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舒落心真的恨不得,一下子撲上前去,將談逸澤狠狠的抽幾巴掌。
可舒落心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清楚,自己和談逸澤力道的懸殊。
再說了,談逸澤說的都對,她舒落心確實就是這麼打算的。
她如果真的惱羞成怒,直接撲上去打談逸澤的話,那豈不是更坐實了談逸澤剛剛所說的這些,都是她舒落心所想麼?
再說了,她現在還不能露出她的想法。
若是讓談建天察覺到,她一直都在他的背地裡爭奪財產的話,那她在這個談家豈不是更沒有地位?
不行,爲了自己,不能被發現。
爲了小南,更不能被發現。
可舒落心反駁的話這才說了一半,談逸澤就無情將它打斷:“你就怎麼樣?舒姨,你倒是說說看!”
“我就對你不客氣!”既然談逸澤他問,舒落心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想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的好欺負!
“舒姨,從小到大你什麼地方對我客氣過?”聽到舒落心剛剛的那句話之後,談逸澤就像剛剛聽到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爽朗的笑聲,從談家大宅裡傳開。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住在裡面的人是看到了什麼好看的節目,正在呵呵大笑着。
“你這孩子,你怎麼說話的呢?我倒是要問問你,從小到大我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你的?”問出這話的時候,舒落心也努力的擡頭挺胸,不甘示弱。
這談逸澤本來就高,再加上他現在在高位呆慣了。那股子上位者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彰顯無遺。
看的,讓舒落心一陣心慌。
“舒姨,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從小到大哪一點對得起我?”談逸澤的臉上,始終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這樣的笑容,更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凌遲着舒落心的心。
“我母親去世還沒有一年呢,你就使計嫁進了我家。你,對得起我,和我媽麼?很快的,又有了小南。然後呢,你又怕我一直呆在這個家,會剝奪了所有本該屬於小南的寵愛,又使計,讓我爸將我送進了部隊。您這,也對得了我?再說了,逢年過節我每一次回來,您哪一次不對我表面上嘻嘻呵呵,背地裡明着暗着的算計?如果,您還想說,您這還是對得起我的話,那從知道兮兮是顧市長的獨生女之後,您沒打算將她給拐走,留着給小南當媳婦麼?這些,也都對得起我?”
談逸澤用雲淡風輕的語調,慢條斯理的說着。
但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個個的響亮的巴掌,又狠又準的落在舒落心的臉上。
“你……”
舒落心氣的直髮抖。
可不得不承認,談逸澤所說的,都是事實。
當初她能如願以償嫁給談建天,也是背地裡使出來的陰招。
不然以談建天對他生母的感情,她舒落心又怎麼可能插得上一腳?
只是舒落心不敢相信的是,當年她所做的那些,幾乎都做的乾乾淨淨的。
連談老爺子和談建天這麼精明的人,都沒有看出她舒落心的手段。
而當年他談逸澤不過還是個毛頭小子,卻怎麼可能看出來這些?
“舒姨,你該不會是想要問我,當年我年紀尚小,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不過您要是想要這些之前,是不是反省一下,當年你和我媽來往的那段時間,是不是對我爸的愛慕之意,表現的太過明顯了?有好幾次,都被我親眼撞見!”談逸澤的語調依舊不高,只是那雙眸子裡投射出來的冷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與其說現在的談逸澤是上位者,還不如說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接下來,極有可能將她舒落心的魂魄,給勾進地獄。
“你血口噴人,當年我是在你媽去世之後,纔跟你爸認識,相愛的。”舒落心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着。
甚至連她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又緊握成拳。
不可能!
爲什麼當年的那些,她都處理的乾乾淨淨了。
這談逸澤,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相愛,這兩個字虧舒姨您也說的出口,也不嫌害臊!”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談逸澤的笑聲再一次在這個敞大的談家大宅裡傳出。
而正巧從外面走進來的顧念兮,正巧聽到從大宅子裡傳來的談參謀長的爽朗的笑聲。本來,顧念兮還以爲,她家談參謀長現在估計是聽到了什麼好消息,所以纔會難得一見的笑的這麼爽朗酣暢。
只是,越聽談參謀長的笑聲,顧念兮越覺得不安。
因爲談參謀長的笑聲裡參雜更多的令人驚悚的狂妄,還有那隱藏在所有情緒中最深的淒涼……
談參謀長,這是怎麼了?
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帶着隱隱的不安,顧念兮快步走進了談家大宅。
一眼,她就看到了,此刻站在樓梯口處,和舒落心對峙着的談逸澤。
沒多想,顧念兮便快步走了過去。
“老公!”越靠近這高大的身影,顧念兮越是不安。
因爲這一刻的談逸澤的背影,彷彿又讓她看到了他們結婚纔不久的時候,在商場裡碰到霍思雨和舒落心前來挑釁的時候的談逸澤……
那個時候,他也像現在一樣,將腰桿挺的老直。
像是,任何人都不可戰勝的鬥士一樣。
可顧念兮卻讀懂了,這個男人腰桿挺的老直的時候,隱匿着的悲傷。他,只是用這樣類似於刺蝟的形象,來保護自己罷了……
看着這樣的談參謀長,顧念兮的鼻尖酸酸的。
三兩步上前之後,顧念兮便將自己的小手環在了談逸澤的腰身上。
“舒姨,你們在聊天呀!聊什麼呢?”顧念兮一手悄悄的牽起談逸澤的大掌,包裹其中。另一邊,對着舒落心笑道。
她和舒落心一樣,也不希望撕破了臉,畢竟大家以後還要在一個大宅子裡過日子。
“我們在聊一些有的沒有的!”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也努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臉皮,露出一個不算是好看的笑容。
畢竟,這顧念兮她還在籌謀着,到底該將她怎麼拐過來給談逸南當媳婦。
要是這會兒和她撕破臉,可不好。
再說了,談逸澤剛剛所說的那些,舒落心也不想講它暴露在顧念兮的面前。
這樣,影響了自己在顧念兮面前的形象不說,更還有可能影響到他們夫妻兩今後的相處。
而說完這話,舒落心的視線落在談逸澤的身上,她的意思很明顯,希望談逸澤不要在繼續這個不可信的話題。
可偏偏,讀懂了舒落心的意思的談逸澤,卻突然勾脣一笑,反問道:“舒姨,您真覺得我們剛剛說的,是一些有的沒有的麼?”
男人的語調,依舊雲淡風輕着。
特別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戾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和他身邊的顧念兮,有着扯不開的關係。
在顧念兮的面前,他總是不想將自己渾身的戾氣展現的太過明顯了,嚇壞了這個要終身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而舒落心,則在聽到談逸澤的這些話之後,明顯的愣住了。
難道,談逸澤根本不打算在顧念兮的面前放過自己?
想到這,舒落心突然有些慌。
一雙手,緊拽着自己的裙襬,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小澤,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這話的時候,舒落心瞅了瞅顧念兮。
像是在向顧念兮求救。顧念兮自然也看得懂,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而談逸澤如此聰明,舒落心的一個眼神又怎麼可能逃脫得了這個男人的眼睛?
正當顧念兮的紅脣動彈了下,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談某人伸手拉住了她。他的意思,很明顯。
他,不想要讓她幫着舒落心。
眼下,這情況有些複雜。
一個是她顧念兮名義上的婆婆,正準備要讓她幫着求一下情。而另一個正是她顧念兮的丈夫,他不希望顧念兮參合其中。
這場合,任誰呆在其中都有些左右爲難。
特別是,在舒落心的眼神頻頻投來,而談逸澤牽着她的手不斷掐緊的情況下。
這樣的抉擇擺在顧念兮的面前,就好比是一道選擇幫理還是幫親的問題。
不過很顯然,咱們的顧念兮從來都是明智的。
即便前段時間,她纔剛剛和她家談參謀長因爲一件情敵送的毛衣鬧彆扭,她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跟談參謀長鬧彆扭鬧得在怎麼不愉快,那也屬於他們的內部矛盾。現在遇到的,是之前就有種種跡象想要破壞他們夫妻關係的敵人,顧念兮自然要幫着自家男人撐腰,將矛頭指向他們共同的敵人了。
於是,在舒落心頻頻的眼神求助下,顧念兮這麼說:“舒姨,我不知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所以我也不好參合着。”
“……”被顧念兮這麼一句話,堵得舒落心頓時黑了一張臉。求救的眼神,再也不落在顧念兮的身上。
之後,舒落心的視線再度落在談逸澤的身上。她以爲,談逸澤還有什麼話想要對自己說。
可一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談逸澤這會兒正將自己手上拿着的長外套往顧念兮的身上批去。那張剛剛比刀子還要無情的嘴,現在正訴說着這個世界上最爲溫柔的情話:
“要出去也不將衣服穿上,淘氣!”
幫着顧念兮穿上那件厚實的外套之後,男人又伸手掐了掐顧念兮的臉頰,像是在懲罰她。
不過,他眼眸裡的寵溺,嬌縱,卻明顯大於其他的一切。
而原本剛剛顧念兮沒有出現之前,男人身上縈繞着那明顯的戾氣,也在這個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舒落心都詫異,這談逸澤未免也爲了顧念兮改變了太多了吧?
以前在這個大宅子裡,舒落心曾幾何時能夠看到談逸澤會用如此溫柔的語調和一個人說話?
“人家剛剛只是出去買了點話梅,忘記了!”昨天下午買的幾包話梅,到今天早上已經吃光了。這會兒,顧念兮又想吃了,所以才自己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兩包。
“整天都吃話梅,小心將來將咱們的寶寶吃成個梅乾!”談逸澤又將她往懷中拉了拉,逗了下。
“老公,我突然想吃你買的那種軟膏了。”顧念兮的孕吐還是有些嚴重,所以一般的東西她還真的吃不進去。
“想吃咱們現在就出發去買一點,不過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說這話的時候,談某人便已經拉着她的小手,大步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而看到這一場景的舒落心,頓時也有些傻了眼。
敢情,這談逸澤一遇到顧念兮,就將什麼事情都給忘記了是吧?
非但收斂了剛剛在他舒落心面前的全部戾氣,現在還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準備帶着顧念兮出去買吃的。
這是不是也就說明,她舒落心現在的危機暫時解除了呢?
想到這,舒落心感覺自己剛剛跳到嗓子眼的心都慢慢的滑回到原位。
可當舒落心還沒有真正的放下心的時候,她又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從大門處傳來。
舒落心擡起頭來的時候,便降到正準備要出門的談逸澤,正拉着顧念兮的手站在門口和她說着:“舒姨,我今天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你想動我的東西的話,麻煩你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免得到時候吃不成,反倒把自己噎死了。還有一點就是,舒姨,夜路走多也是會遇到鬼的。有些事情不是我沒有發現,也不是我怕你不敢揭穿,只是時機不對。時機一到,你覺得我會放走任何一個人麼?”
男人的語調,極爲陰冷。
但在說完這話之後,男子卻是笑了。
笑的,極爲放肆。
笑的比窗外的那抹陽光,還要絢爛幾分。
笑的,讓周遭的景物都爲之失掉了色彩。
但這樣的笑容,卻也讓舒落心的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沉到了底部。
因爲,從這樣的笑容中,舒落心看到談逸澤的那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那不帶一絲溫度的陰戾感,讓她感覺就像是十一二月襲來的暴風雪。
吹的,讓她的內心發顫……
而那如同一把把鋒利刀子的眼神,更像是要將她舒落心給凌遲一樣。
“好了,我們出發吧!再晚了,那家店就要關門了。”和舒落心說完這一番話之後,談逸澤又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自顧自的牽起了顧念兮的手,溫柔的和她說着。
而此刻,男人臉上所帶着的笑容,再度有了暖意。連同那雙黑色的眼眸裡,又裝滿了單單屬於她顧念兮的寵溺。
但這樣的他,簡直和剛剛和舒落心說話的人,判若兩人。
只因爲,他不想讓他的小東西,沾染上這個世間太多的污穢……
所以,在顧念兮出現的時候,他沒有直接公佈舒落心的罪責。
他告訴舒落心,這並不是因爲自己心軟。
而是,因爲顧念兮在場。
有太多的東西,他還不捨得讓她陪着他談逸澤一起承擔。
還是,等她慢慢的長大,慢慢的有了承受所有事情的能力之後吧……
“那……好吧!”其實,顧念兮是想要開口問些什麼的。但礙於舒落心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再者顧念兮也知道,在舒落心的面前,談逸澤一刻都不想多呆。
從結婚之後,她就察覺到這談家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的和諧。
例如,舒落心一直都在慫恿談逸南將整個談家的財產據爲己有。而談建天卻背地裡總是帶着她顧念兮到處去談生意,而不是談逸南。
雖然談建天對於這些時至今日都沒有說些什麼,但顧念兮知道,其實談建天可能還是想要將明朗集團這個他耗盡了大半輩子心血的產物,交到談逸澤的手裡。但礙於談逸澤的身份,他並不能接受這些。所以,她顧念兮便順理成章的成爲談逸澤的替代品。
但因爲這段時間她是懷孕初期,肚子裡的寶寶情況還不是那麼的穩定,所以這些事情暫且擱置下來了。
談建天帶着自己去談生意,讓自己和SH國際的集團合作了好幾個大項目,甚至連一些小小的合作案,也會分配給她,只因爲是不同的類型。
沒有懷孕的那段時間,顧念兮的工作是很辛苦,經常需要熬夜加班。
顧念兮早已猜到,這是談建天想要培養鍛鍊她的能力。
可猜到了開頭的她,卻沒有猜中結果……
一直到那紙文件公之於衆的時候,顧念兮才恍然大悟。
“……”見顧念兮沒有多問,談逸澤便勾脣一笑,牽着她的手離開了。
而被留下來的舒落心,卻在兩人離開之後,渾身像是被凍在冰窖裡似的。
原來,談逸澤早已開始調查當年的那些事情。
該怎麼辦?
如果當年的那些事情曝光的話,她該怎麼辦呢?
秋末的風,微涼。
但矗立在談家大宅門口,望着那輛遠去的車子的女人,卻渾然不知。
她那有着細碎紋路的眼眸,盯着漸行漸遠的那輛路虎,怨念越來越深……
“蘇悠悠,把湯給喝了,再發呆。”某個小型別墅裡,男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可話說出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女人的回答。
於是,按捺不住的某個男人,操着大鍋鏟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出門的時候,男人便撞見這樣的一幕。
這別墅裡有一面玻璃門,門外正好是院子。因爲今兒的風有點大,怕蘇悠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會感冒,所以男人沒敢讓蘇悠悠去外面。也沒敢,讓蘇悠悠打開那扇玻璃門。
不然按照這個女人最近這段時間的狀況,一定一坐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什麼時候該添一件衣服。
只是玻璃門沒有打開,蘇悠悠就會坐在那扇玻璃門前,然後傻傻的盯着外面的景物。就像,現在一樣。
順着蘇悠悠的視線,男人的視線也落在了玻璃大門外面的那片綠草地上。
其實,這一片的景物真的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無非,就是一片綠幽幽的草地,外加一隻歐風的白色長椅。
除了偶爾風吹過之後,草地裡的小花小草會隨着風輕輕的搖曳一下之外,別無其他。二狗子真的想不出來,這樣的景物有什麼值得蘇悠悠這麼癡迷的瞅着?
可蘇悠悠,卻能盯上這樣一個畫面,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有時候,甚至連晚上都會這樣傻傻的望着,一直到她累了,疲憊的趴在靠椅上睡着。
“把湯喝了,大小姐!”看着蘇悠悠一直盯着那個角落發呆,二狗子終於忍不住,抄着鍋鏟就走了過來。
大嗓門加上鍋鏟的出現,終於將蘇悠悠的神志拉了回來。
盯着此刻拿着鍋鏟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活脫脫像是包租婆的二狗子,蘇悠悠揉了揉心肝,臉一拉就怒吼着:
“狗奴才,難道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麼?”
好吧,這就是蘇悠悠。
好了傷疤,永遠會忘了痛的蘇悠悠。
這不剛剛纔盯着窗外一臉愁苦,轉身就像是土惡霸。一出口,就是欠抽的話,活生生的讓二狗子氣的有些想要將她給弄死。
“我讓你把湯喝了,免得涼了。你他媽的還給我費什麼話?”二狗子惡狠狠的瞪了蘇悠悠一眼,有種將她給活吞了的感覺。
“有你這麼和小主說話的麼?還不快點好言相勸?”蘇悠悠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將他剛剛的話放在心上。
自從二狗子管她要護理費之後,她就認定了這二狗子其實不是什麼人間天使,也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而是,一個和血吸蟲一樣的資本家。
不榨乾她蘇悠悠的最後一滴血,就不肯罷休的資本家。
蘇悠悠爲什麼會有這個認知呢?
原因無他。
因爲在住進來的第三天,蘇悠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錢包,自己的身份證,還有銀行卡,全部不翼而飛了。最可恨的就是自己的那輛紅色的MINI的鑰匙,也不見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此刻站在她蘇悠悠身邊的二狗子。
他說了,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照顧她蘇悠悠改得的。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蘇悠悠認清楚了這資本家的真面目。
當發現自己的一切都被二狗子趁着自己睡覺的時候給偷走了,蘇悠悠怒問:“二狗子,你他媽的是不是最近不順暢,賺不到錢,所以直接改行當土匪來着?”
而某個男人一臉得瑟的說裡:“怎麼着,我就是突然想當土匪來着,你還想拿我怎麼樣?有本事,就好起來打一架,活着的說話。”
其實,這後面的那半截話,是蘇悠悠的座右銘。
以前只要是蘇悠悠看不過去的事情,她就會撂下這麼一句話。然後用自己還學不到位的跆拳道,和人家單挑。沒上大學之前,她的身邊都有二狗子在。只要蘇悠悠輸了,這二狗子一定會二話不說上去幫忙的。
那些年,一直都是那麼過來的。這蘇悠悠,連找人打架都不懂得看臉色。也不掂量一下,那個人的伸手到底她打不打得贏,就敢撂下狠話。要不是每一次都有他二狗子給她善後,還真的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活到現在。
只是沒想到現在,他二狗子也會學着蘇悠悠說出這些混帳話。而這,無非就是激發蘇悠悠活下去的動力。
將蘇悠悠接來這裡好幾天了,有時候她大半天都不說出一句話,實在讓二狗子憋得慌。
以前的蘇悠悠,什麼時候會這麼安靜?
哪一天要不吵得你的腦門快要崩裂,這人絕對不是蘇悠悠。
二狗子做的這些,包括收走了她全部的家當,無非就是爲了激發她活下去的鬥志。
至於她的車子,二狗子承認這東西自己沒收有一部分是出自自己的私心。
沒收了蘇悠悠的車子,不告訴她這裡是在什麼地方,也不讓她出門,除了想要讓她安靜的養傷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二狗子知道了,現在外面已經出動了全城的特警,在找尋她蘇悠悠。
這些,大概是那個男人做出來的吧?
在來這個城市之前,二狗子也對凌二爺那個男人有所耳聞。
只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的權勢竟然大到如此,竟然連全城的特警都能調動。
看來,他還是多少有些低谷了對手來着。
不過,這又能怎麼樣?
好歹,現在蘇悠悠也在他的身邊,而不是在那個凌二爺的手上……
再說了,他已經將蘇悠悠傷成了這幅要死不活的形象,他難道還好意思舔着老臉過來將蘇悠悠給要回去不成?
但後來,二狗子真的發現,自己還真的有些低估了這凌二爺的臉皮厚度。
先不說這些,二狗子現在所做的,都是爲了能讓蘇悠悠儘快的好起來。爲此,他每天都身兼數職,除了當蘇悠悠的看護,在她睡覺的時候給她添衣加被之外,還要給蘇悠悠燉湯熬湯,補足身體營養。
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二狗子要的不僅是身體好的蘇悠悠,還要有活力的蘇悠悠,所以他這幾天各種心裡書籍他都看了不少。刺激治療失戀法,這是他目前正運用的。
可二狗子發現,有時候這蘇悠悠,還真的有種想要讓將她給活活虐死的衝動。
這不,有些話他都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這蘇悠悠就像個二百五一樣,又找抽了。
特別是這廝的這兩天偶爾會看上一兩集電視熱播的《嬛嬛傳》,說話都有些挫了。
“奴才見小主最近心力憔悴,特意熬了湯汁。這湯汁,是用上等的紅棗和野山雞,經過三個時辰的慢火熬出來的,補氣活血,養顏美白,小主還是趁熱將它喝下去吧!”二狗子說這話的時候,對着邊上一邊樂呵呵的蘇悠悠頻頻拋去白眼。
要不是看在這廝的最近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他才懶得用這樣的怪腔怪調,來逗她開心了。
雖然嘴上對這段話百般的吐槽,但不得不承認在看到蘇悠悠嘴角上勾起的弧度之時,二狗子的心舒坦了好多。
“好吧,本宮這就喝下去。跪安吧,狗奴才!”看到二狗子按照自己的劇本演下去,蘇悠悠便拿了了邊上擺着的那碗雞湯,輕抿了起來。
中間,還不忘拋出這麼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當下,二狗子臉色又沉了下來。
實際上,二狗子現在真的很想操着手上的鍋鏟,將蘇悠悠狠狠的揍一頓。要不是看在她現在瘦的都跟紙品一樣,二狗子估計這計劃自己早已實施了。
“蘇悠悠,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很想將你給掐死!”撂下這一段話,二狗子還是操着大鍋鏟離開了。
而他的心裡唸叨着:
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好心會被雷劈!
好心會被狼外婆啃!
……
可無論他的好心會被蘇悠悠當成什麼樣,他還是捨不得讓蘇悠悠受一點傷害。
而這邊的蘇悠悠在看到二狗子怒氣衝衝離開之後,小心肝一陣亂顫。
這二狗子,到底是有多忌憚她的小錢錢。
竟然,還想要殺她滅口來着……
“老公,你下午和舒姨在聊什麼呢?”晚飯之後回到了獨屬於兩人的臥室,顧念兮開了口。
其實,這個問題從下午的時候,顧念兮就想要問了。
因爲談逸澤當時和舒落心說的話,顧念兮總覺得話中有話。
可礙於,從下午之後談逸澤的臉色一直都不是那麼好,顧念兮也就作罷了。
看着吃飽飯,現在一臉愜意的看着她的談參謀長,顧念兮的話匣子打開了。
“沒什麼,就聊一些家常。”談逸澤靠在他們臥室裡的沙發上,抓了她一把頭髮輕揉着。
那絲滑的手感,讓男人有些流連忘返。
談逸澤還記得,當初顧念兮嫁給他,還不肯跟他發生關係的那段時間,他也時常趁着她睡着的時候這樣的把玩着她的頭髮。
大概,從那個時候他就愛上了這頭髮劃過掌心激起的異樣感。
不過每一次把玩之後,顧念兮的頭髮都會被他玩的一團糟。
不知道,以前她到底有沒有發現,他會趁着她睡着的時候做些小動作,甚至有時候還悄悄的掀開了她的睡衣來玩……
“……”聽着談逸澤的話,顧念兮也不吱聲了。
聊家常也能聊得橫眉冷對的麼?
那談逸澤你的家常話,未免也太霸氣側露了吧?
不過談逸澤既然不想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所以,顧念兮也不繼續追問了。
再說了,她也覺得,夫妻之間其實應該給彼此留一點餘地。
“老婆,你的頭髮真好看。”談某人玩着她的頭髮,有些不亦樂乎。
“媽說了,現在可以留,不過生孩子坐月子的時候,就要剪掉了。”最近她都和殷詩琪通電話。
可能是自己快要做媽媽的關係,現在她非常想念媽媽和爸爸,也想念遠在D市的那個家。
但因爲顧市長的身份,是不能隨便離開D市的。爸爸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他不能過來,媽媽自然也要留下照顧他。
不過他們已經說好了,會趁着這個月底的時候過來一趟。
一想到很快就能和爸爸媽媽見面,顧念兮睡覺的時候都會笑着。
“不要剪,要是怕麻煩我幫你打理就行了,反正我不要你剪掉!”談某人,永遠是這麼的霸道。
只要是他認定的東西,他纔不喜歡被人隨意的改變。
正因爲清楚自家談參謀長的脾氣,顧念兮也隨便應了聲。反正這個男人想要做的,她顧念兮幾乎都沒有反抗的餘地,也就隨了他吧。
“好了,別玩了。我要去洗澡!”說着,顧念兮起了身。
“我幫你洗吧。”談某人自薦着。
單看談參謀長眼神裡的幟熱,誰不知道他想在浴室裡做什麼?
所以,顧念兮想也沒想就直接將他給趕了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說着,某個女人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看着緊閉的那扇浴室門,談某人有些哀怨。
都憋了快大半個月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談逸澤哀怨的嘆息聲,在這個臥室裡響起的時候,電話也響了起來。
是小劉的電話,談逸澤沒有多想就接通了。
“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電話裡的小劉道:“還不錯,這邊進展還行。”
“那你給我盯仔細點,要是有什麼情況,馬上和我說。”談逸澤吩咐着。
最近這段時間顧念兮的身子不是很好,所以談逸澤沒敢加班。一到下班的時間點,就會回來看着她。
有什麼急事,一般都聯繫小劉去辦。就像今天這樣。
“放心吧參謀長,我這邊都看的緊緊的。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想跟你說說!”小劉尋思着。
“什麼事情?”
“就是這兩天全城的特警都出動了,說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秘密任務?這點怎麼沒聽到老三提起?”周子墨也算是特警之一。一般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他談逸澤都會知道。
可爲什麼這一次,周子墨什麼都沒有說?
難道,是什麼大事?
“我打聽到是凌二爺讓劉局調動的。”電話那端的小劉據實彙報着。
“凌二?”
“是,就是凌二爺。我還打聽到,他們是在找一個女人。”其實不是小劉雞婆。而是今天他正好到那邊的時候看到那羣人手上拿着的照片有點眼熟。
琢磨了一個晚上,他想起了他們正找尋的那個人,不正是上一次和他們小嫂子到軍區裡來的那個滿口粗話的極品姑娘麼?
不過雖然人家滿口粗話,可人家深得小嫂子的心。
上一次因爲趙隊長的那件事情,小劉可算是將小嫂子得罪了。
最近一直都尋思着找個什麼好機會,討好一下小嫂子,改變一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這樣的話,以後要是被談參謀長給折騰了,還能找小嫂子說說好話。
今天正好讓小劉碰到這一樁事情,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是不是找的是上一次和你們嫂子到軍區的那個女的?”談逸澤說的就是蘇悠悠。
凌二爺找女人?
談逸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悠悠。
聯繫起這兩天顧念兮總說蘇悠悠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談逸澤便越發的驟定了這個答案。
“對對對,就是那個女的。我記得,她跟嫂子挺要好的,所以就打聽了一下。據說,全城特警出動了好些天,愣是沒有找着!凌二爺那邊,都急的快發瘋了。好幾天了,都沒有出現在淩氏。”
“這件事暫時不要在你嫂子面前提起,至於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會親自過去找凌二問問看的。”顧念兮現在的身子還不是很好,要是真的蘇悠悠發生了什麼不測的話,那打擊最大的肯定是她了。
所以,談逸澤不敢冒這個險。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讓顧念兮知道,凌二這些混賬事的。
至於蘇悠悠和凌二,若是凌二真的做了什麼混賬事的話,他談逸澤絕對第一個不饒他。
因爲知道這蘇悠悠在顧念兮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分量,所以在他們結婚前談逸澤就已經找凌二談過。他告訴過凌二,從他們結婚開始,他談家就是蘇悠悠的孃家人。如果他凌家要是敢作出什麼欺負蘇悠悠的事情,就千萬別怪他手下無情。
而談逸澤,一直都是說的出做得到的。
若這一次凌二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蘇悠悠的事情的話,他一定會親自動手的。
“啪嗒……”身後,浴室門打開了。
雖然身後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但談某人還是察覺到某個小東西正朝着自己靠近的事實。
“好了小劉,就按照我說的辦。”說完這一句話,談逸澤當機立斷的掛斷了電話。
轉身的一瞬間,男人就抱住了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後鬼鬼祟祟想要偷聽的女人。
“討厭,嚇死我了!”其實,剛剛顧念兮在浴室裡關了水就聽到了談參謀長口中“凌二”這兩字。
這麼大晚上的提起他,難道是蘇悠悠除了什麼事情?
因爲擔心蘇悠悠,顧念兮纔想着要偷聽一下談參謀長在說些什麼。沒想到自己反倒被嚇了一跳。
“誰讓你鬼鬼祟祟的。”
“老公,我剛剛聽到你在說凌二,是不是悠悠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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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給指點寫大綱,現在碼字順暢多了。
嗷嗷嗷,各種感動,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