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慕辰逸在她屋裡睡的,思涵又是一夜無眠,只天亮的時候才微微的睡着了。
思涵現在也不用去米油店,旁的事耿氏基本不讓她做,這閒着之後,她也就看看書,聽聽音樂。
“夫人,有您的一封信。”福媽神情閃爍,將信給她。
思涵打開了信封,竟是方桐軒寫來的。她手一抖,看着福媽:“誰拿給你的?”
“門口的小廝,說是郵遞員送過來的。”福媽說道。
思涵眉頭一皺,那方桐軒也奇怪了,莫名奇妙的給她寫信,居然還通過郵差給她。她打開信封,臉色一變。方桐軒信上說得知了她懷孕了,約她明日下午在城中的一個餐廳見面。
她忙握住了手裡的紙,心緒紛亂。
“夫人……”福媽這幾天過的心驚膽戰的,這會兒看小姐這樣,更是忐忑。
“把這個信燒了。”思涵低聲說道。
“是,夫人。”福媽忙把信燒了,也不敢多問。
次日下午,思涵並沒有去赴約,容七得知思涵竟沒有上勾,皺眉:“曹媽,會不會是猜錯了?”
“二姨太太,從這件事看,正好證明我沒有猜錯。”曹媽回道。
“這怎麼說?”
“您想啊,要是少夫人跟那個方桐軒一點關係都沒有,收到這封信難道不會奇怪嗎?就算她本人不去,是不是也應該差個人送信說一聲。可是她什麼都沒做,愣是那方先生等着。”曹媽說道。
容七聽曹媽這麼一說,也覺得有理。
“還有,前兩日聽說督軍約見了華盛頓先生,那方先生也在,他們還一起吃飯了。”曹媽又說道,“我看哪,估計少夫人也懷疑那孩子是方先生而不是督軍的。可是現在騎虎難下啊,她自然不敢見人家。”
“既然這樣,要她現形還真不容易。”容七握緊了拳頭,這個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卻懷了雜種來冒充辰逸的孩子,太過分了。
“既然她不肯出去見,那就把人送上門嘛!”曹媽似笑非笑的說道。
“怎麼送上門?”容七知道這曹媽鬼主意多的很,這樣一個老媽子,好在她現在是要對付霍思涵。要是對付自己,防不甚防。
“過幾日就是三小姐二十歲的生日,我聽大夫人說是給她小小的辦一次。這方先生好像是三小姐的老師,上回三小姐說起這方先生的時候,眼睛都是亮的,我看三小姐是對那方先生有意思。”曹媽腦子轉的急快,“有些法子可以再用一次,倒可以再用一次。”
“什麼意思?”容七臉上露出不解。
“二姨太太到時候就知道了。”曹媽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月樓的生日宴像搞成西式的派對,就在花園邊的堂院辦,當月樓的宴客名單拿給思涵看時,她看到了方桐軒的名字。
思涵閃了一下神,這些天這個方桐軒真的是無處不在。
“嫂子,您覺得怎麼樣?”慕月樓已經在她的耳邊嘰嘰喳喳半天,見嫂子沒有迴應,便問道。
“挺好的,沒想到你還邀請了方先生。”思涵裝作不經意的說道。
“方老師是我的老師,教我們哲學的。”慕月樓回道,“再說了,他還是三哥的同學嘛!”
“這倒是。”思涵點點頭。
這次的生日宴,月樓的同學基本都到了,個個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思涵還是極照顧月樓的,她要什麼便給什麼。這會兒連花園都佈置的漂亮的,別了五顏六色的紙花兒,月樓還弄來了不少小燈,讓下人纏在花園的樹上。
這兩日慕家燈線已經裝置好,月樓特意把自己的派對安排在晚上,燈一開,花園便真真是火樹銀花,漂亮的很。
慕辰逸也給這個唯一的妹妹面子,早早的就回來。
在那些學生心目中,慕辰逸就是一個傳奇人物,能見到他簡直是驚喜。他一出現,原來還在打鬧歡笑,瞬間就安安靜靜的,誰也不說話。
“哥,你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還穿軍裝,假正經。”慕月樓看氣氛僵掉,便走過來挽着哥哥的手嗔怪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回去換身衣服?”慕辰逸好笑道。
“那當然,我穿的是洋裝,這裡個個穿的都是西裝,你趕緊去換身西裝啦!”月樓看了看衆人,說道。
“還有嫂子。”月要看一旁的容七都穿的是洋裝,嫂子卻穿着旗裝。“嫂子,你也回去換身洋裝啦,你穿洋裝肯定好看。”
“你嫂子懷着身子,可不能穿那些束腰的。”慕辰逸替她回道。
“誰說洋裝一定要束腰的,我就有一件不束腰的。”月樓說着,挽着思涵的手,“嫂子,跟我走,我們換衣服去。”
思涵不是那麼喜歡洋裝,卻沒有拒絕月樓,跟着她上樓去了。
月樓給她挑了一件微微低胸的洋裝,掐在腰上的,端莊有又有幾分俏皮。思涵一穿上,把頭髮放下來,月樓拿了一個自己的髮夾給她別上。
“嫂嫂,你就應該穿這樣的衣服,看着年紀好小哦!”她一把衣服穿出來,月樓便驚歎道。
思涵一襲這種亮色的洋裝,面容嬌小,粉潤潤的,一笑的時候水眸彎動,如兩彎清泉煞是動人。這般看,她和月樓站在一起,便真的像個小女孩兒。
她能不小嗎?這個身子本來就只有十六歲。
“我穿這樣的還是不適合……”思涵看着鏡中的自己,以她的心理年齡,看着鏡中的自己,這衝擊便是這麼多年了,還是小小的不適應。
“怎麼不適合,我猜一會兒二哥看到你,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月樓挽着她出去,“嫂子,您要抓緊一些,可不能輸給那容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