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一顫,“你、都知道了?”
明封閉上眼,斂下週身殺氣和寒意,輕輕道:“對,我都知道了。”
猛地推開明封,林夏防備的看着他,搖着頭,眼淚不斷地落下,尖銳的聲音中泛着沙啞,“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我不要見到你。”
“林夏!林夏你別激動,你聽我說好不好?別激動,聽我說。”
林夏怎麼可能不激動?
她不讓明封抱她,不讓明封看見她這個樣子。
“你走啊,我不想看到你,明封,算我求你了,你走吧。”
“林夏!”
“你走。”林夏怒道。
明封一動不動的坐在牀邊,氣氛突然變得格外寂靜,詭異的很。
林夏的身體彷彿被這氣氛給壓迫,她咬着脣,緩緩擡眼對上明封心疼的黑眸。
此刻,她看不到明封眼底的心疼,她只能感覺到自己施加給自己的壓力和恥辱。
“我不想看到你,明封,你走。”
“我不會走的,我既然負責保護你,把你帶到了這裡,我就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獨自離開。”明封一字一句道,表情十分堅決。無論林夏說什麼,他都不可能就這樣離開。
林夏咬着脣,緩緩擡起手,把自己的病服給脫下來。
她每次脫下一個釦子,手指都會顫抖一下。
明封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想要阻止她,卻聽到她冷冷道:“你不走就別動。”
明封沒動。
她解開了自己的扣子,露出自己佈滿了曖昧的斑駁痕跡的鎖骨,白皙的肌膚上全都是男人的吻痕,這樣恥辱的痕跡,青紫交加的痕跡,她就這麼暴露在明封的面前。
把自己最痛的傷疤,暴露在別人面前。
林夏還那麼單純,那麼年輕,她哪裡來的勇氣?
明封的心裡疑惑極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發生什麼事,那你就該猜到,我現在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軀了,我的身體……已經髒了,我哪怕只是想到,都會覺得那是地獄,明封……你還要看嗎?我的身上還有,你還要看嗎?”
林夏不知怎麼了,瘋狂,激動,讓明封一點也理解不了。
“如果你要留下來的話,你就要接受我身上的這些恥辱痕跡,你還要繼續看嗎?下面還有!”
見明封不說話,她瘋了似的解開自己的衣服,甚至露出了裡面的內衣。
明封猛地過去,抱住了她,給她把衣服穿上,“別再脫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上到底有多髒,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煎熬,我現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讓我覺得噁心,你明白嗎?”
林夏推開了明封,看着明封還有些淤青的臉,她顫抖着手,擡起來,輕輕的,想要觸摸明封臉上的傷。
可她不敢去觸碰。
她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林夏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去碰明封的臉?
就在她想要把手收回去的那一剎,明封握住了她的手。
她掙扎了一下。
明封堅定的握着她的手,緩緩把她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我已經不疼了,傻瓜。”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耐性。
林夏的心裡一暖。
“你纔是傻瓜。”
眼淚,吧嗒一下,落在了明封的手背上。
“我不想死,可我不得不死,我不想就這麼屈辱的嫁給那個人。”
她再也不會叫嶽鑫三哥。
她的三哥在昨晚欺辱她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不會讓你死,我也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不,你阻止不了這一切的,我現在已經……我已經……嶽麟一定會去找奶奶提親,礙於嶽麟的身份,奶奶不得不答應。”
“那我們就回Z國。”
“不,我回不去了,明封,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經變了,我現在……”
“不要再和我說那些傷害你自己,輕賤你自己的話,林夏,在我的眼裡,你永遠是那個純潔天真的女兒,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林夏瞪大美眸,眸子裡還泛着溼潤的淚光,她不可置信道:“你、你真的……”
“我不介意。我明封難得喜歡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兒就介意呢?現在早已不是封建社會了,我也不是傳統的古板分子,我是個與時俱進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樣。再痛苦的過去,都會成爲過去,所有的難堪都會煙消雲散,生命纔是最重要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纔是最重要的。”
明封的話突然變得這麼多,林夏還有些不習慣,她聽着明封的話,漸漸的,內心就平靜了下來。
明封抱着她,輕輕道:“你只要知道,喜歡一個人沒有道理,我不管你的心裡是季隊,亦或者是別人,我都會喜歡你,一直這麼喜歡下去。”
林夏擡起頭,伸出手,把自己的食指按在明封的嘴脣上。
“不是的,我……我……”
“什麼?”明封鼓勵的看着她,希望她能夠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來。
他的鼓勵很有用,林夏想着,未來發生什麼她也控制不了,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盯着明封漆黑的眼,一字一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
“你說什麼?林夏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喜歡的人是你,我喜歡你,明封。”
明封一激動,抱緊了她,她因爲身上的疼痛輕呼一聲,明封意識到了,立即鬆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興了。我以爲……”
“直到我想死的時候,我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很快,可以不要任何的理由,但絕對會讓你捨不得他出事,捨不得他死,也能讓你願意爲了他而做任何事情。我喜歡季沉,沒錯,可我愛的人是你,明封!”
她已經從一個女孩兒成爲女人,已經經歷了這世界上最痛楚的事情之一,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當嶽鑫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她腦海中唯一的人,就是明封。
“我知道,我知道,我追着來,也不是因爲我的任務是保護你,更因爲我無法忍受你嫁給嶽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