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望着那燦爛的笑顏,心底深處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覺,這感覺和謹睿刺死雅兒後的那種平靜很象。
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的難受,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也是說,這個笑可能就是死亡前最後的燦爛。
佩衿等小廝收去了碗筷,靜看了她好一會兒,心被塞得滿滿的,今天的她與往日差別很大。
在過去他只要摸上她的牀,她不是一箭射來,就是毫不猶豫的狠狠將他踹下牀,可是今天她非但沒有把他踹下牀,反而安安靜靜的依在他懷裡。
雖然對這樣的並不習慣,但仍止不住的欣喜若狂,在他離開前,能有她這樣的對待,他滿足了,即使再也回不來,也沒有遺憾了。
“不早了,我送公主回府。”
今天是冬至,家裡還有個子擺在那兒,她這麼溜出來了,這時只怕早就東窗事發,她不閉眼也能想到爹爹現在是怎麼樣的震怒和大發雷霆。
也可以想象風該是怎麼一張鍋底臉,她當然明白,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從哪兒溜出來就從哪兒溜回去,沒準還能撲撲爹爹早就熊起來的怒火。
隨意點了點頭,下了牀,鹿皮小靴子,往門口走,到了門口,卻停下了腳,回過頭定定的看着佩衿,他的表情和平時沒什麼不同。
但越這樣不同。越是不正常。得知自己妹妹地死訊。不該這麼平靜。除非他已經做好了打算。
至於什麼算。不想也能猜個大概……玫果打了個寒戰……
佩衿在她後面停了下來。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臉。“怎麼?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
玟果老實地點了點頭“是有些不對勁。”
佩衿自認自己擅長掩藏內心地想法。在臉上從來是看不到他心裡地想法地。聽她這樣說。反而有些納悶。不知自己哪兒出了問題。笑了笑。“有什麼不對勁?”
“我就是看不出哪兒不對勁。才覺得不對勁。”玫果退了回來反手關了房門。
佩衿看着房門在她手間關合,愣了愣“公主,你這是……”
玟果伸了個懶腰,又重新走回房中,“我今天不走了。”
佩衿更是愕然,“公主今晚在這兒就寢?”
“嗯。”玟果渡到桌邊坐下自行倒茶喝,她怕她前腳走後腳便打包去找寒宮雪拼命了,如果這樣的話,她真沒辦法向謹睿交待。
佩衿眼裡的詫異過了許久才褪去,“佩衿知道了。”轉過身走向門口。
“你去哪兒?”玟果不回去,爲了就是有話跟他說,怎麼能放他離開?
“我去拿些被褥過來。”他回頭笑了笑臉的歡悅。
玟果恍然大悟,想起以前與他同房是讓他打的地鋪,似笑非笑睨視着他“不用拿了。”
“是。”他順從的應了,並不在意今晚是不是要睡光地板他而言,她主動留下,已經是天大的驚喜。
玟果望着窗外樹枝在那輪圓月上投下黑影,思量着該怎麼和他談。
她不說話,佩衿並不打擾她沉思,立在旁邊靜看着她,很難有機會這樣近距離的細看她。
過了好一會兒,玫果鼓着腮幫子,呼出口氣,放下茶杯,做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決定。
走到牀邊,脫了鞋上了,盤膝坐在佩衿的牀上,看他仍杵在原地,除了視線跟着她轉以外,一步也不肯移動。
揚了揚眉問他,“我是老虎嗎?”
“你是公主。”他微微一笑,天然的媚態自眼角化開。
玟果搖頭一嘆,真難爲他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那你怎麼不過來。”
佩衿拿不準她心裡怎麼想,誰知道靠近她會不會又是一箭?猶豫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牀,最終還是選了保持距離,“佩衿的牀窄。”他不敢保證她的一箭後是不是趕他出房,在房裡還能看着她,出了房,可什麼也看不成了。
“哈?”玫果不敢相信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左右看了看他的牀,的確算是窄,只能相當於現代的一米二寬的單人牀,“那你剛纔爲什麼要來擠?”
“那是公主受了驚嚇。”那時候,他見她睡夢中,鎖緊眉頭,睡得很不安穩,所以才冒着她醒來,一箭射死他的險上了牀,將她攬在懷裡,只想她睡夢中能安穩些。
玟果沉默了,這纔是真實的他,處處爲別人着想的他,她忘不了夢境中所見的那個小佩衿,自己都嚇得面色鐵青,卻緊緊捂着弟弟的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的柔聲道:“上來吧,你的被子薄,我一個人睡會冷。”
其實她根本就不怎麼怕冷。
自行脫了外袍,遞給仍帶着迷惑走到牀邊的佩衿,抖平被子,鑽了進去。
佩衿將玫果外袍平平整整的搭上屏風,又回頭看了看正轉動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玫果,啞聲問,“真的可以?”
“你談生意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婆婆媽媽的。”玫果扁着小嘴,翻了翻眼皮,又追加了一句,“不許誘惑我,我定力有限。”
佩衿嗤笑出聲,眼波過處,萬種風情看向趴在牀上的玫果,“我反倒覺得公主定力好得很。”
玟果翻了個身,手枕在頭下,面朝上,“少來。”把他弄到二十一世紀去拍電影,絕對紅遍大江南北,迷死一堆腐女。
被這麼一鬧,佩衿反去了拘束,也脫下外袍,僅着雪白的中衣,將那件鮮豔的外袍平整的搭在玫果的外袍旁邊。
一陣風吹過,玫果的雪白外袍衣角隨風翻開,覆在他的豔豔的外袍上,一素一豔,卻絲毫不覺得刺眼,倒象是相依的兩個人兒,溫馨而恬靜。
佩衿靜靜的看着竟癡了,眼裡流露出萬丈柔情。
玟果望着牀幔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有所動靜,側過臉,見他望着衣衫發呆,也隨着他的視線望去,卻沒看出什麼來,“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佩衿思緒被猛的拽了回來,低頭輕咳了一聲,“沒什麼?”上了牀,在她身邊慢慢側躺下來,卻不敢去動蓋在她身上的絲被。
白天時,她睡着了,他並沒多想,但她現在醒着,他卻諸多顧慮了。