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陽不明白她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不對勁兒了,也就住了手任由她收回腳,雙肘撐在膝蓋上擡眸看向對面的女孩兒。
慕向晚收回腳了,不自在的縮在沙發上,察覺到男人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她越發的慌亂無措,咬着下脣眼神兒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蘇朝陽緊緊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揣測着她現在心裡的想法。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慕向晚不喜歡他,更不願意他親近距離,她從來就把不喜歡錶現的淋漓盡致。
哪怕是自己犯了錯捱罵,她也不會跟他尋求庇護,甚至都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挨訓捱罵的那一幕。
因爲她覺得,在他面前被長輩訓,肯定是一件比訓罵本身更恥辱更讓她不堪的事情。
就連前幾次她闖了禍時,當着他的面被長輩訓斥時,她也還是無地自容想要趕他走的態度,更不要說向他求助。
可是今天,她有了改變……
在慕伯伯鞭子揚起的那一剎那,在他把她拉進懷裡的那一瞬間,她不是本能的推開他,大吼着不要他假仁假義,而是順勢躲進了他的懷裡,抱得緊緊的不肯鬆手。
這樣的變化,當時就讓他震驚了。
這說明,在她心底,其實已經把他當做一國的,相信他是可以保護她的,所以纔會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奔向爺爺求助,沒有奔向慕伯母哭訴,而是緊緊鑽在他的懷裡,直到整件事情落幕都不肯鬆手。
他給她擦鼻涕擦眼淚,她都沒有反抗;抱着她上樓,她也沒有掙扎。
可爲什麼現在坐下來了,兩人都平靜了,她又牴觸起他了?
是因爲,平靜下來後,理智告訴她應該跟蘇朝陽保持距離,不要被他的好迷惑了嗎?
……
男人幽暗的眸像極了夜空下的蒼穹,裡面是她讀不懂的深邃。
他就這樣審視着她,直到慕向晚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惡狠狠的問:“你看什麼看!我說了不要你捏了你聽不懂麼?你還呆在我房間裡幹嘛?出去啊!”
蘇朝陽還是看着她,而後冷不丁的就說:“慕向晚,其實你心裡對我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對不對?你不想喜歡我,所以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怕自己有一天會抵抗不住對不對?”
什麼?
女孩睫毛一抖,不自在的又咬了咬下脣,而後氣急敗壞的低吼:“不對不對!我不懂你在瞎說什麼!我就是不喜歡你,不想看到你,也不屑於接受你的好,不行麼?你對我再好,我都只會覺得噁心!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了!”
她否認的太快,而且眸底明顯的驚慌失措,像是被人踩中了心底不爲人知的柔軟地帶。
蘇朝陽聽她把話說得絕情,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一直以爲慕向晚是一個有膽識的女孩,原來不過是膽小鬼!連承認自己的內心都不敢!”
“誰不敢?!”女孩昂起小下巴,白皙的面頰漲得通紅,“我本來就對你沒什麼,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蘇朝陽,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