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肉的感覺很奇怪。
嚼不爛，卻又不敢用力嚼。
感覺每一口下去，血都會順着嘴角留下來。
熱的，腥的，作嘔的！
卻不得不吃的。
一開始還覺得難以下嚥，可生吃了幾口之後，竟然覺得胃裡似乎緩過來點。
隊友還在傳輸經驗：“你閉上眼睛，吃的時候把它想象成一種水果，欺騙自己的胃，會稍微好受一點。”
江凡在監控裡看着他們反應，還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們之前嬌生慣養的，估計很少會有這樣的場面。”
龍小云也在一旁感慨道：“現在的兵和我們那時候的不一樣了，整體環境好了，武器更先進了，可能對於本身的一些素質要求就沒有最初的那麼高了。”
江凡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最害怕的情況，人的思想墮落的時候，他們的體能自然而然就會慢慢懈怠。”
“如果真的是野外，他們吃什麼？我記得當初有一個外國教官和我們說，如果你真的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求生欲會讓你吃掉身邊的一切東西，他的眼神讓我很震驚，不過後來我也能理解了。”
龍小云知道這句話背後的隱喻是什麼。
雖然聽起來挺血腥無情的，但這就是現實。
很快就到了最後的期限。
此時的所有人身上都沾了滿了血，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殺戮的惡魔。
大家一瘸一拐的向重點靠近，眼神中彷彿帶着刀子，能削掉所有人。
此時的江凡正站在紅旗下等着他們，衝他們揮揮手：“恭喜你們.”
江凡的話還沒說完，腦海中的危險預警技能就開始瘋狂提示。
江凡用鷹眼技能，鎖定了第二排中有人正拿槍對準他。
有意思！
江凡一隻手撐在地上，直接一個側翻，翻到了紅旗的另外一側。
“沒想到啊，你們竟然還有存貨，這個是我疏忽了，沒想到。”
下一秒，大家直接將江凡圍了起來。
江凡的眉心一擰。
大空間如果開槍的話，他肯定能多避開。
但如果是在這樣擁擠空間的話，他如果躲開，那命中的就是其他人！
他們手中的子彈可不是空包彈！
江凡感覺到有一個槍口正對準了自己，子彈射出來的一瞬間，江凡下意識的想躲開。
可他身後是張衝！
江凡向左移動了一下身子，伸出右手，攥成拳頭，直接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槍。
江凡的血濺到了張衝臉上，張衝嚇了一跳。
急忙關切的問道：“隊長你沒事吧？”
其他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江凡卻始終面無表情。
就連龍小云都被這個場面嚇了一跳。
那個開槍的人，手都在抖。
他說道：“我是因爲你讓人殺了小夏，我們都是隊友，爲什麼你要這樣做？”
江凡面無表情的撕下一條衣服，捆在了手腕的位置。
徒手將卡在骨頭上的子彈取了出來。
皮開肉綻的傷口，讓人不忍直視，心中也多了一些愧疚。
江凡說道：“因爲想告訴你們，訓練不是兒戲，你們吊兒郎當的樣子，永遠都當不了頂級特種兵。”
其他人質問道：“那你分明可以打傷他們，我們也會長記性。”
江凡盯着他，問道：“會嗎？如果他們沒有死，你們會意識到訓練有多殘酷嗎？你們會有這樣統一起來爲他報仇的想法嗎？” 大家啞口無言。
似乎真的是這樣。
沒到極限，大家不會拼盡全力。
江凡看着自己的手，說道：“我受傷是我應得的，但你們剛剛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躲開了，子彈會打中誰？”
大家看向將江凡身後的張衝。
突然覺得，剛剛真的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江凡又說道：“我再重複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如果你們想活下去，那就拼盡全力，可以怨我恨我，沒關係，但如果你們想用殺我作爲目標，那就儘快成長起來吧。”
隨後，直升機降落。
江凡說道：“這一項訓練，你們全部合格。”
明明從江凡口中聽到了合格兩個字，可是卻覺得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蔣小魚最後一個上直升機，他回頭看了一眼江凡，問道：“隊長，你不上來了嗎？”
江凡說道：“你們先走吧，我把剩餘的子彈和裝備都收回來。”
蔣小魚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和你一起，你手傷成這樣怎麼辦？”
卻被江凡一個眼神制止住：“讓你回去就趕緊回去，別那麼多事。”
無奈之下，蔣小魚只能坐着直升機離開。
看着武裝直升機消失在自己視線之後，江凡這纔將那隻受傷的手，摘了下來。
沒錯！
就是摘了下來。
其實江凡已經猜到了他們肯定會留一下，所以提前準備了一個假手。
用幾根線控制手指的伸縮。
龍小云一臉無語的說：“還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江凡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看着相當仿真的假手，開始感慨自己的技術。
“我應該過幾天給他們講講道具僞裝。”
龍小云說：“對，還有你化妝的僞裝，都相當厲害，可以讓他們學學。”
江凡心道：我那都是技能輔助，我倒是能教，但是他們能不能學得會又是另一件事。
其他教官也都開着雪地摩托趕來。
他們看着江凡手中那個鮮血淋淋的手，楞了一下。
隨後說道：“剛剛這是.還有血腥畫面嗎？”
江凡直接將手扔給他，嚇得王豔兵直接躲開。
“該說不說，連長，你這個手做的可是真傳神，我完全看不出來是假的。”
龍小云調侃：“你們可得幫江凡藏好了，他裝自己中彈了。”
歡笑過後，江凡給大家劃分區域，讓他們各自去找回箱子裡的武器。
這些東西都是有固定數量的，可千萬不能遺失。
而那些先回到基地的人，卻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的人已經開始圍着篝火，給小夏燒紙了。
“我以爲這只是一場訓練，沒想到會有生離死別。”
“看來我們接下來，只能拼盡全力的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