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哪有這種事實作爲基礎的選擇乾脆?
倘若這女覺醒者真能衝動之下拿刀自殺,她的生命之力沒消失,也不是一抹脖子就能死的,陳逢時當然可以讓她死不了;如果她根本沒有這種勇氣,那就會徹底絕望而放棄,乖乖配合而沒有了對抗之心。
陳逢時故作隨意的擡手示意——要自殺請隨意。
那女覺醒者盯着匕首,猶豫了好一會,手幾次想伸過去又縮回,最後拿起來了,架在脖子上,可是,刀刃距離她皮膚還隔着距離。
她的手在抖,刀也跟着再抖。
如此好一會,她眼淚都流出來了,也到底下不了手。終於把刀一鬆,不得不面對她沒有那種狠勁的事實。
連一了百了都做不到,她覺得也不可能忍受任何嚴刑逼供了。
許許多多恐怖的手段,她都能點數出各種影劇小說裡看過的那些,完全就沒有嘗試的勇氣,於是垂着頭,把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陳逢時坐的位置本不是隨意,能把紫雲和那個女覺醒者的情況都通過面具上的設備拍錄下來。
有了參與者的視頻口供,那就是強力的鐵證,尤其紫雲也在畫面裡,她那虛弱不能言語的狀態,不知就裡的看着,很容易以爲是面對鐵證和金色血人的武力,無奈又絕望的低頭認罪。
“……實際上我一直不相信紫雲,她過去雖然幫過我們會,但我覺得當時她沒付出什麼,就是順手人情……她說中間有多難,我們也沒辦法驗證。會長還是小孩,很容易相信她,我出來工作幾年的人了,對這些話不感冒。所以我一直防着,怕她會殺了我們滅口。畢竟廣大城滅魔會的十五個人死後留下的菌魔核心有五顆,她把我們殺了,我們就替她忙,還不怕有人透露她主使這件事情的秘密。車一衝出去,我就想推開天窗跳車……”
事情本來也不復雜,說穿了就是那麼簡單。
只不過,陳逢時沒想到的是,這女覺醒者所以會成爲天窗暴力拽開後唯一舉起雙手的人,竟然是因爲她早有防備。
從她的敘說情況看,另外幾個最小的還是高中生,最大的剛參加工作,而且家裡條件都還不錯,屬於心思不多,容易輕信人的類型。
但若非如此,大約也不會那麼容易被紫雲說動,然後參與這種事情,完了還對紫雲不加防備。
紫雲找上這會的人,說是現在可以看到聯盟的未來,不能先做決斷就會變成被人吃掉的綿羊。所以羊城調整了方向,而她一直很看好他們會,首先想到拉他們加入羊城的共發展同盟體裡。
而襲擊廣大城,是因爲這個女覺醒者在山林區域時,跟廣大城的人碰上,一起吃過東西。廣大城的人防備心不重,交談時說了離開的計劃安排,還邀請她一起。
這女覺醒者覺得紫雲的提議很動人,讓他們這種本沒有什麼指望迅速獲取核心的滅魔會看見了希望,就主動透露了廣大城的行蹤,紫雲就這麼臨時決定了襲擊目標。
至於襲擊行動,她當然參與了,作爲唯一的女性,她扮演的就是酒精,另外三個同伴分別扮演金色血人、小火和咖啡。
那四輛車自然也不是他們掀飛的,他們沒力量掀飛那麼遠,只是擺了個掀飛的姿勢,實際上是紫雲控制的彈射器。
倘若真要說給此事定性的話,這個滅魔會的人,還真說不上是謀殺了誰,從頭到尾就是去演戲似得逛了一圈。但是,他們知道事件的惡劣性是肯定的,也是最終的受益者。
紫雲在這一點上,是個捨得讓人得甜頭的帶頭人,廣大城滅魔會死了十五個人,可是四輛車裡遺留的菌魔核心,她一個都沒吸收,全讓這個滅魔會的人先靠近過去吸收了。
“確認四輛車的生還者時,沒死的人是誰下的手?”陳逢時繼續發問。
“沒有活的啊!全都摔死了,那麼高摔下去誰還能活啊!”女覺醒者回答的飛快,實際上從當時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也是這樣。
“故意遺留的數據卡誰放的?”
“會長,他這人很色,又有點變態,口味很重,當時特別興奮說他去,我們誰還會搶這種事情?”女覺醒者問什麼答什麼,本來就已經放棄了狡辯,只是一種,坐等如何發落的絕望想法了。
紫雲的內心是苦澀的,是啊,她沒辦法要求隊友都跟她一樣,如果是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被她利用了。
可是,這女覺醒者如此容易被突破的事實就發生在她眼前,這種滋味,很難受。
她沒辦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能怎麼樣呢?只能徒嘆奈何!
那女覺醒者把知道的都說了,然後,帶着期待問金色血人說:“副聯盟長,你看,其實我也沒做什麼。是不是能對我從輕發落?如果副聯盟長能寬大處理,放了我也沒關係吧?我肯定會報答副聯盟長的,我的身體,我的時間,全都是副聯盟長的!從今以後隨叫隨到,一定盡心竭力的爲副聯盟長服務!真的,我是真心的!”
“如何發落回頭等事情塵埃落定,內安部自有公論。在此之前,你就安靜的呆着吧。”陳逢時看這女覺醒者的樣子也不會真的安份,於是直接一掌切她後頸,擊暈了過去,末了,拖到紫雲旁邊並排躺着。然後催動黑金兩色的生命之力,吸收那女覺醒者身體裡的能量。
作戰頻道里,沈愛很吃驚的感嘆說:“她們怎麼都這樣?說那些可恥的話,怎麼都不知道對錯誤反省呢?”
小安這時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也許因爲事情太順利,淡淡然道:“紫雲是沒有辦法可想了,抱着能製造點麻煩是一點、能害害誰就害害誰的想法。至於這個女的,她以爲自己值多少錢?就算她本來就有對應的職業技能,一次值一萬好了,正常有事忙的情況下,三天召她一回也不少了,一個月也就是花費十萬。一年就說她脫衣服值一百二十萬都多了,花錢還沒完沒了的吃她一個,不膩味呀?就這點算得出來的價值,她還覺得能打動金色血人拋棄原則的對她網開一面,這不是笨就是傻。”
黑陽立即表示:“女皇大人,就這種一次不要一萬,兩千都給多了。”
“哦——那價值還得除以五,那就顯得她更笨了!”小安及時糾正認識,她也是聽黑陽某次說起花了一萬,就以爲是這價錢,其實具體行情並不瞭解。但這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價錢高低,而是思維和計算方式,那女覺醒者的評估角度是明顯不堪一擊的。
對於小安來說,是這樣。
但是,不僅對她來說是這樣。
“那種事情,不是非常非常少見,特別不幸的人才會進行的勾當嗎?怎麼聽起來好像,很容易就能找到似得?”對於沈愛來說,更不可思議。
她的想法裡,如非慘的沒辦法的不幸羣體,不管多少錢都沒可能進行這種勾當纔對。
“我很負責的說,絕對比你想像的多的多。對此,金色血人可以證明,他很有經驗。”黑陽突然接了這麼一句,明顯是逗銀色戒指的話。
陳逢時都懶得吐槽了,根本不在乎,因爲這太玄幻。
果然,沈愛沒有讓他失望,她壓根不信的說:“這個玩笑有點糟糕,金色血人是很愛惜自己的人,不會做這種差勁的事情。”
“……戒指美女,我想糾正一下,這個愛好跟差勁與否沒關係。”黑陽不開心了,這不是罵他嗎?
“這當然是很差勁的行爲!”沈愛卻很堅持。
陳逢時看不過眼了,只好提醒黑陽說:“黑陽,你似乎忘了,戒指不知道你有這類嗜好,所以她剛纔不會考慮到顧慮你的感受。”
“啊?”沈愛果然很吃驚,然後說:“抱歉,我不應該當你面評論這類事情,雖然我仍然認爲那很差勁。”
“不愧是小兩口,神助攻。我惹不起,我沉默!”黑陽果斷閉嘴。
沈愛就沒再說話了,給陳逢時信息過去,關心的問他:‘時,你那下雨了?’
‘沒事,我在門檻上坐着,雨淋不到。’陳逢時還保持着影像的分享狀態,畢竟現在還沒有回到安全地帶,一旦有突發情況,能讓夥伴們立即知道,纔是最可靠的。
‘她們淋着雨是不是太可憐了?’沈愛也就看見雨越下越大,紫雲和那個昏迷的女覺醒者都被淋溼了。
‘對對對、不能虐待俘虜嘛。’陳逢時對此無可無不可,其實他並不心疼紫雲和那個女覺醒者,但沈愛既然看着不忍心,他也不介意動動手。
陳逢時把紫雲和女覺醒者拽到門檻裡,讓她們靠着門框坐在他身邊,就覺得在左右一搭肩膀,就成左擁右抱了。
不過沈愛沒這麼想,那他當然也不會嘴欠的跟她說這種話了。
沈愛很開心,覺得陳逢時果然心是善良的,可又擔心的問:‘時,她們衣服頭髮都淋溼了,挨着坐會凍着你嗎?’
‘沒事。’陳逢時也不好回答更多,實際上他胳膊挨着兩個雨淋溼的人身上,又這種氣候,雨水冷如冰,要說沒關係當然是假的。只是爲此能滿足沈愛的一點小善心,他覺得值得而已。
正這時,作戰頻道里響起小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