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凌家大宅書房裡傳來了很大的聲響。
凌母一直死死的守在書房門邊,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停過。
她是想要推門進去護着凌宸,她是想要拋下自己的一切,護自己的兒子周全。可無奈,從凌宸這一進去,書房就反鎖了。
而且,還是鑰匙打不開的那種。
所以,凌母就算心裡有再多的不捨,也只能眼睜睜的聽着那一陣陣的悶響傳來。
只是,一直到這悶響結束,凌二和凌父一同從書房裡走出來之後,一切又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見到凌二終於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凌母一下子就來到了他的身邊,抓着他的手就不斷的左瞧瞧右看看,生怕少了什麼東西。
之後,凌父瞅着這凌母的樣子,悶哼一聲就上樓去了。
而凌母一見到凌父離開之後,就不斷的詢問着:“宸兒,你爸打你了?是不是哪裡疼了?媽現在就去將老胡給你找過來。”現在,凌老爺子不在家,能爲凌宸做主的人真的少之又少。現在凌母覺得自己要不能維護自己的孩子,那在這個家裡有和沒有,也是差不多的。
可凌二卻說了:“媽,什麼事情也都沒有發生,您就放心好了。”凌母是最寵愛他的,這一點凌宸是感覺的出來。
“沒發生?你個傻孩子,你真的將你媽當成個聾子是不?你們剛剛在書房裡都弄得那麼大聲響了,你還以爲媽媽什麼也沒有聽到?乖,要是哪裡疼,就跟媽說一聲。媽現在就給你將老胡找過來。”
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離骨折也差不多了。
“媽,我真的沒什麼事情。您瞅瞅,就是了!”說到這的時候,凌宸還像是爲了驗證某個想法似的,拉着凌母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揍去,一下下的拍打的。
而整個過程,他連皺一次眉頭都沒有。
“看吧,我都說沒事了!”說到這的時候,凌宸又拍了拍自家母親的肩膀之後,道:“好了,爸也就說了我幾句,讓我現在回房間去面壁思過。我看我還是現在趕緊回房吧,免得他待會兒出來,看見我真的想要抽我了!”
或許凌宸這又是證明又是開玩笑的,弄得凌母真的鬆了一口氣。這會兒,她便道:“那好吧,你先上去休息。等會兒要吃點什麼,媽給你送上去。”
雖然凌宸今天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想說上幾句。
可眼下他剛剛或許被老頭子說了挺多難聽的話了,這會兒臉色不是那麼好。
還是,先讓他休息。
至於其他的事情,還是等這老爺子的氣消下來再說吧。
“那好,我先上去了。”和凌母說了聲,凌宸回了屋。
可剛剛還很是平靜的臉部,在回到房間的時候就開始忍不住齜牙咧嘴了。
褪下了身上那件厚實的外套,今天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薄襯衣,現在已經被馬鞭抽的一刀一刀口子了。有鮮紅的液體,從那些縫隙裡流了出來,染紅了這件襯衣。
這老爺子這麼老了,發起火來還真的不是什麼人能輕易的駕馭的了的。
沒想到,今天還真的動用了家法——馬鞭!
凌母說的那麼大的聲響,就是剛剛老頭子在甩馬鞭的是婚後不小心抽到了邊上的花瓶,導致花瓶砸下發出的聲響。
雖然這老爺子不至於會打死自己。
可今天下手,還真的狠了。
凌二爺又拿了一身衣服,走進浴室裡將剛剛那一身沾滿了鮮紅的衣服給換了下來。稍稍檢查了渾身上下,凌二爺發現自己脖子一下開始,沒有一處完整的肌膚。
看來,今天他們家老爺子還真的鉚足了勁。
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之後,凌二爺決定將這一身沾滿血漬的衣物藏起來,明天再丟了。
要是被他媽看到的話,估計這兩口子又要鬧開了。
其實凌二爺剛剛進門的時候,管家就給他使了顏色,意思是家裡的人剛剛吵過架。
其實,凌二爺也對自己父親在外面和那些個小年輕胡來,有所瞭解。他和母親的感情,也在頻臨崩潰的邊沿。這也是這一次凌二爲什麼被馬鞭抽成了這麼個鬼樣子,都沒敢說一聲的緣故。他還真怕,因爲他凌宸的關係,這兩口子的婚姻到了盡頭。
不過這打算隱瞞下來,他這一身傷口可就麻煩了。
家裡,還沒有現成的藥。
這麼大冷天的出去藥房買,也有點不實際。再說了,還極有可能被母親發現。
算了,還是再撐一撐,就過去了。
“宸兒,這是媽給你熬得骨頭湯,你現在趕緊趁熱喝下去,暖暖身子!”凌二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凌母不知合適已經端着一鍋湯上來了。
好在的是,他剛剛進浴室的時候,連外套也給帶進去了。這會兒,有着外套的遮擋,那些傷口也不至於那麼的明顯。還有就是,浴室裡的血衣都被他丟進了垃圾桶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他媽還發現不了什麼。
“我知道了。媽,還有什麼事情?”凌二問。
他好歹也是母親帶出來的,自然知道母親現在這一副神情就是有話想說。
“還有就是我想和你說,既然已經離婚了,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認真的過好眼下的生活,纔是最重要的。溫情的媽媽今兒個打電話過來,對於你弄出來的那些事情很是生氣。不過我看着,還沒有到解決不了的境地。情丫頭,估計心裡還是多少喜歡着你的。要不明天我們兩個一起過去和人家賠個不是?將誤會解釋清楚了,一切也都會變好的。”她說的,是凌宸和溫情的婚事。
她也相信,這孩子聽得懂。
“媽,你覺得溫老爺子會讓他的孫女嫁給一個離異人士麼?還是算了吧!”凌宸當然聽得懂自家母親的意思。不過現在,他真的沒有什麼心情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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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子裡,依舊還是蘇小妞昨晚上依靠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景象……
說這話的時候,凌宸的視線正好落在窗外那白茫茫的樹梢上。
還記得,蘇小妞再聽怕冷的。
不過那廝的每一次都是要風度,不要溫度。
大冷天的,有時候還喜歡穿個打底褲配個什麼連衣裙的。
有時候凍到回家的時候,整個腿都跟個冰棒似的。
要不是他凌二爺每天都給她“暖身子”的話,她那兩條腿早就報廢了。
不知道,今年的下雪天,那廝的還會不會和去年一樣,喜歡穿裙子?
要是她還喜歡的話,凌二爺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好好的說說,讓她重新找幾件比較厚實的打底褲。
可轉念,凌二爺想到的是蘇悠悠那天晚上反問他的,他凌二爺現在有什麼資格去管她蘇悠悠的事情的那一番話之後,男人的黑眸又一點一點的黯淡了下來。
一直到,最後一絲光亮都沒有了……
“什麼離異人士?你和蘇小姐以前的登記不是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的麼?那裡的結婚登記要是沒在國內證明的話,也不算數。”其實,凌母是想要管蘇悠悠叫做“狐狸精”的,特別是在今天早上看到等在報紙雜誌上蘇悠悠那一身妖嬈的裝扮之後。但礙於在凌宸的面前,她不好發作。
她還不想,在她兒子的面前,搞的她連一點母親的威嚴都沒有。
“媽,當初我和悠悠是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的。”當時,蘇悠悠和他結婚的時候,他拿不到戶口本。怎麼找,都找不到。
爲了不讓蘇小妞傷心,他便帶着自己的駕駛證帶着她去了拉斯維加斯度蜜月,順便辦理註冊。
他還記得,當拿到兩人的結婚證的時候,蘇悠悠臉上的笑容,是他所謂見到過的絢爛……
這麼一回想凌二爺才發現,原來他和蘇小妞有過的美好記憶,還真的不少。
只是連他也不清楚,他們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子?
想到他和蘇小妞的那些曾經,凌二爺又繼續開口道:
“不過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去辦理相關的證明了。要是溫老爺子去查的話,一定會查到的。”
只是凌宸萬萬沒有想到,在說完這一番話之後,竟然會從母親的口中得到這麼個答案:“傻孩子,那些資料早就被我讓人攔截下來了。整個文件袋現在都還好好的呆在我牀頭的櫃子裡,溫老爺子就算想要查,也不可能查得出來的!所以,你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離婚,最多也就是和某個女人同居罷了。”
凌母其實也不想這麼早就告訴凌宸這些的。
可眼下,不說又不行。
不說的話,凌二爺一直都以爲自己是離婚人士,沒有和溫小姐在一起。讓他和她一起去溫家道歉,那就更不可能了。
思前想後,凌母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而這樣的一句話,也讓凌二爺錯愕不已。
“媽,你怎麼能這麼做?”凌二爺的嗓門頓時提高了一個階。
“我怎麼能這麼做?你倒是給我說說看,我這麼做到底都是爲了誰?要不是我這麼做,這溫老爺子真的查出來的話,你和溫情也算是黃了。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你的前途着想。你不謝謝我也就算了,還這麼和你媽大吼大叫的,你個死孩子!”
說到這的時候,凌母還作勢往凌二爺的身上拍了拍。
雖然只是假意的打一打他,她覺得一點都不疼。
可這樣的抽打現在對渾身是傷的凌二爺來說,還真的就像是火上澆油。
不過這所有的痛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心裡的。
這一下,凌二爺才發現,原來自己虧欠蘇小妞的,真的很多。
沒想到,當初和她結婚,非但給不了她分風風光光的婚禮,連結婚證也都是假的……
他竟然就用了一張假結婚證,騙了蘇小妞一年……
現在回想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噁心。
更不用說,是蘇小妞了。
可現在,蘇小妞也不會在意了吧?
現在的她,已經有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小夥子願意和她在一起了……
此刻,凌二爺腦子裡不自覺浮現的是一臉嬌媚笑容的蘇小妞,依靠在那個年輕男子懷中的場景……
想到這,凌二爺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算了,現在說這些也太晚了。媽,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覺!”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穿的太少又碰上下雪感冒了的緣故,現在的他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那好吧,你記得把這湯給喝了,這可是我熬了一整個下午的。”
“好……”
凌母離開了,凌二爺一倒頭就睡了過去。
至於凌母熬得湯,他是一口都沒有喝下去……
“老公,你看看今天早上的報紙上都說了些什麼了沒有?”這天晚上,談逸澤下班的時候,早已等候在門口的某個小女人一見到他就直接往他的身上掛着,一雙手已經鑽進了他的脖子裡取暖。
“小心點,都快要當媽媽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拍了拍掛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個腦袋,談某人的嘴角滿是寵溺。
雖然說這小東西的體重對於自己來說怎麼都不算重。但談某人總怕他會撞到她的肚子。
“快點說!”
某個女人似乎聽不到談逸澤的嘴裡說些什麼。這會兒已經扯着他的襯衣領口,凶神惡煞的問着。
“看了。”談某人果然很吝嗇。讓他回答個問題,每一次他都摳門,也不會多說點什麼。
“看了之後,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言論,想要發表的麼?”既然談參謀長摳門,她非要往這張薄脣裡多掰出幾個字來。
“那你,想要聽到什麼言論?”這會兒站在門口,還是有些冷。談某人乾脆就讓她掛在自己的胸口上,直接大步走進了屋裡。
“……”聽着談某人的這個回答,顧念兮往他的身上狠狠的丟去了一個白眼。
她是在問談逸澤對蘇悠悠和凌二爺昨晚上鬧出來的那些事情有什麼看法好不好?
這男人倒好,竟然問她想要聽什麼!
她顧念兮可不會傻到會認爲,這向來精明的談參謀長,會聽不出她的言下之意。
在看到某個女人發了狠似的丟過來的白眼的時候,談逸澤樂了。
伸手,男人將剛剛開始生悶氣,將小屁股挪的離他遠遠的女人給拽了回來,揉了揉她那一頭如同瀑布一般的長髮之後,男人最終只能無奈妥協:“好了,這報紙我從沒有發表的時候就一一過目了,你到底想要讓我說些什麼?”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語,頓時讓顧念兮有些錯愕的擡起頭來。
她盯着談逸澤看,眼神專注,像是在探究着什麼。
如果顧念兮剛剛沒有聽錯的話,談逸澤是說這報紙的內容從沒有上報之前,他就看過了!
這意思是不是也就是說,其實是談參謀長一手導演出來,這凌家自爆離婚門的戲碼?、
可談參謀長的腹黑手段,顧念兮確實覺得有這麼個可能。
不過,那是在應對其他人的事情上。
這一次的對象,不是他談參謀長的鐵哥們凌二爺麼?
顧念兮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了!
“不用這麼看着我,其實就是你心裡想的那樣!”再度揉了揉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談逸澤的嘴角輕勾。
“可談參謀長,凌二爺不是你的把子兄弟麼?”談參謀長這麼一肯定,顧念兮又開始迷糊了。
到底是大姨子重要,還是把子兄弟重要呢?
這個問題,恐怕和母親和妻子同時掉下水中,要先救誰這一類的腦殘問題,卻又是破壞了無數恩愛家庭的罪魁禍首的問題,有的一拼。
不過在看到談參謀長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上,顧念兮感覺的出,談逸澤將大姨子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於是,某個得了便宜就想開始賣乖的女人,又老老實實的將手放到了談某人的脖子裡,樂呵呵的道:
“該不會,其實你也看不爽這凌二很久了吧?”
“你這小東西,是不是準備蹭鼻子上臉了?該打!”談逸澤象徵性的輕拍了她的小屁股。
這丫頭最近越來越是難纏了。
經常會仗着他寵着她,老是糊弄他。
不過好在的是,這丫頭做事有分寸。
不會將他給的寵愛,當成她的本錢來胡攪難纏。
這,也是顧念兮最爲難能可貴的地方。
“老東西,人家是擔心你。這凌爺爺雖然退伍了,但好歹還有些勢力。你這麼弄他們凌家,你不怕到時候他們翻臉不認人麼?”顧念兮抱着談某人的脖子,歪膩着。
“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就行,我做事一向有分寸。什麼時候該露馬腳,什麼時候不該露,我心裡有數。至於凌二那邊,我也早些時候就跟他說過了。他要是真的作出了什麼對不起蘇悠悠的事情,我一個辦了他!”談某人的語調,很平淡。
但說出來的話,卻莫名的震撼了顧念兮的心。
原來,她家的談參謀長做的事情,比她想像的還要多……
“對了老公,我知道上一次悠悠的精神狀態爲什麼會那麼差的原因了。”窩在談逸澤的懷中,很暖。
而這樣的暖,是現在的顧念兮所無法抗拒了。
不是她顧念兮的最八婆,而是她覺得,有些事情也有必要告訴談參謀長。畢竟,現在他們是站在同一個戰線上。
“什麼原因?”
“上一次凌媽媽拿着一張空白支票,去醫院找蘇悠悠。說是讓蘇悠悠在溫家小姐的面前千萬不要泄露了她和凌二的婚事。而這支票……悠悠收下了!”說出後面幾個字的時候,顧念兮有些遲疑。
因爲,她也不知道,這麼做談參謀長會贊同還是不贊同。
畢竟凌二,還是他談逸澤的把子兄弟。
可顧念兮沒有想到的是,談參謀長在聽到這一番話之後,竟然勾脣一笑,道:“做的好。”
“但老公,你也知道,悠悠有時候腦子不靈光。前天在宴會上不是和凌二拉拉扯扯的,被人爆出了他們的關係麼?悠悠就怕,凌母會覺得她不遵守約定,要將那支票的還回去。安安姐建議她,當天晚上就將支票給填了,順便還幫她找來了銀行的人辦手續。安安姐建議,要悠悠那凌家八億……”
顧念兮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再度落在談參謀長的臉上。
從這個角度,仔仔細細的看着男人那雙如墨一般深邃的眼眸。
其實,顧念兮就是想試探一下,這談參謀長對這個八億,有什麼樣的看法,會不會太多。
只是,談某人的語調,近乎平淡,連他的黑眸裡,也平靜無波,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起伏:“還行……”
只是顧念兮卻不知道,這一刻談某人的心裡卻在叫器着:太少了!
要是換成他談逸澤的話,不將他們凌家宰個半死纔怪!
既然談參謀長的情緒沒有什麼,顧念兮便繼續說着:“可你也知道,蘇悠悠有時候真的有些笨……八個億後面的八個零,她硬生生的給填成了十個……”
說完這一句話,顧念兮又打住了,看向談逸澤,像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男人看到顧念兮的這雙漂亮大眼的時候,自然也清楚這個女人現在在問什麼,當即勾脣一笑,道:“八百億就八百億,其實我覺得這個數字才差不多!”
一般人被凌家那麼欺負,不將他們凌家整成個半殘,難解心頭之恨。
而這蘇小妞要是將這筆賬目轉出來的話,那凌家現在的情況真的岌岌可危了。
剛開始,談逸澤還在琢磨着到底要怎麼弄纔好。沒想到這蘇小妞竟然誤打誤撞,幫了一把。
看來,有時候笨也不是一件壞事……
“老公……”顧念兮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不想她的腰身被某個攔住了。片刻之後,她被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樓頂。
“不要操心別人的事情。你只要知道,這蘇悠悠拿了那麼多的話,那你要幫她弄的公司重組,就不是難事了!好了別說話,要不然我現在就將你一口吃掉。”看着她這根本看不出懷孕跡象的平坦小腹,男人有些抓耳撓騷。
老胡說了要三個月才能行房。
現在算一算,顧念兮最多也是兩個多月。
還要等個十來天,才能開葷。
抱着這一個柔軟無骨的小身子,感受着她身上的那份幽香,摸着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卻不能吞進肚子裡。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
特別是每一次這樣的抱着她的時候,她還在他的懷裡掙扎,簡直就快要讓他發瘋了。天知道,他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而某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東西,還在他的懷中嘲笑他:
“老公,你不敢!”
談逸澤被激怒,一下子如餓狼一樣啃咬上她的耳朵。
許是太久沒有這麼親暱接觸了,顧念兮的臉一下子紅了,垂着談某人的肩膀怪嗲着:“討厭……”
“你說,我敢不敢?”男人並沒有立馬放過她。而是,靠在顧念兮的耳際,用着已經變得低沉而沙啞的男音,輕哼着。
從他口中傳出的而起,噴在顧念兮的耳際上,若有似無的撩撥着她脆弱的神經。
“你敢,你談參謀長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識時務者爲俊傑!
顧念兮可算是清楚,如今談參謀長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要是在這麼挑釁談參謀長下去的話,沒準他真的將她顧念兮給辦了。
當下,女人立馬一改之前的狀態,狗腿似的抱着談參謀長的手臂……
看着懷中那張嬌俏小臉,談逸澤笑了。
妖孽一樣的臉盤,在橘色的光線下綻放着不真實的美。
看的,連顧念兮這樣尋常一醒來都能見到這樣的臉盤的人,都不自覺的被面前男人的笑容給驚豔到了。
顧念兮以爲,自己會一度沉醉在男人這樣猶如罌粟一般,美的讓人呆滯的笑容中。
若不是,談逸澤後面補充上那一句的話,她認爲她一定會這樣看下去的。
面對顧念兮如癡如醉的眼眸,談某人是這麼邪惡的告訴她的:“小妖精,看寶寶三個月之後,我怎麼收拾你。到時候,可別給我輕易求饒!”說完這話的時候,男人還不忘記將他的邪惡進行到底,在她的小屁股上掐了一把。
當下,顧念兮的小臉從剛剛的粉色,變成現在的絳紅色的。
感覺到身側的男人的幟熱眼神,一直都黏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他那粗重的呼吸聲,顧念兮可以想象到,她的談參謀長現在是在怎麼樣的隱忍狀態。當然顧念兮也可以預見,她的寶寶要是滿三個月之後,她會過着什麼樣的悲催生活……
嗚嗚,談某人要是發起狠來,木有人性的……
蘇悠悠和凌二爺再度遇到的那一天,正好雪停了。天氣,還算不錯。
此時,蘇悠悠正打算到附近的藥店裡,買一些感冒沖劑。
不知道是不是流產之後的通病,現在她的身子簡直是弱到爆了。
這前兩天不是纔剛剛感冒好麼?
這兩天北風一刮,她有悲催的中招了。
頭很痛,喉嚨也有些不舒服。
可她的下午,還有一個手術要進行。
爲了患者,蘇悠悠只能趕緊找點便藥,先吃下去。撐過今天下午,然後下班的時候再到急診那邊看病。
只是蘇悠悠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這一趟藥店之旅,竟然會遇到凌二爺。
剛開始,蘇悠悠還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
她從藥房門口進來的時候,就一邊揉着腦袋,一邊掃視着藥架子上面的擺放着的那些瓶瓶罐罐。
“小姐,請問您需要點什麼?”導購小姐親切的迎上前來。
“我需要幾包感冒藥,具體症狀頭痛和喉嚨痛!”因爲喉嚨痛,蘇悠悠原本甜美的嗓音,也明顯帶上了鼻音。
基本上,通過她的聲音想要認出她來,是不可能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不遠處站着的某個男人,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身子明顯的一僵。
而如此大的反映,連跟在他身邊的好幾個導購員,都察覺到了。
凌二爺的長相,可以說百裡挑一。
所以這男人一般只要出現在女人堆裡,就會被圍成一團。即便現在,關於他凌二爺的緋聞還是滿天飛,即便現在,他的精神狀態也不是那麼好。
那些女人,還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引起他的關注。更有甚者,還想着趁着這個機會,一舉擠進豪門。
“先生,這是三七活血膏!據說,這個是對於跌打最有效果的。”除了一個店員在蘇悠悠那邊,詢問着蘇悠悠具體要什麼東西之外,其他的女店員都在這裡。
“先生,要不實施這一款吧。這款是幾天前剛到的新貨,療效什麼的一般都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
“要不這一款吧,這一款的療程短,見效快!”
“……”幾個店員,圍着凌二爺一陣嘰嘰喳喳。那樣的熱忱,就好像是他們誰的藥膏要是被這凌二爺挑選上,就會成爲他的女人似的。
可凌某人,此刻關注的焦點並不在這些人的身上。
而是,在不遠處,那個帶着明顯鼻音的女子身上…… ωwш ⊕тTk ān ⊕℃O
聽着女人那沙啞的嗓音,凌二爺卻覺得莫名的熟悉。而在看到那背影的時候,凌二爺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他的蘇小妞。
第一時間,凌二爺是想要上前的。因爲他看到,這蘇小妞現在正管售貨小姐要了一杯水,急匆匆的將那些藥都給吃下去。
這樣的情形,凌二爺並不陌生。
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蘇悠悠每一次感冒要手術之前,都會急匆匆的到藥房裡買一些藥,吃下去然後睡一覺。醒來之後,手術什麼的一切都會照常進行。那個時候,凌二爺就很心疼這樣的蘇悠悠,總讓她辭了工作,在家裡帶着算了。可不管他怎麼勸,蘇悠悠都聽不進去。每一次勸說無果,他凌二爺都提前給他們院長打電話,讓他不準給蘇悠悠安排那麼多的工作。
只是沒想到,她離開了他之後,依然還是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看着蘇小妞明顯尖細了許多的下巴,凌二爺感覺自己的心肝都在顫抖。
該死的,蘇小妞都病成這樣了,那個男人怎麼不配在她的身邊,難道他不知道,現在蘇小妞的手會很涼,如果你不給她捂熱的話,她會一直涼涼的。
從蘇悠悠在付完帳,吃藥的這個過程,凌二爺一直都看在眼裡。三番兩次的,他想要上前,想要給她暖掌心。
可每一次想要上前,他又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蘇悠悠所說的:凌二爺,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再者,還有昨夜母親告訴自己的,其實他給蘇悠悠的結婚證書,只不過是一張廢紙……
而他凌二爺,竟然用了那張廢紙,騙了蘇小妞那麼久。
就算蘇小妞能原諒自己,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身邊,那些女人還不斷的給他介紹着,某個藥膏的用法和療效。其實若是尋常,凌二爺一定會非常拽的迴應上一句:“媽的,你當老子是瞎子麼?這用法明明白白的寫在盒子上,你他媽的還唧唧歪歪做什麼?”
可今天,凌二爺沒有。
因爲他的世界,只剩下一個蘇小妞。
至於其他人,他看不到也聽不到……
“謝謝!”蘇悠悠在藥店裡將所有的藥都給吃完之後,就打算回到辦公室的休息間裡休息一下,好迎接下去的手術。
和給自己一杯水的店員道完謝之後,蘇悠悠轉身便想要離開。
而凌二爺則眼尖的憋見,蘇悠悠手上還拿着車鑰匙!
當下,男人再也無法掩飾住內心的一切了。
凌二爺衝了出去。
“哎,先生你的藥膏?”有店員,還想要纏着。
凌二爺伸手,迅速的將女人手上的那根藥膏拿下之後,便將一張紅色毛爺爺遞給了算賬的,甩下了一句:“不用找了。”
之後,男人便跟着那個女人,消失在藥店裡。
蘇悠悠拿着車鑰匙,開始準備打開自己剛剛停在路邊的車子。
前一陣子,都是駱子陽開車接送自己的。
不過最近下雪了,這天氣越來越冷。而且,有時候這些路還會因爲下雪的緣故,被堵死了。於是蘇悠悠很“不要臉”的提議,讓駱子陽將車子還給她。
理由是害怕駱子陽這麼個下雪天老是接送她,可能會被凍壞。只是實際上,蘇悠悠只不過是想要將自己的車子從駱子陽的魔爪裡給解救出來罷了。
許是蘇悠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法,讓駱子陽深深的震撼了一把。駱子陽甩手,就將這車子還給了她。
只不過,蘇悠悠不知道的是,當她從駱子陽的手上結果車鑰匙,然後飛奔着跑向車庫,笑的一臉奸詐的時候,她身後的某個男人的嘴角上,卻是一抹縱容寵溺的弧度……
蘇悠悠前一刻纔將車鑰匙插進鑰匙孔,沒想到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拽住了。
“他奶奶的,哪個不長眼的小兔崽子敢在姐姐的地盤上動土撒尿?”
蘇悠悠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拽住的第一時間反映就是,她可能被劫匪盯上了。
這不,她一邊轉身,一邊腦子裡那些彪悍的詞彙也開始串聯成句。當然,蘇悠悠也沒有忘記讓自己的臉部表情變得猙獰,好讓自己看起來更邪惡一些,嚇走身後那些準備搶劫自己的人。
只是蘇悠悠沒有想到,這個“劫匪”,竟然是凌二爺!
看到他的時候,蘇悠悠明顯一愣。
凌二爺也愣住了。因爲蘇悠悠的臉上那表情,還真的有些搞笑。
“喲呵,我怎麼就不知道,這城裡什麼時候成了你蘇小妞的地盤了?”難得遇上蘇小妞,凌二爺這幾天來的陰霾一掃而光。
不過在看到蘇悠悠這一頭清湯掛麪的直髮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莫名的哀傷。
老實說,這凌二爺還是喜歡蘇小妞那熱情如火的大波浪。
“喲,我剛纔還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跟姐姐在路上拉拉扯扯的,原來是凌二爺您呢!”蘇悠悠的嘴巴,向來得理不饒人。
又何況,這男人還是當初那個讓她蘇悠悠白白吃了那麼多苦頭的男人?
當下,蘇悠悠便犀利的迴應着。
雖然她在提及凌二爺的時候,並沒有用那麼多骯髒的詞彙。但聰明如凌二爺,又怎麼會猜不出,這蘇小妞現在是在罵他不長眼呢?
“蘇小妞,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我們好歹也算是……夫妻一場!”後面幾個字,凌二爺說出來的時候,有些艱難。
其實,他不喜歡用這樣過去式的詞彙,用在他和蘇小妞的身上。
“呵……”聽到凌二爺這麼說,蘇悠悠突然笑了。“既然凌二爺也知道我們是夫妻一場,也就說明我們現在沒有什麼關係。別動不動,就拉拉扯扯的。這還是大街上呢,以凌二爺那麼高的曝光率,沒準這附近還有什麼小狗崽的準備拍下你的新聞。你愛上電視,愛上報紙,我攔不住。可請凌二爺也別將我給拉扯進去。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蘇悠悠說這話的時候,吐字極爲清晰。
特別是嘴角上的笑容,也明豔似火。
只是凌某人並不知道,蘇悠悠只是將她所有的哀傷都壓在笑容底下罷了。
這,是她蘇悠悠一貫的作風……
說完這一句話,蘇悠悠甩開了他的手,準備拉開車門。
也許是因爲,凌二爺被她剛剛的那番話唬住了。
此刻,男人的手鬆動了。
而蘇悠悠也在這個時候才難得的找到逃離的機會。
只要拉開車門,只要將車子開的遠遠的,她就能成功的逃離。雖然她在表面上做的極好,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凌二爺是她蘇悠悠這一生的劫數。只要遇到他,她就會感覺,她的整個世界都顛覆了,甚至連她自己也變得不像是她自己。
所以,她要遠遠的逃離!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拔鑰匙,開車門……
蘇悠悠以爲,她就快要成功的逃脫某個男人的時候,卻不想在她還沒有順利坐進駕駛座的時候,原本站在原地的男子卻突然擠上了她的車子,並且還爲自己慢條斯理的繫上了安全帶。
“凌二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209蘇小姐,回到我身邊好麼?
面對這個霸佔了自己駕駛座的男子,蘇悠悠的臉色不算很好。
或者應該說,從她蘇悠悠流產之後,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再加上這段時間頻繁的感冒,她的臉色蒼白的就像似乎白紙,被風一吹就有可能被刮跑的那一種。
和凌二爺說話的時候,蘇悠悠的手一直緊緊的拽成了一團。
過分纖長的指甲,有一些已經深深的紮在她蘇悠悠的掌心裡。也許,那裡已經皮開肉綻了。
可蘇悠悠像是全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似的,依舊固執的任由自己的指甲,深深的陷在掌心裡……
“蘇悠悠,我送你去醫院休息室!”凌二爺只是掃了蘇悠悠一眼,又繼續端坐在駕駛座上。
說實話,現在凌二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什麼地方去。
因爲和蘇小妞離婚,他一臉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睡過。
就算是睡,也是需要靠着酒精來麻痹。
而前晚,他們在SH國際宴會上鬧出了那麼大的新聞之後,凌二爺就被凌父用馬鞭狠狠的抽了一頓。雖然那些傷不致命,但每一鞭,凌父都是往死裡抽他。
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黑紫不說,有幾處還皮開肉綻的。
先前因爲父母吵架,凌宸都不敢說,也不敢去讓老胡過來幫他收拾一下傷口。
因爲傷口沒有及時得到處理,現在有幾處已經有些感染了。又疼,又癢的。
這也是,今兒個凌二爺會出現在藥房的原因。
他只是想,回家讓管家悄悄的幫自己給擦上就行了。
沒想到,卻在藥房裡遇到感冒的蘇小妞……
凌二爺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其實真的沒有什麼。他只不過是看着生病的蘇小妞沒有人幫着開車,有些心疼罷了。這,絕對不是他凌二爺大男子主意的表現。
所以,他不管蘇小妞現在的臉色多麼的難看,他毅然安穩的坐在駕駛座裡。
“我又不是傷殘人士,不需要凌二爺假好心!”蘇悠悠的脾氣向來衝,她看到凌二爺這麼坐在駕駛座裡,只想着這個男人是想要爲難自己罷了。再者,她也不認爲,和自己過了一年夫妻生活,過足了癮的凌某人,還會對自己有什麼意思。
“蘇小妞,我不是假好心,不要將話都說的這麼難聽好不好?”他只是看到她不舒服,看到她吃完了感冒藥,不能開車。他會心疼她,擔心她開車會不會出問題罷了。
凌二爺會這麼守着她,只不過是想要告訴蘇小妞,就算沒有那隻婚書,在他凌二爺的世界裡,依舊只存在她蘇小妞一個人……
“是不是假好心,也只有你凌二爺一個人知道。好了,姐姐我今天可沒有什麼閒暇心思陪凌二爺這樣的豪門大少玩,要是沒事的話請你下車吧。我還要趕着去醫院,下午還有兩個手術!”
說這話的時候,蘇悠悠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這次的感冒來的有些兇有些急,弄到一整天她的頭都是昏昏沉沉的。
現在遇到凌二爺這麼糾纏,原本就噼裡啪啦作響的腦袋,現在更是難受了。
特別是喉嚨,現在說話都帶着鼻音。
站在這街頭,蘇悠悠感覺這風真的很累,而她的腦袋也越來越沉。
也許,這是吃完了感冒藥,想要睡覺了。
再和凌二爺這麼繼續糾纏下去的話,她真的擔心自己會體力不支暈倒在這男人的面前。
而這,是她蘇悠悠彪悍的自尊心所不准許的。
她是蘇悠悠,她怎麼能在凌二爺這樣的男人面前暈倒?她可不想被認爲,自己是假意的虛弱來引起他的注意。
蘇悠悠的一番話之後,就變得有些氣喘吁吁的。
而凌二爺,又怎麼可能不注意到她的這個情況。
當下,男人拽住了蘇悠悠的手道:“蘇小妞,別倔了好不?我知道你是身體難受,也知道你現在吃了感冒藥,不適合開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出車禍的消息罷了!”凌二爺帶着嘆息的聲音,清楚的傳進了蘇悠悠的耳裡。
聽這話,蘇悠悠也算是釋懷了,上了車。
換做是她蘇悠悠,就i算是和凌二爺離婚了,也不至於狠心的想要看到他出車禍吧。
也罷,既然這凌二爺想要送自己,就讓他送吧。最多到了的時候,給他幾塊錢代理司機的費用。
想着,蘇悠悠不再矜持,上了車。
一上車,蘇悠悠的就開在靠在副駕駛座上,昏昏沉沉的想要睡。
而凌二爺看到蘇悠悠沒有繫上安全帶,便自動自覺的給她繫上了。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凌二爺的動作極爲自然,就像是經過無數次的演練似的,也彷彿,他凌二爺本來就改爲蘇小妞做這些事情似的。
其實,以前蘇小妞每一次生病的時候都會這幅德行。懶懶散散的,不想動彈。
有時候就算是他凌二爺親自開車去接她下班,她也會像現在這樣懶懶散散的依靠在副駕駛座位置上,然後他只能無奈的給她繫上安全帶。
沒想到,離婚之後她還是這麼個迷糊的個性……
這麼個迷糊的個性,到底什麼時候能改,能讓他凌二爺放心?
這該死的丫頭難道就不知道,她這兩座高聳的山峰,每一次在給她繫上安全帶的時候,都會成爲最大的誘惑麼?
看着蘇悠悠的身子,凌二爺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那麼一下。
可轉念一想,這副美好的身子,那個年輕的男子也曾經趴在上面肆意掠奪,凌某人的眼眸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盯着蘇悠悠的側顏看,看的很是專注。
或許,是他凌二爺的眼神真的太過幟熱的緣故,剛剛還一直緊閉着雙眸的蘇悠悠,悠然睜開了雙眼,直勾勾的對上了凌宸……
那一刻,凌宸有些慌亂的別開了臉。
不是他不想這麼看着蘇小妞,也不是別的,只是他害怕自己再這麼和她對視下去的話,會忍不住的想要湊上前,將她身上本來不屬於他凌二爺的氣息,全部洗去……
“你……你剛剛想做什麼?”蘇小妞也在睜開眼醒來,對上凌二爺那雙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大眼之時有些嚇到了。
剛剛她吃了藥,藥性開始發作,有些迷糊。
本來想着趁着去醫院的路上,再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也沒有在意自己身上到底有沒有繫上安全帶。可閉眼了很久,蘇悠悠怎麼都沒有等到車子發動,這才睜開眼睛看看情況。
可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一時間,她腦子裡剛剛的睡意都被嚇得煙消雲散了。
“我沒想做什麼!”堅決的否定,這是凌二爺現在的做法。
不然,以他對這蘇小妞的理解,她要是知道他的腦子裡剛剛的那些東西的話,一定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將她凌二爺趕下車的。
“蘇小妞,別認爲自己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誰見到你都要流口水。我,沒有想要非禮你的意思,所以你安心的睡覺吧!”爲了讓蘇悠悠能安穩的睡,凌二爺又甩下這麼一句話。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沈惡魔大美女,不是害怕您凌二爺突然獸性大發,突然就將我給強了麼?”好吧,蘇悠悠有時候就是這麼二。
說起話來,噼裡啪啦的沒有閘門。
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剛剛她出口的話,實在不適合剛剛離婚的前妻和前夫。
聽到蘇悠悠不經大腦的那些話,凌二爺的嘴角猛抽。
自然而然的,他的臉上也揚起了兩抹紅暈。
不過因爲最近他的臉色都不是那麼好,看不大出來罷了。
不然要是以前,這樣的神色被蘇小妞瞅見的話,一定會被她笑掉大牙的。
“別他媽的給老子唧唧歪歪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過會兒到了之後記得好好休息,知道麼?好了,我現在開車,你閉上眼吧。”他在開車的時候讓蘇悠悠閉上眼,只不過是想要爲這個女人多爭取一點休息的時間。
可沒有想到,當他開始弄鑰匙,拉動引擎,做了好些事情之後,這女人的大眼依舊還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凌二爺看。
當下,凌二爺不爽了:“怎麼讓你睡,還不睡?”凌二爺向來習慣一手遮天,他決定做的事情,還沒有什麼人敢輕易的反抗。
當然,萬事都有意外。
就如同這蘇小妞,就是凌二爺生命中的意外。
因爲,她對於他凌二爺的命令,總是會三番兩次的反抗。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沒想到離婚之後,還是這樣。
“剛剛被你那張臉嚇到了,現在睡不着!”其實,只要說出後面那幾個字,就可以說清楚意思了。可這蘇小妞,卻還是偏偏說出了前面的一句,氣的凌某人的臉都有些變了形。
他剛剛不過是在幫她繫上安全帶好不好?
再說了,他凌二爺的臉,哪個女人見着了不是想要膜拜就要膜拜的?
沒想到,還被這蘇小妞給嫌棄了!
越想,凌某人越是生氣。
於是,某個男人在心裡一遍遍的唸叨着: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好心沒有好報,好人不得好死……
“喲,凌二爺這麼一句話您就生氣了?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好不好?待會兒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還指不定誤會我剛剛怎麼了你!”蘇悠悠見凌某人的臉色不大好,這個車廂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便開始尋思着改變一下車廂內的氣氛。再者,讓談某人趕緊送自己回醫院,要不然就趕緊下車。
只是沒想到她的這一句話之後,凌某人竟然迴應道:
“你剛剛就怎麼了我!”
“我哪有!”被凌某人這麼一說,蘇悠悠的臉莫名的有些紅了。
看到這熟悉的小臉上揚着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嬌羞紅色,凌二爺的心情大好,忍不住繼續逗弄這蘇小妞:“我剛剛說的是你嫌棄我凌二爺的帥臉蛋,又沒有說你什麼。蘇小妞,做人不可以每天的思想都帶顏色!”
特別,是黃色。
可蘇小妞向來不是那麼好招架的。
這不,凌二爺這話音才落下,某個女人就扯着嗓子開始回擊了:“都那麼老了,還好意思舔着老臉說自己是帥臉蛋,再過幾年都要四十歲了,也不嫌丟人!”
說到這的時候,蘇悠悠停頓了一下又開口:“再說了,也不知道是誰整天的腦子裡都是那些齷齪事,整天不是什麼溫小姐,就是什麼冷小姐,林小姐的。作爲醫生我還要提醒凌二爺您,請注重牀上對象的乾淨,免得將來染上了什麼不治之症!”
蘇悠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視線是落在窗外的風景的。
今天大雪總算是停了。
道路兩邊的積雪,都被掃到了兩邊。
兩便的路樹下,也堆積着一些雪。
整個世界,白茫茫的,有些夢幻。
這樣的世界,真的很美。
沒有離婚之前,她多麼希望能和凌二爺一起坐在咖啡廳裡,欣賞這樣的雪景。可那時候的凌二爺,整天不是忙着公司裡的事情,就是忙着應付着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只有下半夜回到家的時候,纔有時間。
可凌某人一直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一回到家那一天不是抱着她蘇悠悠做,就是狂做?
這樣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有什麼閒暇時間,一起看雪?
但蘇悠悠沒有想到,離婚之後這個願望卻是實現了。
只不過現在看着雪景,除了苦澀之外,別無其他……
環顧了四周之後,蘇悠悠的眼眶泛起了微微的粉色,因爲她想起了她和凌二爺的那些曾經。
鼻尖,也莫名的酸了。
如果繼續這麼想下去的話,她恐怕就要落淚了。
女人的淚水,有時候真的很能打動人。
可那是別人,不是她蘇悠悠。
她蘇悠悠不喜歡在喜歡的人面前落淚,這纔是她蘇悠悠的性格。
眨巴了一下乾澀的眼睛,讓那些即將滑落的淚水被吸收了回去之後,她開了口:“凌二爺,要是不想開車的話,那你現在就下車吧。別佔着茅坑不拉屎,真讓人討厭!”
有時候,蘇悠悠的話就是粗俗。
可偏偏的,凌二爺這樣的男人,就是愛極了她的粗俗。
就算她說的多麼噁心的話,他都有些感動。
只因爲,這是她蘇悠悠說的。
聽着蘇悠悠的話,凌二爺當然聽得出,蘇悠悠這是在開始逼着他開車,不然就下車。他不放心生病的蘇小妞一個人開車在大馬路上亂逛,便扭了扭車鑰匙。
只是在拉動車子的引擎之前,她卻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傳來:“蘇悠悠,和你結婚之後,我從來沒有和別的女人上過牀,不管你信不信……一次,都沒有!”
他的聲音,帶着莫名的沙啞。
也讓蘇悠悠無端端的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是在向她蘇悠悠解釋……
在聽到這一番話的第一時間,女人的眼眸突然瞪大了。
因爲她真的沒有想到,這凌二爺竟然一次都沒有和那些女人……
可,這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當初在離婚之前,凌二爺肯這麼和她解釋的話,他們現在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有些東西,錯過了時間,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這樣的事情,包括道歉,也包括愛情……
蘇悠悠假裝着對凌二爺的這個解釋不屑於顧,只是這樣的話卻莫名的讓這個車廂內的氛圍再一度尷尬了起來。
最終,凌二爺也讀懂了蘇悠悠的意思。
現在,他凌二爺的事情,她是什麼也都不想知道了。
這樣的發現,讓男人的眼眸莫名的暗淡了幾分。
明明在蘇小妞提出離婚協議的時候,他就大致的清楚了她的想法,可爲什麼現在,在看到面對他的解釋還這麼冷漠的她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會這麼的痛?
可既然他的蘇小妞不想離婚這一些,凌二爺也不想要讓他難堪。
他喜歡蘇小妞,想要儘可能的保持着蘇小妞的天性,所以他也不想要去勉強她。
最終,男人拉動了引擎,讓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開了出去。
只是在車子行駛之前,凌二爺將剛剛自己纔買來的藥膏,丟到了蘇小妞的手上。
“這,是什麼?”
被這麼一丟,蘇悠悠有些愣,將丟過來的東西拿了起來。
“既然你沒事,就幫我將這個東西給拆了!”說這話的時候,凌二爺的視線依舊看着車前方的擋風玻璃。
其實,他這麼做也只是想要,讓他的蘇小妞不那麼尷尬罷了。
“這是……”蘇悠悠開始拆開,在看到這東西的名字的時候,有些微愣:“三七活血膏?凌二爺,你被人揍了麼?”
蘇悠悠是醫生,雖然是婦產科醫生,但好歹一些方面的藥物,她也都大致的清楚。
在看到這藥膏的時候,蘇悠悠上上下下的將凌二爺打量了一遍。
可都,沒有看到這男人的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傷痕。
“你看不出來的,在裡面!”察覺到身側的女人不斷的搜索着自己的身子,凌二爺道。
這,就是凌父最高明的一招。
每一次用馬鞭抽他,都是往死裡抽。
不過,他打人的手段真的很高超,全都打在看不見的地方。就連凌母,也察覺不到他身上有明顯的傷痕。
可要是這一身衣服褪下,那渾身的皮開肉綻,讓人觸目驚心。
“被誰打了?該不會是因爲調戲了什麼大哥的女人,被人揍了吧!”凌二爺的勢力蘇悠悠也算是清楚。在她還在凌二爺身邊的時候,還真的沒看到什麼人敢去惹這位爺。
所以,她便開始YY腦補起凌二爺這被打的原因。
“都說,從和你結婚之後,我是真的沒有什麼女人了,還這麼說,你是想要氣死我吧?”說完這話,凌二爺才意識到,蘇悠悠的臉上又有些尷尬了,這才立馬改口到:“雜誌上的那些事情,讓淩氏的股價一跌再跌,那些是被我老子打出來的。”
“用馬鞭?”聽到凌二爺說出始末的時候,蘇悠悠不自覺的反問。
其實在他們結婚的那一陣子,凌二爺也被凌父打過一次。
其實那一次蘇悠悠至今也摸不清什麼原因。
只知道,凌二爺回家的時候總一個人呆在浴室裡。剛開始的時候,蘇悠悠還以爲凌二爺拉肚子,出門給他買了好些拉肚子的藥之後被拉開了洗手間的門,想要逼着這個男人吃下藥。
可當拉開浴室大門的時候蘇悠悠纔看到,這凌二爺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這一問才清楚,凌二爺這是被他老子給打成這樣的!
那時候的傷勢,蘇悠悠至今還記得。
所以可以想象,這一次的事情要是再鬧到凌二爺被馬鞭抽的話,估計情況比上一次還要嚴重……
“是馬鞭!他一生氣起來,就跟吃人的老虎一樣,爺爺要不在家,我就慘了。”凌二爺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有些無奈的勾起。
這個時候,蘇悠悠也才注意到,凌二爺的薄脣並沒有之前的那麼紅潤,想必是傷口疼的難受了吧?
要不然,以這個男人的硬骨頭,他怎麼可能會跑到藥店去買這些藥呢?
“凌二爺,把車子停下來。”突然間,蘇悠悠開了口。
“不停,現在你吃了藥,要趕緊睡一覺纔有效。”他依舊自顧自的開着車。
“凌宸,我讓你他媽的把車子停下來,你到底聽到了沒有?”凌二爺還真的沒有想到,蘇小妞會突然發飆。
而且,會直呼他的名字。
這是,凌二爺第一次聽這蘇小妞親口喊出他的名字。
除了有些兇悍之外,那聲音卻莫名其妙的撥動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於是,某個男人在聽到蘇悠悠的嘶吼之後,不由自主的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而當凌二爺將車子停好之後,蘇悠悠卻說了一句讓凌二爺更爲震驚的話。當下,凌二爺的眼睛都直了。
蘇悠悠是這麼說的:“凌二爺,把衣服脫下來吧!”
“蘇小妞,這麼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會是想要將我給強了吧?”凌二爺的喉結,又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說真的,如果蘇小妞是想要強了他的話,他會配合的!
“凌二爺,你的腦子是不是都只有精蟲了?快點給我把衣服脫下來,我要檢查一下你的傷口。”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脣色也有些發白。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看樣子,傷口可能發炎了。
和這個男人生活了一年,蘇悠悠也算是大致上的瞭解了這個男人的習性。
他生病,從來就不喜歡上醫院。
特別是被他爸給打傷的,哪一次不是悄悄自己處理好?
如果她蘇悠悠現在不管這男人的話,估計他回家就將藥膏往自己的身上一帖就完事了。傷口發炎了,估計也就任由它繼續發炎腐爛……
蘇悠悠做不到,任由他這麼自生自滅。所以,她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想要幫着凌二爺將傷口給處理了。
當然,蘇悠悠還不忘記在心裡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自己是一名醫生,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看不慣病患對自己的生命這麼不負責任罷了。絕對不是因爲,她對凌二爺還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再者,蘇悠悠也認爲,自己現在是拿了人家凌二爺家裡的錢。再怎麼,也需要一點勞力付出,是不?
“蘇小妞,那你……輕一點……”
聽着蘇悠悠剛剛和自己說的話,凌二爺的眼眶微紅。
蘇悠悠認爲,他是被自己這天使的行爲感動的。
如果不是他剛剛最後說出的這一句,讓人浮現聯翩的話語的話,這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一開始,蘇悠悠還真的以爲,這凌二爺的傷口只是有些發炎而已。
可當這男人脫下衣服的時候,蘇悠悠感覺她的眼睛都被這些傷口給刺疼了。
他的渾身上下,橫七豎八的都是皮開肉綻的口子,有的已經紅腫,有的甚至已經化膿……
看到這,蘇悠悠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似的,憋悶的慌。
凌二爺向來精貴。
他的身子又豈是那些隨隨便便的人傷的了的?
以前有個什麼破皮的,都能叫叫嚷嚷着一整天。還時不時的對她蘇悠悠比手劃腳,讓她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陪在他的身邊。
可這一次,他卻任由他父親的抽他,看樣子一點反抗都沒有。甚至連皮膚,都出現了化膿的情況,可這個男人竟然不當一回事?
再者,這樣凌二爺,讓蘇悠悠莫名的難受。
鼻尖,莫名的酸澀涌動着。
蘇悠悠覺得,她並不是在心疼凌二爺,只是見不慣他這麼墮落的樣子罷了。
“蘇悠悠,你不用擔心我,這傷口沒幾天就會好了。以前當兵的時候,也受過很多傷的。那時候沒處理過,不也一樣死不了麼?”凌二爺一直都等不到身後女人有任何的動靜,只能聽見那倒抽氣的聲音。
他,不想讓他的蘇小妞擔心,所以這麼開了口。
“我們已經離婚了,八竿子打不着。你認爲,我現在還需要爲你這樣的人擔心麼?”蘇悠悠嘟囔了這麼一句。
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鼻音好像又加重了。
難道,是感冒又嚴重了?
聽着蘇悠悠辯解,凌二爺的嘴角輕勾。那裡,滿是失落。
“蘇小妞,今兒個見着你怎麼三句都離不開‘離婚’兩字?你能不能不要提這個?”提到這個,他心裡悶得慌。
總感覺,現在他凌二爺失掉了站在蘇小妞身邊的資格。
特別是想到現在已經取而代之他凌二爺,他心裡更是不好受。
而背對着蘇悠悠的動作,讓凌二爺看不到蘇小妞。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所以,凌二爺沒有一會兒就i想要轉過身來。
“我這不是出於好意提醒你凌二爺麼?我們都已經離婚了,就沒有必要這麼拉拉扯扯的,別人要是看到我們這樣,還指不定以爲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到時候,你那個溫家大小姐要是一生氣起來,沒準又跑到你爸那邊告狀了,你又免得受皮肉之苦。”
蘇悠悠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出手阻止了凌二爺想要起來的想法。
然後,女人在車上的抽屜裡翻出了棉籤和消毒水。
這些東西,凌二爺也知道這蘇小妞尋常都備着。
她是個醫生,走到哪裡都沒有忘記帶上這些東西,以防止發生意外的時候,可以用到。
不過蘇悠悠很幸運,從以前到現在還真的沒有遇上什麼要緊的事情。連這消毒水,都是沒有開封過的。
而凌二爺也很幸運的,成爲了這消毒水的第一個使用者。
“蘇悠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沒有想要和那個姓溫的女人發生什麼事情。”說到這的時候,凌二爺的眼眸裡突然閃過一道精光。
蘇小妞現在還在他的身邊,蘇小妞看到他受傷的時候還是會給他包紮,而不是將他丟到大馬路上去。這是不是也代表着,蘇小妞其實還是愛着自己?
“悠悠,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你撇清關係,如果可以,我還真的想要纏着你,讓整個世界都誤會了我們的關係,然後你嫁不成,也只能回到我的身邊……”
凌二爺的聲音有些莫名的啞。
可這聲音,對蘇悠悠來說有些陌生。凌二爺的嗓音,該是清越的,該是迷人的,該是讓人萬劫不復的。
那樣的嗓音,一點都不像是他。
倒像是,頻臨死亡的人,在做最後的掙扎。
凌二爺說的很委婉。
但蘇悠悠也聰明,又怎麼會聽不出,這個男人其實是在變相的,委婉的祈求自己回到他的身邊。
有那麼一瞬間,蘇悠悠的眼眶紅了。
凌二爺……他對她也不是沒有情。
至少,當他知道她生病的時候,會這麼死乞白賴的央求自己,讓他開車帶自己回醫院。
凌二爺其實有時候也很貼心的。
例如他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守在她的身邊,爲她暖手暖腳。
還有她頭疼還要動手術的時候,他也會打電話到醫院,好好的“關照”一下院長……
以前的那些,至今歷歷在目。
她蘇悠悠忘不了,她也知道凌二爺沒有忘。
可,這能怎麼辦呢?
婚姻,就像是一盤棋。
一步錯,步步錯……
到最後,只能滿盤皆輸,潰不成軍。
他們,在這段婚姻裡,兩個人都已經遍體鱗傷。
又怎麼可能,回到當初?
再者,凌二爺的父親因爲他們兩人好不容易離婚,爲了阻止他們再回到一起,都已經下了這麼大的狠意,將他打成了這幅摸樣。
若是他們真的復婚的話,凌家那羣老頑固,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一滴晶瑩,悄然從蘇悠悠的口中滑出……
“蘇悠悠,你真的可以再考慮我。雖然我年紀是老了一點,不過我的身子骨還算是不錯。和我再婚的話,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一定,會給你一張真的結婚證,也一定,不會再輕易的放開你的手……
他說的有些急。
因爲,他想要得到他的蘇小妞的承認。
可等待了良久,男人還是沒有得到蘇小妞的回答。他急切的想要起身,想要看看身後的她到底怎麼了。
可在凌二爺即將轉身的時候,他的腰身被一個東西給按住了。
那熟悉的溫熱,還有那熟悉的細膩觸感,讓男人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蘇悠悠的手……
蘇悠悠的手很漂亮,骨節長短均勻。皮膚,溫潤而細膩。也許是做醫生久了,蘇悠悠的手上有着明顯的消毒水的味道。可即便是這樣,她的手在凌二爺的眼中,依舊是這個世界最漂亮的。
以前的凌二爺,光是看着這蘇小妞這白白嫩嫩的爪子,就能無端邪惡起來。
如今,當這樣的手再度覆蓋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凌二爺的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而緊跟着,蘇悠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趴着,別動!要給你消毒!”
她的嗓音裡,聽不出任何的異樣。還是,和之前一樣,帶着感冒後的鼻音。
只是凌二爺卻看不到,當他剛剛準備起身的一瞬間,女人急忙伸手按住了他的背。而另一隻手,則迅速的掩去自己掉落的淚水。
一切,又恢復了之前。
車廂內,安靜的異常。
而蘇悠悠的手,也開始利落的爲凌二爺處理傷口。先是消毒,消毒水的味道,凌二爺不是很喜歡。聞到這味道的時候,男人好看的眉心本能的蹙起。
但讓男人更爲失落的,是蘇悠悠的沉寂。
想來,蘇小妞應該是不打算回到他的身邊了,所以她吝嗇的連一句話都不肯說出來。
想到這,凌二爺的黑眸也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蘇小妞,難道你真的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了麼?”他問。
這樣的語調,又是那麼的平常。
而她,迴應他的,只是直接了當的將一塊最深的傷口,將粘着消毒水的棉籤狠狠的戳了過去。
一時間,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在這個車廂內響起。
“蘇悠悠,你這是想要謀殺我……”
等蘇悠悠給凌二爺整理完傷口,已經耗去了大半個鐘頭。
等凌二爺重新穿上衣服,他又開始將安全帶往自己的身上套去。
蘇悠悠知道,自己是無法阻攔這個男人想做的事情的,所以也沒有再開口阻止。
而凌二爺再次拉動車子的引擎的時候,他的眼眶有些微紅。
蘇悠悠不清楚,這是因爲她2剛剛在給凌二爺清洗傷口的時候,故意加大了幾分力道導致的,還是因爲他蘇悠悠剛剛對於他的那個問題的沒有回答而導致的。
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蘇悠悠該管的。
現在,他們已經離婚了,什麼關係都沒有。
她蘇悠悠,又沒有什麼義務去顧慮凌二爺的問題。
想着,蘇悠悠繼續保持沉默。
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剛剛哭了,還是感冒又加重了,現在她的整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靠在駕駛座上,她的臉色異常蒼白。
“凌二爺,過會送我去醫院,您就回去吧。”
免得,又鬧出了什麼風波。到時候凌家那幾個老頑固,又開始找她蘇悠悠的茬。
“我送你去休息室之後,我再離開!”說這話的時候,凌二爺已經將車子停好了。看到身側蘇悠悠的臉色好像又比之前的蒼白了些,他的心挑漏掉了一拍。
“悠悠,要是難受我們直接住院吧。工作什麼的,可以暫時交給其他人。”看她蒼白的小臉,凌二爺感覺自己的心臟被誰挖走了一大塊。
“凌二爺,這是醫院,可不是你們家的家族企業,誰都有個頭昏腦熱的就不來上班,那這醫院還用經營下去麼?再說了,今兒的那幾個病患都是昨兒個點名預約我的班的,我要不去的話病患和病患家屬會有多失望?我蘇悠悠的這個職業雖然沒有賺多少錢,但我挽救的是一個個的生命。”撂下這麼一番話,蘇悠悠離開了。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蘇悠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也總算是將當初凌母侮辱她的那些話,反擊了回去。
可她身後的那個男人,臉色沒有那麼好。
蘇小妞說的這些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凌宸有時候看她身體不舒服是勸過蘇悠悠不要去上班,在家休息休息,可他從來沒有看不起蘇悠悠的職業。
只是蘇悠悠的這一番話,明顯就帶着諷刺的味道。
而且,還是衝着他們凌家來的。
難道,這凌家的其他人,揹着自己對蘇悠悠做過什麼事情麼?
不像是啊!
母親和悠悠雖然偶爾會鬧上兩句,但大部分的時間,凌母都會很快住嘴的。
那,會是誰?
會是誰,辱罵了他的蘇小妞呢?
這一刻,凌二爺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不由自主的邁開了腳步,跟着蘇悠悠走進了醫院。
蘇悠悠的午後的休息室是在醫院的二樓。
一進入醫院之後,蘇悠悠便大步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想現在趕緊躺下來好好休息。所以她也根本就沒有顧得上,此刻還死皮賴臉的跟在她身後的凌二爺。
只是越走,蘇悠悠的腦袋越是昏沉。
連她的腳,也變得有些軟。
恍惚間,蘇悠悠好像看到主任疾步朝着她走來了。而身後也同時傳來了凌二爺的驚呼聲:“蘇悠悠!”
而後,蘇悠悠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210你孩子是寶,我老婆就不是?
這一天的傍晚,原本停了大半天的雪,又開始下了起來。
整個城市,又再一次被白茫茫所籠罩。
談逸澤從大門外進來的時候,大衣上已經覆蓋了好些雪花。還有一些,調皮的爬上了談參謀長的帽子上。那原本就有些搶眼的綠色上面此刻掛着的雪白,有些滑稽。不過這男人似乎不被這樣的外物所影響到,一張臉始終都緊繃着的。
“表弟,外面天冷吧。要不,我現在去給你弄一點熱茶什麼的,給你暖暖身子。”
即便,此刻有人大步走上前來,想要和他打招呼,男人都想是沒有看到一樣,徑直大步走向他和顧念兮的臥室。
“不喜歡熱茶,要不咖啡也行。我現在去泡?”
男人似乎不死心,依舊死死的纏在談逸澤的身邊。
這一次,總算是拉住了此刻本不想多看他一眼的談逸澤的視線。
只不過,這一眼,卻讓原本纏在談逸澤身邊的這個男人,頓時識相的住了嘴。
談逸澤的眼眸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連站在他身邊,都感覺到渾身發顫。即便這個屋子裡已經將全部的暖氣都打開了。可這,依舊不足以使男子抵擋的住談逸澤眸子裡的寒意。
那人甚至還感覺到,這談逸澤眼眸裡,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
一時間,莫名的含義和畏懼之意,讓這個男人識相的住了嘴。
這人,是談逸澤小叔公的大兒子的獨子談維和。他的父親是市委書記,而他現在也走上這條路,現任一個城市的副市長。按照談家的背景,他很快就會升任爲市長。
其實,這人也是他們這一羣人裡,唯一敢用表弟這兩個字來和談逸澤打招呼的人。
他父親也是市委書記,他爺爺以前還是個少將,所以他打從出生開始也是順風順水的。走上政治這條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當然,升任什麼的他也從來不看在眼裡。因爲他知道,這是他的家族爲他鋪墊下來的路。
談維和因爲有了自己的前車之鑑,所以當談逸澤升任爲最爲年輕的參謀長的時候,他便也順理成章的認爲,他的這個表弟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不還和同齡人一樣,都是一個人?再者,他應該也是靠着家裡,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這樣的看法,也才導致了談維和一直都將談逸澤當成他那一類的人。
可剛剛,就是談逸澤的那一眼,卻硬生生的讓這個男人察覺到,他的表弟明顯的不是一般人。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竟然能讓好歹也是個副市長,見多識廣的他立馬消了聲。
甚至,還後恐不已。
到這,談維和也總算是明白了,談逸澤的過人之處。
怪不得,他年紀輕輕的,能走到現在的這一步。
“表弟……要不,喝牛奶?”雖然男人礙於談逸澤的眼神,有些卻步了。但又想到這談逸澤今天會這麼生氣,全都是因爲自己的小兒子給搞出來的。當下,男人又只能討好似的湊上前。
因爲被再三糾纏着,擋住了前進的步伐,擋住了他前去察看她家小東西的傷勢,談逸澤怒了。
當下,男人的眼眸陰晴不定的落在談維和的身上,怒氣衝衝的就把擋道的他,一把推開了。
“這是我家,要什麼東西我自己會去拿,用不着你!”
聽着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冷哼,談維和第一次意識到,爲什麼同樣是身爲官場上的人,今兒卻那麼的怕談逸澤的原因了。
以前這個男人在家人的面前掩藏的極好,即便他不是那麼經常笑,但也不會將這樣冰冷的言語用到自家人的身上。
所以,身爲談家的人的談維和,纔沒有覺得這談逸澤有多麼的恐怖。
可今天,談維和見識到了。
這個男人,不怒則已。
一怒,驚天動地。
談維和也算是打小習武長大的。
所以他的功夫,身子骨自然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
一般來說,還沒有什麼人能輕易的將他給推開的。
可談逸澤剛剛的那一掌,卻一下子將他拍的退出了好幾米遠。
一直到現在,他的胸口還隱隱有些作疼。
這也是談維和第一次意識到,這個男人要是真的動怒起來,簡直比獅子還要恐怖。
看來,以後遇到談逸澤的話,還是繞着走比較好。
特別是他的孩子,還是等顧念兮將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帶到這個談家來做客吧。今天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談逸澤的臉色都這麼的不好了。
要是顧念兮和孩子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談維和不覺得這個男人像是會因爲他們有血緣關係,就對他們網開一面的人。
到這,談維和也意識到談逸澤的意思,不敢再阻攔着他。
只是,大步跟在談逸澤的身後,上了樓。
他不是有意想要挑釁這談逸澤的,而是真的擔心,待會兒談逸澤要是看到念兮頭頂上的那個大包,會不會直接將怒火撒到他孩子的身上。
他的孩子小豆豆,今年五歲,男孩子,長相可愛古靈精怪。這樣看着,是沒有什麼缺點。除了,頑皮。
他爺爺和爸爸,當年都是早婚早育的代表,所以他們都比談老爺子的孩子大。可到自己這一輩,卻也等到了三十好幾才結的婚。
頭一胎生的,是個女兒。祖孫三都一致有些不滿,希望有個男孩子,可以延續他們家裡的血脈。好在他還是獨子,對象也是獨生子女。所以生了一個孩子之後,他們又領了準生證,期盼着新生命的誕生。
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好些年。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男孩子的時候,他已經四十歲了。
所以這個小豆豆降生之後,自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再者,他們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慣着他,平時他做什麼事情,也任由着他。
這也導致了這個孩子,越來越嬌縱了。
其實家裡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整治一下這個孩子,可每一次他做錯事讓他去面壁思過之後,看到他那一雙葡萄眼水汪汪的,大家又都心軟了。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這個孩子在家裡蠻橫霸道的做法。
而這一家子的人,也越來越縱容起了這個孩子。
像是這天用彈弓打了哪家的狗,將哪家的車輪胎給扎破,又或者是打破了誰家的古董花瓶,都是時常發生的事情。
一般的事情,大家都會看在他們家的身份都不敢和他計較。
再者,他們家也會給人家適當作出一些賠償,這些年也沒有惹出多大的事端。
可沒有想到,這小豆豆今天好死不死的用彈弓打了顧念兮的那麼一下,這一次可算是踢到了鐵板。
剛開始,談維和還以爲是三兩句道歉能了的事情。
可當談老爺子看到顧念兮摔倒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讓老胡和醫院的人全都趕過來,還有看着這談逸澤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從軍區趕回來直接大步朝着臥室的方向走去,甚至還態度極爲冷的推了自己一把之後,談維和知道這一次小豆豆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好矇混過關了。
事情的開始,是這樣的。
今兒個大清早的雪停了。
本來昨晚上談維和答應今天要是沒有下雪,就下午帶這個孩子到處去轉一轉。
可沒有想到,當他帶着孩子出來轉轉的時候,雪又開始紛紛揚揚了。
有些冷,成年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豆豆還是個孩子呢?
所以,談維和臨時決定,將小豆豆帶到附近的談家大宅裡做客。一來算是和這個孩子昨晚上的約定有個交代,而來是可以暖暖身子。
談維和到的時候,顧念兮正好在大廳裡。
顧念兮還挺喜歡小孩子的,一下子就給小豆豆搬來了好些零食,兩個人一起在電視機前看動畫片。
看着那個畫面,談維和也有些感動。
小豆豆的媽媽也是他們這一條道上的。尋常不是辦公室,就是應酬。有時候,大半夜還在忙着打電話聯絡工作。
所以,小豆豆一般的時候都沒有人陪着。
這,或多或少也是這小豆豆胡鬧的本質原因。
難得有人這麼陪着他看電視,這小孩子自然是開心的。
可後來,不知道怎麼着的。
這小豆豆就一個人跑到外面去玩了。
而顧念兮,則準備上樓去休息。
可哪知道,小豆豆還將前幾天幹壞事的彈弓放在身上。
將顧念兮要離開,不陪自己玩了,就用彈弓準備大顧念兮。
可彈弓的小石子用完了,小豆豆就在談家大宅的花圃裡找到了一塊小鵝卵石。
對準了顧念兮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那是鵝卵石,再怎麼小也比小石子的大了許多重了好多。
顧念兮被這麼一砸,疼那是自然的。
而這一砸,也讓顧念兮的眼前一片黑,當下就踩空了腳,跌坐在了地上。
而這聲響,自然也讓在裡屋休息的談老爺子意識到不對勁。出門的時候看到顧念兮就跌坐在樓梯口上,手捂着額頭喊疼。
談老爺子一下子就急壞了。扶起了顧念兮之後,就立馬打了電話給老胡,要他不管什麼原因,都要在十分鐘內趕到……
顧念兮當時的臉色很蒼白,談老爺子對談維和的語氣當時也很不善。
其實這一點,談維和也可以理解。
這談老爺子盼了多久,才盼到這談逸澤結了婚,有了孩子,當個曾爺爺的。
現在要是孩子沒了,那他這大半輩子的寄託,不就也沒有了麼?
好在老胡在趕過來,帶着一些儀器給顧念兮檢查了好一會兒之後,說是除了腦袋上的大包之外,沒有什麼問題。這才讓這屋子裡的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當然,這些事過後,談維和也以爲只要顧念兮沒事,這談家人也就會和其他人一樣,得過且過。
但現在,談維和不覺得是這樣了。
這顧念兮,現在可算是被談家的人都捧在掌心裡的寶貝,就算這一次沒有發生意外,看樣子這談家人都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看這談老爺子從剛剛一句話都不和他說,還有這談逸澤一進門,就臉色不善的往他們的臥室衝去,估計這事情*不離十了。
不過,這還能怎麼辦,這都是他們的兒子闖出來的禍。
談維和心裡再怎麼不滿,也只能屁顛屁顛的上門去給人家賠笑臉。
只是談維和就不明白了,這談老爺子着急金孫子也就罷了,他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沒了這一個看不看得到下一個都是問題了。但談維和就是不懂,爲何身爲年輕人的談逸澤也這麼看重這個孩子。
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談維和跟在談逸澤身後進去的時候,顧念兮已經坐了起來。
此刻,護士又開始給顧念兮量起了血壓。
因爲這是談家的寶貝疙瘩,所以就算是老胡也不敢忽視。
幾乎從剛剛他們趕到開始,就半個小時給顧念兮測一下,刷新一下數據。就生怕有個什麼意外,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除了一大堆的醫生和護士之外,談老爺子和談建天,也都在這個房間裡。舒落心也站在一旁,雖然看不出什麼關切。
至於小豆豆,從剛剛出事之後就好像被嚇到了。
這會兒也不敢和以前一樣亂跑。只是呆呆的傻傻的,站在他們臥室裡的角落,看着顧念兮被一大堆的人和遺棄圍着。
他的小嘴微微的撅起,大眼也水汪汪的。
談維和知道,這是自家兒子想哭的表現。
要是擱以前,這孩子在鬧出大事被人家找上門之後,鐵定已經嗚嗚大哭起來,想要靠着這一招矇混過關。
但今天,這孩子沒有。
明明豆大的眼淚已經掛在眼尾了,這個孩子還是拼死的將淚水忍着。
從顧念兮摔倒之後,整個談家的氣氛可以說是非常的僵。
而談逸澤的出現,無疑將這個氣氛推到了極點。
整個室內的人在聽到大門傳來了聲響,都紛紛看了過來,在看到是談逸澤之後,那些醫生和護士都自動推讓出了一條路,讓他走了過去。
談老爺子也看到自家孫子,還有身後跟着貼上笑臉的談維和。以及,談逸澤臉上那一臉臭烘烘的樣子,他也大致上猜出了,剛剛可能發生的事情。
當下,談老爺子開了口:“小澤,還好還好,兮兮和肚子裡的寶寶都安全。”
“小澤,沒事的。”談建天也知道自己兒子的臭脾氣。
這顧念兮打從娶進門的那一天開始,談逸澤就將她寵上了天。這會兒,竟然被人用彈弓給打了,險些還殃及到他們的孩子,談逸澤要是不炸毛,纔怪。
再者,這談逸澤要是發怒起來,他可不管你是不是成年人,都往死裡揍。
而這,也是談老爺子和談建天現在擔心的。所以,他們纔開口求情。
站在一旁的談維和卻也以爲,兩個長輩都給自己孩子求情,這時候自己也該開了口:
“就是表弟,這一次表弟媳婦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就原諒小豆豆吧!”
“你還想着有下一次?”沒想到,這話纔剛剛一問出來的時候,談逸澤就冷冷的丟出了這麼一句。
而瞪着他的黑色眼眸裡,也不帶一絲感情。
這樣的談逸澤,當即就讓談維和有些懵了。當下,連忙開口解釋道:“我是說,絕對不會有下一次。所以還請你別跟小寶寶計較,我保管下回絕對不會鬧出這樣的禍端來。”
談維和依舊努力求饒着。
可不提“寶寶”這字眼還好,一提這字眼,談逸澤就像是被弄醒了的獅子一樣,猩紅着雙眸朝着談維和嘶吼着:“你他媽的還好意思和我提寶寶。你他媽的寶寶就是塊寶,我談逸澤的老婆孩子就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談逸澤做事要衝上前去。他的大掌,已經緊握成拳。
指關節,因爲過度用力而泛白。
就算是這樣的境況裡,也依舊能聽得出男人的拳頭不時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
談逸澤的嘶吼聲,談逸澤的拳頭,無疑就像是個定時炸彈。
像是,恨不得將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給炸掉。
當下,談逸澤的動作很快,三兩步上前的時候男人的一手已經揪住了談維和的衣領。
明明同樣是男子,明明身高和體重都不亞於談逸澤的談維和,卻被男人一手給提了起來。
眼看,這談逸澤的拳頭就在一瞬間要落下。
而談維和也從自己這個表弟的眼眸裡讀到,那絲讓自己前所未有的寒意。
他以爲,拳頭肯定要落下了。
他甚至也做好了準備,閉上了眼,準備替自己的兒子承受住談逸澤的怒火。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低柔的女音在這個室內響了起來:“老公……”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很好的傳進了某個男人的耳裡。
那一刻,本來做好迎接談逸澤拳頭的談維和,沒有疼痛的感覺。甚至,連同剛剛被談逸澤瞪了瞪,就一直瀰漫在他周圍的冷意,也收斂了不少。
當談維和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落在他衣領上的手卻突然鬆開了。
這樣突然失去了支撐力道的談維和,有些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談維和睜眼的時候才發現,談逸澤鬆開了他之後,不知何時已經回到顧念兮的身邊,一手緊緊的包裹着她伸向他的小手。
而這整個過程,談逸澤的薄脣始終都是緊抿着。但即便是如此,談逸澤身上的戾氣,卻明顯收斂了很多。
看到這,談維和的眼神也不由得挪開,現在是人家小兩口相處的時間,他這麼總是盯着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
談維和這一轉身,將視線落在此刻正站在他身側的談老爺子和談建天的身上。
剛剛,這兩個人明明距離自己很近。
談逸澤要對自己動手,這兩個人明顯有足夠的時間來攔截住。再者,剛剛他被談逸澤鬆開,狼狽跌倒在地上的時候,這兩人明明也有機會扶住自己。
可最終,兩個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被談逸澤如同拎小雞一樣給逮着……
聰明如談維和,怎麼可能不清楚,這兩個人明顯也還在生他們父子兩的氣。就是要放任着這談逸澤,將氣撒在他的身上……
“爸爸爺爺,我現在好多了,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要不,你們先出去吧。”這是顧念兮主動開的口。
其實,要不是談參謀長的到來,顧念兮也沒有動過想要趕人的想法。
因爲她知道,這些人都是關心自己,生怕她出事的。
剛剛她摔下去的時候,她也真的很害怕。
這個孩子,也是她滿懷着期待,想要看到它出現在這個人世的。
從摔倒到現在,她的情況還不是那麼的穩定。
因爲她真的難以想象到,要是跌坐的姿勢不好,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話,她和寶寶會怎麼樣。
現在,聽醫生和護士說,孩子沒事,她也沒有大問題,她的心還是久久難以平靜。
不過顧念兮知道,現在她還有一個人要哄着。
那人,就是她家的談參謀長。
從剛剛進來的時候,這男人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
顧念兮知道,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一定擔心壞了。
這不,他剛剛所有的嘶吼和動手,其實都是在爲她和孩子抱不平。
談參謀長在外人面前,向來高高在上不可攀,或許很多人都認爲,這個男人早已看透了世間的蒼涼,像是局外人一樣的淡定操縱着一切。
可顧念兮卻知道,他對她,和這個孩子是有多麼的看重。
所以剛剛的他纔會發了那麼大的火,所以現在的他,會掐她的手掐的那麼緊。
“那好,我們就都先出去了。你們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喊一聲。”談建天招呼了所有的醫生護士,離開了。臨出門之後,他還不忘這麼提醒。
而談老爺子出門之前,則將一直站在不遠處,始終不敢走近的小豆豆給帶走了。
小豆豆雖然識相的跟着離開,但一雙大眼依舊帶着些許的溼潤,看着顧念兮。
顧念兮朝他淡淡的咧嘴一笑。
其實顧念兮並沒有怎麼怪罪小豆豆,這個孩子挺乖,也挺聰明的,只不過家長對他太過於縱容了的緣故,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局面。
雖然顧念兮沒有怪罪他,但也不敢將他給留下來,因爲她知道身側某個緊掐着自己手的男子,還一臉不善的盯着小豆豆看。
要是將這小豆豆留下的話,估計待會兒難免上演一段龍虎鬥!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顧念兮的小手便化被動爲主動,覆在談參謀長的大掌上面。
“老公,怎麼不看人家了?”談逸澤一直盯着大門的位置,像是恨不得將那一處瞪出了一個大窟窿。
也許有人會誤認爲,這個男人現在還準備衝出去打小豆豆。
但在顧念兮看來,卻不是這樣。
談參謀長現在不是在生小豆豆的氣,而是在生他自己的氣,怪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好她和寶寶。
看着男人緊抿着的脣瓣,顧念兮又拉了拉他的手:“老公,真的不想里人家麼?”
其實,不是她想要纏着談參謀長。而是她不想要讓他這麼責備自己。
終於,在顧念兮開口說出這第二句話的時候,談某人轉過身看向她了。
但他的薄脣,始終都緊抿着。
看樣子,他剛剛真的被那個電話嚇壞了,到現在神經還緊繃着。
“老公,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人家會很想吻你?”說這話的時候,顧念兮的小臉上一點本該出現的羞紅都沒有。
其實,她的這一番調笑,不過是爲了讓談某人的神經放鬆下來。
可談某人的表情,卻始終都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老公,不……”不生氣了,好麼?
一直到最後到最後,顧念兮打消調戲他家談參謀長的想法,想用耍賴賣萌的方式求得談參謀長的諒解開了口的時候,原本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高大身影,卻突然俯下身來,一把將她給攬進自己懷中的時候,顧念兮的下半截話被打斷了。
男人的懷抱,她很熟悉。
只不過,談參謀長今天的懷抱來的有些突然,有些急切,甚至有些氣息不穩。而且,他落在自己腰身上的力道也有些大,大的像是要勒死她一樣。
不過在這個期間,顧念兮始終都不敢反抗。
因爲她知道,今天她錯了。
她把她家談參謀長,嚇壞了。
或許談參謀長不知道,他今天的力氣有多嚇人。
所以,他才抱的如此理所當然。
所以,他纔會將這個擁抱進行的這麼久。
而顧念兮覺得這事情是她的錯,所以她也沒有掙脫談逸澤的懷抱。
她只是安靜的呆在這個男人的懷中,任由他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脖頸。
也仍由,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這有些過分急促的呼吸,落在其中。
她知道,他需要一點時間,來發泄所有的緊張和不安。
不知道,這個擁抱進行了多久,在顧念兮的身子都被抱的有些麻木的時候,她聽到耳際傳來了這麼個低啞帶着鼻音的嗓音:
“兮兮,我不准你有什麼事。”他在她的耳際,有些孩子的說着。
而這個期間,他固執的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脖子那一處,不讓她看到自己紅潤了的眼眶。
剛剛在接到爺爺打到辦公室的電話的時候,談逸澤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懷着身孕摔倒,那意味着她也會有生命危險的好不好?
衆人都知道,談逸澤生氣了。
可衆人不知道,他生氣的不是孩子差一點掉了,而是顧念兮的安危。
孩子這一次沒有了,下一次也可能有。就算沒有,他談逸澤這一輩子也還有顧念兮的陪伴。可要是顧念兮沒有了,那他談逸澤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麼?
“老公,你這有點太霸道了!”在聽到男人的話之後,顧念兮微愣。
因爲她也以爲,這男人是擔心孩子沒有了,所以才那麼生氣。
可如今聽他這話,顧念兮總算是明白了,她家的老東西真正在乎的,是她顧念兮!
“人生不如意十有*。所以意外有時候發生了,也是難以避免的。”顧念兮勸着,其實她就是想要勸勸談參謀長,不要去跟小豆豆那樣的小孩子較真。
可這話一出口,男人有些沙啞的嗓音又傳來了:“我不管。你是我一個人的,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的話,我談逸澤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他說的,是小豆豆。
就算他還小,那又怎麼樣?
他談逸澤的老婆,可不會讓人白白的欺負了去的。
“老東西,你越來越霸道了。”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顧念兮有些無奈。但心裡,卻是莫名的暖意。
因爲她確定了,自己在談參謀長心目中的地位……
“嗯!”談逸澤似乎也不反駁顧念兮的這一通話,只是固執的用鼻子哼了哼。
之後,這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這個擁抱,真的很久。
久到,在顧念兮以爲,談逸澤可能靠在她的懷中睡着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側的男人用着她所不熟悉的低啞嗓音和她說着:“念兮,答應我這一輩子都不能離開!”
前半生,他談逸澤一個人在孤苦伶仃中過着。
他甚至已經漸漸的忘掉了,生命本身的含義。面對這個世間,他會感到彷徨,會感到無措。
可在遇到顧念兮之後,他漸漸的明白了生命的意義。
只要在人羣中看到她,他便不再彷徨,也不再憂傷……
“……好!”沒有想到,談參謀長在今天會說出這麼霸道的話,顧念兮有些微愣。
但微愣,很快的就過去了。
而女人,也很快的迴應了男人。
那一瞬,顧念兮的眼眸裡也充滿了笑意。
因爲就算談參謀長不說這一番話,她也不會離開。
因爲,她深愛着她的談參謀長……
蘇悠悠所在的那間醫院裡,今天迎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家屬。
這家屬從病人被送到急診室之後,就開始在外面大吵大鬧着。
“你他媽的算是哪根蔥那根蒜,我凌二爺想要進去的地方,還是你們攔得住的?”這人,先是朝着要跟着進入急診室。
等到醫生好不容易勸服了他,這會兒這男人又開始煩躁的在急診室的門外暴走。
見了哪個人從急診室裡走出來,就逮着那個人一頓發問:“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有事?”
然後走出來的那些人告訴這位爺,自己只是要出來拿一些藥品進去。詳細情況現在還不清楚,要等醫生出來的時候纔能有具體的結果的時候,那男人又開始咆哮:“你們這破醫院到底是怎麼弄的,一個病人送進去給你們折騰了這麼久,還不給我送出來。你們這樣弄,難道不怕老子將你們這家醫院拆了麼?”男人嘶吼的聲音,一陣陣的響起。
甚至,他還有些動作粗魯的抓住了面前這個護士的手。
若是尋常,被這個個帥氣的男人,特別是對方還是個有身家,有背景的男人,沒有女人不會心動。
可眼下,這小護士都快被嚇得掉淚了。
這咆哮的男人猶如獅子一般,還有那雙被猩紅所遍佈的眼睛,讓這個男人看起來就像是惡面修羅一樣,像是恨不得將這個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給毀滅似的。
看到自己當初將他當成白馬王子原形的凌二爺此刻竟然變成這幅模樣,小護士嚇哭了。
嗚嗚,她再度不敢喜歡這位爺了。
“你他媽的到底在烏烏啼啼做什麼?躺在裡面的又不是你他媽的女人,你做什麼烏烏啼啼的?別弄得整個地方都烏煙瘴氣的好嗎?”
見女人的淚水再一次落下,凌二爺這嘶吼聲再一次響起。
其實現在,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他只知道,從看到蘇悠悠走了幾步樓梯之後就頹然倒下的場景的時候,他慌了,他亂了。
他感覺,他凌二爺的世界不再完整了……
那一刻,他跟瘋子一樣的衝上前,接住了從樓梯上掉落的蘇悠悠。
他的手上,現在還有一塊擦傷。
那是當時蘇悠悠掉下來的時候,他奮力迎接上去,最終將她死死的護在自己的懷中,而自己卻緊抱着她掉下樓梯的時候,弄到的。
也正因爲看到了蘇悠悠從樓梯口上摔下來的一幕,凌二爺才慶幸自己今天還能遇到蘇悠悠,還送她到醫院。
不然以蘇小妞剛剛的情況,那樣摔下來的話她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其實剛剛被送到急診室的第一時間,醫生就給蘇小妞檢查了她的渾身上下,並沒有明顯的傷口。這,稍稍的讓這個男人安心了些。
可看着她被這扇門隔開,他又開始慌了。
他的蘇小妞,又再一次身上插滿了他凌二爺所不喜歡的各種儀器。
而他,卻被阻隔在觸及不到她的世界裡。
這也是,這凌二爺現在爲什麼會這麼急躁的原因。
“我……我控制不了。”小護士知道這個男人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可是她就是止不住淚水。
嗚嗚,要人家不哭,起碼也要將她的手臂給放開吧。
他,都快要將她的手臂給掐斷了,還讓她不哭?
這也是小護士第一次遇見,做賊的喊捉賊,而且還喊得這麼兇的。
“控制不了也給我控制住!媽的,蘇小妞現在躺在裡面生死不明,你他媽的現在給老子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不會是想要詛咒我蘇小妞早一點死掉吧?”說到這的時候,男人又開始不滿的瞪着眼前的小護士。
那眼神凶神惡煞的,就像是要將人給吃了一樣。而男人的手的力道,也不斷的加大。
那樣大的力道,就像是要將小護士的手臂給卸掉一樣。
無形間,小護士甚至聽到了自己的骨關節出發出了細微的聲響。那,類似於骨頭斷裂的聲響……
“沒……我沒有!”隨着男人手臂上的力道不斷的加大,從小護士眼裡流出的眼淚越多。而這,越發的刺激了某個男人。
“還說沒有,還嘴硬?你他媽的就是在詛咒蘇小妞。老子告訴你,這蘇小妞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們整個醫院的人都逃不掉。”
過道里某個身穿黑色V領毛衣,搭配同個黑色系的褲子的男子,凶神惡煞的叫器着。和他身側,那個被他一手掐着,嚇得哭的梨花帶淚的白色天使,怎麼看怎麼的不和諧。
而在凌二爺在醫院樓道里不斷的叫器的時候,不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靠近。
凌二爺根本就連擡頭都沒有,依舊一臉冰霜的盯着面前的小護士看。而小護士不同,她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在尋找着有沒有什麼人路過這裡,可以救救自己。
而現在,這人終於出現了。
“主任!”看到不遠處靠近的那抹身影的時候,小護士呼救着:“救我!”
“喲,這是凌二爺!”主任在看清楚這畫面上的男主角的時候,嘴角上突然露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而這樣的弧度,正好被剛剛擡起頭來的凌二爺,全然納進眼底。
這女人竟然敢這麼笑話他凌二爺?
這普天之下誰不知道他凌二爺在這個城市的權威,竟然還有人敢在太歲的頭頂上動土!
看來,這女人是不懂得尊重爲何物!
那他凌二爺也不介意今天,好好的教會一下她!
想到這的時候,凌二爺甩開了小護士的手臂,大步走上前。
被這麼一鬆開,小護士在主任的眼神的暗示之下,匆忙逃離。
雖然這手估計是骨折了,但她可不敢問這男人要醫藥費,不然連另一隻手都可能報廢了。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而在小護士逃竄的背景下,凌二爺大步上前。一雙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主任看,這樣的男子就像是埋伏在暗處的獅子,準備給人致命一擊。
現在的凌二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只知道,蘇小妞沒有出來,他心裡不安。這一不安,就想要做些什麼。而打人,就是他現在唯一的發泄。
“你,是這個醫院的主任?”凌二爺冷凝着面前的女人。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