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賠我的酒
安潤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都不理,他很少這樣情緒化,可是想起那個叫曉荷的女孩據那樣死了,他的心就特別不好受。
那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關心他的人,會去在意他的疼痛,會爲他帶來笑容的女孩,她的笑很乾淨,每次他都不忍去責怪她的無禮。
想起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他衝她發了脾氣,現在想來,真真是不該。有史以來,他竟然對一個女孩感到愧疚。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良善之人,也從來沒有道德的概念,殺過人多到麻木。
而今對一個女孩感到愧疚,儘管可恥,可是他卻願意去懺悔。
如果不是因爲他,小姐就不會去傷害她,實際上,他纔是害死她的真正凶手。
哪怕是蔣妍下得手,於他,又有什麼分別呢?
這麼多年來,他習慣爲他的小姐承擔所有,如今,也是一樣。
曉荷,如果你靈魂有知,就來找我吧!有什麼怨言儘管衝我來,小姐欠你的我來還。
他聳拉着腦袋,在心中無數遍說着。
門突然砰地一聲,是門被用力打開,撞到牆上的聲音。
安潤還以爲是曉荷來了,猛地驚醒,發現不是,有頹唐地垂着腦袋。
蔣妍最見不得男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可是臉上強裝着笑,她一進來就自動地把門帶上,坐在他身邊,“還生我的氣?”聲音裡已經聽不出任何生氣的成分。
“我知道你喜歡曉荷。”蔣妍側了身,微微垂下的長睫像蝶翼顫了幾下,隱隱有溼意。
“我和她不是小姐想的那樣。”安潤見蔣妍突然這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習慣性地不想使她傷心。
“可你都爲了她跟我生了這麼久的氣,還說不是喜歡她?”
“小姐,安潤心中一直都是小姐,以前不會變,現在將來也都不會變。”安潤急急地說着誓言。
蔣妍這才滿意地笑了,突然吻上他的脣,安潤愣了一下,立馬話被動爲主動,抱緊她,給了她一個火||熱的長吻,直吻得蔣妍小臉通紅,兩片櫻脣更是如血一般妖豔才肯罷休。
她氣喘吁吁地依偎在他懷裡,小鳥依人的迷人嬌態,聲音妖媚,“別生氣了,爲了外人和我生氣多不值啊!”
安潤沒有說話,蔣妍勾住他的脖子,一雙漂亮地琥珀色眸琉璃成百轉羣星,安潤漸漸地在她的眸光中癡迷,蔣妍笑着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吻,“除了燁哥哥,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你可不許喜歡別人。”
他更加沉默了,一雙深如幽潭的眸靜得如一灘死水,終究在她的心中,南宮燁永遠都是第一位。
“你曾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保護我,愛我,這話現在還算數嗎?”她突然笑吟吟地湊近她,來自她身上的體香刺激着他的荷爾蒙,身子某處開始變化,靠着他這樣近的女人是他一直深愛耳朵女人,如此姿態,沒有理由不產生反應,然而他隱忍不發。
他毫不遲疑地點點頭,“我對小姐說過的話永遠都算數。”
脣畔的笑容更甚了,她吐氣如蘭,“那你最近幫我盯緊燁,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一潑冰冷的水以最直接的方式將他的熱情從裡到外澆得乾淨,他緊繃着下頜,蔣妍不耐地搖他,“你不答應?”
“沒有,我會去查清楚。”他從不會違揹她的意思,也從不會去拒絕她的要求,他的存在就是爲了小姐的幸福,只要小姐幸福就好。
蔣妍在他懷裡笑得燦爛,“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夜晚的寒氣濃重,四周黑壓壓的,除了那一棟樓裡散出來的光線透露出絲絲溫暖。
“燁先生,您來了。”張媽迎接出去,南宮燁以大步進來,“她今天怎麼樣?”
“憶丹她一天都沒什麼胃口,唉……”張媽嘆氣。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休息吧!”南宮燁抿着脣,臉上染上幾分不悅。
“是,哦,對了,如果你們餓了,廚房裡有吃的。”
“嗯。”他輕輕應着,腳步隨之上了二樓。
推開房間的們,只見到沙發上蜷縮着穿着睡裙的女人,月白色的睡裙及踝,神態慵懶,雙頰暈染了紅,如點墨的雙眸靜靜地透過玻璃窗看向濃的化不開的夜。
南宮燁脫去外套,來到她身邊,“怎麼不吃飯倒是喝起酒來了?”
在她旁邊放着一杯如血般紅豔的紅酒,香醇襲鼻,南宮燁看到這一切十分不悅。
夏憶丹無知無覺地衝他傻傻笑,雙眸迷離,聲音含了醉意,“你來了。”
“以後不許一個人喝酒了。”他無奈地說。
她傾身撲進他的懷裡,他自然地抱住她,醉態的小臉盡是憨憨的笑,“那以後你陪我喝,好不好?”
“好,不過你要乖乖的吃飯纔可以喝酒。”兩人一起窩在小小的沙發裡,互相汲取暖意。
“可我總是一個人……所以纔沒胃口的。”她抓着他的衣領,可憐兮兮地說。
沒了平日裡尖牙利嘴,口吻也不那麼帶着攻擊性,南宮燁難得和她相處一個安穩的夜晚,他嘴角帶着淺笑,語氣溫軟,“我不都有來陪你嗎?再說,屋裡還有張媽啊!”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她軟在他懷裡,說得委委屈屈,倦倦的樣子令他疼到骨子裡,輕輕地撫摸着她披散在兩頰的發,說得動容,“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疲倦地搖搖頭。
他打算抱着她回牀上,安撫她休息,她卻嚷嚷着要喝完剩下的如血的紅酒,“我要喝——”
“不可以再喝了,看你都醉成什麼樣了?”將她的發勾至耳後,望着她兩頰生紅的樣子,忍不住將自己的脣貼上了她嫣紅如桃的臉上,戀戀繾綣。
她似是不察,只是對他的話不依,伸出青蔥般的食指指着那杯靜靜安放在小圓桌上的紅酒,笑呵呵地,“我就是要喝光它,喝光它。”
“不行。”南宮燁堅持,“乖,睡覺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臉頰蹭了蹭他的臉,“那你喝光它。”
南宮燁單手摟緊她,一邊端起桌上的紅酒杯一仰而盡,“這下可滿意了?”
她笑得無害,像極了孩子的神態,帶着醉意地說:“不滿意,你喝了我的酒,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