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顏笙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子向後一側,示意清馨上前將婢女拖出來。
“小姐。”青鳶見狀,上前對着顏笙行禮道,“奴婢去外面守着,避免有人趁機作亂。”
顏笙聞言,讚賞的看了一眼青鳶,“還是你想的周到。”
青鳶俯身行禮,“這是奴婢的職責。”
“等等。”顏笙看着青鳶的背影,腦中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忍不住叮囑道,“你去外面的時候,不需要一定守在門口,找個沒有陽關的地方帶着就行,千萬別再曬傷自己了。”
青鳶擡頭,正看見顏笙一臉關切的眼神,心底一暖連忙點頭道,“多謝小姐體恤,奴婢一定照顧好自己。”
顏笙這才放心的點頭,揮手示意青鳶下去。
“小姐。”清馨的聲音有些古怪,“有可能是這櫃子的空氣太悶了,這婢女竟然昏了過去。”
“哦?”顏笙擡眼,眼睛圍着那被困成糉子般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子繞了一圈,視線停在那女子稀疏的睫毛上,對着清馨使了個眼色,“既然這樣,那你就將她身上綁着的繩子解開吧。”
清馨迷茫的看着顏笙,顏笙擡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冷水,衝着她擠眼睛。
清馨頓悟,狠狠的挖了那女子兩眼,起身走到桌邊,右手將桌子上倒扣的茶杯拿起,想了一下又覺得不痛快,又小心的將茶杯放在一邊,隨即端着裝着冷水的茶壺大步走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身邊。
顏笙見狀,特意將自己的身子移動一段距離,確定地上濺起的水不會污染到自己的裙子,這纔對清馨使了個收拾。
譁。
水花打在身上的聲音傳來,顏笙站在窗戶邊上的位置,看着清馨將茶壺上面的蓋子扒開,不留一絲力氣的將水壺中的水全部潑到那人的身上。
巨大的衝擊力將那女子的頭髮扯開,水光像刀一樣的直接撲到那人的臉上,周圍的水則觸碰到地面激起一陣透明的屏障,甚至有些還彈到清馨的裙角。
那個女子明顯被嚇了一跳,她本在聽見顏笙要鬆綁的時候,心裡一輕,身子控制不住的開始放鬆,卻不想放鬆以後等來的不是解開繩子,而是彷彿要將她身體撕開的水刀,凌遲着她的身體。
有些甚至從她的鼻子進入,將讓嗆的險些背過去。
她再也裝不下去,劇烈的咳嗽起來,身上的衣服粘黏在她的身上,隨着胸前的欺負劇烈抖動,她彷彿要將她的肺子咳出來一般,身子抖動間竟然從最開始倒下的位置離開了兩步不止。
清馨冷眼旁觀,並沒有伸手幫助,甚至身子快速的轉過去,還想那這水壺再去打一些水來。
“夠了。”顏笙出聲制止住清馨的動作,舒舒服服的往椅子上一座,繼續看這面前人撕心裂肺般的咳嗽表演。
“小姐。”清馨將手上的水壺隨手放在桌子上,小碎步走到顏笙身邊,聲音有些委屈。“你不該攔着奴婢的,奴婢最近可是研究了不少古書,瞭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小姐就不想親眼見一見麼。”
顏笙的表情微動,聲音卻帶着一絲惡寒的味道,仔細聽來還有一絲嫌棄,“也不知道是誰傳染的你,如今竟然有這樣重的口味,平時你要玩就玩吧,我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只是如今這個人重要的很,你不能給我玩壞了。”
地上的那人繼續撕心裂肺的咳嗽,彷彿對周圍的聲音充耳不聞。
清馨回頭看着那已經磕的血紅的臉,眼中劃過一絲厭惡,聲音帶着一絲好笑道,“小姐是不知道,花樣玩多了,自然就不會覺得害怕,而且甚是奇妙,其中的趣味不可言說矣.。”
“哦?”顏笙的聲音帶着一絲好奇,可是最近有研究出來什麼好玩的事情了,說來我聽聽,也知道你的書沒有白看。"
這句話彷彿找到了清馨的話題點,她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還有找到知音的感慨,衣料摩擦的聲音傳來,彷彿是誰拉着誰的袖子的聲音。
“小姐你是不知道。”聽着他的聲音也能想象到她眼中的光亮的多麼可怕。
“我前幾日看書,記得書中有這麼一段,我覺得有趣還特意背下來,小姐可要聽聽?”
顏笙的聲音帶着一絲好奇,她眼睛瞟了一眼咳嗽明顯不如開始強烈的女子,開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說來打發時間聽聽。”
清馨像是得到她的鼓勵一樣,又是一陣衣料劇烈摩擦的聲音傳來,好像是誰在手舞足蹈的模樣。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聲音忍不住有些尖銳,彷彿帶着一絲陰寒的氣息,“書中曰:朱有熺以掠食人肝腦爲能事,朱憲逼姦婦女或生置棺中燒死,或手刃剔其臂肉,剜目耳。”
顏笙忍不住抖了抖,地上的那個由自咳嗽的人好想也抖了抖。
清馨的聲音還在繼續,“奴婢還記得另一段,讓受刑人吃自己兒子被割下的鼻、舌,用人皮當坐褥,吃人眼。手足被釘在門板上,遍體澆上瀝青,用椎敲,一會兒舉體皆脫,其皮殼儼若一人…… ”
她一步步走進咳嗽聲已經漸漸停歇的女子,臉上帶着殘忍的微笑,那女子彷彿有感應一般,幾十沒張開眼睛也控制不住的將身子像原來清馨的方向移動。
清醒不肯放過她,不急不緩的向她的方向移動,“奴婢這裡還有很多的趣事沒有說呢,小姐可還有興趣細細聽來。”
顏笙能夠明顯的感覺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前赴後繼的起來,她強忍着自己心裡的惡寒,強撐着聲音到,“你要是想說我自然是歡喜的。”
清馨面色不動,依舊不急不緩的逼近,腿部摩擦衣料的聲音傳來,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音縈繞在耳畔。
她強撐着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的眼睛睜開,額頭的汗卻控制不住的滑落耳畔,酥酥麻麻的感覺帶着身上起來的雞皮疙瘩更嚴重一些。
清馨看着她明顯已經開始顫抖的眼皮,微微一笑,俯下身,將自己的臉對着她的方向,也不說話,只是等着,等到她的臉開始劇烈顫抖的時候,臉微微後側,對着那人的臉緩慢的吹了一口冷氣。
“啊!!!”女子尖叫的聲音傳來,帶和劇烈咳嗽後的嘶啞,讓周圍本就漂浮在空氣中的灰塵抖動的更加劇烈。
一瞬間身上的血液全部聚集到腦袋上,身上的血液彷彿被燒起來一樣,心一下子提到嗓子,胸口唯有劇烈起伏才能勉強呼吸。
清馨卻毫不在意,身子一轉,端起放在架子上的水盆,毫不猶豫的對着她兜頭潑下。
水流狂激地面的聲音傳來,女子尖叫的聲音戛然而止。
清馨對着顏笙必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轉頭裝模作樣的盯着面前女子,冷笑道,“怎麼樣,看你臉上紅的厲害,怕是燥熱難耐,我這一盆夏日特飲下去,你身上也爽利一些吧。”
女子彷彿被嚇呆的模樣,只能呆愣的半躺在地面上,一雙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顏笙的方向。
清馨狐疑的轉頭看着顏笙。
顏笙起身,還不忘將自己的裙角提起,彷彿及其嫌惡的模樣,儘量避開地面上的水流,她對着清馨比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半俯下身子,眯着一雙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
張口,出口的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感情,“我記得你。”
那女子彷彿已經被清馨方纔的話嚇到,眼神呆愣,像是沒喲聽清顏笙話的模樣。
顏笙本就沒指望她能應答自己,她慢騰騰的將甚至收回,出口的聲音清冷乾脆,“上次我在院中不慎將手中的帕子遺落,還是你撿到了給我送回來的,這件事情我可是記的清清楚楚。”
地上的女子卻在這清冷的聲音中身子再次控制不住的一抖。
顏笙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卻裝作沒有看見的模樣,專心直直的扣着自己袖口處的繡線,臉上的神色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懷念,“當時我還想呢,我來的晚,這園中的人都不算是和我貼心,你這般做也算是像我示好的行爲,以後倒是可以培養一下,所以當時我可是賞賜了你很多東西的。”
那女子想來也將事情想的明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依舊沉默不語。
顏笙也不着急,繼續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狼狽的女子,“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她示意清馨沾到自己的身邊,“我要是想對誰好,就一定會讓她沒有後顧之憂,我會將她周圍可能會讓他憂心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然後不動聲色的將一切可能會讓人煩惱的事情解決,也算是我的誠意。”
地上的人身子又是抖了一抖,只是這回本就慘淡的臉色更添了一絲蒼白。
“我想你知道什麼了對不對。”顏笙笑眯眯的望着地上的女子,還不忘示意清馨給自己倒杯茶水,不急不緩道,“小紅,難道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