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顧輕染也意識到了嚴重性,纔鬆下還未展現的凝重,道:“你明白就好。以後在外一定要小心。”再看了一眼她手中晶瑩璀璨的藥液,凝聲道:“修爲不夠時,千萬別拿出這樣純淨的藥液來。”
“放心,我明白!”顧輕染淺淺一笑,應道。
見時間,星戒外距天亮沒多長時間,已是來不及服用了。只能可惜地將藥液留在星戒當中,等晚上再說,出了星戒去。
第二日,如夜宸軒所言,早早就派了馬車來接。
介於昨日顧輕染歸來時蒼白的臉色,顧義雄好是阻止了一番,任憑夜少祁好說歹說也油鹽不進。直到馬車內夜宸軒路面,聽着顧義雄各種要求似是而非地應了一聲,才帶着顧輕染離開。
馬車中,夜宸軒閉目養神,顧輕染一臉黑線地看着視線不停在她和夜宸軒之間徘徊,竊笑了好一會兒的夜少祁。
終於,在顧輕染就要忍不住揍他一拳的時候,夜少祁終是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說道:“輕染,我算是佩服顧將軍了。他居然敢這麼跟七哥說話,他是第一個敢在七哥面前嘮嘮叨叨的人,真是笑死我了。”
顧輕染無語地看着夜少祁,就因爲這麼點原因他就抽了一路的風。
聒噪的笑聲,忍無可忍的顧輕染與夜宸軒同時出聲喝道。
“閉嘴!”
“閉嘴!”
夜少祁就像是突然別捏住了喉嚨的壓制,笑聲戛然而止。顧輕染抽回視線,目光掃過窗外,才察覺不對:“要出城去?”
夜宸軒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懶懶地應了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
顧輕染見夜宸軒似不經意發出的輕嘆,不像是回答,黑了臉,有撓他一爪的衝動。
到底是誰給誰治病,這愛理不理的樣子,好像是她求着他一樣。
夜少祁有着小動物般的直覺,見顧輕染似真的要怒了,生怕她撂挑子不幹了,趕緊解釋道:“是去七哥在京郊的一處溫泉莊子。畢竟你和七哥還未成親,成日呆在王府裡有礙你的聲譽。莊子周遭無人,其他人不知只當我們是在郊外遊玩。”
顧輕染眯眼,盯着夜少祁的眼,似要看他說的是不是真話。不過也確如他所說,是她疏忽這個雖然較爲開放的修真界對女子的規矩不太嚴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還是有着束縛,至少極重聲譽。
再看夜宸軒倚着車壁閉眸似睡的樣子,不似會細心想到的樣子。
想着夜少祁提到的莊子距離不近,煉了一夜的丹藥,縱然在星戒中有充裕的靈氣支撐,但到底精神有些疲憊了。於是也學着夜宸軒,頭一歪靠着馬車補眠,只是經脈中靈力依然自動緩緩流轉,吸收着外面微薄的靈力,聊勝於無。
莊園位於一處半山腳處,充裕密林中露出影影綽綽一角,盡顯精緻。
有提前通知,山腳下就有人恭迎,帶着馬車上了山。當看到莊園前跪了一地僕從之時,除了進宮那短暫的一次,顧輕染這是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尊卑等級的差異。
凡人之羣便是如此,那實力爲尊的修真界,就更爲殘酷了吧。
顧輕染斂眸,隨在夜宸軒和夜少祁後下了馬車。
從頭到尾,顧輕染都不置一詞,聽着莊園總管簡潔利落而不失詳細的介紹,看樣子,夜宸軒這也是第一次來吧。
夜宸軒沉默少言,只能夜少祁來招呼顧輕染。
“輕染,是先休息一會兒還是先泡下溫泉。下午我們再去山林打獵。林中有種蘆花雞,味道特別鮮美,晚上我們就吃燒烤。”
顧輕染一夜未睡,馬車上短暫的休息,反而將積累了一天的倦意給勾了起來。
“先給我安排個房間休息吧,溫泉晚上再泡也可以!”
“晚上泡?”夜少祁愕然,她難道打算夜宿不歸,今晚不回顧府了?
顧輕染接下來的話,才讓他鬆了口氣。
“之前我沒考慮到成日呆在暝王府有關聲譽的問題,不如以後治療的時間就改在晚上,白日在顧府煉製好藥液,如何。”
問的卻是夜宸軒,其中深意他應該知道。
夜宸軒看向顧輕染,深邃如淵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只一頓,便道:“可以!”
兩人都不是在意世俗眼光的人,只是兩人心知婚約終會解,若成日呆在一起,以後解約會有麻煩。
只是沒想到,顧輕染這一睡,便是過了中午。伸了個懶腰,頓覺神清氣爽,從昨日到今早的疲憊一掃而空。
見紅鸞在外間聽到動靜進來,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姐,只是剛過了午時。”邊說着,紅鸞邊服侍着顧輕染穿上外衣,打散凌亂的頭髮重新挽了髮髻,才道:“小姐餓了嗎?暝王殿下有吩咐人溫着粥,只等你醒了就能吃。”
顧輕染轉頭,懶懶倚着,輕笑:“他會這樣細心?”
紅鸞無言以對,這暝王成日冷冰冰的也確實不會是這麼體貼的人。幸好她們知道小姐不會嫁給暝王,不然她們還不知道會怎麼擔心。
顧輕染去了飯廳便叫廚房送了粥,如今還沒辟穀,這顛簸了一上午,還真是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