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在容七聽着,自然是另一番意思。她緊緊的依偎着她的男人,突然又擡起了頭說道:“辰逸,我今天去看了蘇姨太太,她生病了,看着好憔悴好可憐。你是不是該……”
“我心裡有數。”容七心思其實是單純,她對自己一顆心,對蘇敏這個朋人也一個顆心。
容七本還要說什麼,看慕辰逸不願再多說,也就不多提。
慕辰逸這晚在容七這兒睡的,他一點睡意也無,身邊的容七倒睡的香甜。
當初勾上容七,他的目的很簡單,要容家的錢,同時容七在他的手裡,容豐毅便不敢像以前那般相盡了法子要對付慕家。儘管北方『政府』被閻琨錫控制,容豐毅還是非常有影響力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容七竟然就懷上了。他和蘇敏五年,她一點消息沒有,和容七一次,便就有了。
容七是真的一顆心在他的身上,慕辰逸對她也不是全然無情,現在有了他的孩子,他自然也要好好待她。
等她睡着了,他便下了牀,穿了衣服出去了。
到底,慕辰逸還是去了迴廊水榭,他就站在窗臺門,絲毫沒有意願推門進去。
突然,窗臺的窗戶推開,蘇敏一襲白『色』的睡衣,站在窗邊。看到他,她『露』出淺淺的一笑說道:“我便在想,難道你真的一面也不來見嗎?”
慕辰逸看着她,因爲受傷,她的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這會兒月『色』明亮,襯的她越發的瘦弱可人。
他仍然記得當年,她在百樂門唱歌,一曲畢了,臺下安可聲一浪接一浪,他幾步跳上了舞臺,一把將她抱起,跳下舞臺就走。
那個時候她的『性』子烈的很,伸手便是一個耳光。
就是那個耳光,他記住了她,更執意要娶她。父親不允,他便先娶她回來當姨太太,讓她做自己的機要秘書。娶霍思涵的時候,他想的是讓霍思涵死在火車上,等時機成熟,再娶她爲妻。
慕辰逸年輕氣盛的時候,幹過不少荒唐的事,就一個蘇敏收住了他。
偏偏一個蘇敏,讓他切膚的嚐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我想問你一句話?”蘇敏看他不說話,便再開口問道。
慕辰逸仍不說話,眼眸無波無瀾。
“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因爲知道了?所以才變的心麼?”問完這句,她的眼睛紅了,手扶着窗臺邊,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變心?這個詞可真好笑,他道:“這已經不重要,我看你傷也差不多了,你也走吧!”
“難道我這麼一個答案都不配得到嗎?”蘇敏說着,聲音已經哽咽。
慕辰逸已經準備要走,腳步又頓住了,道:“這個答案,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她想確認,他對她的感情不曾變,他們之間的山盟海誓,也是真的。
“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慕辰逸看到她的眼淚亦面無表情,只道,“我這次救你,是因爲上次你下『藥』,留了我的一條命,現在算我還給你。”
眼看他就要走,蘇敏小跑去開了門,衝到了門口從他身後摟住了他:“我曾經猶豫過的,真的。我猶豫過無數次,你對我的好,我都記着。逸,我、我沒有辦法,一開始就註定了我們立場不同。”
慕辰逸僵直了身體,好一會才緩緩的拉開她的手,他轉身看她。她淚流滿面,過往他可捨不得她流一滴淚的,他撫上了她的臉,說道:“若不是知道你對我有過猶豫,有過真情,現在你不會站在這裡。蘇敏,我給過你機會,你可知道?”
她的眼淚凝在眼眶裡,呆呆的看着他。
“是你自己放棄了,你不僅僅是共青社的人,你還是閻琨錫的人。”慕辰逸捧着她的臉,『露』出一抹笑容,“閻琨錫把你安在我身邊,上回火車上的刺殺,我父親的死,荊成龍爲什麼會知道那麼多真相?都跟你們脫不了干係,蘇敏,我沒有說破這些,不代表我不知道。”
蘇敏震驚的看着他,後退了一大步:“你全知道?”
“對,我全知道。”慕辰逸看着她的表情只覺得好笑,“你一方面給共青社辦事,一方面還給閻琨錫辦事。但是這次,你也回不到閻琨錫身邊,上次你沒有殺死我,就註定回不去。”
是的,她回不去了。她上回的任務最主的還是殺慕辰逸,她沒有殺他。哄住了共青社的人,哄不住閻琨錫這隻老狐狸。她想把馮七帶回去,或許將功折罪,現在連這個也失敗了。
“蘇敏,你一直在做最危險的事情,可是你的心又不夠狠。”慕辰逸彷彿愛憐般的輕撫她的發,“如果你殺了我,閻琨錫會重用你。”
“是的,我心不夠狠,明明快要得手了,我最終還是下不了手。”蘇敏苦笑一聲,一滴淚滑下來。
“這次一別,你我青山綠水,一刀兩斷。日後再碰面,若你是我的敵對面,你知曉我的『性』格,半分不會手軟。”慕辰逸說的是極狠決的話,卻面帶笑意。
“我明白。”蘇敏後退了一步,“能回答我那個問題嗎?你是因爲……”
“是。”慕辰逸說着,轉身便走,月光下拖出了他長長的身影,清冷而絕情。其實他不曾說,至此他都不曾變心。
蘇敏笑了,至少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情。
次日,慕辰逸便將和離書給了思涵:“今日下午,就安排吧!”
這麼急?思涵『露』出一抹疑『惑』,但是慕辰逸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便是一件極尋常的事情。
“好的,督軍。”思涵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