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督軍，這麼說，我就不討人喜歡了嗎？”一旁的蘇敏含笑，似乎不滿馮國山只誇思涵。
馮國山是識的蘇敏的，慕辰逸身邊的女人兼機要秘書，很聰明，很乾練，也很漂亮。“喲，辰逸，你這蘇姨太太吃醋了。”
“馮叔叔真不正經，竟來取笑我們。”蘇敏目光落在馮國山身邊的十八姨太太，這就不是之前紅遍了上海灘的在歌星胡蘭麼？
馮國山搶女人比起慕鴻勳有過之無不及，連大歌星都搶來當自己的女人，真是佩服之至。
“慕督軍，久迎大名，你好。”胡蘭對慕辰逸淺淺一笑，倒是一副優雅的作派。
“你好，胡小姐，我舍妹很喜歡聽你唱的歌，一會兒見到你，肯定很高興。”慕辰逸說着，便接他們上車。
慕辰逸和馮國山坐在前面，思涵及一行女眷就在後面一輛車。
一上車，馮國山臉色就不太好了，看慕辰逸道：“賢侄發電報說，我那不孝子現在還在你的府中做客。”
慕辰逸料到馮國山要問起此事，他道：“馮叔叔，恐怕不僅僅是做客，馮七所在的共青社三番兩次的刺殺我，這次更是不死心，差點我就着了他的道兒。只因我現在馬上要大婚，暫緩處理他的事。等婚事過後，再來定奪。”
馮國山臉一變，怒極反孝，說道：“這個不孝子，盡幹些混帳事兒。”
“好在馮七和馮叔叔您已經公告斷絕父子關係，他做什麼事情，跟您都沒有關係。您就放寬心，專心吃我慕二的喜酒。”慕辰逸笑道。
馮國山氣的腸子都青了，這個慕辰逸邀請他來參加婚禮，主要還不是因爲馮七。
馮國山有四子三女，其他的幾個兒子都不成材，在渝州一帶飛揚跋扈。有兩個兒子都染上了大煙，他的兒子裡面只有馮七是上進懂事的，卻偏偏登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馮國山年紀也大了，一堆的姨太太也沒給他生出半個兒子來，他現在也就指望一個馮七了。
“辰逸，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知道我來這裡是爲的什麼。”馮國山一正臉，“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兒子。”
慕辰逸露出會心一笑：“馮叔叔，您確定這是真的要把馮七接回去嗎？”
“條件？”馮國山道。
“五年前，慕馮戰爭，馮叔叔佔了東南三座城，浣州，陵州，豫州。所謂有借有還，是東南府的，自然要還回來，馮叔叔你說對嗎？”慕辰逸說道。
馮國山也料到他是這個條件：“賢侄，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做人切不可太貪心嗎？”
“既然馮叔叔認爲馮七不值這個價，這件事就當我沒有說過。”慕辰逸還想要了他的老命，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是他的底線，沒有折扣。
“辰逸，你果然是好樣的。”馮國山氣極反笑，“我早聽聞你比你父兄手段更狠辣，辦事更乾脆。果然虎父無犬子。”
“馮叔叔過獎。”慕辰逸淺笑，望着窗外，眼眸更加陰冷。
“成交。”馮國山令印牌都帶了，這次來遼州，他是一定要把馮景惠帶走的。
“等部隊交接完成之後，我會讓傑鳳把馮七公子送上。”慕辰逸說道。
馮國山自然知道慕辰逸不是吃素的，這男人比他父兄厲害的多。
“在此之前，我得見他一面。”馮國山道。
“那是當然，在我的婚禮上，馮叔叔就見到了。”慕辰逸回道。
送馮國山回了旅店，這纔算告一段落。慕辰逸還要回軍部，這次竟沒有讓蘇敏陪同，讓她同思涵一起回去。
“夫人今日定累了，火車站都來了兩趟。”蘇敏在車上，開口跟她說話。
“倒也沒得什麼，蘇姨太太要在督軍身邊，跟着他奔波勞碌，那纔是辛苦。”思涵對蘇敏倒沒有別的看法，甚至有幾分同情。她曾以爲，慕辰逸對蘇敏是有真愛的，只礙於身份不能給她正室的名份。
可是現在看來，慕辰逸這個人根本沒有心，朝三慕四，可見天下男人專情的少之又少。
“我倒想像夫人這般，只在家裡守着他，不用做什麼，他就會在你的身邊。”蘇敏苦笑，望着窗外，眼眸深沉。
思涵心神一顫，不由的說道：“如果一個女人把自己系在男人身上，無論是什麼身份，無論身處何地，都是極可悲的事情。何不活出自己呢？”
蘇敏臉上一震，不敢相信這竟是霍思涵說的話。她一直以爲她不過是一個閨閣的女子，竟會說這樣的話來。
“蘇姨太太被嚇壞了吧！”思涵也知道自己說這話衝動了些，卻也不後悔，“都是女人，蘇姨太太比我更有主見，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活的比我更精彩。”
“難怪他現在這般喜歡你，你真的很不一樣。”蘇敏看着她，一時感慨。曾經她也是這樣的個性，吸得他的注意。
“我只是想讓自己活的自在一些，必竟在慕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真的說的多了，到底她只是個局外人。
“夫人說的對，得讓自己活的自在些。”蘇敏深以爲然，“我早料到這一天，只是現在提前到來而已。”
思涵不再多說，她實在說的太多。
“夫人！”回到了慕府，要下車的時候，蘇敏在車上叫住了她。
思涵停住，回頭看她。
“夫人，今日你跟我說的話，我會一直記住。也希望夫人記着，不要做第二個蘇敏。”
思涵難掩內心的意外和驚詫，蘇敏的臉上露也一抹異樣的表情，她只覺得有些陌生，陌生的她心裡微寒，像是有事要發生。
她點點頭，這才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