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鳳瑤光喜歡懲罰自己的侍女,卻也看不得別人對自己的人動手。
此時看着那跪在身前的侍女,恨不得將那個出手之人碎屍萬段。
侍女聽言擡起頭,露出一雙哭紅的眉眼頓了頓方纔抽泣着道:“奴婢遵照小姐的吩咐去請邪君大人前來,卻是被君夫人丟了出來。”
侍女不敢多說廢話,乾脆將事情的經過去掉,直接將結果說出來。
鳳瑤光在聽到丟出來三個字的時候猛地便是身子一顫。
她頓時想起昨夜自己的遭遇。
轉而看向面前的侍女,鳳瑤光臉色一沉,又道:“你是說是風傾漓她親自丟你出去的?”
要知道昨夜裡丟她出來的可是那個莫名出現的男人。
侍女並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言當下只是點頭。
“正是,君夫人她竟是不管不顧的就將奴婢丟出門外,而且還讓奴婢轉告小姐,若是小姐當真有事的話就親自去找她,她隨時奉陪。”
侍女顯然也是氣急,此時跪在鳳瑤光跟前大有大吐苦水的意思。
然而鳳瑤光聽言一雙眉眼卻是越發陰沉起來。
她猛地一揮手,示意那侍女站起身來。
隨即又道:“你先下去歇着好了,至於今夜的事情我會記得的。”
侍女抹了抹眼角,站起身來的同時似乎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卻似猛地被另外一名侍女按住手臂,示意她不要再多嘴。
回過神來,侍女頓時曉得自己險些闖禍,這才應了一聲後轉身退了下去。
看着那侍女退出去,鳳瑤光猛地拿起一旁的杯子當即朝着地上砸了過去。
留在屋子裡的另一名侍女見此忙的俯身向後,驚恐的站在那裡。
“風傾漓……呵,好個風傾漓,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放手了麼,休想!我鳳瑤光看上的東西何曾放棄過?”
說話間鳳瑤光猛地一拍桌面,轉而看向那名侍女道:“夕顏,身邊這麼多人當中唯有你跟隨我的時間最長,眼下主子我需要你幫我辦些事情,你可願意?”
那叫做夕顏的侍女聞聲一怔,緊接着忙的跪下身來,應聲道:“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
月色高懸,一夜好眠。
晨光微露,傾漓由着住處走出,擡眼間竟是就見得一道人影站定在自己門前。
來人一身淡薄的衣裙,身上更是沾滿了血污,看起來如同方從墳墓之中爬出的厲鬼一般。
傾漓皺眉,看向來人的同時冷聲道:“你是?”
“夫人,還請救救夕顏。”
夕顏一身血衣,站定在傾漓門前,此時話音剛落身形猛地一晃,竟是就那麼直直的倒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倒下去,傾漓猛地皺眉,卻是沒有去扶。
夕顏?誰?
在腦中回想着,卻是在瞥見面前那女子倒下去的身影時,傾漓猛地似乎想起了什麼。
面前那名昏倒的女子不正是之前在風夜城自己見到並且送了她傷藥的女麼?
原來此行她竟是跟隨鳳瑤光一同前來了麼?
認出夕顏的一瞬,傾漓恍然明白了之前在風夜城時的事情。
合着那些侍女皆是被鳳瑤光派去的麼,難怪一個個皆是那般傲慢無禮。
擡頭朝着倒在地上的夕顏看過一眼,傾漓卻沒有馬上行動。
這個女人一大早的出現在自己門前,並且方纔說完一句話就如同算計好一般的倒了下去,這種事情實在是巧合的過頭了。
就在傾漓準備將地上的夕顏移開的時候,身側的房門則是被人輕輕地推開。
凌淵由着房間裡走出來,擡眼就見得傾漓站在門前,不由得快步走了過去。
“外頭風大,你出來怎麼也不披件披風?”
看着只穿着一件外袍的傾漓,凌淵當即走過去,直接將她拉到懷裡,說話間就要將她往房間里拉去。
傾漓見此先是一愣,緊接着就見得凌淵竟好似完全沒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子一般,淡定的拉着她往屋子裡走去。
空間裡,長空大爺見此忍不住呲笑一聲。
這個凌淵,眼中似乎當真只有風傾漓一個人呢。
冷風襲來,房門關閉。
那被晾在外頭的夕顏卻是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失望的看着面前緊閉着的房門,只覺得渾身的傷口痛得要死。
知道傾漓乃是藥師身份,因此下鳳瑤光自然在夕顏身上下了重手。
那身上的大小傷口皆是被鳳瑤光親手所傷,甚至於連同頭頂跟背後都由着大片的傷痕。
不甘心的由着地上強撐着爬起來,卻是就在夕顏撐起身的瞬間,那本是關閉的房門猛地被人推開。
緊接着就見得一紅一紫兩道人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傾漓站定門前,此時看着那正欲起身的夕顏,驀地開口道:“傷的倒是不輕,你家主子下手果然夠狠。”
夕顏聽言本就有些搖晃的身子猛地一顫,竟是再次倒了下去。
不過這次就在她將要倒在地面的瞬間,卻是見到一雙手猛地將她扶住。
傾漓向前一步,此時扶着夕顏的手臂,一雙暗紅的眸子緊盯着她。
夕顏被傾漓盯的有些不自在,當即低下頭,不再言語。
傾漓倒也不逼她,只是起身喚來城主府的侍女將夕顏扶到了屋裡。
“你要救她?”
凌淵看着傾漓動作,雖然沒有反對,卻是眉眼之中隱隱透出幾分疑惑。
他不知道傾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看她的樣子似乎與那女人之前就認識?
傾漓聽言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她要救夕顏麼?傾漓覺得並不是,她只是好奇鳳瑤光這次又要鬧出什麼事情來而已。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女人,她們瘋狂起來要比猛獸還要可怕。
傾漓從未輕視鳳瑤光這個人,可以說在見到鳳瑤光之後她一直在提防着她。
凌淵看着傾漓緊鎖的眉頭,不由得伸出手來按在她眉心。
“無論你如何想如何做,我皆會站在你身旁,不用怕。”
凌淵話落卻也不等着傾漓反應,乾脆徑直的朝着門外走去。
傾漓要給夕顏檢查傷勢,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方便留在這裡。
看着凌淵離開,傾漓猛地回過神來,頓時感到心上一暖。
是了,她不再是一個人,她還有他,有他在身邊陪着她,一如她在他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