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陽睡了幾天,覺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此時只想跟她聊聊天,增進感情。
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後,是他四五年都不曾享受過的美好,真有一種恍然夢境的感覺。
“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胳膊的槍傷還有點嚴重。”慕向晚看着他的笑,有些被蠱惑了,溫柔的回答。
“嗯……”
“你,你不睡覺啦?醫生說你要多休息的……”
“不想睡。”他柔柔的說,拉一下她的手,“坐進一些……”
她屁股挪了一點點,低低的小聲問:“幹嘛啊……”
“不幹嘛,就想靠你近一些……”蘇朝陽放開她的手,改摟住她的小蠻腰,身體微微動了動,朝着她這邊靠攏。
瞥見他的動作,慕向晚心裡一下子就柔軟了,卻更不敢看他,心兒惶惶的跳,“讓你不要動來動去的,傷口又裂開怎麼辦呀……”
“沒事……”
兩人柔柔的說着話,蘇朝陽見她眼神兒老是四處飄啊飄,就是不肯看她,手下用了點力引起她的注意,“幹嘛不看着我說話啊?”
“啊?”她一愣,轉頭,迎上男人的視線,只覺得那雙眼睛裡是一片深海似的黑,彷彿有漩渦一樣吸引着她進去,她忙不迭的撇開,嘀咕了一句,“你有什麼好看的啊……”滿是不屑的口氣。
“不是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麼?你覺得我不好看?”
女孩兒露出一副要嘔吐的表情,“蘇朝陽……看不出來你這麼自戀。”
“我說實話而已……”男人笑,忽然又想起什麼,疑惑似的皺眉,“我怎麼記得,要甦醒那會兒,有誰在我耳邊哭着說‘好怕’呢?是不是你啊?怕什麼?”
慕向晚臉一下子熱了,沒想到他居然聽到了那會兒她說的話。
怕什麼?
怕他醒不來啊--
每一個女孩兒都很勇敢,可每一個女孩兒也都是膽怯的。
在緬甸時,她可以面對着他裂開的淋漓傷口,嚼了山藿香幫他止血,幫他包紮--其實她是害怕那幅畫面的,甚至聞到血腥味就恐懼難受,可那個時候,她還是毫不猶豫勇敢的做了。
但真正解救出來,看着他昏迷幾天不醒,她又膽怯了,好怕他就那樣睡下去再也不醒來。
其實一個人勇敢或是膽怯,都要看是否遇到了那個能牽動她心絃的人吧?
女孩兒不說話,蘇朝陽也能看懂她的心思,“是不是擔心我醒不來?”
她沒吭聲,卻點了點頭,“從來沒看過你那個樣子……”
低低沉沉的語調透着餘悸和心疼,男人勾勾嘴角,忽然冷不丁說了一句:“我是不是應該感謝申屠雲和伊凡?”
慕向晚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扭頭瞪他一眼,“你這人有毛病吧!”
其實心裡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兩人對視笑了笑,無比柔情,女孩兒拉拉薄被幫他蓋好,不耐煩的說:“好啦,你趕緊休息吧,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而她,討厭看到強大霸道無所不能的蘇朝陽,躺在牀上這副羸弱憔悴不堪一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