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顧輕染和夜宸軒帶着四人在密林中折轉前進,要刻畫地圖和避開南疆人佈置的陷阱蠱毒,並沒深入太多。
密林中,尋了一處相較安全平坦之地,顧輕染停下腳步,“好了,就在這裡休息三個實誠再走!”
夜少祁幾人立刻鬆了口氣,在這密林中行走,比他們與人打三天三夜還累,實在是這密林太恐怖了。這一路上除了毒蟲陷阱,更考驗人神經的事那些死相怪異的屍體,看得人毛骨悚然。緊繃的神經在這裡一刻都不敢放鬆,生怕就跟那些死在密林中的人一樣了。
在夜少祁跟紅鸞幾人打坐調息的時候,顧輕染和夜宸軒坐在一起,拿出螢石和地圖,對比起剛刻畫的地圖。
顧輕染伸出一指指向地圖右下角的位子,說道:“你看這一塊和我們走過的地方是不是有些相似。”
夜宸軒認真地對比了一下,雖然兩者依然有不少差異,但主脈還是相似的。這地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畫的,不過成百上千年的時光,地形都會有不小的變化,更何況這地圖所畫至今。
夜宸軒指了指地圖上一塊小小的方形圖標,“那這裡,應該就是指的界碑了。我之前仔細看了一下,那界碑,好像不是簡單的石頭所制。好像是有人特意煉製,並不是一塊簡單的石頭而已。據瞭解,那塊界碑,已有近萬年的時間。”
“近萬年不毀,別說是石頭,就是極品靈器都不行。你說,那石碑,跟留下這地圖的人有沒有關係。”顧輕染偏着頭說道,突然一個念頭福至心靈。
“或許!”夜宸軒將地圖收起來,只留下複製的玉簡,“我們跟着地圖上所指示的路徑先走走,若是一樣,那證明我們判斷正確。”
兩人從拿出地圖到坐下決定不到一刻鐘,看到夜少祁幾人一臉疲憊還在調息,他們雖然動用靈力不多,也拿出蒲團閉目養神起來。
三天的時間,就算顧輕染他們繞了不少路,趙靈兒定位直追,與夜宸軒他們的距離也沒有拉近多少。他們沒有人能像顧輕染和夜宸軒一樣帶着人直接避開,加上還有兩個拖後腿的,這密林中的陷阱蠱蟲,給他們製造了不少麻煩。
突然看到顧輕染他們停下的紅點,趙靈兒有些疲憊的精神突然一振,“他們停下來了,我們快追上去。”
趙靈兒的兩個跟班頓時面色如土。她們不像是趙靈兒,有元嬰期供奉的保護,一路上雖然危險衆多,也被兩位供奉擋住。他們只能小心地待在兩個供奉的保護範圍,還要小心地保護自己。這一路,若非他們小心,已經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兩個供奉也是面色微變,這一路他們損耗的精神靈力可不少,除了要保護自己,更多因保護趙靈兒這個大小姐而耗費心神。越是往密林中走,越是危機重重。他們連自己的安全都難以保證了,更何況還要保護這個大小姐。
本想等趙靈兒自己知難而退,現在看他們的打算是行不通了。
只能硬着頭皮勸道:“小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在鎮上等他們出來再說。”
趙靈兒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行,夜宸軒也在裡面,我一定要進去。”
兩供奉簡直想要撒手不管自己走了,只是想到趙掌門的手段,若是他的獨生女兒出了事,不禁心裡一顫,費心繼續勸說道:“小姐,那第三個紅點,代表的不一定是夜宸軒呀!”
現在他們什麼都不想,只想快帶把趙靈兒帶出去,實在不行,打暈她強行帶走也行。
剛準備動手,突然感到有人在靠近。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其中一人抓起趙靈兒就飛速離去,根本不管趙靈兒的兩個跟班。
兩個跟班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想到什麼,浮現驚慌之色,眼中更是掠過怨毒之意,便飛快掩去,不敢趙靈兒三人發現。只能跟着兩供奉逃跑的方向追去。
顧輕染一行休息了一會兒,等夜少祁幾人恢復好後繼續前進。這次順着地圖上指引的路行走,夜少祁見沒再曲折往回,問道:“七哥,輕染,我們不再刻畫地圖了嗎?”
“我沒告訴你暫時確定了路線嗎?”顧輕染腳步未停,似笑非笑地說道。
“沒有!”夜少祁一頭黑線,看顧輕染臉上的戲謔,確認她是故意的。可是身邊有夜宸軒這座大山,就算故意的他也得忍着。
未免自己找氣受,他別開頭,問正事,“那我們在什麼地方。”
“自己看!”顧輕染將一枚玉簡扔給夜少祁,複製地圖上,已經有一條紅線。
對比他們走過的路,雖然有些不同,但大致沒變。疏落的幾個藏得隱蔽的標誌,證實了他們的判斷。
“沒想到修真者的生路,界門竟然藏在南疆深處。”夜少祁有些感嘆道。
南疆與修真者似乎生來是死敵,誰能想到。歷來外出歷練的弟子,又有多少人敢進這個地方探查。如果不是跟着顧輕染和夜宸軒,就算分神大能帶着,這一路都危機四伏。
走了三天,地圖上的路終於走了三分之一。越接近目的地,同樣也是南疆的核心,他們就越是小心。前進的步伐不由慢下,夜宸軒突然停下腳步,肅然道:“有些不對,有人來了,好像是直奔我們而來。”
“什麼?我們被人發現了!”夜少祁低呼,不由放出靈識查看,可是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影。
“人還在十里之外,遠着呢。”顧輕染白了他一眼,蹙着眉說道:“不可能是被密林中的蠱蟲發現的。”
揉着眉頭思索着,一路上負責發現各路蠱蟲還要負責或是避開,或是讓它短暫休眠,同時輔助夜宸軒保護夜少祁四人,也不由感到疲憊。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握住她的手,夜宸軒將她的手拿下,輕柔地替她按摩着。
顧輕染眉心舒緩,臉色依然冷着。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人,“是不是,趙靈兒。”
夜宸軒也同樣有種猜測,“宗門有一種陣盤,能顯示一定範圍內的門下弟子所在的方位距離。這陣盤只有掌門和刑堂堂主有資格動用,且除了各峰峰主,不會告知弟子。我是師父不經意泄露,猜測的結論。”
顧輕染的臉色有些陰冷,沉着臉說道:“趙靈兒是掌門之女,有這個機會拿到陣盤。那這麼說起來,趙靈兒是被南疆之人抓了?這陣盤不管是她偷的還是掌門給她的,她都犯了門規,我們要不要救她。”
夜宸軒冷笑,“她自己找死,與我們何干。先把你的身份令牌拿出來,我布個陣法隔絕探查。”
“恩!”顧輕染應了一聲,把琅玥宗的身份牌拿出來,夜宸軒簡單地掐了幾個手決,就扔進儲物戒中。
夜少祁跟着把身份牌遞給夜宸軒,猶豫着說道,“這不太好吧!要是掌門查下來,發現趙靈兒在這邊出的事,萬一直接遷怒到我們身上怎麼辦。畢竟趙靈兒是跟我們來的。”
“呵呵!”顧輕染嗤笑,“他自身都難保,還敢找我們的麻煩。陣盤遺落,他的掌門之位都不保了,還敢找我的麻煩。別忘了,我們是來找什麼的。到時候他要找我們的麻煩,整個修真界都不會允許。”
夜少祁震驚地張大嘴,沒想到陣盤遺失懲罰會這麼重。不過一想到陣盤的作用,又有些瞭然。若是陣盤被琅玥宗的敵人得到了,針對琅玥宗的弟子一一暗殺,損傷的可是琅玥宗的根基。
“看看吧,順便的話把趙靈兒帶回去,讓趙掌門親手懲罰,以示鐵面無私。”夜宸軒突然差勁一句話來,讓夜少祁簡直跪了。
陰,太陰了。
竊取陣盤,最輕都是廢除修爲,終身監禁思過崖。重則直接處死,打散魂魄。對着自己的女兒,趙掌門能下得了手。
再看看顧輕染,一臉贊同地點點頭,“也是,既然得罪了,就得罪到底吧。我不喜歡留下威脅,若是他知趣還好,若是不識趣暗中動手,正好把麻煩清除乾淨。”
夜少祁頓時打了個冷戰,這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兇殘。
解決了身份牌的問題,一行人繼續前進。走了不遠,夜宸軒停下腳步,給顧輕染打了個手勢。
顧輕染點點頭,和夜宸軒一起帶着夜少祁幾人躲到密林中,佈下隱匿陣法。
南疆的人距他們還有些距離,兩人乾脆拿出蒲團坐下開始調息。
夜少祁幾人也猜到顧輕染的打算,有樣學樣。
幾個時辰過後,夜宸軒率先張開眼。腳下踩過腐枝枯葉的沙沙聲越來越清晰,夜少祁和紅鸞等也陸續地睜開了眼,警惕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一會兒,八個身着充滿南疆風情,臉上畫着油墨重彩的人出現在視野,爲首一人手中拿着一個白色陣盤,停留在剛在他們處理身份玉佩的地方。屬於南疆特有的語言傳來,夜宸軒看向顧輕染,對她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