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怎麼辦呢?”察各看着唐軍問道。不怪他的焦急和期待。一個是殺父之仇,一個是奪妻之恨,這兩樣都是任何男人也無法容忍的事情。從十二三歲起,知道人事的察各就在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了。不幸的是,他的殺父仇人買猜的事業越來越大,勢力越來越強,實力越來越厲害。仰望,仰望着自己的仇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十年來,察各由一個孩子,一個少年到一個青年,到一個黑拳手。身上累累的傷疤,一路走來那點點的血淚。鍛鍊時那幾乎能夠燃燒起來的汗水。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買猜所賜。終於自己可以輕鬆的擊敗買猜了,他自信。可是個人的強橫在這樣鐵的社會實力差距面前又有什麼用呢?這一切,更讓年輕的察各心傷。但是,一個比自己更強橫的男人來了。由他的身手便可以看出,那些籠罩在他身上的光環,那些江湖流傳的故事絕對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年輕的察各心中那腔恨和力量,已經迫不及待的沸騰了!於是他焦急的問唐軍,他師傅,我們怎麼辦?唐軍充滿了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用非常平淡的口氣反問道:“察各,十年歲月已經過去了,十年吶。三千六百個日日夜夜你都等下來了,或者說是熬下來了。你還在乎這六天的時間麼?”“我……”察各年輕黝黑的臉龐上有了點羞澀。獵豹在一邊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唐軍拍了下沙發的把手:“獵豹大佬。我問你消息的那個人來了麼?”“他正在路上,電話裡講不清除。馬上到。”獵豹回答道。“恩。好地,”唐軍再次看向了察各:“察各,你和我說說,你想你的仇人怎麼死?”啊?察各愣住了。“我的意思是你想他怎麼死去?”唐軍解釋了一句。聽了唐軍的話,察各的臉上露出了點茫然的神色。就連馬健仁和獵豹這下子都搞不明白唐軍他是什麼意思了。唐軍用腳踢了下低下頭去的察各,看着這個實際上比自己年輕不上多少的徒弟,認真的說道:“察各,這十年你都是想着報仇,想着殺死他。去祭奠你的父親是麼?”“恩。我每天夜裡都在想,然後我就鍛鍊。我就比賽,把自己累地一上牀就能夠睡着了。”察各前後有點矛盾的說着。唐軍卻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可以想象少年時候地察各,看着父親那副樣子是多麼的傷心。年輕幼稚的他只想苦練功夫將來爲父親報仇。可是。有一天他的父親走了,察各的心中更加的痛苦。他怕他有時間去想這一切,他只有努力的鍛鍊,讓疲憊去麻痹自己,讓自己累的沒有任何地力氣想一切。當然,這不代表他忘記,而是他把痛苦埋在自己心中最深的地方。“是啊,你從來沒想過怎麼具體的殺死他。我理解。”唐軍心中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比起察各這樣的人生來說,實在是幸運的太多太多了,接過了馬健仁地香菸,微微的吐了一口,唐軍繼續道:“你既然當我是師傅,那就記得我地話。復仇。要的是結果不是方式。黑拳的世界只是江湖上解決恩怨的一個方式而已。除非你夠強大,記得這個強大是一切的強大。我可以肯定你打買猜是幾拳頭地事情。但是。你打的到他麼?不能夠,那是因爲你實際上弱小地很。”指着自己的鼻子,唐軍笑着看向了獵豹:“我強大麼?不,就在這裡,獵豹大佬只要一個狙擊槍手埋伏着。那麼我也就死定了。”獵豹難堪的已經要發火了,媽的。你教育徒弟卻把我比作小人?是人不你?擡頭哈哈一笑,唐軍對着也有了點發笑的察各點了下頭:“很好,你沒有生氣。那證明了你的理智。十年的煎熬下來,我相信你一定很穩重了。除了這個事情上,但是你要記得,人什麼也不怕,就怕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其他時間你做的再好,這個事情上你一衝動,仇不僅僅報不了了,還搭上了自己。你死也死不瞑目吧!”“師傅,受教了!”察各心悅誠服的站了起來。師傅說到現在就是要他冷靜剋制,保全自己的情況下看着仇人死去纔是真正的復仇。他理解了唐軍的苦心。旁邊的獵豹也馬健仁也連連的點頭。獵豹尤其的高興。言爲心聲,唐軍不是個做作的人,能夠說的這個樣子證明唐軍真的當察各是徒弟甚至兄弟了。“話你明白就好。世事無大小。任何對敵的雙方面前,無論是個人還是兩個幫派。你要記得,最重要的就是勝利。還必須是完勝!獵豹大佬在這裡,他就明白這個道理。我阿龍僥倖比你多吃了幾年飯,多走了點路,今天把這個前人的話告訴你,你就先聽着,等到有一日你真正的明白了這個道理,你就算真的能夠混出來了!”唐軍說完站了起來。察各恭恭敬敬的對着唐軍一個鞠躬:“謝謝師傅。”“好了!”唐軍一揮手,臉上帶了點壞笑:“老子就是把買猜這個老不死的灌了二斤春藥,憋死他,也是幫你報仇了。就是去砍他五十刀讓他掛了也是幫你報仇了,不是麼?報仇,他死了就行!哈。”察各低聲的笑了起來,連連點頭。一邊的獵豹腦海裡不由的,跟着唐軍剛剛的假設,想着自己地老對頭,居然被灌了二斤春藥。然後綁在柱子上,然後活活的憋死的樣子,不由的也大笑了起來。你就鼎吧。刀痞子哼哼的看着他:“人呢,獵豹大佬?”“我再問問,呃……那不是?”獵豹擡眼看着自己的手下遠遠的走了過來。……過了半天。獵豹一臉的怪笑。馬健仁是哭笑不得。察各已經沒話說了。唐軍老神在在的靠在那裡:“怎麼?我的辦法不行?”“還好我們合作了。龍五大佬出手果然是不同反響!”獵豹非常佩服加鄙視地看着他。馬健仁還是在那裡不說話。唐軍鳥也不鳥他們,又教育起自己的徒弟來了:“察各,後面我只是順便說了說,時間夠就會怎麼做,前面嘛,很普通的辦法而已。中國兵法裡地擾敵嘛。對了。你要記得,一個過這樣日子的男人,居然有固定的時間和生活習慣簡直就是找死。尤其是他剛剛挑釁了東南頭最大一個勢力的時候!”“可是。他還是有很多人在啊。師傅你怎麼進去呢?”察各擔心的問道。刀痞子一下子噎住了。總不能夠說小刀吧?算了。唐軍揮舞了下爪子:“你以後會知道的。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吧,獵豹大佬還請你個事情。”“請說。”同一條船上的,另外一個蚱錳沒有任何的猶豫。唐軍呵呵一笑:“剛剛我和察各說地那樣,你就安排點人手,接我了電話,請按計劃放把火。真的放把火。搞點動靜出來。行不?”“行,我這就去安排人手。”獵豹點了點頭。察各卻一把拉住了他:“叔叔,還有師傅。讓我去吧!讓我去吧。”唐軍看着他沒有說話。察各急的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唐軍的面前:“師傅,我保證不亂來,只按你的要求來。真的。父親地大仇,我卻出不了一點力,師傅我妄爲人子啊!”“很好!你知道這句話就好。”唐軍點頭道:“我答應你,但是中國還有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是!”察各恭敬的說道。“起來!”唐軍一把提起了他:“這是你最後一次下跪。我不知道你們泰國人對師長地習慣,但是中國人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蒼天下跪父母!知道不?”察各淚流滿面……刀痞子眼睛一轉,破口大罵:“好了,哭個屁啊!小子,去準備幾樣東西。再加點料!我教你。這樣……那樣……對了。獵豹大佬,你手下也這樣……”旁邊的獵豹已經哆嗦了:“無。無恥啊……佩服!”……幽深的小徑盡頭,便是買猜的別院。女人,男人永遠的弱點。遠在香港地洪門正在忙着合併大典。自己的地盤堅如磐石,水潑不進。歐美地外援堅挺着自己。白道,黑道,泰國境內,我是黑夜裡的王者,是地下的皇帝,是教父!THEGODFATHER!買猜非常滿足的靠在陽臺的搖椅上,漂亮的女人溫柔婉轉的在一邊曲意奉承着自己。那電視屏幕上高傲的公主,大衆眼睛裡不可褻瀆的星辰,只是自己的性奴而已。外邊黑暗裡自己的兄弟們忠誠的守護着。天上的明月,杯中的紅酒。女人的清香,醉人的晚風。這一切都讓買猜感到幸福無比。家中那個女人永遠有着她的驕傲,念念不忘是她的父親成就了自己!也許她沒這個意思?可是他孃的,老子心中就是不舒服!這裡纔是自己的天堂和港灣!管她是不得已這樣,還是有所圖,男人嘛,就要的這份成就感覺!我爽就什麼也好辦!買猜得意的又捏了捏身邊女人的那隻雪白的小手。尤物啊,泰國這麼猛烈的陽光都沒有讓她的肌膚染上一點點風塵!哈哈,老子想怎麼就怎麼着!唐軍微笑着把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個漂亮的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她怎麼了?忽然靠了過來,發騷拉?操!除了幹就是幹!鳥女人不知道老子還沒吃藥麼?呃……看着自己懷裡地女人。買猜的頭皮忽然的一陣發麻。涼意從腳底一直竄上了心頭,又撞上了頭顱中。整個頭皮涼颼颼的。那隻手,陌生無比的感覺,太着詭異的出場,帶着寒意的捏弄着。這個夜晚更安靜了。多少年了,害怕的那種滋味又回來了!彷彿過了好久了。買猜終於肯定這不是一個夢了。晚風醉人個狗屁啊!哆嗦死老子了!努力的鎮靜了下情緒,買猜一點也不敢動彈,只是低聲的問道:“誰?”“你很聰明!”一個很好聽地年輕男人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似乎一點也沒有顧忌的平常語氣,誇獎完了自己後,那個聲音繼續着:“你既然聰明又何必問我是誰呢?”“洪門?”買猜地心沉了下去。徹底的沉了下去。如果是洪門自己該怎麼辦呢?唐軍低聲的笑了:“寶寶真乖。”說完他還伸手摸了摸買猜那顆肥嘟嘟的腦袋:“鄙人龍五,久仰大佬威名,洪門盛會之日將到。來請大佬前去捧場。”呆了下。買猜的身體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唐軍對着他的腦袋後面彈了下:“別裝,別裝,刀槍別動,我這個人膽小。”死了心的買猜無奈地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這個?我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呀呀呀呀呀呀。”刀痞子唱了起來。買猜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這小子神經病麼?可是自己的腦袋在人家的手下面,鬼知道他會怎麼樣。買猜動也不敢動,只是低聲道:“士可殺不可辱!龍五大佬,我買猜也久仰了。”“嘖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唐軍沒心沒肺的嚴肅批評着他,順手又是一個大腦瓜子:“媽的。給你面子你不要?不是有病麼?當你是人請你去,你說你他娘地陽癭了。要休息?那你就別過了!”正說話時,外邊忽然一聲巨響。接着是一連串的巨響。樓前地保鏢們慌亂成了一團,下面叫聲一片。買猜的身子一顫:“你帶了多少人?”“二踢腳拉,知道不?加了點迷魂藥。小意思,風一吹,就撲街。哈哈。看到幾個火堆沒?加料意思意思的。”唐軍嬉皮笑臉的。順風吹來,不遠處幾個火堆飄來了陣陣濃煙。買猜目瞪口呆中。後面那個混球在一本正經的解釋着:“化學戰,小意思。馬上還有呢……”就在火堆不遠處,忽然起了一連串地爆炸聲,黑夜裡無數的火球對着四周狠狠地發射着。機槍?!買猜已經給震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太恐怖了,這是什麼火力?“一千響大禮炮橫着放。不違法吧?你看你手下怎麼全是坐?看個禮花也被砸了?就這水平也打黑拳?我日。”唐軍強烈的鄙視這些亞洲二流地頭蛇的整體素質。橫放着的起碼十來個千響的禮炮在那裡炸的不亦樂乎,火球飛射,一片亂竄裡,買猜手下的那些保鏢在大聲的罵着,幾個白癡掏出了噴子,居然還直接和禮炮幹上了。邊幹還邊咳嗽。煙霧漸漸的也籠罩了陽臺。唐軍非常不捨得拍了拍僵化中的買猜:“知道你死不瞑目,居然死在禮炮手裡。可惜,我要走了。最後和你說這一句,如果你不來這裡,我沒辦法你的。再見!”是麼?買猜的心中還沒來得及後悔,他的眼光不知道是喜是悲的掃向了自己懷抱裡的女人。喀喇!然後。輕鬆,無盡的輕鬆。僵硬到了現在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徹底的放鬆了下來。然後便是無盡的黑夜……唐軍揚長而去。沒多久,先是陣重重的砸門聲,和慌亂的叫聲,然後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上來了。一羣保鏢衝上了樓。陽臺上。搖椅在微微的盪漾着,那如水的月光穿過騰騰的煙霧,恍若仙境的繚繞裡,他們的老大摟着那個女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只是…………是我們的買猜大佬?肯定是他,雖然腦袋沒了。讓人吃驚的是,不知道敵人從哪裡來,往哪裡去了。外邊那霧濛濛的黑夜裡,風聲低低的唱着。怎麼辦?一羣保鏢互相看着,哀嚎了起來……“師傅。你怎麼進去的?”察各一臉崇拜的看着唐軍。唐軍答非所問的看着他:“聽到了麼?”“恩。”剛剛唐軍的手機一直開着,察各指揮着幾個兄弟偷偷的去把那些大禮炮放好了,所有的導火索連成了一條線,遠遠的點燃了。幾堆上風的火堆,其實是幾輛塞滿了刺激性藥物的舊車。兄弟們到了公路邊,丟下了菸頭,就上了後面的汽車走了。沒有一個人損失,卻忙的一羣對方的高手找不着北了,老大還丟了腦袋?太厲害了!一人不失的成本,就幹掉了自己的仇人!察各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剛自己就這麼聽着這個剛剛拜的師傅,在電話那頭,戲弄調侃着自己的殺父仇人,那種險境中的平淡從容,那種俯視蔑視對手的語氣。察各在那一刻聽着電話裡的聲音,尤其是那個清脆的腦刮。他彷彿覺得就是自己在幹!爽!看着自己仇人的頭顱,就這麼丟在自己的面前,那張縱橫多年的臉上,眉宇之間還有着點殘留的霸氣,只是眼神中卻帶着深深的恐懼。他害怕了!忽然,察各又跪倒在了唐軍的面前,沒等唐軍罵人,察各虔誠的把頭放在了唐軍的腳面上:“師傅,就讓我再跪您一次。爲了我那傷心的媽媽。”獵豹在一邊擦着眼淚……誰說江湖無情誼?馬健仁一臉的驕傲。這就是我們洪門的龍五爺!一天時間,斬將奪旗!帥的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