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爲,他談逸澤這段時間不在國內,就不知道這些天裡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實際上,這個男人精得很。
他之所以在這些天按兵不動,還不是想要先看看他們母子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這些人該不會當真以爲,他談逸澤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吧?
而他之所以在談逸南單獨到這邊來的時候挑明瞭說事,還不是適時給他們敲敲腦子,意在提醒這些人,他談逸澤現在已經注意到這些了,不要做的太過分。
當然,現在這個時候他既然挑明瞭說,也就證明他在這個時候不會插手。
這一處,他只想留給家裡的小女人試試手。提醒他們收斂一點,也是不希望他們傷到他的女人。
但若是他們真的不識好歹的話,也就休怪他談逸澤親自動手了。
不過,要他親自動手也是需要代價的。
例如,他們這些人最在意的那些,到時候他一定會將東西都給吞的連一點渣渣都不留。
談逸澤的這一番話,談逸南自然也聽懂了。
其實,談逸南一早也預料到談逸澤會是這個反映。
換成他是談逸澤的話,他當然也會生氣。
家人發生危險的時候,本來是應該團聚在一起的。可母親卻倒是好,竟然在這個時候選擇出手,搞的現在他談逸南里外不是人。
可有一點,談逸南還算是清楚的。
將那顆葡萄最後一塊送進聿寶寶的嘴裡之後,他抿脣笑道:“大哥,是不是逗着玩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有一點我是確定的。不是我的東西,我談逸南絕不會要。但是我的東西,半點都跑不走!”
他的態度也明確,他要的只是屬於自己分內的東西,並不像是自己的母親,要將整個明朗集團都給吞併。
其實,很久以前他的母親就總往他的腦子裡灌輸一種想法,讓他以爲整個談家的東西都是他的。
可長大之後,隨着看透的事情越來越多,特別是父親這次離世之後,選擇的是葬在談逸澤母親的身邊,他已經看透了很多的東西了。
談家,應該是屬於談逸澤的。
要不是母親當年強行闖入別人的家庭的話,恐怕也不會變成這樣。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談逸南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部分。起碼,他要讓自己的母親下半輩子能過的無憂,因爲在談逸南看來,自己母親這輩子爲了他實在太過勞累了。
“你自己的東西?還是你想說那是你母親的東西?”不提及這些還好,提到這些談逸澤就像是渾身帶刺的刺蝟。
舒落心可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結。
“我沒有這樣說過!”
談逸南自然也清楚,談逸澤現在指的是什麼。
爭鬥了大半輩子,使他們比彼此都還要了解對方的習性。
“沒有?在我看來,你的這些話都和這個意思差不多!”談逸澤壓根連開口的權利給他都沒有,直接給他扣上了這頂帽子。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但只要念兮回到明朗集團上班的話,我會將我的位置還給她的!”
在顧念兮面前被提及這些,談逸南其實感覺很狼狽。
竟然趁着她離開國內的時候做這樣的缺德事,難道真的一點愧疚都沒有?
當然有!
所以自從顧念兮回來,他不止一次和母親提過,現在要將整個明朗集團還給顧念兮。
可舒落心說什麼了?
“明朗集團本來就是你的。談逸澤和他母親,算個屁!這麼多年,還不是我在這個家裡當牛做馬,憑什麼現在連公司都要給別人?”
這是舒落心一直想不通的,所以想要極力爭取到的。
“可是媽,爸爸現在只是將公司交給念兮打理,正式的遺囑不還是要等三年之後?”在談逸南看來,既然母親三番兩次的強調這個明朗集團是屬於他們娘倆的話,爲什麼要急於一時?
若真的是屬於他們的話,將來遺囑上自然有這些。
可每次說到這的時候,舒落心總是一臉痛徹心扉的和他說:“以後你會明白,媽現在所做的這些……”
雖然不知道舒落心爲什麼每次提到這些的時候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但談逸南還是執着的想着要將這管理權暫時交給顧念兮,如同談建天離世的時候說的。
“你肯,你母親不一定肯吧!”
即便談逸南已經當着他的面承諾會將明朗集團的經營權雙手奉還,談逸澤仍舊給不了他好臉色。
“……”說實話,在談家呆着那麼多年的時間,雖然談逸南已經習慣和談逸澤明爭暗鬥的日子,但像是今天一樣,談逸澤開誠佈公的在他面前直接奚落他,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今天,談逸澤竟然在住院的時候和他說這些,這擺明了他的忍耐力已經明顯被磨光了!
而這也意味着,這男人接下來將開始最原始的報復。
談逸澤會做到什麼程度,沒人知道。
但誰人都知道,一旦談逸澤動起真格來,沒有誰能招架的了。因爲這個男人的陰戾,可是有名的。
這也就意味着,他談逸南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
“就算她不肯,我也會勸着的。”怕談逸澤真的對他們母子兩人動起真格,自己和母親都承受不住,談逸南現在只能這麼說。
拿起放在邊上的溼紙巾擦了一下手之後,男人起身道:“好了,今兒個就到這裡了。大哥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轉身的時候,談逸南還特別周到的對顧念兮點了一下頭。
說實話,就算和顧念兮做不成夫妻,談逸南還是蠻欣賞尊重這個女人的。
顧念兮知道其實談逸南是被她家談參謀長逼着離開的,有些不好意思。
可這既然是談參謀長的意願,顧念兮也堅信這個男人絕對有理由的。
所以談逸南要離開的時候,顧念兮只是帶着聿寶寶和他打招呼說:“寶寶,快跟小叔叔說拜拜!”
其實聿寶寶現在已經會簡單的打招呼了。
就像早上談老爺子來看望談逸澤之後要離開,他還會甜甜的喊着:“太爺……”然後揮揮胖嘟嘟的小手。
不過估計這孩子現在是跟他家談參謀長一個鼻孔出氣,見到談逸南要離開也不多待見,連剛剛餵了他一顆葡萄的面子都不給,直接鑽進顧念兮的懷中。
“寶寶,怎麼害羞了呢?快跟小叔叔說拜拜。”
只是不管顧念兮怎麼哄騙這個小傢伙,他仍舊趴在顧念兮的懷中,大眼珠子還緊閉着,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
其實對於自家寶寶那幾個花花腸子顧念兮哪能不清楚?
這小傢伙可是很會看臉色。
一般只要他家談參謀長的臉色不加,他也會跟着談參謀長不甩別人好臉色。
所以看到他竟然趴在自己的懷中假寐,顧念兮也只能尷尬的說:“寶寶今天估計是害羞了。那小叔慢走……”
“嗯,念兮你要回公司的時候先打電話給我,我會辦理好交接手續的!”
談逸南臨出門之前還不忘這麼說。
不過這話,倒是讓顧念兮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明擺着,現在舒落心壓根就不想要將明朗集團還給他們。談逸南執意要還,也無濟於事。
現在說的這些客套話,有用麼?
沒用!
那幹嘛還要浪費口舌?
抱着聿寶寶的顧念兮,只站在病房門口充當個擺設,送別談逸南。
而談逸南沒有等到顧念兮的回答,倒是讓此刻靠在病牀上的男子再度開了口:
“等等!”
談逸澤的聲音,低沉中帶着力道。
那雙眼眸,不怒自威。
明明只是對視着和你說話,卻能像是命令一般,讓你不得不服從。
談逸南迫於壓力,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身後的男子。
只見,此刻側躺在病牀上,和呆在顧念兮懷中的聿寶寶如出一轍的假寐姿勢。
眼皮,將男人過深的眸色給斂去了幾分,也讓你越加看不透這個男人此刻在想些什麼。
但即便眼皮都不擡,這個男人說出的話仍舊帶着讓人背脊一涼的感覺:
“回去告訴你家母后,讓她掂量着自己的分量,別盡幹缺德事,到時候被人攤開的時候,怕是裡子和麪子,都保不住!”
赤裸裸的威脅!
連顧念兮都感覺到,此刻談逸澤身上的氣息驟然一冷。
這比起昨天她將他的頭髮弄的那麼不成人樣的時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親眼這麼一見的時候,顧念兮倒是清楚這個男人即便在盛怒的情況下,仍舊對她顧念兮有所保留。
不過眼下顧念兮所在意的,並不是這些。
她也想要看看,談逸南到底會怎麼招架盛怒下的談參謀長。
側目的時候,顧念兮發現談逸南的眸色也沉了幾分。
不過,談逸南也不愧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的人物。
明明對於談逸澤的話有着不滿,明明他差一點就動怒,明明他還有很多話像是想要問談逸澤似的。
但最終,這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掩藏了起來。
其而代之的,是他嘴角的輕笑。
“謝謝大哥的提醒!那我,就告辭了!”
在談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裡,你說的越多,有可能錯的越是多。
正如同網絡上的一句話:
學會說話,需要幾年的時間,可要學會閉上嘴,卻需要一輩子。
在適當的時候學會閉上嘴,這比開口說話更需要勇氣,和心理承受力。
可談逸南卻做到了,而且做的這麼好。
適時閉上嘴之後,男人轉身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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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談逸南離去的背影,顧念兮頗有感慨。
其實在她看來,談逸南的所有悲哀,都是他母親造成的。
而他之所以這麼疲憊,也因爲他太過聽從他母親的話了。
其實孝順母親,並沒有錯。
但孝順,也要看時間看地點。
在長輩做錯的時候,你也可以去制止。可在這一點上,談逸南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越來越偏向那個讓他疲憊的方向發展。
而看到這樣的談逸南,顧念兮更慶幸的是自己能夠遇到談逸澤。
這個不羈的男人,雖然身上也有各種各樣的毛病,甚至有時候發起脾氣來都會嚇死人,但最起碼他能識大體,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可抱着聿寶寶正感嘆着自己現在還蠻幸福的顧念兮卻不知道,此刻她的感嘆聲在談逸澤聽來又是那麼的刺耳。
特別是她盯着談逸南離去的背影連眼珠子都有些移不開的樣子,讓躺在病牀上的某位大爺現在臉色越是不加。
喲呵?
當着他談逸澤的面都盯着她的舊情人的背影如此深情!
要是不當着他談逸澤的面的話,還指不定怎麼多少裡深情相送。
想到這,談逸澤自己都能聞到空氣中飄着一股酸味。
但他絕對不會承認,那是從他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顧念兮,立正向左轉,起步走!”談逸澤拉長着老臉開始發號施令,當然如果他可以行動自如,雙手有沒有受傷的話,以他現在滿腔的怒火絕對不用等顧念兮親自走過來。而是他直接上前,將她扛在肩頭上就跑。
無奈,現在他的雙手都擡不起來,就算親自走到顧念兮的身邊又能對她做什麼?
再者,他現在一手還掛着吊瓶呢!
其實,要是在部隊裡,談逸澤一喊這樣的口號,那些兵蛋子哪個不迅速的滾到他的身邊來?
可這口號到了顧念兮的面前,壓根就跟擺設一樣。
聽到他在後面喊話呢,這顧念兮遲遲才反映過來。
“談參謀長,你是在喊我?”
好吧,談參謀長每次都是喊她“兮兮”,突然直呼其名,她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可這話,弄的談逸澤的臉色又明顯的陰沉了一個檔次。
反應慢也就算了,現在她壓根連是不是在喊她都不知道?
是不是,真的因爲談逸南的離開那麼出神?
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剛剛離開的時候,她爲什麼不直接跟出去算了?
不過,這也是談某人心裡冒着酸泡泡的時候吶喊的。
要是這顧念兮真的跟着人家談逸南走了的話,估計第一個大發雷霆的人,還是他!
“不在喊你,難道我還能對空氣說話?我傻麼我?”談逸澤的口氣,有些不善。“還不快過來集合!”
見她遲遲都沒有到自己的跟前來,他的臉色越是不加。
“我又不是你的兵,喊什麼喊!真討厭!”顧念兮最不喜歡這些口令的,死板又好像將她和談逸澤之間的親暱都給隔開了似的。
“顧念兮,你到底是要自己走過來,還是要我拔下這玩意過去將你給逮過來?”她的一句“真討厭”,再度刺痛了他的耳。
其實,冷靜下來的話談逸澤應該會聽得懂顧念兮這一句“真討厭”不過是女人的嬌嗲。
可眼下,直接被刺激到的男人大腦內存可沒有那麼多,壓根就沒法正常運行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晃着自己一個手上的針管。
好吧,現在正在掛針的都是大爺。
她就是見不得他這樣自虐,所以明明不喜歡他的口氣,她還是說:“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動!我現在就過去了!”
昨天因爲頭髮弄的有些不成人樣,他情急之下扯到傷口,導致現在傷口有些紅腫,現在是在掛一些消炎藥。要是掛水掛到中途又終止的話,那些藥還能起作用麼?
“真是的,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幹嘛跟個孩子一樣說翻臉就翻臉的!”
顧念兮一邊朝着他身邊走過去,一邊嘟囔着。
其實,她這話除了在說他談逸澤這個老的,也還在說她懷中這個小的。
聿寶寶自從談逸南轉身離開之後就擡起頭來自個兒在她的懷中玩的不亦樂乎。
那精神頭,哪裡看得出是剛剛想要睡覺了?
其實,他就是跟他爸一樣一點都不待見談逸南!
“我可沒有輕易的翻臉!”某男人彆扭的看向窗外,不接受顧念兮的指控。
“不輕易翻臉?那你剛剛在做的是什麼,你可別跟我說你剛剛只是在發牢騷!”看着一臉彆扭的男人,顧念兮也有些無奈。
“你哪隻眼睛瞅見我樂意見着他了?”談逸澤說這話的時候,直接和顧念兮對視了:“我對待他們,從來都翻臉,只是之前沒有翻臉的那麼徹底罷了!”
以前的那些事情,談逸澤一直都給他們記着。
不是不想揭穿,而是想要給父親一個完整的家罷了。
至於父親突然離開的這段時間,不過是想要給父親守孝,不想弄的大家那麼不開心。
可現在這兩人將手伸到她顧念兮的兜裡頭拿東西,他談逸澤還能忍得住麼?
他用一臉不爽的樣子告訴顧念兮現在他的心情不是很美麗。
而看到談參謀長這張臭臉的顧念兮,只能無奈的笑着問:“知道了知道了,那現在談參謀長有什麼吩咐?”
剛剛她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就一直費盡心機的喊着她過來。
她不過來,他又是喊口令,又是要拔針管的!
現在,她倒是看看他有什麼急事非要她過來不可!
“是想上廁所還是哪裡不舒服?”她問。
“沒有!”
廁所剛剛上過,現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不舒服也不會,骨頭斷了一般都有些疼,這些他談逸澤也忍得了。
“沒有那你爲什麼喊我過來!”將聿寶寶放到一邊的小牀上,找了個小玩具讓他自己拿着玩之後,顧念兮再度回到這男人的身邊,靠在他的病牀邊坐着。
當然,在這裡顧念兮也不會幹坐着。
一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認他沒有發燒的症狀。老胡說過,他傷口有些發炎,要密切注意他有沒有發燒的症狀。
在確定他並沒有發燒之後,她這邊又迅速的拿起放在邊上的毛巾,給他擦拭一下掌心。
談逸澤有輕微的潔癖,每次回家的時候都要先去浴室洗簌一番。
可現在雙手弄成這樣,連擡起來都有些困難,更何況是到浴室去洗簌?
所以顧念兮只能每隔一段時間,都給他擦擦掌心,確保這裡保持乾淨,讓他不那麼難受。
“顧念兮,我是你的老公,我爲什麼就不能沒事喊你過來!”其實看着她這麼細心的照顧着自己,談逸澤是打從心裡開心的。
“能能能,談大爺現在還有什麼吩咐嗎?”其實吧,比起生氣起來冷冰冰的談參謀長,還是面前這個比較可愛。
不過,有些人就是不能誇獎。
一誇獎,就有些變了味。
這不,顧念兮還沒有說他的幾句好話呢,就聽到這男人和她說:“有,親我一口!”
“啥?”
這麼幼稚的話,怎麼可能從談參謀長的口中說出來,連顧念兮都有些不確定。
可男人卻一點都不害臊的說:“我讓你親我一口!”
“老公,我覺得我要去問問胡伯伯!”她的回答,讓他覺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怎麼了?”
這會兒,談逸澤貌似也忘掉了自己無禮的要求。擡頭,無比專注的看着顧念兮。
“我要找他算賬,今天給你掛的這些藥裡面,讓智商退化的藥!”她說的眉飛色舞,但談逸澤還是聽出來了這丫頭在拐着彎的罵着他談逸澤!
“你個壞丫頭!”
擡手,他本來想要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好好的收拾一頓,看她以後還敢涮着他玩麼?
可這一擡手,男人又發現自己的手擡不起來的事實。
有些灰心,有些喪氣,有些懊惱!
他說:“等我的手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你就儘管放馬過來吧,我隨時靜候着。”某女漫不經心的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其實,這也是顧念兮變相的鼓勵方法,想要讓這個男人的雙手儘快好起來。
“你要去哪裡?”看到這顧念兮離開,躺在病牀上的男人又開始激動了。
難不成,她還真的要跟談逸南那個不要臉的狗東西離開不成?
“當然是給你打點熱水喝,嘴脣都幹成那樣了。”女人見他坐了起來,又趕緊折了回來。
再度給他捻好了被角之後,她說:“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躺着,不然待會兒不親你了!”
雖然這個威脅有些幼稚,但某男人竟然老老實實的接受了。
“那我等你回來親!”好吧,都說人生病的時候都有些幼稚。
現在談逸澤受傷,好像真的驗證了這一點。
拍了拍他的臉頰之後,她笑着離開:“好,我回來就立馬給談參謀長送上個大吻!”
之後,女人離開了病房。
看着女人離去時候的笑臉還有她剛剛的承諾,男人原本陰鬱的心情一瞬間放晴。
其實,他剛剛索吻,無非只是想要感覺到她在自己身邊的氣息。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幼稚。
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了自己。
可她卻連一句怨言都沒有,還和他一起犯二。
誰說的,幸福就是有人陪着自己一起耍流氓。
可在談逸澤看來,有人陪着自己犯二也不很不錯。
看着那丫頭甩着馬尾大步離去的樣子,談逸澤還不忘朝着她的背影喊着:“老婆,我等你親我!”
然後,他又看到那丫頭像是怕被人聽到一樣,朝着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估計,那丫頭是嫌棄他在這丟人現眼了。
不過,談逸澤一點都不惱。
以前讓他這麼做,他還不樂意來着。
難得今天心情不錯,他才管不了這麼多。
看着她又羞又惱的離開,他的笑聲越是爽朗。
這邊還不忘和自己坐在小牀上玩玩具的聿寶寶說:“寶寶,你看你媽犯二的樣子,也很可愛對吧!”
正在拉扯着超人玩具的聿寶寶一邊拉扯着超人的兩腿,一邊白了他家老子一眼。
其實,他也想告訴他老子說:“您犯二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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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談逸澤和顧念兮的歸來,舒落心加快了許多事情的腳步。
這天,是她宴請一個股東的飯局。
表面上,是她所在的慈善部門有點事情想要和這位股東請教一下一些問題。
實際上,誰都知道,現在在明朗集團裡面設立的這個所謂的慈善機構,不過是一個掛羊頭賣狗肉的部門,壓根就沒有實際作用。
以前明朗集團也參加各種慈善活動,不過那些都直接劃到策劃部那邊,經費也直接從財務部直接拿出。
至於現在設立的這個慈善部門,一直到現在明朗都沒有什麼正式對外的慈善活動,倒是經費在此期間已經用了不少。
而這些費用,其實都直接被舒落心弄到自己的戶頭裡。
不過隨着舒落心在明朗內部走動的時間越長,現在她也摸清楚了一些股東的脾氣。
像是今天宴請的這位股東,他就非常喜歡像是這樣的日本料理店。
而舒落心也投其所好,將這人請到了最近新開的這家日式料理店來。
只是舒落心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裡也會碰上熟人。
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偶遇”不過是這些人早已設定好的罷了。
當天晚上,舒落心手上拿着最近從明朗慈善策劃裡挪來的資金新買的香奈爾包包,穿着一身剛從巴黎時裝週上得來的連身裙,腳上還踩着窄跟鞋出現在這個日式餐廳。
不過,約定好要過來的那個人,卻因爲臨時塞車,只能推遲一會兒。
在此期間,舒落心一個人坐在預定好的日式料理店裡。
這家日式餐廳有一個特點,就是隔音效果並不是那麼好。
舒落心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到,這旁邊有什麼熟悉的人,只是先品着綠茶。
此時,旁邊的那個房間傳來了這麼個聲音:
“表舅舅,您真的愛說笑了!”
這女音,有些熟悉。
舒落心感覺,自己好像之前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丫頭,什麼說笑不說笑的。你都這個年紀了,再不抓緊時間好好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辦一辦的話,那我可要幫你安排了!”
之後,又是個男音。
而這男音也蠻有特點的,低沉中帶着一股子力道。印象中,舒落心也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樣的嗓音。
“舅舅……”女人的聲音帶着怪嗲,不過要是對方真是他的舅舅的話,倒也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別不好意思!佳兒,你這個年齡現在真的該抓緊時間了。不然你的父母,也該着急了!”男人的聲音裡貌似也帶着寵溺。
“你要是真的沒有男朋友的話,我這邊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對方是g市市委書記的秘書,踏實肯幹,最關鍵的還是他父母也是軍委裡面的,將來對你的工作也很不錯!”
男人還在繼續說着,不過後來就被女人給打斷了:“舅舅,人家是有喜歡的人……”
“喲,真有?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看,對方是什麼樣的!”
門那邊的人兒,對話還在繼續。
而這些,不知道是因爲這兩個人故意提高了聲音說着,還是其他什麼緣故,總之他們此刻的對話都落進了舒落心的耳裡。
“對方……他是明朗公司裡的。以前是副總,不過最近是那邊的總裁了。”
女音柔柔的,好像有些熟悉。
而聽到這的時候,舒落心也開始意識到了什麼。
明朗集團?
現任總裁?
那不是她兒子麼?
那女人說她喜歡的是她舒落心的兒子?
聽剛剛他們的對話,莫非隔壁的那家人是劉雨佳?
“那家人我打聽過,是挺不錯的。不過那個人有過兩段失敗的婚姻,你確定?”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
“我確定,我真的好喜歡他。”
“你們現在在一起麼?”
“我們現在還沒有在一起,我……”女人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有在一起,那根本不算數。這樣吧,我這兩天先給你安排一下見面的人選。你先見見,看看有沒有想要的人選……”
那邊的男人,似乎換了一種語氣。
而越聽這話,舒落心越是覺得不妙。
那一刻,舒落心的腳不自覺的站起,推開了隔壁那個包間的門。
只是舒落心不知道,日式的滑門推開的那一瞬,包廂內的兩人似乎早已有了準備,立馬換上了另外一種表情。
“這……”
男人表現的有些詫異,一直盯着突然闖進來的舒落心看。
而女人則有些詫異,之後便熱情的打起了招呼:“伯母?”
“伯母您也在這裡用餐麼?”
“雨佳,我今天約了公司裡一位股東過來談些事情,不過那人突然有點事要晚些過來,我就一個人再這,剛剛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舒落心欠身一笑,便有些自來熟的進入了他們的包廂內打招呼。
“我不請自來,有些冒昧。”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舒落心的臉上還是堆積着滿滿的笑容。
在她看來,現在算是很關鍵的階段。
從前幾次和劉雨佳的見面她可以瞭解到,這個女人的背景和條件都非常適合他們家小南。
當然,舒落心其實也怕遇到以前霍思雨那種狀況。
所以當初的她沒有繼續加快步驟。
一直到,她親眼看到劉雨佳的這個舅舅。一直到,她親眼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電視軍事頻道上……
這,無疑讓舒落心吃了一個定心丸。
眼下,舒落心已經使盡全力的撮合劉雨佳和自己的兒子了。
只不過談逸南最近這段時間還被陳雅安迷得神魂顛倒的,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而這,也是舒落心眼下最爲着急的。
她真的想要劉雨佳這個兒媳婦,不僅因爲她覺得劉雨佳有這個能力管理好明朗集團,更能得到她的表舅的支持。
要知道,眼下舒落心在談家的地位是岌岌可危。
談逸澤真的要反過來對付她的話,那她的下場自己都可以預見。
若是這個時候多了劉雨佳這個同在軍委裡的表舅的支持的話,那談逸澤想要動她舒落心還掂量一下分量。
這也是這段時間舒落心爲什麼敢趁着談逸澤不在的這段時間堂而皇之的奪走了顧念兮現在的掌控權。
可以說,舒落心一直都在打這個主意。
這也是今天她聽到劉雨佳的表舅要給她介紹對象的時候,反映這麼大的緣故。
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沒了劉雨佳表舅的支持。
“伯母說的哪裡的話,您過來我們這邊吃飯,我當然是開心的。快請坐快請坐,我叫服務員多送一套餐具過來!”
其實舒落心沒有注意到,在她如此強勢的闖入他們的包廂裡的時候,劉雨佳的臉上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只不過,她前方垂散下來的髮絲正好將她臉上的這個怪異表情很好的遮擋住,以至於舒落心壓根就沒有發現。
舒落心可能不知道,她劉雨佳現在的命運真的可以算是掌握在她的手上。
如果她舒落心真的放棄了她這個棋子的話,那樑海也可能放棄她這個棋子。
樑海從來不可能將沒用的人留在身邊,再者她現在也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一旦被這個惡毒的老男人覺得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可利用的價值的話,那她劉雨佳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但她現在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她還年輕,現在又有這樣的絕世容貌,她不能死!
她一定要咬着牙挺過去,讓樑海覺得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讓他不至於棄子。
但同樣的,劉雨佳也絕對不會是安心被人一輩子操控在手裡,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殺掉的人。
她現在要做的是先保住命,只有保住命她才能贏得時間,等待獲得自由。
“雨佳這孩子,還真懂事!”
舒落心其實也就是客套一下,最關鍵的還是她接下來想要進行的事情。
在劉雨佳給她添上新綠茶之後,她輕抿了一口。
看着這女人如此端莊優雅的樣子,劉雨佳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認識這舒落心都好幾年了,她還真的不得不佩服這個老女人的演技。
在別人的面前,不知道裝的有多賢惠識大體,可背地裡呢?
狠毒狡詐,就像是一條泥鰍一樣可惡!
“您是樑參謀長吧。其實,我們上一次也見過面的!”舒落心放下了茶杯,就開始主動和樑海套近乎。惹得,樑海和劉雨佳一陣對視。
其實,他們這一舉動無非就是想要告訴對方,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只是毫不知情的舒落心卻還以爲,這是舅舅和外甥女之間習慣性的互動。估計這樑海因爲是在詢問劉雨佳關於她的事情。
所以,舒落心壓根就沒有將這一眼放在心裡上。
“舅舅,是這樣的,她就是我跟您說過的,我喜歡的那個人,在明朗集團上班的談逸南的母親!”順水推舟,劉雨佳在這個時候將談逸南的名字給說了出來,引得舒落心對她投來一記讚賞的目光。
在她看來,現在劉雨佳是想要站在她的角度給她在領海蔘謀長的面前說幾句好話,卻不知道其實劉雨佳就是這背後的操縱桿,正準備將她舒落心推向絕望深淵。
“他的母親?”樑海聽到劉雨佳的介紹,也像是稍稍有些意外。
將手上的杯子往餐桌上一擱,詢問意味十足。
舒落心在心裡怪叫一聲:我的乖乖,架勢真的一點都不比談逸澤差。怪不得人家也能當個參謀長!
在心裡暗自竊喜自己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關注之後,舒落心便隨即開口:“是這樣的樑海蔘謀長,其實從我第一次見到雨佳這個孩子開始,我就打從心眼裡喜歡!”
舒落心說着,還滿心歡喜的看了一眼劉雨佳,像是她真的有多喜歡劉雨佳一樣。
可舒落心的表情迷惑得了別人,卻迷惑不了她劉雨佳。
掃了女人帶笑和樑海攀談的樣子,劉雨佳不禁在心裡冷哼:老女人,我要不是有這麼一個“表舅舅”,你會喜歡我?
不過大家都喜歡帶着面具,昧着良心。
所以,劉雨佳對舒落心有再多的不滿,仍舊是笑容豔壓全場。
“我們小南也喜歡雨佳,我……”
舒落心就像是個搞推銷的,只是就算在這樣的氣氛下,她仍舊不肯說自己兒子的一句壞話。
“既是喜歡,那爲什麼我們雨佳說他們沒有在交往?”男人犀利的眸色掃了舒落心一眼,“我可以明確的和你說一點,我最討厭搞什麼曖昧關係。如果沒有結婚爲前提來騷擾我們雨佳的話,我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我們雨佳,可不是沒人要的姑娘!”
對於舒落心的討好,樑海顯然並不買賬。
而在劉雨佳看來,這情況有些不妙。
伸手,她拉了拉這個男人的袖子,示意他不能說的太過火。要是真逼急了,舒落心放棄了怎麼辦?
而這一切的舉動,他們都是當着舒落心來的。
只可惜被眼前利益矇蔽了雙眼的舒落心看來,這不過是劉雨佳懇求自己的舅舅不要對她太過分而已。
只是當日後她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錯的離譜。
眼下,舒落心還繼續賣力笑着:“我當然知道想要追我們雨佳的男人多的都可以排成長龍了。我不敢說我的兒子是最出色的,但我敢說我兒子結了婚之後一定是最用心的……”
噼裡啪啦,舒落心幾乎不留一點懸念,將她寶貝兒子吹的天花亂墜。就好像這個世間誰沒有嫁給他談逸南,就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劉雨佳從始至終都安靜的坐在一邊,像是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似的。
只是舒落心卻不知道,其實劉雨佳不過是在心裡一次次的嘲笑她。
談逸南會是最用心的新郎官?
笑話!
別人可能不知道這談逸南是個什麼貨色,但她劉雨佳可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樣的人,虧舒落心也好說的出口!
“最用心?”
樑海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最後,他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說:“舒女士,我還有點急事,要先走了。至於你剛剛說的這件事情……”
樑海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而舒落心卻像是個聽話的哈巴狗一樣,朝着他擡起頭,豎着兩個耳朵聽着。
無疑,現在進行的這一切在舒落心看來,已經關乎到她的性命了。
“還是等日後有時間再說!”樑海出口的這一句,不僅讓舒落心感覺詫異,就連和他是同一國的劉雨佳都感覺到詫異。
樑海,你怎麼了?
你今天過來,難道不是要這些麼?
怎麼眼看着計劃要成功了,你卻又想起打退堂鼓了?
不過這個男人向來沒有向別人解釋的癖好。
丟下這一句,他一個眼神就示意劉雨佳要跟着走。
劉雨佳還能怎麼辦,只能提着包包跟上。
“等等,樑參謀長……”
“我真的覺得我兒子和雨佳很般配,您真的不考慮一下?”舒落心追上去。
“你兒子有過兩段離婚史,在我看來這個條件,真的有點牽強。”
“離過婚又怎麼樣?那些都不這孩子的錯,您看……”
“這些還是等以後再談吧!抱歉,我們先告辭了!”說完這一句,男人便帶着劉雨佳走了。
留下了一臉不甘心舒落心。
這怎麼辦纔好?
若是沒有樑海的話,她的將來怕是……
想到這,舒落心的眉心皺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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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逸澤回到a城的第四天,凌二爺終於現身在這軍區醫院。
只是這男人一直站在門口,沒有推門,也沒有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