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女人無論老的少的,都被桑紅這一嗓子媽喊得愣住。
面面相覷,再無人敢竊竊私語,都拿了十二分的精神來看熱鬧。
宋顏如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她疑惑地看看周圍的人,那些女人都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
她問身邊的葉纖:“她剛剛罵我來着?”
葉纖垂了眼,做出惶恐的模樣,艱難地說:“她沒有罵你,她只是說你——”
張雲萍從震驚中回過神,知道這話經過外人強化,鐵定要鬧起來的。
當即慌忙截斷葉纖的話,看了宋顏如那氣得發青發抖的脣,捏捏桑紅的手以示讚許,
面上責備地對桑紅說:
“小孩子不要胡說,她是你二爺家那邊的姑姑,和你爸是堂兄妹——來,快喊姑媽。”
宋顏如聽得冷笑一聲:“我即便是宋擎石的堂妹,我也是宋家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兩個人外姓人來給我們分遠近人了?”
“哦——媽,這個姑姑難道到了這樣的年齡還沒有結婚?”桑紅故作訝然地問張雲萍。
宋顏如聽她的話氣得幾欲跳起,都被葉纖不動聲色地拉住了。
張雲萍聽宋顏如說話這樣的刻薄,當即也不再給她留顏面,雖然不知道桑紅這話裡隱藏着什麼玄機,卻依然陪着笑臉,接口道:
“呵呵,姑姑結婚了,孫子都和家瑾一樣會滿地跑了,你這小丫頭說話怎麼這麼口無遮攔的。”
“結婚了啊,既然已經結婚了,那就成了別人家的戶口本上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何況還是堂姑姑,這又不是你的正牌孃家,你憑什麼到了別人家當着主人的面說話這麼不客氣的?你這是做客的模樣?”
桑紅的話脆生生地擲地有聲。
她這番話當然在理,說得張雲萍也覺得她就像是自己肚子裡的蟲子,把她隱藏心底多年的話都給說了出來,太痛快了!
宋顏如被她這番話說得掛不住臉,她幾曾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冷笑着諷刺張雲萍。
“二嫂,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沒有你這個人物在身後撐腰調教,她一個小丫頭敢有這樣的底氣給我叫板?”
張雲萍忍耐着火氣,道:“顏如,你多年都沒有回來過,咱們這姑嫂的關係有些疏遠,可是,教唆人給你添堵,這事兒我也做不出來,桑紅雖然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可是眉眼高低還是能聽出來的;
我們一家子都嬌着寵着的小丫頭,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氣,更沒有看過什麼人的臉色,你說她小保姆,冒犯她在前,她這才無禮在後;
她和你叫板,是你不尊重她在前。”
“等等等等——你們一家子都嬌着寵着的小丫頭,她又喊你媽,她這身份讓我有點摸不着頭腦了,她到底是誰?”
宋顏如被她說得啞口無言,轉而把目光移到桑紅身上。
“這丫頭是書煜的女朋友啊。”張雲萍以爲她早就介紹過了,現在聽來,她竟然好像沒有介紹過。
“什麼——”她那話音一落,周圍的那羣年輕的女子都驚呼失聲,尤其是葉纖,她竟然故作驚訝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宋媽媽,書煜他——他明明說了等我回來就和我好的。”葉纖看看大家探究的目光,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了,說完後就低了頭,手指捏着衣角扮害羞。
宋顏如呵呵低聲嗤笑:
“哎呀,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孩子,連訂婚都沒有舉行,怎麼就媽媽媽的喊上了,我看二嫂你也是瞎操心,都有了兩個兒媳婦了,還至於盼得這樣沒品?
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一個鄉下妮子,就敢胡亂塞給書煜?
等我見過了叔父再給你論理。”
“管的寬,只要我們倆一個喊得開心,一個應得舒暢,閒雜人等靠邊站。”桑紅看看氣得差不多了,不打算戀戰。
宋顏如聽她一再和自己叫板,尤其是不停地喊她閒雜人等,氣得跳起來,沒頭沒腦地一巴掌就往她的臉上扇。
桑紅側頭胳膊輕易一擡,就抓住了她高高揚起的巴掌,冷笑道:“別過分了。”說完丟了她的胳膊,涼涼一笑對她擺擺手走了。
宋顏如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腕,剛剛她那一捏之痛,讓她覺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她也不是個懂進退的,慣常別人讓她,看到桑紅敢這樣的捏她,當即就不假思索地跑過去,撲到桑紅的背後去打她。
“蹬鼻子上臉了,你就是宋家的媳婦,你也不該動手捏我。”她一邊罵着,甩着那隨身攜帶的鱷魚皮的包包就往桑紅的背上招呼。
桑紅覺得滿頭黑線,她無語地回頭,抓住她的包包,一拉,就讓她腳步踉蹌的,她對着宋顏如呲牙咧嘴地笑笑:
“別來招惹我,知趣點,讓我扶了你去那邊坐着,享受你那淺薄的衆星拱月的虛榮感吧。”
宋顏如覺得桑紅捏着她的胳膊往沙發那邊推,她連一丁點的抵抗力都使不出來。
“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地痛得紅了臉。
“不用這麼怕,別惹我,我不會甩你的。”桑紅笑吟吟地小聲在她耳邊說着,強勢地扶着她把她送回到沙發上。
張雲萍眼睜睜地看着這好像掐架的兩個難纏的女人,手足無措。
忽然看到門口人影一晃,那高高大大的模樣,赫然就是她的小兒子宋書煜,當即就說:“書煜回來了。”
桑紅一聽宋書煜回來了,就丟了那難纏的老女人,擡頭,只見宋書煜一生筆挺的軍裝,肩章粲然,懷裡抱着一大捧的紅碩的花朵笑着向她走來。
她一閃神之間,就被那宋顏如伸手揪住頭髮往沙發上邊按。
她不耐煩地一抖手,宋顏如就被她撩得一個踉蹌,倒在一邊的沙發上。
桑紅無奈地巴拉巴拉短髮,對着仰躺在沙發上邊的老女人氣淋淋地說:“你這女人怎麼都看不出我對你有多手下留情呢。”
只見身邊人影一閃,那葉纖已經花蝴蝶一樣翩然地擠出了圈子,迎着宋書煜興沖沖地跑過去:
“書煜哥哥,你知道我今天要來,還特地買了花兒送我嗎?”
她那聲清亮的聲音,滿大廳的人都被她吸引走了注意力,以他們倆爲核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了過去,充滿着興致。
果然是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那一大捧的紅豔的花朵,就那樣靜靜地放在兩個默默凝視的男女之間。
宋書煜看清面前的這個女人赫然就是搞得他今天半天都焦頭爛額的葉纖,禮貌地抿脣一笑,手裡的花已經被葉纖俯身抱入懷抱,他看着她狡黠地對他笑的明眸,無奈地鬆了手,那束花順利地到了葉纖的懷抱。
葉纖笑眯眯地把美豔的面孔埋到花裡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副陶醉的模樣,擡頭甜蜜地笑着對宋書煜說:
“書煜,你果然記得十年之約,連我最喜歡的火烈鳥花,你都備好了,我知道你是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宋書煜納悶地閉了下眼睛,讓自己沉下心道:“葉纖,你胡說什麼,什麼十年之約?這花壓根兒就不是——”他看看已經被她死死地抱着的花束,無奈地改了口道,“歡迎你回來。”
葉纖聞言笑笑地仰頭望着他,伸手拉住他衣角,和他說話。
桑紅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人深情款款地喁喁低語,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呵呵,看到了吧,書煜喜歡的是葉纖,人家兩個人浪漫的十年之約到期了,你一個自作多情的小丫頭。”
宋顏如看着桑紅頹喪加驚愕還有不可思議的小臉,頓時開心地笑着小聲說。
身後的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也都捂着嘴巴驚呼,一個說道:“老天爺,葉纖那神秘的十年之約的男主,原來就是這位啊!”
“太勁爆了,瞧瞧他們倆,深情凝視互訴衷腸,多讓人羨慕哦!”一個說着已經伸手從包包裡摸出手機,開始過去拍照了。
“宋大哥,原來你就是葉纖姐姐十年之約的男主啊!太浪漫了!”
“十年的時光,竟然還能讓兩個癡癡等待的男女,跨越兩個半球相聚,實在太不容易了!”
那些熱衷於時尚雜誌的女人,聽得兩個年輕女孩子的驚叫,看看她們那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不由都想起來那件事了,就是這幾天所有的時尚媒體裡鋪天蓋地的“葉纖神秘男友搜搜看,成就十年之約的完美童話”的熱門活動。
剛纔她們還商量着,試圖讓人過去問葉纖那個神秘男是誰,都忌憚着宋顏如的強勢無禮,沒有人有勇氣過去,現在看到她主動地揭穿了謎底,而且還是這麼勁爆的謎底,不由都瘋狂地圍了過去,儼然都深得狗仔精髓,手機拍照咔咔咔響。
桑紅回頭看看發呆的張雲萍,都覺得要哭了,她小聲問:“阿姨,這是怎麼回事?”
張雲萍看看桑紅那泫然欲泣的小臉,搖搖頭,安慰她說:“別急,看看就清楚了。”
“不行,我要去問問書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是不是惡作劇在嚇我。”
桑紅說着轉身就要往前邊走。
宋顏如笑着說:“別厚着臉皮去找丟人了,你看那陣勢,所有人都認爲他們倆是天生一對,你難道都沒有看過新近最熱門的話題,所有媒體都在幫着葉纖尋找她那個有着十年之約的神秘男友。”
“什麼十年之約?”桑紅眨眨眼問張雲萍。
張雲萍無奈地說:“這不可能,書煜不可能喜歡葉纖的,小時候就不喜歡她,她這次回來這麼久,旁敲側擊地讓家人問了好幾次書煜的情況,我都明明白白地說了他有女朋友了啊!”
“人家可是世界名模,回不回來也不確定,找一個傻乎乎的替補,隨時候命多好,別以爲看不出來你的算盤。”宋顏如嘲笑張雲萍的假惺惺。
張雲萍看到桑紅那淚珠兒都懸掛在眼睫毛上,都快掉下來了,可她還強忍着眨眨眼硬是嚥了下去。
“阿姨,你別拉着我,讓我過去問個清楚。”
桑紅靜下心來,原來在她以靜待動的時候,人家葉纖早就未雨綢繆,全方位出擊了,除了收買了媒體高唱世紀純愛之餘,連宋家的姑奶奶都給收買了。
葉纖有什麼招數她即便不明白,她也不怕,因爲她清楚地知道宋書煜對自己的心思。
可是,他今天莫名其妙地不和她一起回來,神秘兮兮地失蹤了一個清晨加上午,再出現就抱着送給葉纖的花,這太詭異了。
張雲萍放開了桑紅的胳膊,叮囑她道:“紅紅,你是我們大家公認的兒媳婦,不要心虛,這裡邊一定有陰謀,你就放開了去問好了。”
桑紅對她展開一個笑意:“謝謝媽的信任——我這媽媽都喊了,宋書煜不給我個交代,當然不行。”
“都讓讓,都讓讓,都圍着我家書煜亂拍什麼照啊。”
桑紅說着輕易就使出力氣,擠入人羣,站到那個圈子裡邊,開始笑眯眯地一步一步走向宋書煜。
宋書煜眼神中百感交集地看着桑紅,對她伸出手道:“你早就該過來了,圍着看什麼熱鬧啊!”
桑紅從和他有了眼神接觸開始,就知道他的心在自己身上,當即就粲然一笑,伸手拉着他的手,身體一個漂亮的旋轉,把自己旋入他的懷抱,乜斜了他一眼:
“能和葉纖這樣層次的女人鬧點緋聞,滋味不錯吧!”
宋書煜苦笑一下,低頭輕輕地用脣堵住她的小嘴,雙手環着她的腰,看她被吻得消了火氣,這才擡頭對周圍的女人笑道:
“各位顯然是誤會了什麼,我現在鄭重地宣佈——我懷裡的這個小女人,她是桑紅,也是我的女朋友,即將求婚的準老婆,我們倆已經互相見了雙方的家長,都很滿意,各位阿姨大姐小妹,多謝多年來對書煜的關心,今天爲止,以後再也不許給我亂點鴛鴦譜了;
你們能來這裡自然都是宋家的座上賓客,我和葉纖只是童年的玩伴,志不同道不合,怎麼可能有什麼浪漫之約;
再說了,這裡有很多人都是熟悉我的爲人的,我像是那種有那個浪漫細胞的人嗎?”
他這一番儒雅自如的話,讓大家頓時都轟然笑了,這宋書煜一貫寡言,今天說的這番話,估計是很多人認識他以來,在私人場合聽到的他說得最長的一席話了。
桑紅從他的懷裡擡起頭,笑着看着葉纖:“葉姐姐,我家木頭今天給你帶花,提前給我報備過的,謝謝你給大家這麼一個驚喜,能讓你這樣的大人物娛樂到,在座的人一定都很興奮;
我很好奇,葉姐姐的十年之約到底結緣的是哪位男生,女人青春苦短的,怎麼能夠十年十年地空耗着?”
葉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在她的計劃裡,桑紅一定會又氣又羞地跑出大廳,等着宋書煜追出去,那時候,什麼話還不是她說了算的。
哪成想這小丫頭年齡小,臉皮卻足夠厚,竟然能擠進這麼熱鬧的圈子裡,給她個當面對質。
她有些氣惱,自己的副手收買的這些八卦客,哪裡是自己的鐵桿粉絲,竟然能讓她衝進來。
葉纖即便腹內如火山一樣沸騰,無法承認這失敗的炒作,面上卻冷靜自如地應聲:
“女人的魅力和年齡無關,愛情更是因爲等待而倍覺芳醇,爲了愛,我願意等待。”
她的話博得了大齡女人的一致歡呼。
“可是,那個神秘男到底是誰呢?”桑紅揪着這個問題不放,有什麼陰謀就當面來好了,她絕對不願意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葉纖抿脣一笑,擡起手腕看看時間,道:“現在已經過了上午的十一點了,估計各種媒體花絮上,應該有了謎底,大家可以上網搜了一睹爲快,也可以去外邊買了雜誌之類的看啊!”
宋書煜眼神一眯,審視地望着葉纖,原本她還以爲是她身後的品牌勢力藉助她惡意炒作,從她這態度看來,她顯然是很主動積極地參與的,而不是被動而爲。
葉纖有些蒼涼地望着宋書煜,他越來越有男人味兒了,他的生命裡從來都沒有她的影子,無論她怎麼表現存在感,他都毫無記憶,那麼,即便是悲劇,她也要在他生命裡留下一個點,讓他知道,她曾經愛過他,愛得很真很純。
桑紅冷眼看着他們倆的眼神交流,這件事會如何收場?無論如何,她覺得會護着自家的木頭,她知道他嘴巴上不來。
那些女人都開始低頭拿着手上的手機,開始搜索信息了。
宋書煜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看着大家的目光都聚攏到他身上,他噓了一聲,示意大家靜一下,轉而對着大廳外邊喊:
“被女主遺忘了的神秘的男主角,快點出來應你的十年之約啦!”
這下不僅大廳裡的女人都驚喜地瞪大了眼睛,連葉纖都困惑不解。
只見大廳門外突然伸出來一束碩大的紅玫瑰,繼而,一個身着銀色風衣的男子用花遮擋着面孔,一步步地走了進來。
只是看着那衣裳和身材,都讓衆人看得雙眼都要掉出來了。
“好帥氣哦!”
“連面孔都不露,我就覺得他有着顛倒衆生的魅力。”
“這是S家店的衣服,這一季的最新款,天價啊啊啊!這個男人估計還是個富豪!”
……
隨着那男子越來越近,圍觀的女人都開始不停地表示傾慕了。
葉纖震驚地看看那個紅玫瑰擋臉的男人,無語地看着宋書煜,小聲道:“你這是搞什麼烏龍?報刊媒體早就登出來的結果了,畫蛇添足。”
“誰畫蛇添足還說不定,耐心點好了。”說完宋書煜鎮定自若地迴應她。
只見那人在葉纖面前站定,雙手捧着紅玫瑰,一點點地放下,終於露出了一張魅惑衆生的臉——秦洛水!
葉纖驚悚了!
桑紅驚悚了!
周圍那些看呆在了的女人們更是驚悚了!
這男人怎麼能好看成這個模樣?
瞧瞧那身材,把風衣穿得有楞有角有型,他只一露面,就把大廳裡的女人們給折服了。
不花癡的女人也開始有些瘋狂了,她們拿了手機對着秦洛水和葉纖猛拍。
“秦洛水——你來這裡添什麼亂?”葉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雖然這個頂缸的男人姿色和身價都不錯,可是他那分量和宋書煜壓根兒就沒法比。
“葉小姐,我不是來添亂的,如果不是你發動全國的八卦記者來挖掘當年的舊事,我是不會出來露面的。”
秦洛水開口,那聲音溫潤如玉,含着一絲絲的委屈無奈,還有一絲絲讓人心碎的嘆息。
葉纖冷笑一聲:“那十年之約,我明明是拉着宋書煜的手,許下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商人果然都的軟骨頭,輕易就屈服於權勢。”
滿廳都是抽氣聲,都覺得葉纖這女人是不是瘋了,面對這樣的一個驚採絕豔的男子,她怎麼能說話這樣的刻薄無情?
那些本來同情她的女人不由開始爲秦洛水的委屈模樣心疼了。
“纖纖,你總是這樣,對自己看不上眼的人,總是肆意地踐踏;
你迷戀權勢,迷戀夢幻,迷戀一切能夠掌控別人的東西,那個十年之約,你當初是拉着我的手說出來的,我可以背出來,我默默地愛了你多年,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卻總是留給我一個無情的背影;
偏偏你還要做出一副受傷的柔弱模樣,賺盡天下人的同情,還要把無辜的人給拉入悲劇,讓別人成爲千夫所指的冷情無情的人,讓你成爲爲愛堅守的聖潔女人,誰能看到真正悲苦的男主角的苦澀。”
秦洛水的話充滿着抒情詩的味道,連桑紅聽着都覺得陶醉於他的無辜和癡情,痛恨這個無情冷酷的拜金拜權女,其他的女人更不用說了,大廳內寂靜得好像一根針掉下來就能聽到。
“你胡說什麼,秦洛水,真相已經被刊登出來了,不要妄想玩這樣的李代桃僵的幼稚遊戲了,宋書煜,你妄想逃脫無情背叛的惡名。”
葉纖磨磨牙側頭看着宋書煜,鐵青了臉,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你已經看了真相了?真好,老天可憐見的,那我就閉口不言了,畢竟,那悲劇的十年之約,讓我心存幻想,折磨得我這麼多年都形單影隻,每個孤獨的夜晚,只是想想我這心都要碎了,更不要說當面再向你重複一遍了。”
秦洛水這話聲聲悲苦,說得人都滿臉悽然同情。
一個女人不可置信地擡頭看看葉纖,鄙視道:“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就是,你竟然藉着喝酒喝醉和秦先生定下這恐怖的十年之約?”又一個胖女人說着,舉起手機讓身邊的人都看是哪個網站的。
葉纖瞧着看着自己的那羣女人,臉色和口中的話都越來越奇怪,不由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要被他們這對狐朋狗友欺騙了,秦洛水就是爲宋書煜做替罪羊的。”
“切,誰胡說聽了下面的話,大家都清楚了——”說着那個高嗓門的女人就對着手機大聲地念了出來:
“那是一個深冬的夜晚,倫敦的街頭一片霧靄,這都十多天沒有見過太陽了,可是,這天,葉纖女士竟然電話約我吃飯,我欣喜若狂,可是,她掛電話之前,好像是順便地說了讓我把宋書煜也請來;
雖然,我知道自己又要充當可恥的電燈泡了,可是,只要是她的召喚,我都無法拒絕,也捨不得拒絕;
於是,就把宋書煜從學校的圖書館裡挖了出來,強顏歡笑地帶着他去赴三人行之約;
書煜醉心於學業,正着手一個科研課題的研究,拗不過我就去了,葉纖一直努力地勸酒,宋書煜是個君子,但是他的酒量和我一樣都很好;
她一個人怎麼可能喝過我們兩個大男人?
時候不大,她就醉了,宋書煜說要回校查資料,讓我把她送回去,我在送她回住處之後,她拉着我的手,說了那個讓我如同十字架一樣揹着的十年之約;
她說,‘十年之後,如果你還沒有找到愛人,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我可以等到那時候,然後我們就一起生活。’
我聽了滿心的欣喜,然後她卻哭着吐了,我納悶地幫着她收拾乾淨,就回了宿舍,那一天,對我來說,倫敦的霧靄裡充滿着幸福的氣息;
可是,到了第二天我去約她吃飯,她竟然告訴我說,她是對宋書煜說的,而且還問我怎麼知道,宋書煜當時怎麼回答的,我難受得落荒而逃;
這就是葉纖口中十年之約的真相,我不知道她想要從這件事裡得到什麼,可是,我知道宋書煜是無辜的,他已經有了愛人,而且,他壓根兒就不知道這荒唐的強加於他的十年之約。”
“是啊!B市《名女人》裡邊的封面刊登,頭條新聞——《葉纖‘十年之約’的苦戀真相》上邊就是這樣刊登的。”
一個女人聽着應聲。
“我看到《新都會早報》也有提及唉!”另一個聲音跟着說。
葉纖不可置信地看看宋書煜,看看秦青,看看一雙雙鄙視的眼睛,她慌亂地說:“你們騙人,這不是真的,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