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進塔內,顧輕染眼前的場景就轉換成了一處剛被她和同伴找到的沉寂萬年的秘境。秘境中,萬年巨樹遮天蔽日,林間空地,長滿了稀有的萬年靈藥。
一隻雪白肥碩的兔子,正在啃着一株臉盆大的萬年靈芝。一方樹蔭底下,一片萬年人蔘長着硃紅的果子。一側懸崖,通紅的朱果在崖邊搖曳。一隻靈猴懸在崖邊,就要摘下了那通紅的朱果。
看到這一幕,顧輕染淡淡一笑,喃喃道:“真是簡陋的幻境呀!”
虧她還當這煉心塔的幻境有多難,擔心雲亦凜他們過不了。以她拿出的幻境陣盤,足夠了。
想到這裡,她彈指,一道靈火從指間飛出,瞬間擴大,眼前的幻境頓時如鏡面般破碎。
顧輕染看着眼前出現的傳送陣,一腳踏了上去。
此刻塔外,正觀察着塔內動靜的仙道宗長老發出一道驚訝聲,“這麼快,就有人通過了第一層。”
“誰?誰通過了。這才進去沒一會兒吧。十息的時間都沒有。”有人接道,注意力轉回測試中。
一旁拿着名冊的弟子立刻翻找起來,很快,查到了顧輕染的名字,說道:“她叫顧輕染,上等玄級火木雙靈根。”
上等玄級的雙靈根,再次讓衆人驚訝了一番。
塔中,顧輕染不知道有人正暗中觀察着她。
第二層,她經歷了從公主到女皇的一生,就在登基之前,她將屬於皇帝的皇冠往已經被嚇破膽唯一先皇唯一留下的兒子,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手中一扔,“瀟灑一笑,皇位就給你了。”
話音落,幻境再次如鏡面破碎,再次引起了衆長老的驚歎。
不過除了她,一同進去的雲亦凜他們的表現也不錯,經歷了顧輕染幻陣的歷練,他們也很快就進入了第二層。
第三層,*,出現的卻是夜宸軒那張俊美得勾魂奪魄的臉。不同於對外人時的冷酷,對她時的溫柔,明明是同一張臉,染上了媚俗故意勾人的笑,讓人怎麼看怎麼彆扭。
顧輕染斂了自進入幻陣,便玩味的笑意,皺了染上了怒氣,沉聲道:“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變成他的臉。”說着,不等他的手碰到她,就一劍刺入了他的心臟。
幻境再破,進入了第四層。名利,破。
第五層,享樂,破。
轉眼,顧輕染進入了第六層,外面的人也爲她的速度而震驚。
當踏入第六層,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一陣倦意傳來,顧輕染抵不住倦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顧輕染醒來,就感覺全身沉浸在一處溫暖的水域中。
這裡黏黏的暖暖的,她感到她整個人都浸在水中,卻奇異的不會感到窒息。可是任憑她怎麼的努力,總也睜不開眼。不遠處傳來規律的嗵嗵聲,不由自主地讓她感到心安。
將靈魂之力發散出去,顧輕染愣了一下。她、她這是跑到人家的腹中來了?她這是又重生了?
心念一動,靈魂之力向上延伸,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失了神。這張光潔年輕的面孔是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她的腦海中始終記得的那張蠟黃的臉,暗淡的眼神裡是疼愛和抱歉,在此刻與這張臉奇異的重合起來。
她是她的媽媽,上一世的媽媽,在她八歲時去世的媽媽,也是這一世的媽媽。
顧輕染想着,在這裡暗暗發誓,這一世要好好保護媽媽,照顧媽媽,不會讓她早早地就操勞去世。
前世聽小舅舅說過,大概就是在媽媽懷着她三個月的時候,那個只是和她有着血緣關係的男人就帶着一直在外養着的女人回來了,還把媽媽趕了出去。媽媽本來就因爲早產而體弱,又因爲那次動了胎氣,之後的生產又大出血傷了身體,所以後來才早早的離開了她。
突然她想到她可以修煉,修煉的靈氣可以改善媽媽的體質,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就算媽媽意外早產,也不會太傷害身體。
想到這裡,顧輕染留下一縷神識在外注意着外面的動靜,就沉下心開始修煉起來。
她照着心法開始在體內運轉吸收靈氣的時候,居然直接達到了第一層初期巔峰,吸收的靈氣更是精純。這應該就是星說過的先天靈氣吧,世界上最精純的靈氣,是修煉達到一定境界後轉化出的先天真氣不能比擬的。
但母體內的先天真氣太少,她將靈魂力延伸到左手,小心翼翼地引導出靈氣,在母體內的主經脈運轉一圈,同時慢慢地打通一些輔助經脈,轉化出大量先天靈氣向她的身體涌去。
顧輕染除了偶爾清醒一下,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突然,她突然預感有什麼事會發生,才醒過來,靈識就感到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靈魂力向外“看”去。
門外,一年輕男人一手拿着鑰匙,一手扶着一濃妝豔抹的妖豔女人走進來。女人的小腹微凸,徑自找了個舒服的椅子坐下來,斜睨着雲希,眼中滿是得意的神情。而云希這時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雲希,給你一天時間搬出去,明天巧巧要搬進來。”扶着女人坐穩後,男人看也不看雲希說着。
媽媽雲希一臉的不可置信,手微微顫抖着,“爲什麼?爲什麼要我搬出去?”
“呵呵,因爲我懷裡華天的孩子啊,還是雙胞胎。哦,比你的孩子大一個月呢!”李巧得意的說,狀似不經意地擡起帶着鐲子的手腕上,“媽說讓我搬回來,一個人住着也沒有人照顧,孕婦得好好保養呢,近點她好照顧我和寶寶呢。”
這時雲希才發現對方的小腹突起,一手正在上門輕輕地撫摸着。再看看樑華天,滿眼期待地看着她的小腹。
“那是你的孩子,那我呢?我肚子裡的就不是你的孩子了?華天,娶我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你會永遠愛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嗎?那你這是算什麼?”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婆婆前幾天還說她不過是懷個孩子,難道還需要她來照顧,可是現在就說要來照顧這個女人。還有那個鐲子,她記得一直帶在她婆婆手上的,說是傳給兒媳的,現在卻在她的手上。
樑華天嗤笑一聲,“我不這麼說你會嫁給我。要不是老頭子爲了和你家的婚約,說了如果不娶你,樑家的家業就不會交給我,我會娶你?現在老頭子死了,我就不用再裝了。我喜歡的一直就是巧巧。”
雲希後退一步,一下坐在了冰冷的凳子上。原來是這樣,只是因爲樑爺爺與爺爺的約定,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可是,如果不是他當初纏着她,說愛她,她也不會同意爺爺定下的婚約。擡頭恨恨地看着他,卻又帶着點期待:“那你有沒有一點真心?”
“沒有!”樑華天很殘忍的說。
“呵呵。”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呢,結婚後他馬上就變了,一切都變得敷衍,外面也傳言紛紛,只是她不願意相信而已,等的就是他親口說出來。本以爲有了孩子,他能好一點,不過看來他是一點也不在乎的。既然這樣,她也解脫了,對他唯一的一點感情也被他剛纔的話磨滅了,那麼她還是做回自己吧,不用爲爲討好婆婆而裝溫柔,不用再壓抑自己。
“你放心,我今天就會搬出去,如果不是樑伯伯當初苦苦請求,你以爲我會履行婚約。”說完,不再理會二人轉身向屋內走去。想通了,她心裡也輕鬆起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她是不是錯了,不應該心軟,不應該因爲他的溫柔而答應他。
顧輕染通過靈識看到這一出,恨不得衝過去狠狠地揍一頓這渣男。可惜,現在的她做不到。
前世雖然聽說過雲希是被趕出去的,但是卻沒有說過詳細的經過,會這麼傷人,只是一個騙局。爲了樑家的財產是吧,那麼遲早會有一天,她會讓他們一無所有,讓他們享受一下從高空墜落的感覺。
很快,雲老爺子就帶着從市裡借來車子的大兒子云向言趕來將雲希接回家去。顧輕染擔心着雲希,沒去修煉,一直用靈識看着外面。
“希希,這到底怎麼回事。”剛回到家,一向優雅從容的外婆就急急的問。
聽雲老太太這麼一問,雲希就立刻紅了眼,“媽,向華當初娶我,是因爲樑爺爺說想要繼承樑家家產就必須娶我。”
“那你還懷着孩子呢,這孩子他們也不要了?”雲老太太立刻心疼的抱着雲希。
本已紅眼的雲希眼淚就掉了下來:“他今天帶回了一個女人,已經懷孕四個月了,婆婆還把代表樑家兒媳的鐲子都給了她。”
“哎,作孽喲!當初就不該嫁給他樑家的人。”雲老太太心疼地替雲希擦着眼淚。
“希希,不哭哦!哭了對孩子不好,會像個小老頭。”溫柔的大舅媽攬過雲希,紅着眼拍着背輕聲安慰着。
見雲希哭得傷心,雲老爺子默默地伸手按上一手手腕,替她把脈。這還懷着孩子呢,這樣大的情緒起伏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