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讓顧輕染覺得心裡有些發毛,心跳一剎那都漏了一拍,表情一瞬間的僵硬,強行止住那一刻下意識要避開的眼神,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對上他的眼,明眸含笑,似要探究他眼底的情緒。
沒想,對方卻先一步斂下眸子。顧輕染只得將疑惑斂如心裡,回到位子,接着水杯掩脣,低聲道:“你剛纔爲什麼那麼看我?”
顧輕染壓低聲音只有夜宸軒能夠聽見,回想剛對上的眼神,似探究,似要透過她看什麼人。
夜宸軒頭也不回,只全身冷意一瞬間更勝了一點。良久,就在顧輕染以爲他不會回答,才冷冷道:“沒什麼?”
顧輕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和不回答有區別嗎?
隨時間,最後,兩國公主也上前一展才藝。
雪柔公主一襲袖舞,素裙翻飛更像一朵白蓮,迷了多少人的心。
霓裳公主長鞭揮得虎虎生威,啪啪的破空聲嚇得不少男女臉色微白。
夏日末的天氣,夜裡雖涼,但還有一點悶。殿內男子喝酒濃濃酒氣散出,加上女子表演又上的一層濃濃的香氛,氣味有些紛雜,讓顧輕染感到有些氣悶。
等到兩國公主表演結束,顧輕染正準備去殿外透透氣,端起宮女剛端上的水湊到嘴邊,手一頓,眼危險的眯起。
查了一番未見有異,她仰頭將水一飲而盡,便向着殿外走去。
舉行國宴的店離御花園不遠,顧輕染掃過一眼,尋了一個較偏的方向快步走去。過一假山轉角時,腳步驟然加快一躍。
“咦,人呢?”
顧輕染人影剛一消失,一個人就出現在她剛纔所站的地方。
腳步一看就屬沉湎女色酒色過度的男子,一身氣質華貴而猥瑣。
男子左顧右盼沒找到顧輕染的身影,打了個寒蟬:“這裡該不會……該不會有鬼吧。”這深宮大院的,冤死的男男女女最是不少,可以說是怨氣最重的地方。
樹上,顧輕染嘴角一抽。眯眼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意,手中的蠶絲飛出纏繞在樹枝上,倒掛着滑到半空。
“唔唔,我死得好冤,我死得好慘吶!”
若來自四面八方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中,男子嚇得渾身發顫。有一道冷風似從耳後吹來,夾着着一聲聲幽怨的哭訴聲。
男子嚇得不敢回頭,帶着哭腔求饒:“姐姐,冤有頭債有主,您別找我呀!”
顧輕染悠閒地在身後晃着,勾勾脣角,聲音飄渺帶着疑惑而空洞:“不是你?那是誰?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wWW●ttκΛ n●C〇
男子這真的快要哭了,嚇得也不敢多想,趕緊一五一十地說道:“是大公主讓人給顧輕染下了藥,讓我出來在顧輕染藥性發作時假意被她纏上,讓人覺得她不守婦道不能嫁給暝王還得讓皇上治罪。”
顧輕染聽着,臉色一寒。這夜婉容的心胸還真是狹窄,莫名其妙地都不知哪裡得罪了她,居然想出這麼一條毒計來害她。
以夜明寒對夜宸軒的看重,若真是這個結果,恐怕不是懲罰,絕對是悄無聲息地“病逝”在後宅。
顧輕染眼中劃過冷光,身形微動突然晃到男子的面前。
黑夜中一抹白影,倒吊的身影黑髮凌亂。
男子一聲恐懼的尖叫:“姐姐饒命!”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四周被顧輕染以陣法禁錮,身影傳不出去。加上此處地處偏僻,她根本不怕被人看見。
落下地狠狠地踢了他兩腳,不過她很有分寸地讓男子肉痛卻沒有任何傷痕。嫌棄地揮手一道凌厲扇醒了他,不等他清醒,眼中漩渦流轉,男子的目光呆愣了起來。
不過眨眼的時間,男子再次暈了過去,顧輕染這才腳步輕快地離去。
被繁茂枝葉遮擋的閣樓,顧輕染沒看見一道輪椅上的身影就在閣樓的窗邊。
閣樓太矮毫不起眼,坐在輪椅身後的男子只得低着頭,這纔敢看向顧輕染離開的地方。
忽然,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說道:“你說,顧輕染前些日子去過善本堂,買了一些靈藥。”
“是的,主子!”站在男子身後的人恭敬地說道。
男子沉默片刻,沉聲道:“去查,顧輕染買靈藥做了什麼?還有前些日子她去夜宸軒的府上和夜宸軒的莊子做什麼?最後再派人去明城。”
顧輕染走着走着,突然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迷路了。
作爲有一點路癡屬性的人,若是一般的街道她還可能繞出去。可這是皇宮,彎彎曲曲複雜的小路,讓她絕了自己走出去的可能。
此刻夜黑風高,顧輕染正想着要不要凌空找一個高點的地方看準了方向施展輕功飛回去。好處是很快不會再迷路,壞處是她的身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