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笙渾身一震,不過看見門能打開還是很開心的,她直接擡頭對着來人望去。
楚奕顯然也沒想到居然會看見顏笙,臉上竟然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色,“你怎麼在這?”
此話一出,顏笙的心裡直接涼了半截,不用心思了,自己這鐵定是讓人算計了,只是對方費勁心思將自己和楚奕引到這裡到底爲了什麼?
腦中還未想清楚,嘴上倒是先說出來,“臣妾也是被人引到這裡,說是皇上有要事相商,如今看來恐怕其中有詐,妾身就先行告退,事情待以後再追究。”
楚奕雖被顏笙說的有些糊塗,不過腦中還是有些清明告訴自己應該聽顏笙的,剛要點頭讓顏笙退出去。
卻沒想到,擡頭間正看見,本就不算亮堂的室內,不知道從哪裡打出來一束光直接照到顏笙的臉上,將她本就白皙的臉色襯的彷彿比雪更加純淨潔白,像是馬上就要融化一樣。
那一抹雪白的印記不知爲何竟然像是化成了一條無聲的純潔溪水直接流進楚奕的心裡,讓他的心也隨着胸前的欺負一蕩一蕩,這溪水不禁沒讓他感受到通體的沁涼,反而像是一團火,讓他的嘴角變得乾燥,像是沙漠中孤獨行進的路人一般,渴求什麼來將自己救贖。
顏笙本事側身行禮等着楚奕點頭卻沒想等了很久都沒有聽見自己想聽見的聲音,卻發現周圍呼吸聲突然重了起來。
顏笙心道不好,連忙擡頭,正看見楚奕直直盯着自己彷彿要將自己融化的眼神。
她心底一驚,這種眼神她在楚清的眼中曾經見過,那次…..她心底不受控制的開始恐慌,身體不禁連連後退,腳底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她不在等楚奕的回答,匆忙交代一句,“臣妾有事先行告退。”
楚奕像是看出顏笙的意圖,只是幾步跨過去就擋在顏笙的面前,將顏笙的去路堵得結結實實,顏笙無論從那個方向突圍楚奕都像是能看穿顏笙的所有想法一樣,根本就沒有給顏笙任何一個機會。
顏笙強忍着心裡的恐慌,後退幾步對楚奕說,“皇上這是何意。”
楚奕一步步逼近顏笙,聲音竟然帶着一絲調戲的味道,“我有那麼可怕麼?”
顏笙的臉色有些難看,卻不得不保持一個僵硬的微笑,身體不動聲色的退後,“皇上說笑。”
“朕很可怕麼?”楚奕的語氣有些古怪,“難道比楚清還讓你覺得可怕?”
顏笙不敢隨意接話,眼睛連連掃這周圍合適逃跑的路線。
楚奕此時的呼吸更加粗重,臉上甚至已經浮現出不正常的潮紅,她一把抓過顏笙的胳膊,將顏笙拉倒自己的面前,迫使她直視自己,“我讓你看清我,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楚奕粗重的呼吸直接噴在顏笙的臉上,將她燙的臉上表情控制不住的有些扭曲。
“你在嫌棄我?”楚清眼中漸漸顯現出猙獰的色彩,嘴角的肌肉開始瘋狂-抽-動,握着顏笙肩膀的說越來越緊,“你居然敢嫌棄朕,這天下沒有任何女人敢這樣做,朕有這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務必尊崇的地位,你居然還敢嫌棄朕!?”
顏笙努力將自己臉上的表情調整平和,試圖安撫今天明顯不太正常的楚奕, “皇上你誤會了我,我真的沒有嫌棄你,只是咱們如今這個樣子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定會誤會的。”她小心掙扎,“皇上你清醒一點。”
“誰敢誤會!”楚奕感覺到顏笙的掙扎,非但沒有鬆開,甚至漸漸加重手中的力氣,“朕已經注意你很久了,你是那麼獨特。”他將鼻子慢慢靠近顏笙,重重一吸,顏笙被突然出現的涼風震驚,全身控制不住的一縮。
楚奕緩緩擡頭,看向顏笙的眼中有些陶醉“你好香啊,不禁讓朕沉醉。”楚奕的臉慢慢靠近顏笙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特別,朕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有多少次是叫着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和楚清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嫉妒!”他手的力道彷彿要將顏笙的肩膀捏碎一般,“真是如此的惦念着你,可是你卻從來都不知道!”
“憑什麼!你說這是憑什麼!”楚奕的臉上已經接近癲狂,眼中的最後一絲清明全部消失,他突然將顏笙拉到自己的懷中,雙手用力圈住,聲音甚至比面上的神色還要猙獰,“你將朕戲耍在鼓掌之間這麼久,朕今天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皇上你冷靜。”顏笙的額頭上全是冷汗,擔心大幅度的掙扎會激起楚奕更加瘋狂的舉動,顏笙試圖勸說楚奕找回神志,她小心將胳膊從楚奕的懷中掙脫出來,直視楚奕的眼中滿是真誠,“皇上你可能誤會了,我是顏笙。”她想了想,加重語氣,“我目前還是寧王的正妃,顏笙!”
顏笙的話音剛落,室內一片靜謐,楚奕好像是被顏笙的話吸引住,困住顏笙的手臂有一些鬆懈,顏笙眼睛一亮,身體一用力,直接從楚奕的懷中逃出來。
顏笙身體脫離楚奕禁錮的那一刻,楚奕像是被顏笙的舉動刺激了一樣, 方纔剛平復的呼吸變得更急急促,甚至還有更加惡劣的趨勢,顏笙剛離開以後便想也不想便直接向外跑去。
楚奕眼睛一瞬間變得血紅,緊接着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幾步便行到顏笙的面前,將顏笙的去路當得結結實實,楚奕的後背正遞上不知何時已經關上的門。
他的聲音有些扭曲,“我說了,我要讓你付出代價。”話音剛落,這次他甚至沒有給顏笙留下說話的時間,直接伸手向顏笙身上的衣服抓去。
顏笙雖然沒有看清他的動作,身體卻先一步做出反應,直接身體後仰,躲開楚清的胳膊。
“你是跑不掉的。”楚奕臉上偏執的神色已經扭曲的無以復加,顏笙這輩子都未曾想過會看到這種情況,眼前步步接近的楚奕甚至開始與當時楚清的臉高度融合..... “夫人,您這是要去哪?”身邊的小婢女跟着誥命夫人楚張氏一路前行,伸着胳膊想攔又不敢攔着,只能一臉焦急的陪着楚張氏一路急行。
“你給我讓開。”已經頭髮花白,眼中卻精神犀利無比的楚張氏擡手一把將婢女扶開,臉上的神色已經極度不耐煩,“你要是在敢給我礙事,我一定會將你處死。”
跟在楚張氏身邊三十多年的老嬤嬤已經很久未見過楚張氏如此急言令色的模樣,唯恐將楚張氏氣出來病來,一邊扶着楚張氏的身體,一邊輕聲勸阻,“夫人莫要着急,皇上不是那樣荒唐的性格,許是有人在唱挑撥離間,夫人切勿氣壞自己的身子。”
“人家都已經將兩人來往的信件還有皇帝貼身的東西送過來了,我怎麼還能不信!這個玉佩是我當年贈給他的,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未曾離過身,我上次來的時候還見過,而且誰會平白無故的陷害皇上,我就不信誰能吃了雄心豹子膽。”楚張氏已經被氣糊塗,一張臉漲的通紅,甚至說話都開始顫抖。
嬤嬤跟着夫人很多年,因此有些話還是敢說,她斟酌道,“這也是奴婢覺得最爲稀奇的地方,皇上若是真的要做這件事情,一定是做的極爲隱秘,如今不僅被人發現,並且恰好送到夫人的面前,奴婢恐怕其中有詐啊。”
“就算這件事情是別人構陷,老身也要去看個虛實,沒有事情最好,我也正好去給皇帝提個醒,要是她的舉報屬實,那這個寧王正妃顏笙,是萬萬留不得的。”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楚張氏的眼中竟然閃過殘忍的光芒。
嬤嬤顯然是知道楚張氏心中所想,也知道自己在多說也無意,也只能心底嘆息,隨着楚張氏直奔那人提醒的位置。
室內兩人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顏笙再次被楚奕逼到角落中,四周的所有去路已經被楚奕堵住,擺明是不打算給顏笙留任何逃跑的機會。
顏笙心底第一次出現如此慌亂的情緒,之前楚清對她所做的一切在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控制不住開始渾身發抖,眼前的景象甚至開始變得模糊。
楚奕一步步接近顏笙,“顏笙,我要讓你從今以後的生命裡只能有我。”
顏笙眼前的世界好像是蒙上了一層透明的塑料薄膜,整個世界變得一片虛幻,視線所及的一切地方都變得猙獰的夢幻,楚奕獰笑這伸過來的手,臉上如魔鬼般的微笑,每一樣都與記憶深處相互輝映,加大身體上的恐慌。
楚奕好像在笑,像是自己慣常見到的模樣,可是她分明看見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眼露兇光,甚至嘴角還留着口水的可怕模樣。
顏笙下意識擡手想讓楚奕離自己遠一些,只是自己的力氣彷彿被抽離,明明已經用了全身力氣的顏笙打在楚奕身上的力量好像是在給他抓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