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寶的想法是成立的,而康欣鳳也表贊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昧求穩,只能是落後捱打。只是末了她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君寶是難以答應。她居然也想進去,這個提議太冒險,遭到了君寶一口回絕,說什麼也不能同意,她想和君寶一齊進去的倚仗,就是有危險時共同躲藏在乾坤兩儀珠裡避險!
君寶是苦笑一聲,“這是行不通的,別說是你,蘭薇和秋燕都沒進來過。寶珠裡的空間除了我這個活物能進,其它還有一口氣的,進來就死!”康欣鳳表情突然變得嬌羞婉轉,欲言又止,雙手互搓,由於太過緊張,不時抓住衣帶又放開,重複這種動作。
君寶奇道“康師姐,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你也別想多了,王仙嶺裡面如果真有好貨,我能不分點好處給你嗎?”她揭開面紗,露出一張比以前好轉了很多的臉,淡掃娥眉眼秋波,薄粉敷面,將“痘痘”的樁子大致遮蓋,不靠近還真看不出來,服丹改氣的效果還是不錯的,不但是容顏,連聲音也好聽了不少,不再是鐵片摩擦發出的吱吱聲。如果再服用固本大造丹,那就基本上和鍾如芸的上半截相差無已,開口說話也大致正常的聲線,足以讓她不再自卑。
“君寶,你答應我,倘若你可以在王仙嶺自由出入,務必去一趟藏星巖。算了,你還是先找出怎麼進去的方法,進都進不去,一切都是空啊。”她是滿心不甘,近在咫尺的王仙嶺確不能進!
自是一口答應,順水人情是不做白不做,要了路線圖並詢問了路標,這才返回住處,開始做準備工作,將大魚網蟒製成的護甲套在身上,此甲是秋燕花大價錢在百練門練制的中品法器,蟒皮甚多,共制了五件,三人一人一件,另外兩件存在珠內做爲破損時的備份。
無牙棒也在百練門進行了初步改進,用蟒血作淬火劑重新熔練一翻,使真氣的注入變得更流暢,抗衝擊能力,韌性更好,棒頭的形狀稍加改進,變得更整齊些,舞動時真氣的外放更加集中,不至於像以前樣損耗在不必要的地方。
再將污泥,現在改名叫隱形泥渾身塗抹,想想不太保險,將護甲脫下,裸身先塗勻,重新穿上護甲外衣,在外衣表面再滾上一道隱形泥。如此雙重保險,金丹修士也看不出來,目的是防止宵小之徒有可能的跟蹤之類不利於自己的舉動。
沒有其它的遺漏的事項,那就出發。出得住處,洞府區除了少數人還在外邊蹓躂外,其餘人各自在修練,無事可幹,不修練還能幹嘛,盡人事聽天命,再等上一段時間,濃霧還不消失,那就宣佈救援失敗,各派回宗覆命即可。這正合君寶之意,在外邊的人越少越好,暴露的機會就越小,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沒出任何意外,來到了濃霧區分界線,先一陣急奔,忍受着腐蝕氣體的蝕身之苦,沒有辦法,不可能一進霧裡就用,太容易暴露。多進去一段距離,對小白的安全就越有利,當然對自己的安全也越有保障。法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灰,隨君寶的奔走而漂向身後,隱形隨之變沒,護甲亦是噝噝響,冒起了白煙,局部已經在蝕穿,只差一點就見肉。這一切也不過就持續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一通疾奔至少有三四十里的路程,離濃霧的邊界也算比較遠了,可以執行第二步!
君寶使出小白!這是來之前就想好了的,用小白噴出的火焰燒開一片安全區域,不能太大,那樣浪費火力,而且保不準濃霧裡有奸邪之徒打小白的主意,也不可太小,那樣仍有腐蝕,對自己健康不利。
早晨地罩霧,儘管曬稻穀。這是君寶家鄉的諺語,寓示今天有個好天氣,但現在是人在霧中,不見天日,更沒有任何詩情畫意,一切都得小心,沿途別說樹木花草毫無蹤影,就連一些軟石都鏽跡斑斑,可見腐蝕之強,裡面的修士就算是大羅金仙,怕也是凶多吉少。
小白就祭在頭頂,充當保護傘。它懶洋洋地噴吐着三尺左右的長焰,如同個小太陽般,曬得人暖洋洋的,好生舒服。我靠,這還真的把冒險當旅遊了。只是這風景委實不好,全是蝕成爛渣的塵土,不見一絲綠。
有了小白的照看,當然是平安無事,身上除了已快解體的護甲外,其餘全都不存在了。肉痛啊,這嶄新的大魚網蟒護甲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七千靈石的加工費啊,這還沒算蟒皮本身的價值!
肉痛歸肉痛,安全第一是必須的。從珠內又取出一件護甲套在身上,本以爲隱形泥多少可以起點作用,結果證明與法衣一樣,對這腐蝕起不了多大作用。此時可以不必快速行動,重要的是要搜尋撿漏,太大的希望已不可期,畢竟這腐蝕力驚人,法器都不行,更別說血肉之軀的修士。
左瞅右看,一路搜尋,往藏星巖去的路標都被鏽蝕得變了模樣,完全辨不清,沒有任何有生命的跡象,和荒漠沒兩樣。看來康欣鳳給的地圖已不起作用,天日不見,指北針等工具也不動,失去了方位,看來得無功而返了。地面都差不多,回去的路怎麼個走法?
按照小白照射距離的遠近來判斷濃霧的厚薄,離中心區遠點總是好的,一路探索,還真別說,隨着小白照射的距離從三尺變成了五尺,再到一丈、兩丈,在小白的火力恆定的情況下,照射距離越遠,那霧的濃度就越低,這不就是說離霧邊緣越近嗎?雖說沒有收穫,但也沒的太大的損失,可以接受這個結果。
景觀也變化了,地面從粉渣狀開始有了硬度,不再一踏上就揚起丈高的塵埃,石頭上的鏽斑也變淺,好了,快到安全的地界。出現了枯死的樹木殘骸,依然直立,形成形態怪異的悲涼景觀,這霧的腐蝕力可真強!
一鼓作氣向前急趕,實在受不了這詭奇的現象,早點回去告訴康欣鳳,叫她死了進去的心思,不要冒險來試。在薄薄的霧中出現了綠色,也就是說脫離了濃霧區,君寶尋思這霧還真怪,在來的入口處,界線分明,而這裡確是漸次減少,並且腐蝕力也越來越弱,與來的入口不同。
管它的,只要沒了這該死的腐蝕,離開就好。霧薄了許多,不需要小白的照耀了,將它收進珠內,多虧了它啊!前面傳來轟鳴水聲,似乎是水流甚急,就在那裡洗漱歇息,塵土裹身,似出土之人俑,不辨面目。
深陡寬闊,浪飛百尺,那裡是什麼溪澗?分明是狂瀾大河,漫天的水霧逸出,怪不得濃霧不能*近,全被水霧衝開。尋得一巨石遮擋後的回水處,有較淺的灘彎,就在那裡脫了護甲放進珠內,人下水沖洗。君寶不喜歡用去塵術淨身,總嫌不夠徹底乾淨,還是習慣水洗。
人潛入水中暢遊,垢污盡去,端的是四肢通泰,疲乏盡去。正待上岸,遠處傳來巨烈的連環爆炸聲,衝擊波瞬間就到,還上什麼岸,躲在水下才安全,沉在水裡向上看,飛沙走石,遮天蔽日,連自己下水處的巨石都被連根拔起,重重地滾落在幾十丈以外,河水雖急,亦是產生了橫向移動,硬生生的把君寶往河中間推,可說是連人帶水一起推!
這陣爆炸不會是有人放原子彈了吧?太恐怖了,從上空落下的石塊、沙塵、樹木、甚至還有躲避不及的靈獸一古腦的丟下,正謂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垃圾滾滾來。還好水流湍急,迅速沖走了這些從天而降的東西。
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伴有沖天的紅光白光,將河流山林映得一閃一閃,在水下都能清晰可見,聲音是越來越近,落下的“垃圾”掉落得更多,這是有高人在打鬥,不是慧星撞地球!
“那裡逃!”聲如巨雷,君寶即便在水中亦是耳膜生疼,神仙打仗,凡人遭殃,閒事少管,入珠暫避,盼望相鬥的兩方到別處去打,這種層次的打鬥可不是目前的修爲能摻和的,寶珠被水衝向下游,寶珠被衝了很遠纔在一處較淺較緩的水底石縫中卡住了,透過寶珠觀察外面,算是較安全了吧?這修爲到了築基,也可以模糊地朝外看,能聽得見外邊較大的聲音。
人倒黴時喝涼水都要卡牙,怎麼這麼倒黴!轟鳴聲慢慢停歇,從半空中掉下一人,正好掉在岸邊的淺灘上,環眼圓睛像極了虎目,身材魁梧,身上的麻黃修士袍早已四分五裂,處處是血洞,胸前的大洞尤爲顯著,血污遍體,手握一柄殘缺不已的法刀,倒地不支,欲待起身,可支撐不住身體,頹然再次倒下。追趕者隨之降落,一個威嚴端正,像貌軒昂的漢子,身着繡有靈獸圖案的赭黃修士袍,手拿玉圭狀法器,渾身亦是血跡遍身,仍掩不住丰姿英偉,令君寶是自漸形穢,他的傷比那虎目漢子輕多了。倆人離君寶藏身之所在不過十餘丈,太近了,君寶怦住呼吸,不敢有所異動。
“跑不掉了吧?魁元兄!交出九葉靈芝草,我可讓你死得好看些。”赭黃服的男修得意地說道,勝券在握自是心情大好。“谷景淵,有意思嗎,老子就是自爆,也不會讓你得到的,你所爲甚大,將它孃的汜光湖都給弄炸了,就是想讓老子中毒,你可真費心啊!”“毒死了這麼多築基給你陪葬,你死得也不冤,追了你也有好幾個月了,要不是有這香瘴霧相助,要傷你可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要自爆,我攔不住你,不過雁翎門怕是我得去拜會拜會,好好給大嫂送上喪儀,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雁翎門不利的,
就是換個掌門而已,哈哈!”
“那個賤貨,你想要就要,老子也不在乎,不過你能放老子一馬,我可以拿出九葉靈芝草,但你得拿出三枚翠冠果做補償,併發誓不得殺我,否則老子大不了眼不見心不煩來個自爆,你可就什麼都得不到了。”麻黃服的男子看起來服軟了,提出了交換條件,赭黃男修略作考慮,“魁元兄,這個態度就對了嘛,你我都到合道之階,修行不易,此時身死道消,殊爲可嘆,說實話,三枚翠冠軍果是換不了九葉靈芝草的,只是看在我留你性命的份上,足可以補償其間差價,至於沈依娟,那個水性楊花,就任憑魁元兄處置即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何況那沈依娟該殺,你發個誓,得讓我安心才行。”五大三粗的麻黃服修士嘀嘀咕咕,並將一玉盒忍痛取了出來,那個叫谷景淵的男修目光熱切,不過立馬止住,開始發誓。麻黃服修士緊盯谷景淵的一舉一動,“我尚錦堂長老谷景淵絕不殺雁翎門長老成魁元,以三枚翠冠果交換他的九葉靈芝草,倘背此誓,終身修爲不得寸進,謹此立誓!”
“轟”一聲震天撼地的聲響,直接把寶珠從石縫中掀起,連同水底的石頭和大量河水一起向半空拋出,比任何高速電梯的速度都要快上好幾倍!真的是直上雲霄摘星斗啊,可老子一點都不喜歡!透過寶珠看地面,飛沙走石,良久不歇,威力太猛,不愧是比築基高了四級的合道修士,法力就是高!
塵埃落地,寶珠亦是跟之下落到地面,再看看倆合道相鬥的現場,真他孃的強,竟然還沒死完!只是那個叫成魁元的伏地不動,已成了個大篩子,顯然完蛋了,叫谷景淵的臉色慘白,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胸前也開了個大血洞,左邊胳膊連肩膀不見了蹤影,鮮血如噴泉向空噴灑,這傢伙僅僅草草止血,就翻身慢慢站起,就欲取走被轟到遠處的玉盒!
谷景淵拿起了玉盒,打開一看,露出了舒心的微笑“九葉靈芝草,我終於得到了,不愧是天材啊,現在是我的了!哈哈,成魁元,你作夢也想不到吧,沈依娟那個*早就想除掉你了,她可要和她的野男人雙宿雙飛,你以爲老子貪圖她的姿色嗎?”對着已成死人的成魁元嘲諷一翻後,他把玉盒放入自己的儲物袋裡,又走過來欲取成魁元的儲物袋,準備收走戰利品後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