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神仙?
呂明陽忽然想起了三河村的那個賈神仙。
這其中總不會有什麼特別的聯繫吧?應該不會啊,且不說這裡地處偏遠,並且還和三河村的距離有着好幾百裡的大山啊。
但韓怡的眉頭卻緊緊的皺着,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又讓呂明陽不由得暗自揣測。三河村的案子,韓怡是秘密行動的,本來就讓自己曾經猜疑過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秘密,而眼前韓怡看到這個牌位的表情,更加讓他懷疑起來。
難道這生位上的賈神仙真的和三河村的賈神仙是同一個人?
但呂明陽還沒來得及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房屋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呂明陽慌忙將火把丟在地上,一腳踏滅,房間中頓時又陷入一片黑暗。
呂明陽和韓怡閃身跳到門後藏起身形,透過門縫朝屋外望去。
只怕熒熒雪光之中一條人影正朝着祖屋前的空地上一步步走來,她的步幅很大,沒一步落下的時候,卻又十分的用力,重重的腳步聲沉悶的傳來,正是那已經被制服過三次又三次復活過來的殭屍劉翠花。
呂明陽不由得心中苦笑一聲,朝另一側的韓怡打了個眼色。
韓怡早已經陰沉着臉從懷中摸出一張符紙插在手弩的箭頭上,無聲的念動着咒語。
呂明陽也已經將手槍透過門縫,瞄準了劉翠花的腦門,只要她再靠近大門一點,就給她來上一槍。
但劉翠花卻並沒有再繼續向前走來,而是直直的走到院子中間的那堆只剩下火炭的篝火旁,愣愣的站定了身形。
呂明陽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解的仔細望去,只見劉翠花那一身深藍色的壽衣破破爛爛,一頭長髮也四散的脾在肩頭,頭髮雜亂而蓬鬆着,甚至還有着一片燒焦的痕跡,似乎她剛經歷過一場劇鬥一般。而她那雙漆黑而深陷,幾乎沒有一絲眼白的雙目正低垂着,望着腳前的地上,而那片地上卻正是牛二栓那焦黑的骨頭……
忽然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了呂明陽的心頭,殭屍——這種傳說中冰冷而恐怖的異類,難道也具有並不爲人知的感情?
院子中的劉翠花呆呆的站立了良久,而韓怡的咒語也早已經唸完,她彷彿也感覺到了劉翠花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怪異的傷感,並沒有立刻扣動扳機。她和呂明陽交換了個眼色,不由得暗自嘆息了一聲。
劉翠花的死因究竟是不是因爲夫妻吵架而喝了毒藥,現在已經無從查起,在此刻的情況下也沒有必要去查了,不過此刻看來,她夫妻二人只怕還真有着濃厚的感情的。不過牛二栓卻又正是被她咬死的,這又如何解釋呢?
劉翠花忽然仰天張開大口,似乎是想發出一聲大叫,卻只在喉嚨中發出一串低沉的咯咯聲。她嘴中的那一排參差不齊的黃牙卻正被韓怡看在眼中。
她忽然想起了牛二栓脖子上的那一口牙痕……那牙痕絕對不應該是被劉翠花咬出來的!難道,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場陰謀?
但韓怡還來不及深想,劉翠花卻忽然擡腳將那火堆上的木架踢飛,那根橫在木架上的鋼筋噌的一聲飛進了房間,呯的一聲摔在地上。
呂明陽和韓怡不由得心中一驚,在看那劉翠花,一個縱身已經越過了火堆,正朝着祖屋的大門快步行來。
韓怡不由得將手弩斜舉起來,屏住呼吸,只待劉翠花邁進門檻就給她來上一箭。但就在這時候,院子裡卻又傳來一陣沙啞的獰笑聲,而劉翠花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透過門縫望去,只見院子中赫然站着太奶奶那佝僂的身形。韓怡和呂明陽不由得暗自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老太婆怎麼忽然又從天而降?
“從天而降”的遠不止太奶奶一個人。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巷子兩頭赫然快步衝來一羣村民。
村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足足百十來號人,一個個邁着沉重的腳步快步行來,那隆隆的腳步聲兼職就和過部隊有得一拼。
呂明陽和韓怡不由得將心高高懸起,這一衆人剛纔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怎麼忽然間又全都跑了回來?
不過眼前最讓人擔憂的卻是自己二人所待的還真不是地方,這下豈不是恰巧被人堵在這老屋之中?
村民們邁着沉重的腳步紛紛衝進老屋前的空地,呈扇形四散在周圍,一個個面目陰冷,毫無表情的望着眼前的殭屍劉翠花。
太奶奶身在正中,依舊佝僂着身形,腰完成幾乎九十度的角,用力的擡起頭,翻動着一雙泛着金光的詭異目光,望着劉翠花的身形嘿嘿乾笑着。
劉翠花的人已經走到了臺階前,早已經轉過了身形,愣愣的盯着太奶奶,咽喉中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咕咕聲,似乎她正經歷着恐懼與憤怒的煎熬。
太奶奶低沉的獰笑着,拄着手杖快速的邁着極小的步伐,朝着劉翠花走來,鞋底在地上發出一陣哧哧啦啦的摩擦聲,驚動得劉翠花不由得向後跳躍着退來。只一下子就跳上了臺階,跳到了房屋的門口。
呂明陽和韓怡不由得心中陡然一驚,如果只有劉翠花跳進房屋倒也罷了,問題是那太奶奶如果也跟着跳了進來,那情況……
冷汗陡然間就泌上了額頭,韓怡緊緊的抓着手中的弩箭,心中劇烈的思考着,這一支符咒弩箭應該先去射擊劉翠花還是那詭異而神秘的太奶奶。
院子中那小步快移的太奶奶見劉翠花忽然躍起了身子,忽然將手杖猛的在地上一點,那佝僂的身形忽然也飛了起來,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陡然間衝了上來,一雙乾枯的手掌驟然伸出,一把就揪住了劉翠花的衣襟,猛然用力一甩,劉翠花便被她甩回了院子中。
劉翠花的身體如同朽木一般摔在了火堆旁,她猛然又從地上跳了起來,朝着太奶奶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咕聲,就如同一隻底氣不足的猛獸一般虛張聲勢着。
太奶奶發出一陣乾咳,緩緩的轉過身子,再次望向外面的空地上的劉翠花,然後邁動這一雙小腳,緩緩的自臺階上走下,卻似乎是一副身形不穩的模樣。
呂明陽緊緊的皺起眉頭,這太奶奶倒是個實力派的演技,明明身法那麼詭異靈敏,卻又非要裝出一副步履維艱的模樣,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給誰看,還是自己覺着好玩。但有一點,她越是這麼做作,反而越讓人感覺到她的詭異。
劉翠花顯然是已經被太奶奶給嚇怕了,她再次朝着小步急行而來的太奶奶做出一副威嚇的表情,然後身子卻驟然躍起,朝着旁邊一家莊戶的院牆衝去。
但太奶奶卻如影隨形的猛然快步跟上,然後驟然躍起,在半空中一把就捉住了劉翠花的後背,猛然一甩,劉翠花頓時再次跌落在地上。
隨着劉翠花摔在地上,一陣骨頭的碎裂聲傳來,看來劉翠花的骨頭已經被摔碎了。雖然她是一具殭屍,皮膚僵硬,並且並不懂得疼痛是何物,但骨頭碎裂卻依舊讓她無法立刻再次站起身子。
而那一衆“村民”們卻已經蜂擁而至,一個個如同瘋狂的猛獸一般衝上來將劉翠花緊緊的抓住架了起來。太奶奶卻已經在牛三爺的攙扶下邁着急促的腳步緩慢的走上了屋前的臺階,艱難的坐上了那一章太師椅中。
村民們瘋狂的跳躍着,一個個一臉的興奮表情,那瘋狂的姿態就如同剛纔燒烤牛二栓屍體的時候幾乎完全一樣,唯一不同的卻是他們的口中卻沒了剛纔那興奮的吶喊聲,只是一個個的張大了嘴巴,卻只是在喉嚨中發出一絲低沉的咕咕聲。
呂明陽不由得再次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些村民難道在剛纔這一時間已經全都被變成了啞巴?
村民們似乎一個個更加的詭異,最重要的是他們那目光,眼眶已經深陷,有如劉翠花一般,幾乎沒有了眼白。但他們的身體依舊活動自如,並沒有僵硬的現象。按照韓怡的說法,這些人最終會成爲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但目前看來只怕更加恐怖的是,他們變成了受到控制的“行屍走肉”了。
他轉頭望了一眼韓怡,韓怡卻依然是在緊緊的皺着眉頭繼續望着外面的情形。
房屋外面唯一的聲音大概就是那太奶奶低沉的獰笑聲了,她翻着詭異的目光掃視了這一衆村民,然後輕輕的擡起手杖,然後在地上重重的點了幾下,村民們頓時一個個更加的瘋狂起來,開始有村民忙着往那隻剩下火炭的火堆中添加着新的柴草,還有的則忙着將劉翠花踢倒的那些木架再次支了起來,更有幾個村民朝着祖屋的大門直直的跑了過來,跑到了臺階前,卻又停下了腳步,朝着太奶奶咿唔做聲,比劃着手勢,似乎他們正在請求着進入祖屋……
呂明陽驟然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意識到了這些村民的意圖,他們是要將劉翠花燒烤了吃殭屍肉……
但更可怕的是那根用來烤殭屍的鋼筋此刻正掉落在祖屋內的地上……
【主打期間,萬字更新,求票求評求收藏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