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的臉色唰地就變了色,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派人尋找目擊證人,對面的商戶店鋪挨個問;附近的攝像頭,快速地過去調出影像資料;我馬上就過去。”?
說着收了手機就往外走:“桑紅出事了,我過去一趟。”?
“啥?”秦洛水嚇了一跳。?
“找不着人了,現場很複雜,我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說不清。”宋書煜擡腳就往外走。?
“我也去,我也去,等我一下。”秦洛水說着回頭瞧着桌面上的茶具,咳咳——又浪費了。?
當即爲了減少浪費,端起那盅子裡的茶,仰頭咕嘟嘟一口喝下。?
宋書煜無語地瞅瞅這個到了現在還心痛茶葉的傢伙,鄙視道:“秦洛水,我看明白了,桑紅在你的眼裡還比不上一杯茶水。”?
咳咳咳——秦洛水當即就被他的話嗆得咳嗽,這哪跟哪啊,氣得丟下杯子道:?
“走走走——快走。”說着拿了衣架上邊的外套,一邊穿一邊咳嗽,跟在宋書煜的後邊往外走。?
“怎麼個狀況?”秦洛水終於能喘過氣了,兩人已經坐到了車子裡,他抽空就問。?
“到了那裡就知道了。”宋書煜沉着臉,也不說什麼,心底卻在擔心,想着會是誰去招惹桑紅的。?
“是有人蓄意爲之的?”秦洛水肚子裡的彎彎道道多,一下子就想到了打擊報復上邊。?
“怎麼說?”宋書煜問。?
“你都沒有給我說一點情況,我怎麼幫你分析。”秦洛水變着法子套實情。?
宋書煜只好把馬超的話給重複了一遍。?
秦洛水沉思片刻,道:“上回開車和桑紅碰瓷的那羣傢伙有沒有放出來?”?
“還有兩個刺頭關着哪。”宋書煜自然是很清楚這些情況的,說完他的眉頭一凜,“你懷疑和他們有關?”?
“說不準,不然誰會和桑紅結下這麼大的仇氣,她一露臉就給人認出來,就給人設計了?估計是那羣人做的。”?
秦洛水輕易就得出了結論。?
宋書煜抿着脣沒有說什麼。?
“也別太擔心了,那丫頭是個機靈鬼,就是被那羣人抓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秦洛水安慰道,其實他也是在安慰自己,畢竟那羣人這次栽在桑紅的手裡,又被宋書煜狠狠地收拾了一頓,估計這仇都記在桑紅頭上了。?
“紅紅那身手,要說讓羣混混給收拾了,我怎麼都覺得有點玄幻了。”?
宋書煜良久開口,桑紅是他手把手地調教出來的,雖然經驗不足,可那身手反應,絕不可能被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擄走了。?
秦洛水眼睛一亮,道:“就是,那丫頭沒有來這裡之前,身手就很靈活,更不要說這半年的魔鬼訓練了,咱們放寬心看好了。”?
兩人都知道什麼都看不到就這麼胡猜,只會是自己嚇自己,索性就都閉了嘴,攢着精神到地方再說。?
宋書煜把車子開得飛快,走街串巷,只聽嘎吱一聲尖銳的剎車聲,他們就趕到了地方。?
王瀚眼尖,看到宋書煜就快步走了過來,敬禮招呼,然後帶着他們直奔桑紅登記居住的四樓。?
一邊走一邊介紹着情況:?
“樓上房間裡偵查科的人正在仔細地調查取證,證明桑紅確實是在這個房間住過,不久前還洗了澡,看了一會兒電視,從門上的痕跡看來,這個把電插頭連接到門把手上的事情,估計是她做的;?
浴室內的大浴巾少了一條,其他的東西都沒有少。”?
宋書煜凝眉聽着,幾人已經走到了桑紅住着的房門口。?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桑紅的氣息,這個地方她剛剛還在。?
“周圍房客的調查記錄也整理出來了。”說着就有人把一份手寫文檔遞給了王瀚。?
王瀚略微翻看了一下,說:?
“她這房間附近,沒有安排客人,離她最近的房間,也就是走廊靠着最裡邊有幾個常住的客人,說是隱約聽到有男子的驚呼聲,細聽就沒有了,開門看看,看到有四五個黑影站在廊子上一處,估計就是這個門口,他們還以爲是客人喝醉了,就沒有再注意,大致的情況都是這樣說的。”?
宋書煜沉吟道:“果然這麼巧,直接就被安排到了套子裡,賓館大廳的錄像調出來,看看有沒有特別關注桑紅出現的人,包括賓館裡的服務人員,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看到了立馬找到問話。”?
裡邊偵查科的人出來和宋書煜打了招呼,告訴他現場勘察完畢,數據需要帶回部隊分析,他們現在可以進去看了。?
宋書煜道了辛苦,側身讓出道路,讓裡邊的人離開了,他又對王瀚交代了幾句話,讓他們忙去了。?
秦洛水和宋書煜對視一眼,進到房內開始尋找線索。?
宋書煜直奔衛生間,看到水溼的地面,一件白色的浴袍丟在洗臉檯上,他輕輕地拿起那件浴袍,覺得手指都是顫抖的,他當時爲什麼不緊緊地跟上她啊!?
他輕輕地把那浴袍拿起,攏在懷裡。?
心底是說不出的悔恨和懊惱,紅紅,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該怎麼辦??
宋書煜垂眸低嘆,目光忽然停留在洗臉檯上邊刷牙漱口的杯子處。?
他低頭,伸手拿起靠在牆壁一側的白色杯子,只見,兩個杯子並排靠着的地方,牆體的瓷磚上邊,粉色的指甲油寫着兩行很小的字跡:?
“盯上,有預謀,車。”?
字跡清秀中透着風骨,儼然是桑紅的字跡。?
“洛水——快來——”宋書煜高聲。?
秦洛水聞聲跑來,湊過去一看到那行字,不由失笑道:?
“嘖嘖,果然是冰雪聰明啊,是那妞的字,這就成了,她得罪的人估計就是和那次賽車的事情有關,你派人去監獄提留人去問去,這地方歸誰管就一清二楚了。”?
宋書煜搖搖頭:“不行,沒有證據誰傻了會承認這事?”?
“我靠——要什麼證據?桑紅都在這裡被他們的人設計陷害了!這事你不出面,讓其他人出面好了,就說放了桑紅,你就撤訴,讓他們從監獄裡滾出來。?
秦洛水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再等等,看有沒有其他的輔助證據。”?
宋書煜耐着心道,目光四處逡巡着。?
“那門把手上邊的人肉纖維鑑定出來,不就是一個突破口?”?
秦洛水提醒他。?
“這事情你不懂,別插嘴,讓我好好想想。”?
宋書煜凝眉,她帶着手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開了緊急報警,可他當時撥打她手機,是關着的,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犟脾氣,他早就在她手機安裝一個定位器了,真是百密一疏。?
“怎麼?”秦洛水看他凝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手機,她關機,即使讓最先進的跟蹤監控儀器來追蹤,她不開機、不通話也沒辦法。”宋書煜嘆口氣。?
秦洛水猶豫了一下道:“桑紅難道一直就有沒有換過手機?”?
宋書煜搖頭:“沒有,她那手機很少用,我看很多人喜歡上網遊戲什麼的,她那手機估計就只有接打電話和發短信的兩個功能用過,沒有看到她有一點點換手機的意思,她但凡有一點暗示,我送她一個手機,絕對會放一個定位系統的,太大意了,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過。”?
秦洛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換就好,那手機當初是你吩咐我安排聯繫方式的時候,我送她的,裡邊倒是裝了個定位系統,只是一直都沒有激活過。”?
宋書煜驚喜地一把揪了他的肩膀:“真的?太好了,頻道代碼是什麼,讓他們用設備——”?
秦洛水面有難色:“可是,我——我不太記得頻道設置了,我想想——”?
宋書煜點頭:“這時間很好推的,你忘了也沒有關係,電話問你安裝系統的手下,報出時間批次,他們都會記得。”?
“額!”秦洛水苦着臉,被他揪着跟着他往外走,一副要哭的模樣,“老兄,這樣密碼外泄,我擔心我原來的系統設置會——崩潰。”?
“你那點小意思,還有臉說?誰會沒事閒得慌去黑你?我那手下是什麼人?走吧,找到了她,你說要什麼,我就賠你什麼。”宋書煜被這個卑劣的小人快氣死了。?
“聽說你們前段時間從德國弄回來了新玩意兒,淘汰下來的就給我一套好了。”秦洛水厚顏地趁機要條件。?
“給你給你,一套算什麼,換下來的都給你,讓你那系統徹底更新一下行不?”宋書煜很大方,想到秦洛水對桑紅都比自己用心,他的心裡那是說不出的慚愧。?
都整天和那丫頭膩歪什麼啊,連她的安全都沒有好好想過,宋書煜覺得只要能找到桑紅,讓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認了。?
“嘿嘿,瞧你說的什麼話,我打個電話問一下,馬上就知道了。”秦洛水說着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宋書煜也不點破這傢伙的小花招,一旦有了定位,桑紅就有了下落了,他的心裡略微輕鬆了一些。?
……?
再說桑紅眼看着面前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房門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咯噔聲,她知道很快就要擰開了,只好義無反顧地開了窗戶。?
探頭看好落腳點。?
把包包掛到了脖子上,手機按了關機,逃跑的過程中,一個短信的嗡嗡聲都可能讓她從黑暗中暴露出來,她不能冒險。?
桑紅跳上窗臺,又探手用力地把窗戶關上,能爭取到多長時間,就爭取到多長時間,她可不希望那夥兒人衝進來就直奔窗口而來。?
她用熟練的攀爬技巧,壁虎一樣貼着牆壁往下移動。?
她打算橫着移動好幾個房間,遠離了剛纔的那個逃出來的窗口,再開始直線下移,不然,那羣追過來的壞傢伙,俯身衝着她丟點什麼大傢伙,她就直接玩完了。?
果然,她不過是橫着移動了三個的窗戶,就聽到嘩啦一聲開窗戶的聲音,那房間結構一目瞭然,藉着黑暗,那羣人小心翼翼地找了一遍,找到不她的影子,自然就只能往窗外尋了。?
桑紅把身體緊緊地貼着牆壁,一動都不敢動。?
只見雪亮的手電筒往外邊的牆壁上晃悠了一會兒,熄滅了,顯然那羣人找不到她的影子,撤了出去。?
桑紅松了口氣,她蹭蹭蹭地順着樓頂通下來的粗粗的下水管道,三五個下跳,就落到了地面上。?
掃興!?
今天果然邪門,什麼人都好像不正常了,什麼事都好像扭曲了,連住個賓館都能遇到這樣的事情,桑紅覺得實在是流年不利,還是打道回府好了。?
回軍校的小窩,不過是遇到宋書煜那木頭,和這些未知的危險相比,她和宋書煜的小矛盾完全屬於可以自行消化的內部矛盾。?
桑紅覺得不必要把小事搞大了,就打定主意回家,看看賓館外邊清冷的大街,心裡一陣慶幸,果然還是技不壓人的好,她剛剛那感覺,簡直就像是蜘蛛人一樣,壓根兒沒有了以往室內攀巖的恐懼。?
看來,這麼久的苦訓不白搭,當即就帶着劫後餘生的欣喜,快步跑到馬路邊,伸手打車。?
只見一輛亮着紅燈的面的忽地一下就開到了她的面前。?
桑紅一扭頭,看到賓館大門口,似乎有幾個人影跑過來,一下就縮到了車內:“師傅,快走!”?
說着她啪地一下關上了車門。?
那面的車飛快地啓動,司機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問道:“去哪。”?
桑紅看那車跑得嗖嗖地,不再擔心被人追上,就鬆了口氣,取下掛在脖子上邊的包包,隨意地放在腿上,開口道:“XX路——”?
她話音未落,覺得身後有點異常的動靜,未及反應,一隻大手已經捏着一個浸了什麼難聞液體的布塊,捂住了她的口鼻。?
意識朦朧之前,她清楚地起了那種難聞的味道是什麼,是麻醉藥劑乙醚。?
桑紅用盡全身的力氣,胳膊肘揮出一個漂亮的一個反擊,聽得身後一聲痛呼,那隻手縮了回去,她順勢飛快地用綁在胳膊上邊的溼浴巾擦了一把臉,作勢弱弱地掙扎了一下,身體一軟,就眯眼軟在了座位上。?
“靠,這樣的角度胳膊肘怎麼可能撞到?”?
身後的男人忍着痛,說着就擡手拔出匕首,揮着胳膊打算再給她一下子。?
卻意外地沒有聽到尖叫,那女人竟然絲毫都沒有反應地軟了下去,這才收了架勢,擡手揉揉被她胳膊肘擊中的眉骨,痛得他眼淚嘩嘩地。?
“手裡那玩意兒拾起,不要不小心把自己也給弄暈了。”前邊開車的司機從內視鏡裡看到他的動作,出聲提醒。?
“是是是,險些就擦到我自個臉上了,幸虧你提醒得快。”?
那人說着收了匕首,拿出塑料袋要把那塊浸透乙醚的布往裡裝,忽然疑惑地說,“你看看邊上那女人到底有沒有暈透,用不用再補一下?”?
桑紅聽到他的話,緊張得都想罵娘了,裝個暈怎麼從來就沒有過關過。?
那司機擡手用一個指頭隨意地推了桑紅的頭一下,啊啊啊——這個動作要作何反應啊!?
桑紅鬱悶着,只好裝作一絲絲力氣都不用,就這樣順着他的指頭上的微弱力道,上身往外傾斜,“咚”地一聲,她的頭撞到了車門上。?
這樣緩慢的速度雖然不痛,可太過自然了,身體鬆鬆的,一時間桑紅也不敢用力氣尋找着力點,只好維持着這個高難度的動作一動不動。?
老天爺啊,這回,讓我矇混過關吧!?
桑紅祈禱着都要哭了,這羣熊人,難不成竟然知道兵分兩路地圍追堵截??
啊啊啊——剛出狼穴又入虎口啊!?
“都軟成這樣了,那東西啥時候失過手?還是不要再補了,很毒的,醒不過來就壞事了。”?
司機看看桑紅身體軟成那副模樣,不由笑道。?
“那我就收起來好了,這女人上邊說了,好好看着,不要走露風聲,好好供着,不要招惹她,有大用場。”?
後邊那男人說着窸窸窣窣地收拾着手裡的塑料袋,裝到了口袋裡。?
桑紅不由鬆了口氣,看來宋書煜那個挑剔的貨對她裝暈的技術還算是監督得很嚴厲,不然哪裡能這麼蒙過去。?
“到底什麼來歷,用得着這樣?”?
那司機話裡充滿好奇。?
“咱們也就是小螞蟻一隻,運送一下人家打下來的貨物而已,除這些之外,其他就不知道了,知道多死得快。”?
那男人說得很冷漠,一副忠於職守的模樣。?
“把她運到哪?”司機問。?
“一號地點。”後邊那男人說。?
“那裡?恐怕不好吧?”?
“速度快一點,送到了咱們就能交差了。”後邊的男人說。?
“這城南到城北繞得也太遠了,剛纔聽的交通廣播,你也知道有一個必經路口還在堵車,不能和頭兒商量一下,就近尋個地兒關了?”?
司機顯然開了一天的車,有些累了,不想跑那麼遠,就提了建議。?
“給你說實話好了,頭兒說弄到這女人,她就是臨時起意送上門的貨,關在那裡,能派上用場咱們就能立大功。”?
------題外話------?
親們催得水水都無地自容了,一定加油,一定加油,今天二更的時候,湊足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