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正在清理殘餘石塊的護衛新兵聽到叫聲,回過頭,帶着玟果穿梭在峭壁上。
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拔出兵器追了上來,但黑衣人已上到半山,而那全無落腳之處的峭壁根本不是他們能上得了的,可見來人武功高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取了弓箭,卻又不敢射,怕誤傷了玫果,只能眼睜睜看着黑衣人鬥蓬翻飛,如黑鷹一般躍上山頂,揚長而去。
小嫺見玟果被劫,嚇軟了腳,坐倒在地上,削尖的面頰慘白如紙,冷汗一滴滴從額頭滑下。
過了好一會兒才定下神,站起身,對仍對着陡壁叫囂的親兵們叫道:“快…分兩路,一隊人回王府向王爺報告,剩下的人隨我去弈園。”
護衛隊們正爲丟了郡主個個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是好,見小嫺發令,自覺的兵分兩隊,回王府的回王府,去弈園了去弈園。
小嫺爬上輦車,攤開汗溼的小手,看向手中的墨黑牌子,上面刻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豹子,卻不認得是什麼標記。
將那頁牛皮紙抖開,上面寫着‘納蘭氏’三個字,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那人既然叫她交給末凡,想必他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如今只能先見到末凡再想辦法。
雖然護衛隊已是快馬加鞭的急趕,仍覺得這平時走習慣的路變得特別的遠,怎麼也走不到,心急如焚,只恨沒能長出一對翅膀飛到弈園。
末凡。冥紅一隊人回了弈園。便各自散開。回了自己地住處。
離洛坐在冥紅寢室外地石臺階上。正等得不耐煩。見他進來。頓時臉上堆滿了怒容。跳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瞪着他。
冥紅只是朝他揚了揚眉。徑直往裡走。
“冥紅。”離洛吼喝一聲。上前一步揪住他地衣襟。
冥紅當然知道他來地目地。低頭看着揪住自己衣襟地手。笑了笑。等他發飆。
“你不夠義氣,居然幫着那小魔鬼。”離洛瞪着好友,恨不得一拳揮過去。
“你何時見我幫她?”冥紅將視線從他地手上移到他的盛怒的臉上。
“那天早上她是從你這兒出去的,你敢說不是?”離洛拉住他的衣襟將他拉近了些,大聲怒吼,他聽下人說玫果早上從冥紅這兒出去,差點氣炸了肺。
“是從我這兒出去的。”
離洛更是惱怒,“你明知道我在找她……知道不知道那小魔鬼對我做了什麼?”
“她對你做了什麼?”冥紅本對這件事好奇,能讓離洛暴跳如雷,可不容易。
離洛的俊顏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又哪裡說得出口,只能狠狠的瞪着冥紅。
冥紅看他的樣子,也猜到定是有什麼難以啓口地事,也不再問,平靜的道:“你找到她又能如何?萬一傷到她,你該知道後果。
”
離洛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鬆開冥紅的衣襟,握成拳,重重的捶向身邊的石柱,“那個該死地女人。”
冥紅微笑着搖了搖頭,邁進門。
習慣性的看向掛斷劍的牆壁,視線鎖在空蕩蕩的牆壁上,腦袋裡‘嗡’地一下成了空白。
呆愣了片刻衝門外大喊,“來人。”
小廝和丫環匆匆忙忙奔了進來。
“我的劍呢?”冥紅冷冷看着他們。
小廝和丫環面面相覷,看着空蕩蕩的牆壁,臉色慢慢變白,嚇得連連搖頭。
冥紅盯着他們看了半晌,知他們並沒說謊,壓下焦急,“有誰來過?”
二人仍是搖頭。
冥紅慢慢擰緊眉頭,驀然想起玫果那天早上離開時,盯着那把斷劍看了好一會兒,猛然一驚,臉色大變,“是玟果,一定是她。”
離洛看到這兒,怒火反而消了不少,抱着手臂看戲。
冥紅推開擋在門口的小廝,衝向馬棚。
離洛追在後面問,“你去哪兒?”
“找玟果要劍。”冥紅沉着臉,兒時玟果將弄斷了的劍在手中把玩的情景浮向腦海,更是急怒交加。
離洛見他黑了臉,怕他這樣鹵莽的衝去鎮南府找玫果,萬一鬧出點什麼事被鎮南王撞上,輕則打罰,重了還不知會有什麼結果,也顧不得自己對玟果地一肚子怒氣。
追在他身後按住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前往,“你不能去。”
“放手。”冥紅反手扳開離洛的手,離洛哪裡肯放,死活糾纏,冥紅正在氣頭上,反手扭住他的手臂,將他丟開了。
離洛本不是他的對手,哪裡拉得住他,只有乾着急的份,眼睜睜看着他躍上馬背,衝向大門口。
返身去尋末凡,這時候只怕也只有末凡能壓下他了。
冥紅急奔到門口,見玫果的輦車在門口停下,當即跳下馬,躍上輦車,拋開車簾,沉着臉,叫道:“玫果,把我的劍還我……”
當看清車內只有神色慌張,面色慘白的小嫺時,反而有些懵,“玫果呢。”
小嫺忍了這一路,神精崩得緊緊的,這時見了他,頓時放鬆,將接好地長劍遞給他的同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出了什麼事?”冥紅一頭的怒氣變成了焦急,抖開包裹着長劍的粗布,竟是自己地那把斷劍,不同的是居然復了原。
他不敢相信地仔細辨認,的地確確是父親親手鑄造的那把長劍,再看泣不成聲地小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嫺一路上只盼早些到弈園,可是這真的到了,卻又害怕了。
緊緊握着那塊墨黑牌子,眼巴巴的望着他,脣瓣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那是郡主用玄冰鐵給你接合了長劍。”車下傳來末凡平和的聲音。
“你說這是郡主?”冥紅頓時一鄂,看向站在車下的末凡,離洛緊緊的跟在末凡身後。
末凡望着他手中的長劍輕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現在的她有了最好的東西不再是給自己,這樣的她越來越不是他能把握得住的了。
冥紅輕撫着劍身,泛開百樣的滋味,哪裡還有怒氣,眼神慢慢轉暖,如三月的陽光。
小嫺撲下車,看着末凡,咬着脣瓣,眼淚不斷的滑落。
末凡心裡一顫,“郡主呢?”
小嫺將脣瓣咬了又咬,終於哽咽着,聲如蚊咬,“小……姐……被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