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蕭月兒番外(1)
顧廣宣很早就知道,蕭月兒是他的剋星,只要是她想讓他做的事情,他從來就無法拒絕。
或許別人會說他沒有原則,爲了一個小女孩經常降低自己的底線,但是沒有人知道,能夠這樣毫無原則的守護一個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他不知道應該爲這份守護冠上什麼名字,只知道,她開心,他就開心。
他永遠無法忘記,當他第一次抱着她時,明明那麼小那麼醜的一團,竟然對他笑了。那一刻,他的內心被深深觸動。多少午夜夢迴,他總是伴隨着那個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起牀的。
蕭月兒走的第一步時,扶着她的是他,她講的第一個詞不是‘爸爸媽媽’,不是‘爺爺’,更不是‘哥哥’,而是‘宣’字。
上學的時候,她最喜歡坐在他的自行車後座上。考試不及格,她會來找他哭訴,考試考得好,她第一件事就是告訴他。不管做什麼,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雖然她偶爾會給他惹麻煩,但顧廣宣樂在其中。
後來蕭月兒開始喜歡看軍旅小說,愛上了鐵血強悍的兵哥哥,恰在這時,蕭辰跟家裡因爲要去當兵而跟家裡鬧翻了。於是顧廣宣、唐學謙、6之航以及蕭辰相約一起去當兵,最後唐學謙一個人被刷下來,其餘三人順利進入了四三一團的新兵連。
去當兵那天,蕭月兒哭着不讓他去,扒拉着他的手不肯鬆開。他問她,明明那麼喜歡軍人卻爲什麼不想他去當。
蕭月兒當時很稚氣地回答:“小說裡說,當兵是很苦的,而且要很久不能回家,廣宣哥哥你去當兵了月兒就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我不要見不到你。”
顧廣宣摸摸她的頭:“廣宣哥哥變得強大起來纔可以好好保護你對不對?”
可是當他變強大那天,他不是去保護他,而是跟另一個女人坐在咖啡廳裡談笑風生。當左小玲把彩信發給他時,她腦中的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猛然斷裂。她不顧老師在背後的罵聲,起身就衝了出去。
當她趕到的時候,跟顧廣宣相親的女人正好在問他電話號碼,蕭月兒在他報出號碼之際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廣宣……哥哥……”
聽到蕭月兒的聲音,顧廣宣欣喜地轉過頭,當看到她臉色蒼白地蹲在地上時,他心中忽地一緊,兩步跨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臉蛋,焦急地問道:“月兒,怎麼了?”
“肚子痛……”說着,一顆冷汗滑下,落在他的掌心裡,燙到了他的心上。
“乖,我現在帶你去醫院。”顧廣宣一把將她抱起來就往外衝去,連個餘光都沒給那個女人。蕭月兒偷偷看着她,發現她臉色非常難看,握着刀叉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到了醫院,醫生給她做了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顧廣宣不放心,要求醫生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最後結果還是一樣。
出來時,蕭月兒‘非常抱歉’地說道:“廣宣哥哥,我剛纔可能吃錯東西了,所以纔會肚子痛。打擾到你相親,實在抱歉。”說完還‘愧疚’地低下了頭,可長髮遮住的臉上卻帶着滿滿的得意笑容。
顧廣宣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以後別亂吃東西了,外面的東西不太乾淨,有想吃的就去我家讓我媽給你做。”
蕭月兒甜蜜地點了點頭。
自從當兵後,顧廣宣接觸的女孩就少了很多,所以每次回家時,顧家父母就總是要安排各種各樣的女孩兒跟他相親。爲了不讓父母擔心,他也總是會去赴約。他認爲這是理所當然,可是蕭月兒不這麼想。
自從他第一次相親後,蕭月兒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每次攪亂他的相親後,她開心的同時又有一些失落。
爲了不讓自己被這種無名的情緒時時牽引着,蕭月兒終於在中考完那一天,跟他告了白。
最後她得到的不是顧廣宣的熱情迴應,而是第二天,他立刻結束了假期,開着自己的黑色路虎慌亂地回到部隊。而且從那以後,他甚至拒絕去接蕭月兒打來的電話。
其實他不是不喜歡她,相反,他是發現當蕭月兒跟他告白時,內心竟然涌起一片狂喜,這些年他明明只是將蕭月兒看成是妹妹的,爲何在聽到她說喜歡他時,他有種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的衝動?
一定是哪個地方弄錯了?他怎麼會愛上一個他一直視爲妹妹的女孩兒,而且那個女孩兒,只有十六歲。
所以第二天,他就回了部隊。
可也是從那天開始,蕭月兒跟他告白那天的嬌顏時刻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夜深人靜時,他時常會拿出手機,打開蕭月兒從小到大的照片,一遍一遍的看着,只不過,以前在他眼裡的妹妹,如今怎麼看都像是心裡深處的愛人。
於是,向來果決的顧團長猶豫了。
……
當蕭月兒興致勃勃又帶點緊張地跑去告白時,得到的卻是‘他一直當她是妹妹’這個回答,她不甘心,第二天去他家找她,可顧團長早就回到部隊了。
這個暑假蕭月兒都是興致缺缺,她甚至有些後悔這麼急於向他告白,要不然她也不會連他的電話都接不到。
她的成績本來就不好,再加上考試的時候在思考怎麼樣跟顧廣宣表白,所以中考成績都有點不堪入目。
蕭遠強希望她順其自然,考到哪個學校就去上哪個學校,可是徐曉卻希望她上最好的學校。倒不是看不起她考上的學校,而是蕭月兒本來就容易受誘惑,這要是去個三流高中,她還指不定學成什麼樣呢。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蕭家花了幾萬塊錢將她弄進了一中。
剛開始聽到林夏這個名字時,是在開學典禮那天。當時本來是要開開學典禮的,可是校長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林夏家因爲沒錢付學費,自己降格進了二中,只求能夠免學費繼續上學。校長當時二話不說就丟下一大禮堂的學生往林夏家奔,可林夏已經去了二中,連學籍都入了,要二中放人簡直不可能,所以一中校長只能灰溜溜回去了。
那時一中‘校長因爲林夏不能進一中而傷心的感冒’這種消息在學校上方漫天亂飛,蕭月兒自然聽過她的大名。
第一次看到林夏時,她當時認爲那個傳說中的考神竟然是這麼——呃,平凡,可是看她的行爲舉止,得體有禮,完全不平凡。
她對林夏很有好感不過,她竟然發現,對林夏更有好感的是她哥哥。
當知道她哥哥跟林夏在一起時,她雖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相當震驚。因爲她瞭解蕭辰跟林夏,蕭辰因爲曾經受過情傷,所以不容易再接受別人,這一點從她媽媽經常給他張羅相親,而他一次都沒有赴過約就可以知道。而林夏是一隻典型的懂事的小白兔,單純,善良,成績又好,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唯獨早戀。
可是,她預料錯了……
顧廣宣接到了蕭辰的電話,說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女孩兒,叫他回來跟他一起慶祝。
見拒絕不過,他答應了。
看到穿着藍色高中校服的蕭月兒時,他竟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她對他還是從前一樣,愛叫他廣宣哥哥,也愛扒拉着他的手,可他卻似乎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他還是疼愛着,但這種疼愛跟以前有很大的區別,意識到這一點時,他一直繃緊個臉。
那天,他終於看到了蕭辰的媳婦兒,從外表看來,是個單純淳樸的女孩兒,雖然年紀太小,可是很懂事。
那頓飯他吃的很難受,因爲他隨時可以感受得到從蕭月兒的憂傷的目光,可是他卻假裝不知,任由她將這憂傷變成絕望。
蕭辰說:“廣宣,拜託你說這話的時候能別用這麼憂傷的表情和語氣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說的是你心愛的人。”
其實他說的是他心坎裡的話,只要一想到蕭月兒不是他的未來,他就很心痛,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當他時隔幾年再一次去相親時,蕭月兒終於受不了。那天她喝得爛醉如泥,找到顧廣宣相親的餐廳,哭着求他不要相親。顧廣宣心疼地看了她半晌,而後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帶着她離開。本來想送她回家的,可她卻死活不回,非要去顧廣宣家。
到他家的時候,蕭月兒已經清醒了很多,他窩在顧廣宣的牀上,轉着眼睛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中閃過,蕭月兒跳了起來,抓起顧廣宣的一件襯衣往洗手間走去。
顧廣宣推開門進來時,看到的是蕭月兒穿着他的白色襯衫,裡面什麼都沒穿,頭髮溼溼的披在肩頭,慵懶地躺在牀上。
他呼吸一滯,正想退出去,蕭月兒卻突然衝了過來,學着小說裡的女主強悍地說道:“顧廣宣,今天我決定了一件事,天涯何處無芳草……”
顧廣宣心中一緊。
蕭月兒繼續說道:“所以,我要上了你,否則,我就立馬找個人嫁了!”
顧廣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