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遊戲
男人的身影悄悄進來,看着此時她安靜的睡容,心中總是泛起痠痛。
他輕輕地放平她的身子,蓋好被子,自己也悄悄地躺在她的身邊,拉過被子蓋好,輕擁而眠。
沒有她的夜晚總是顯得空虛,什麼都無法彌補這種悵然若失,只有抱着她才能使他感到心安。
這種感覺遺失得太久,重新再擁有,顯得格外珍惜,不想錯過一分一秒。
身邊的人兒睡得不安穩,轉了一個身,南宮燁僵住身子,深怕吵醒她,身邊的女子不見醒來,只是朝着熱源裡縮,直到在他的懷裡調成舒適的睡姿才又安然入睡。
男人的臉上綻開一朵大大的花來,笑得像個孩子。
許多個這樣的晚上,南宮燁總是悄悄的來,天還未亮便悄悄地離開,不想她氣惱,不想她對自己更加疏遠。
他好像在做一個遊戲,他一個人的遊戲,並且玩得樂此不疲。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遊戲同時默默參與的也有她,漫漫長夜,那麼冰冷,她也是想他陪着,汲取彼此的溫度。
這是多久以前的幸福呢?她都要忘了。
又一個早晨的到來,南宮燁早已離去,夏憶丹迷迷糊糊地醒來,進了浴室洗漱,對着鏡子梳着頭髮,臉色紅潤了很多,氣色看上去很好,不再像之前那樣可怕。
之前那真真是弱柳扶風的樣子,病態的樣子一口氣彷彿都能吹走,形若紙人。
梳好了頭髮,看着鏡子中姿色佳,氣色好的女子,她不由地笑了起來。
出了浴室,走了兩步不相信把小圓桌上的插着一束香檳玫瑰的花瓶給撞到了,她一陣驚呼,“天吶!”
花瓶是銅質的,上面是一支梅花的浮起的花紋,特別有年代感,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樣子,從桌子上摔下來砰砰的響,從花瓶裡流出的水浸溼了毯子。
夏憶丹蹲下來撿拾玫瑰,鳳眸倏然睜圓,手上的動作猛然頓住,“我能聽見了。”
對,這實實在在的聲音確實是傳進了耳朵裡,她蹲在地上捂着嘴巴,喜極而泣,“我能聽見了,我能聽見了……”太激動了,只能反覆說這幾句話來表達心情。
她拾起一朵香檳玫瑰,像風一樣地跑出房間,他要去找南宮燁,告訴他,她是清白的,始作俑者是蔣妍,那個蛇蠍心腸的女子,她不要再管什麼勞什子的一切,不管他信不信,她都要告訴他,讓他來做抉擇。
阿燁,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澄清爲我的清白,你會信我嗎?
激動和忐忑的心情刺激着她的心臟砰砰地跳,呼吸也激烈地起伏着,她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茫然無措,阿燁,你在哪?
女傭人走過來,用中文說:“小姐,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你們南宮先生在哪?”她急切地問。
“在書房,繞過那扇門上樓就能見到。”女傭人指着路,說道。
話音剛落,夏憶丹又向風一樣消失在面前,傭人茫然地點點頭,平時沉浸的女子如今也如此急切,這是爲那般?
南宮燁和夏憶丹平時相處的氣氛可是很詭異的,明明很親密,可是流淌在彼此之間的除了沉默就是冷漠,一直都是南宮燁單方面討歡心,如今看夏憶丹歡天喜地地去找南宮燁,像極了去找愛郎的小媳婦模樣。
先生真是熬到頭啦!
傭人掩脣一笑。
偌大的書房裡,南宮燁坐在大屏幕前,屏幕裡是笑容燦爛的蔣妍,依然美豔,“燁哥哥,你什麼時候辦完事回來呀?”
“很快。”
“到時候記得給我買禮物哦!”
“好。”
“燁哥哥,現在我的腿已經完全好了,你看。”蔣妍走遠一些,把自己能蹦能跳的雙腿秀給他看,“這樣,我們結婚的時候就可以省去討人厭的輪椅了,你說是不是呢?燁哥哥。”
“腿剛好,還是要注意。”南宮燁提醒道,聲音沒有太多的起伏。
“知道的,爲了我們完美的婚禮,我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燁哥哥,你也是哦!”
“當然。”
聽南宮燁都只是簡短的回答,蔣妍不高興了,“燁哥哥,你一定都不想我。”
“怎麼會呢?”南宮燁笑道,“只是最近事情太忙,人有些累了而已。”
“是嗎?那你要好好休息,可別把自己累着,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受傷。”蔣妍擔憂道,隨即不無嬌羞道:“現在你要負責的不止是我,還有……”說着,又靦腆地笑起來。
南宮燁皺了皺眉,“妍妍,你說什麼?”
“燁哥哥,我是說,我們有寶寶了,你要做爸爸了。”蔣妍幸福得無法言語,:本來想等到你回來再告訴你的,可是一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告訴你。”
嬌豔的玫瑰無聲地落在腳邊,夏憶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得毫無生氣,如一隻木偶人,又彷彿有人扼住她的咽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她默默地踩着虛浮的步子悄悄地離開。
只聽空氣中有一種物質碎裂的聲音,也許,這聲音僅僅來自她身體的深處。
城堡外面,風景如畫,兩個小孩在放風箏,高高的風箏飛得那麼高那麼遠,可是在孩子們歡呼之際,倏地一下,線斷了,孩子哭了。
沒有看見預想的激動,反而看到他臉上多了一抹沉重,蔣妍拉下臉,眼淚大滴大滴落下,“燁哥哥,你……”
“妍妍,你別這樣。”南宮燁此時心情煩躁,見蔣妍說哭就哭,心情更不好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最近累了。”
“這不是藉口,我們有孩子了,可你卻沒有做父親應有的高興,真是令人寒心。”蔣妍委屈地說着,哭得更兇了。
“別哭了好不好,哭多了對孩子不好的。”
“爸爸都不要他了,好與不好又有什麼打緊。”蔣妍生氣地擦着眼淚。
“我在巴黎在拍賣會上拍下了你之前很喜歡的那款Secrets?et?Fabuleuses系列珠寶,這算不算是補償?”
蔣妍驚呼一聲,笑顏綻開,完全沒有前一刻哭過的痕跡,“燁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最好了。”那是全球限量版的,千金難買,之前還有姐妹在炫耀自己砸千萬買的珠寶,如今她有了這一款,完全可以在那些姐妹中橫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