒珏的房內,而是到隔壁那個供外侍居住的院子安睡。
早上,我爲劉寒珏梳頭,他的長髮絲絲分明,即使用女子最密的梳子,也是一順到底,他看着銅鏡裡的我,微笑着:“小喜,你與小林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很溫柔。”
我側過身體看着銅鏡裡的他,笑了:“因爲殿下溫柔,所以小喜溫柔。我們村裡的狗,性格都像主人。”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轉身輕刮我的鼻樑,“那你就是我的小狗?”
我笑了,“殿下喜歡就隨殿下。”
“那好。”他拿起梳妝檯上的一根髮簪,晃了晃,扔上了牀,眸光滿是玩意,“去,叼回來。”
我拿着梳子不高興了:“殿下,不帶你你這麼玩人的。”
“哈哈哈。”他暢快而笑,再次轉身,看着銅鏡裡的我,“你跟小林子確實不同,你活潑,他有點愚忠,若是他,是不會說出這些話逗我開心。”
我嘿嘿笑,給他挽上一個新的髮髻:“殿下,這樣可好看?”
他點點頭,我便去拿梳妝檯上的髮簪,可是,我個子小,手短,幾乎快要捱上他怕後背,依然拿不到。他笑了,輕鬆拿起髮簪放到我面前。
我去拿,他卻立時放遠,我一撲,撲上他的後背,他被我壓彎了腰,但卻絲毫不介意,他拿着簪子開始晃來晃去,我急了,放開手中的長髮,立時,沒有挽好的長髮便如珠簾垂落,而他也順勢起身,用他的身高來欺負我這個矮子。
“哈哈哈,小矮子。”他一邊笑,一邊按住我的腦袋,不讓我跳高。我不開心,他和劉曦到底是親兄弟,即使他表面再溫柔仁厚,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邪惡,就喜歡欺負人。
“殿下,再不穿好,就要遲到了。”終於,我很嚴肅地說。
他笑得開心,將髮簪放入我的手中,拍了拍我的頭,轉身坐下,讓我爲他梳好了頭。他看着銅鏡,面露感慨:“是不是長大了,就不能再像孩提時那般嬉鬧?”
我一邊將他剩餘的長髮整齊地鋪蓋在他的後背,一邊回答:“也不是啊,只要顆童心,任何時候都可以。只是宮裡比較難。”
“爲什麼?”
“規矩太多。”我恭敬地站在了他的身邊,“殿下,好了,該用早膳了。”
他繼續靜靜地坐了一會,似是想到什麼,眸光透着輕鬆:“那就是說宮外就可以了。”
“啊?”難道他想離開皇宮?我趕緊說道,“殿下,我說着玩的,您別當哪。”
“不,小喜,你說得很對。”他忽然轉身,竟是握住了我的手,“等太子登上皇位,我就會成爲一方王爺,到時,就可以離開這裡,天涯海角任君飛,那時,豈不消遙快活?”
“啊……這……”
“放心,我會帶上你和小林子,帶着你們一起遊山玩水,彈琴賞梅,可好?”他認真地凝視我,我抽回一隻手撓頭:“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乖。”他開心地拍了拍我的臉蛋,心情大好。
其實,如果最後真的成爲他說的這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沒想到北宮俊琦悉心培養的王位繼承人,玩心竟是如此之重,甚至完全沒有做一國之君的想法,難道,這就是當年北宮俊琦憂心之處?
第二十八 來,讓我看看你們的腿
每日午後,劉寒珏都會休息增修時辰。英俊的少年和衣而寐,面容安靜,純然無害。我爲他搖扇袪熱,他疏密的睫毛在我扇出的微風中輕顫,原來看着美少年睡覺,也是一種美的享受。
“呱~~呱~~”
我一愣,手中的扇子捏了又捏。
“呱~~呱~~”
抽眉角,大白天蛙叫什麼?!
我走到後窗前,遠處,一個人影在樹後一晃便消失不見。
他膽子也太大了!居然白天找我。
匆匆走到門口,小林子恭敬地候在門旁,還有其他幾個太監宮女。
“小林,我去偷眯一會。”我將扇子放到小林子的手中,說得光明正大。因爲我偷懶,讓小林子接班的事情,劉寒珏是默許的。
其次,劉寒珏的身邊肯定有攝政王的人,當着他們的面說,也可以少去不必要的麻煩。
小林子接過扇子:“你怎麼不在屋裡睡?”
我拉了拉衣領:“屋裡太熱,我又沒人扇扇子。外面涼快。”
“好,那你記得按時起來。”小林子笑着提醒。我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偷懶去也。
繞到景陽宮的花園深處,然後翻牆,牆後也是一片密林。我從翻窗,開始向翻牆進化。
躍 過牆的時候,竟是有人接住了我,他抱着我,漂亮的眼睛笑成半月:“不錯,身手越來越矯捷了。”
站在他的身前,我矮了他半個頭,十天沒見殤塵,他又長高了。他笑站放開我,我拉好了衣衫,幾分得意:“那是當然,爬牆不好,還怎麼紅杏出牆?”
他笑着挑眉:“你現在還怎麼紅杏出牆?”
“你管不着。”我神秘地笑,以後亮明身份嚇死他。
“呵……”他笑着搖頭,拍上我的肩膀,“走,殿下也不了。”
我有些吃驚,劉曦也一來了?還以爲今日只有殤塵想見我。一般白日劉曦不會與我想見。殤塵轉身看向前方,當我轉身之時,看到了側立在斑駁樹影之下的劉曦。每次見他,不是黑夜,就是在這種密林之間,是不是因爲環境的陰暗,才讓他的身上,多了一分陰沉。
長髮及腰的他,鬢腳的長髮沒有梳起,而是任嵋它們垂落在胸前。耳後的長髮在中間紮起,一根深藍的絲帶在背後的長髮裡若隱若現。雙耳從發間凸顯,那如同妖精般精巧的耳朵,讓他在樹蔭下,更像一個安靜的精靈。
平靜的側臉,帶着幾分深沉。他在沉思什麼,又或是回憶什麼。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他……好像突然間長大了。竟是有些讓我陌生。
“殿下……好像不開心?”我輕聲問殤塵,他帶着我走向劉曦,嘆了一聲:“殿下與皇后深淡了。”
“什麼?”我有些吃驚地看向殤塵,他淡淡一笑:“放心吧,殿下已經長大了,他自有分寸。”
雖然殤塵這麼說,但是,怎能讓人不擔心?
輕輕踩過地上的落葉,帶來微微的婆娑聲,劉曦似是回過了神,轉身間,看見了我,他笑了,笑容一如往常:“小喜,現在找你可更不容易了。”
我只有笑笑:“是啊。”
“這幾天在景陽宮如何?”他走上前,笑看我,我眨巴着眼睛,他忽然扣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轉來轉去,“喲,好像胖了。讓我抱抱。”說着,他就將我熊抱起,然後放下,笑了,“果然胖了,看來在景陽宮裡日子不錯。”
“嘿嘿。”我也笑着,只要劉曦開心就好 。我在劉曦收回雙手進反問:“殿下,你怎麼白天找我?”
他笑了笑:“因爲現在晚上找你更不容易了,你和大皇史睡在一起,我們怎麼叫你出來?”
我臉一黑:“殿下,是睡在大殿下的房間裡,不是和他睡在一起。”這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他和殤塵都笑了,一個接着一個打我的頭,我都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打我的頭,反正他們就是喜歡打我。
我生氣了:“別打了,會笨的。”
“哈哈哈。”兩人笑得更歡,殤法說道:“殿下想你了,所以叫你出來。”
“殿下想我了?”我聽到這話很開心,雙眼放光。劉閏拍了拍我的頭,關心地問:“在皇史對你可好?”
“恩!”我點頭。
他笑了,似是想起什麼,從懷裡拿出一串瑪瑙手珠:“這個給你。”
我疑惑:“殿下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笑着拿起我的右手,擄起我的衣袖,便露出了當年他送我的那串綠色玉珠,只是因爲我長大了,珠串勒地越來越緊:“這串小了,給你換新的。”說着,他摘下了舊的,給我套上了新的,果然大小合適。
我很是開心,女孩嘛,哪有不喜歡首飾的。而且,這裡的男人也偏愛手腕上帶珠串。嘿嘿,真是不要臉啊,明明是個女人,冒充女孩。
他取起舊的要給殤塵,我立刻搶回,認真地說:“這個我還要的,雖然小了,但是殿下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念舊的。”
他微微一怔,然後開心地笑了同,笑容在斑駁的陽光中同,多出了一分燦爛。
我想了想,擡臉用我這生最認真的眼神看向殤塵,二人被我忽然嚴肅的表情弄得有些疑惑,紛紛也變得正經起來。
然後,我就問:“殤塵,你能不能把你的腿讓我看一下?”
殤塵當即驚了,立刻用一種戒備的目光看着我:“你要幹什麼?”劉曦了面露驚訝,還帶上了一種很奇怪的神情,就好像覺得我這個想法很古怪。
“看一下嘛,你又沒什麼損失?大家又都是男人的。”我很認真,很認真地說。
殤塵輕笑:“你是男人?”他這句話,劉曦會認爲他是在說我是太監,但我明白,他在說我是腐女,所以纔會對我心存戒備。
“殤塵,小喜雖然不是男人,你也不是吧。”哈,看,劉曦幫我說話了吧,他原告古怪的表情已經換上了一副玩意,顯然他想看看我想做什麼。
殤法立刻無語,神情在樹蔭下,更加抑鬱。他拉起袍子,警告地瞪了我一眼:“看可以,不許摸!”
果然還是殤塵瞭解我。。。。他這句話自然是針對我這個腐女說的,估計他生前沒少被腐女“非禮”。劉曦站在一帝看着,聽着, 呵呵直笑。
我蹲下,殤塵便提起褲腿,露出他的小半截小腿,就像是怕我看光似的,我擡眼白他:“那麼小氣做什麼,你上次和殿下游泳,我不都看過了。”
他哭笑不得:“拜託,那時是晚上,你看得到什麼?好了好,再給你看點。”他爽氣地拉起了褲腿。我開始摸下巴,沒想到就算殤塵這個死太監,小腿也是有稀稀拉拉的腿毛。
我轉身看向正在笑的劉曦:“殿下,再讓我看看你的。”
“咳咳……”一下子,劉曦被自己的笑嗆住了。見他忙着咳嗽,我就自己動手。劉曦一下子往後驚跳,結果還不穩地險些摔倒,幸好殤塵眼明手快地從後抱住 了他,他驚慌的靠在殤塵的身前,臉紅如番茄:“小喜!你吃錯什麼藥了!”
殤塵抱着他的腰,將他扶穩,我依舊蹲着:“殿下,看一下嘛,因爲我有個問題想搞明白。”
劉曦將信將疑,殤塵面帶黑線地放開劉曦,看着我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連孩子都不放過。
劉曦猶豫了一會,拉起衣褲,然後,我就看到了他的小腿,小小少年郞,自然不會濃密壯觀,白淨的腿上,寥寥無幾地站着幾根,我伸手出去想摸一下,劉曦又驚跳起來:“小喜!”
“殿下,你就讓我摸一下吧。”我揚起臉看他,他面帶尷尬,整張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十二歲的少年,羞窘不堪。
殤塵又是翻白眼,又是搖頭,顯然充滿了對我的無語,他雙遙環胸,索性側過身體,不看我,潛臺詞是:你沒救了。
見劉曦不說話,我蹲上前一步,試探地拉起他的褲腿,他沒有動,而是身體有些緊繃。於是,我便摸上了他的腿,手感雖然細膩,但並不潤滑,這纔是我想象中,俊美男人正常的手感。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我一邊摸,一邊輕喃,想再往上,忽然,有人將我的手拉開,竟是殤塵,他用一張忍無可忍的臉對着,厲喝:“小喜,你夠了!”
我無辜地起身:“你生氣什麼,只不過是摸摸。”
“你,你這個色鬼!”他憤怒地指着我同,我一聽,怒火就竄起:“我哪裡色了!我這是在探究,我做的是正經事情!”
“你會有什麼正經事情?”他輕笑,轉身側對我,還白了我一眼,“滿腦子男男,工警告你,你別帶壞殿下!”
“我!”我氣得無語,“韓殤塵!你別以爲年紀比我大就可以處處管着我!我……”
“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忽然,劉曦的話語從旁而來。一時間,我和殤塵都怔住了,我們……竟是將他……忘記了。
“你們到底怎麼了?小喜怎麼是色鬼?他才十歲吧。”他走到了我和殤塵之間,來回看着我們二人,面色已經恢復如常的他,滿臉疑雲。
殤塵尷尬地轉身,語氣放平:“殿下,小喜他……癡迷於……”
“殿下。”我打斷了殤塵,不能讓他破壞我在劉曦心中的形象,他如果知道了,今後對我豈不有了戒心?我狠狠瞪了殤塵一眼,繼續說道:“小喜今日之所以那麼奇怪,是因爲大殿下。”
“大皇兄?”劉曦雙眸微微收縮,目光裡帶出了嚴肅,“大皇兄怎麼了?”
“他……很奇怪,他的皮膚跟你很不一樣。冒昧地問一下,先皇的皮膚可是如同瓊脂,毛髮短而細,如同絲綢?”
劉曦的臉,瞬即變黑。一下子,周圍的氣氛,也陷入了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