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泛出魚肚白,楚詩琪緊盯着手術室的門,終於,一個身着手術服的醫生走出來,緊緊握住老胡的手,說:“胡院長,沒事了,子彈已經取出,腦部的血塊也已經清除了。”
楚詩琪淚水再次涌出,葉子凡,我要你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再爲你淚如雨下。
手術牀推出來,楚詩琪走過去,附在他耳邊,說:“子凡,我好怕你會離開我。”麻藥還沒失效,可葉子凡竟然醒過來,喃喃地說了兩句話,又陷入昏睡。
楚詩琪聽見那兩句話,揚起了嘴角。
“楚楚,任務完成!遇見你的那個黃昏,是我一生見過最美的黃昏。”這句話,在戈壁裡,他一直想着,一直怕沒有機會告訴楚詩琪。
病房內,楚詩琪緊緊握住葉子凡的手,將他的手貼在她的小腹上,說:“子凡,你看,這段時間,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都想你了。我知道你累,累就好好睡一覺,但你必須答應我,睡醒了,一定要陪在我身邊,我真的怕了。”
從前,價值千萬甚至上億的合同,談判,競爭,她都沒有猶豫過,沒有像前段時間那麼害怕過,愛會讓一個人有了盔甲,也會讓一個人有了軟肋,有了害怕的事。
時纖站在門口,吩咐付義去買了白粥,周默軒收到消息就過來了,時纖把他攔在門外,說:“讓詩琪和子凡待會吧。”
時纖嘆了口氣,接着說:“讓她回去休息她又不聽,身子熬出問題了怎麼辦?你說我把她打暈了送回家,子凡知道了會不會殺了我?”周默軒思考了一下,鄭重地點了點頭。
付義買來了粥,時纖拿進去,說:“詩琪,吃點東西吧。子凡醒了,看見你這樣,會心疼的,你不爲自己,也要考慮到兩個孩子啊。”
楚詩琪接過粥,吃了幾口後,就放在一邊,說:“我真的沒有多少胃口。”
時纖狠狠地瞪了牀上的葉子凡一眼,嘆了口氣,走出病房,對周默軒說:“我去賀準那裡,你去嗎?”周默軒看了一眼病房內的情形,說:“走吧。”
葉子凡麻藥過了後,醒過來,看見牀邊的楚詩琪,沙啞地喚道:“楚楚!”
聽見熟悉的聲音,楚詩琪淚水又滑下來,說:“葉子凡,你混蛋,你怎麼答應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這次要是回不來,我該怎麼辦!”
葉子凡吃力地擡起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說:“楚楚,別哭,你哭就不美了!”楚詩琪瞪了他一眼,終於淡淡地露出一個笑容,說:“要吃東西嗎?”
葉子凡緊緊抓住她的手,說:“不要,你不準走,我要你在這陪着我。”沒人知道,他在戈壁時,有多擔心不能活着回來見她,不能守住對她的諾言,在戈壁裡,他無數次在幻覺中看見楚詩琪,他堅持着要回來見楚詩琪的想法,才能在大戈壁中活下來。
楚詩琪聽着他孩子氣的語言,笑意漸濃,說:“好,我不走。”有他在,她覺得很安心,只因有他,世間一切都從前段時間的灰色染上五顏六色。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房間內緊緊依偎着的一對璧人身上,爲他們籠上一層金紗,那麼令人豔羨,卻又有點點不真實。
探病的人自覺地沒有進來打擾這一幕,是啊,生離死別後的一個溫暖的懷抱,總是那麼可貴,那麼值得珍惜。
葉子凡輕輕吻上楚詩琪的臉,喃喃道:“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這麼擔心了,對不起。”楚詩琪搖搖頭,沉溺在這一個吻中,不擔心,不太可能,她的男人,是一隻搏擊長空的雄鷹,他要走,她無能爲力,她這一生,註定要爲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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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回老家了,稍微晚了一點,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