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玄龜身周,整整方圓十萬丈之內,這一刻的水靈之力,都濃郁到了極致。將所有的其餘五行之靈,都全數向外排開。
那巨龜之頭猛地仰首,竟發出了一聲‘昂昂’熬嘯。
附近處一隻兩翼展開三百丈大小的藍色火鳥,被其猛地一口咬住,而後大嘴幾個撕咬,便吞入到了腹內。雖是那冰焰之力,也將這巨龜的前部迅速凍結,卻只不過片刻,便已是在星力灌注之下,全然恢復。
“玄武神降?”
火明真君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驚異,便連自身一粒精血被玄龜吞噬,也是絲毫不覺。接着目內卻是殺機更盛,再次取出了那個玉瓶,面上顯出心痛之色,將內中二十幾滴藍色玉髓,倒入到那玉盤火焰之中。
而那四十九頭三足金烏,這刻雖是體型未增。其身外純以藍焰凝結的羽翎,卻是也如那玄龜一般,顯出了無數符文。朝着那龜背撲擊而去,當水火交擊,只見無數冰塵,四處溢飛激散。這石殿之內,也發出一聲更盛之前數倍的轟然炸響。
待得那耀眼的藍光散去,赫然便那玄龜的身軀,已是被完全破去。只剩下了尾部,還算是完好。
而四十九頭藍焰巨鳥,體型則是急縮了十分之一那火明真君的面色,是難看之至。接着當望向那門口處時,卻是氣極反笑:“好你個廣泰真人,這時候不拼命,莫非要等他八式水雲劍使完,把那玄武真身引來不成?你那些壓箱底的手段還留着做甚?是在防備我火明?惹火了我,待得老子本體感至,把你們風象宗全數燒死了事”
紫袍修士神情尷尬,倒是並不覺惱怒,不過看向嶽羽的眼中,卻也多了幾分凝然與不信之意:“這竟是八式水雲劍?怎麼可能?”
只稍一猶豫,他袖中便又有三顆外殼滿布符文的黃珠,祭起半空後,打向那玄龜。那黃珠外殼上的符文瞬間碎裂,而後一股可噬人神魂的狂烈罡風,從內狂卷而出。內中也不知夾含着何物,凡是是風力所及之處,所有一切,都盡皆腐蝕。地面本是堅不可催的石質地面,只片刻便被那黃風颳出無數坑洞。
便連那玄龜軀體內的水液,亦是一點點的被這風力吞噬瓦解。整個身軀,愈發的不成模樣。嶽羽身周,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層藍光,在掙扎不散。
這時石殿之內,也傳出了一聲比之方纔火明真君,還要更瘋狂數分的大笑聲響,那車靈也不知何時,把那整整八十一枚黑針懸停身前。而後一口青氣吐出,附於這針上。整個身軀竟立時間變得枯廋無比,面上也泛起了一抹潮紅。仿似生了一場大病般,失了所有的生氣。
只是那車靈的眼神之內,此刻卻是無比的狂囂快意:“水雲淵明,嘿嘿你當日折辱我師兄弟二人時,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我車靈素來睚眥必報,當初所受之辱,今日必定百倍以償”
那八十一枚黑針得青氣之助,竟是氣勢狂漲,吞吐的天地之靈,驟增數倍。如狂風暴雨般,衝擊了過去。打在了嶽羽身前那鴻水光之上,竟是勢如破竹,較之那一身冰焰的三足金烏還要犀利難當。直到嶽羽身前五十丈,針速才降至肉眼可見。卻仍舊是一點點,往前衝擊靠近,彷彿是無物可擋。
旁邊紫袍修士與如心道人,皆是眉頭微皺,有些懊惱,最後卻都是無一聲嘆息,都未出手阻止。
那邊火明真君見狀卻是再次狂聲大笑:“太陰黑水針?玄元吐靈決?果然是夠瘋狂只管放心便是,今日之後,我必將你損耗的七成靈元全數補上。之前你修行象風參天大法的傷勢,我亦可保你復原如初便是這淵明,若能僥倖在我手中撐過我九極照魄術而未死,送給你炮製又有何妨?”
那車靈的眼裡,頓時滿是狂喜。便連那本來不溫不火的如心道人,也是眼現心動之色。
嶽羽卻彷彿是半點都不覺自己的危如累卵,所有的心神,都在全力捕捉着腦內生成的那絲模模糊糊的感覺。還有那飄忽不定,生滅不絕的劍路軌跡。
最後當一抹如虹劍光,終在他意識之內生成之時。嶽羽的第十七劍,也已刺出。宛如驚雷乍起,白練貫空。仍舊是如今前幾式一般的生澀,那劍影走勢卻已截然不同,劍意通明,竟是一氣呵成。
他身周殘餘的那泓水光,亦是驀地如龍捲風般狂卷而起。吸引着這殿內被擊散的水汽,重又向這漩渦之內聚集。
接着是劍指身前,嶽羽整個人氣息,也是一變。一身染血白衣,彷彿是飄飄出塵,整個人卻又好似那浩瀚淵海,深邃浩大,無窮無盡。
“——天下萬獸萬禽,白虎掌金,有萬物難當之銳,青龍掌木,可驅使萬物生氣,朱雀掌火,世間無物不融。唯玄武掌水,包容萬物,有至寶難破之堅吾有此劍,雖法力羸弱,立於此間,卻當有萬法難傷之力”
音落之時,那瘋狂捲動的漩渦,應聲平息。而在衆人眼前,那破散的玄龜,竟是再次出現在幾人身前。
沒有了之前那般無匹聲勢,氣息卻也如此刻的嶽羽一般,深邃浩瀚,宛如無盡淵海。
八十一枚太陰黑水針,竟然被這巨龜踩在那腳底之下,是動彈不得。
那車靈是猛地一口鮮血吐出,眼裡的神情,是鬱恨到了極致。
火明真人再次瞥了眼那副玄武壁畫,心念微動,卻終是未分出法力,將那壁畫毀去。自這淵明的第六劍,快接近完成之時,便再未看那壁畫一眼。已是隻憑對這玄武圖案的回憶,便已可參悟那八式劍訣。這時再出手,只是浪費法力而已。
不過他到這時,已是再無戰意,也去了在本體趕至之前,將這人斬殺的心裡。
反倒是那紫袍修士,卻多了幾分焦急。一道紫光飛凌半空,卻是一座山形的法寶,見風便漲,赫然膨脹至百丈之巨。
不過便在這時,他眼裡卻是現出一絲異色,轉頭回望身後。只見一頭紅色火光,向內疾衝而至。
隱隱間,可看出正是一頭巨大的三足金烏。氣勢卻是更熾烈百倍,宛如烈日墜落般,強行穿過了那些還未完全復原的雷陣禁制,降落在那殿門之處。
接着當那法相散去,卻是一位與那紅袍修士是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影。
甫一落下,這石殿之中所有的雷陣禁制,也不知爲何,宛如失控般紛紛引動。整個萬雷殿一側的分支靈陣,亦是一陣陣強烈無比的靈力震盪。無數雷力,向此處匯攏而來。
這位‘火明真君’卻毫不在意,眼神陰森的看了殿內一眼,接着一團赤紅色的火炎隨手扔出,飛越萬丈。那合二名太乙真仙之力,都難以破去的玄龜真形,竟是瞬間被蒸發了大半水液。
“太陽真火,化日陽炎決”
紫袍修士的瞳孔幾乎是縮成了針狀,眼現出畏懼忌憚。接着卻又覺渾身輕鬆,眼前這水雲宗修士,雖無令他們風象宗的背景。可這淵明的天資,實在是太多驚人。若是今日將之放過,真不知日後,會成長到何等地步。
那車靈神情本是略顯暗淡,這時見狀轉而又是一陣驚喜。知曉這火明真君本體,與他那具化身不同。雖是以一顆海藍乾蓮,有着本體八成法力,卻只能以尋常道法神通應敵。
而這本尊,只憑一門化日陽炎決,這等大神通法決。戰力與自己的分身,便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站在那殿內的另一位火明真君,更是再次大笑不絕。
嶽羽卻自始至終,都是神情淡然。冷冷看了眼對面,那紅袍修士一眼。還有不遠處,已然是帶着可惜憐憫之意望過來的風象宗諸人。嶽羽是一聲略帶嘲諷地哂笑,猛地將一個紅色的葫蘆取出,左手結印拍在了葫底。而後這九九紅雲散魄葫蘆,猛地吐出一道紫光,直撲那火明真君的本尊而去。
還沒等這紅袍修士,再次催發那太陽真火與化日陽炎大法,那紫光便已擊在了此人身上。霎時間這火明真君的面上,便被一層青紫替代。那強大神魂,也一瞬間萎縮百倍。
此人一身法力修爲確實是浩瀚無邊,竟是強行撐過了這道散魄神光而未死。不過體內的煉化的那些太陽真火,卻是立時失控,透出了體外。
而嶽羽身前,那火明真君的化身,則立時便是一聲又驚又怒,更彷彿夾含着無盡痛楚的驚嚎:“這是九九散魄神光你手裡的,是九九紅雲散魄葫蘆”
嶽羽默然不答,體內的雄渾法力,再不壓制。任由那混元五行真氣,如大河般在經脈內鼓盪洶涌。一股滔天氣勢,直衝雲霄。隨之而起的,則是一面藍紅二色的寶鏡,懸於當空。二十一重的冰焰絕光猛地朝下,直接便將那眼前紅袍人影,轟碎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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